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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寇真怎么和老头凑到一起去了?我没搭理寇真,问那老头:“敢问你是?”
老头朝我一拱手,笑眯眯道:“老朽是天机门的蔡酉。”
天机门三个字一出口,哥们恍然大悟,知道为啥他能找到这来了,天机门是个很古老的门派,天机不光是指中国传统命理术,天机星还是紫微斗数十四颗主星之一,属于支援型,古称“善星”。
周朝姜子牙、三国诸葛亮、宋朝赵普、明朝刘伯温等都跟天机门有联系,这一门派所学驳杂,命理,星相,术数,奇门,的确是辅助性的门派,历来王朝中,钦天监多有天机门人,清朝那位供奉就是天机门中的佼佼者。
可我还是奇怪他咋和寇真混到一起了,没等我问,蔡酉对我道:“我和寇真兄弟被杨疯子胁迫,不得已带他来的这里,薛兄弟,我没有害你的心思,你应该也知道天机门的人是不会任何法术的,对你没有威胁。”
能到牌坊村的术士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他说没威胁,哥们也不敢相信,对寇真喊道:“别特妈骂了,说说是怎么回事?”
寇真呸的一口道:“老蔡是自己人,没事,你丫的脱离了队伍,我和慕容春冒险朝你所在的方位前行,情况你也知道,根本就找不到你,这鬼坟局时刻都在变幻,我们向上走了十几分钟,我和慕容春怕你出危险,商量着干脆兵分两路找你,路上碰到老蔡了,差点没动手,老蔡跟我说他来牌坊村是迫不得已,虽然他家祖辈没参加龙脉之战,可那个窥探到天机的供奉却也给天机门惹下了大麻烦,不知道有多少术士在找天机门的人。”
“天机门传人本来就不多,经历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死是就剩下两三家了,被各路术士追的满世界乱跑,还是没躲过去,被南天门的人找到,挟持着来到了牌坊村,又被杨疯子给挟持了……”
寇真那张嘴,知道点事就得瑟,甭管是不是我想问的都说了出来,简单来说天机门的蔡酉是被南天门高手胁迫来的牌坊村,到了这以后,又被杨疯子胁迫,在杨疯子发疯要收拾我们的时候,蔡酉趁机跑了,路上遇到了找我的寇真,又被寇真胁迫来了,然后他俩又碰到了杨疯子,胁迫到了这里……
听得哥们哭笑不得,一个不具备攻击性的玄学门派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啊,古代还好,毕竟是为皇家服务,有皇帝撑腰,没人招惹他们,可现在没皇帝了,所谓的钦天监也被天文研究所代替了,信这些的人也越来越少,浪迹江湖,成了任人宰割的对象。
寇真说完,蔡酉对我笑道:“寇真小兄弟说的都对,其实我一直也想找到薛伟兄弟,哎!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来之前我给自己卜占了一卦,卦象上显示,遇贵人,有惊无险,这位贵人姓名之中有个伟字,薛伟兄弟又是众矢之的,实在是不难猜,何况跟着那些人终究是没个结果,我就是个工具,想要后半生无忧,不如辅助薛伟兄弟把龙脉的事解决了才能有个消停。”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跟着我比较有前途,想要解决麻烦,我才是关键的人,想投靠我,哥们有点懵,怎么个意思?术士里面还有想投靠我的?忍不住对蔡酉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众矢之的,你真想帮我?就不怕牵连了你?”
蔡酉叹息一声:“薛伟兄弟,来的术士里并不都是你的敌人,有不少是想保护你,跟在你身边,辅助你把龙脉的事解决了,但更多的人是想掌握你,帮你的都是信天命的,想掌握你的都是些比较信自己的,加上来牌坊村的术士大部分都是当年龙脉之战的后人,祖辈之间的厮杀,仇恨,也延续了下来,谁也不敢相信谁,又都不想你落在别人手里,这才相互厮杀,薛伟兄弟,你仔细想想如果术士里面没有想保护你的人,恐怕你也进不来坟局。”
蔡酉的一番话,倒是解开了我心里不少疑问,术士们互相厮杀,我有自己的理解,加上他这么一补充,就更完善了,我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问寇真和蔡酉:“你俩有办法走到坟局顶端?”
蔡酉对我道:“寇真兄弟的术数是极好的,北天师道的确有独到的一面,不过,之所以只能算到中间方位,不光是因为越向上越复杂,更是因为十八层的地脉气息相互牵扯影响,每一算,都要算十八变,才能出一局,在向前一局,又要十八变……”
“即便如此,也难以到达坟局顶端,那是因为后半部的坟局不光要配合坟局变化,还要配合天上星相,用紫微斗数来算,才能算的明白,根据紫微星推导出结印阵,才能算出需要知道方位和步数,紫微星的结印阵包括两套。第一套是1:紫嵇2:峚峞3:攰攱4:翟氒5:牂牃6:翰道7:爜爝8:龏鸮9:斗饕0:萤觚。第二套是1:瀛鸯2:鸠烛3:蛊羽4:犀婴5:蝎夔6:介赑7:丝咫8:雾餮9:赉渫0:澞塬。”
蔡酉说起了理论,哥们就懵逼了,听了个懵懵懂懂,总的来说就是能算到坟局正中没啥稀奇的,坟局正中往上才是关键,不光要术数厉害,还得懂得方式方法,算法更复杂,也更难算,一点也不能差,差了一点也走不上去,迷失在坟局当中。
相应的也就会更加凶险,再说下去哥们听不懂,忍不住朝上看了看,坟局变幻莫测,但不管怎么变,都能看到尽头,其实就平缓的山顶,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几乎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可就是这么个地方,却把所有人都难住了。
我纳闷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把我送到坟局顶端去?不管是慕容春,张青山,还是眼前这位蔡酉,为什么?我上去了能解决什么?张青山说过,真正的龙脉比眼前的坟局规模更大,更凶险百倍之上,除了当年的天机术士,和天命术士中的那位高人带路,没有人能进去,眼前的坟局不过是龙脉之局的缩小版,就算上去了,又能咋地?
难不成眼前的坟局是个试炼,觉得哥们能上到坟局的最顶端,就能进到龙脉?想想都觉得荒谬,何况上去了,要是什么都没有呢?是不是哥们就能下来了?可钱老板和那个阴差,还没找到呢,他们把我引到这来,不光是为了让我坟局一日游吧?
我琢磨了下,对寇真和蔡酉道:“既然现在就咱们三个到了这一步,要不,咱们下山?”
蔡酉吓了一跳,苦笑着对我道:“薛伟兄弟,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啊,不光是你如此,大家都一样,慕容春把村子封住了,那是一层无形的瘴气,剧毒无比,任何人也出不去,村子当中唯一能出去的关键,就在坟局顶端枢要之处,你和你师傅是关键,上还是要上的,现在有了我和寇真帮你,也不是登天一样的难了。”
蔡酉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金算盘,那算盘纯金框架,珠子却是上好玉石的,古香古色……起码也是唐宋时期的东西,寇真也凑过来,拍了下我肩膀,晃了下手里的罗盘,得意道:“伟哥,有我和蔡酉帮你,保证给你送到上面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蜡烛树
寇真和蔡酉合作,颇有点双剑合璧的意思,寇真算方位报数字,蔡酉打算盘,我从未想到打算盘能打的如此艺术,蔡酉貌不出众,一双手却是又细又长,相当秀气,跟弹钢琴的一样,手指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手指轻触到玉石的算盘珠便是下一颗,小小的金算盘仿佛活了,玉珠子上下跳动,十分灵动。
他俩配合之下,行动速度大大增加,但也歪七扭八的走了半个小时,当踏出最后一步,到了坟局顶端,站到山坡上面,我们三个不由得都是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松完,寇真倒吸了口凉气,指着右前方道:“伟哥,老蔡,那有颗树!”
坟局很奇妙,奇妙到不管身在何处,都能看到山坡顶端,但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有颗树,山顶并不太大,足球场的面积,放眼望去连根杂草都没有,全是干黄的泥土,走到这里已经是尽头,另一边是峭壁,绝不可能下的去,也就是说,甭管是上来还是下去,只有坟局一条路。
怎么就突然多出颗树来呢?除了这颗树在也看不到别的,四周一片寂静,不应该说是寂静,而是一片死寂,死一样的静寂,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微风,天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这种亮度超过了以往我对月亮的认知,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视线丝毫不受影响。
树是坐标,还是什么?哥们决定靠近瞧瞧,对寇真道:“你小子离我远点,帮我护个法,要是有古怪就用黄符招呼,知道了吗?”我递给寇真一张张青山画的黄符,这小子接在手里,得瑟的对我道:“放心吧伟哥,有哥们在,你尽管大胆的往前走。”
我很不安的看了寇真一眼,丫的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无奈叹息了声,朝着也就人腿般粗细的小树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身后的寇真和蔡酉却没有叫住我,显然是不用再算了,一路上无风无浪,很快我就到了树下。
到了树下,看清楚树的模样,哥们就傻眼了,离远了看的确是颗树,离近了看也是颗树,可眼前这棵树却跟正常的树有点不太一样,树干从地下向上生长,却又互相扭结在一起。树也不高,两米多,上面的树叶全都是拘票,黄色的拘票折叠成的叶子,差不多有几百片。
难道小树就是出村的关键?我离树有五六步的距离,不在向前,寇真凑过来,用鼻子闻了闻,道:“伟哥,这树有古怪。”
“别特妈废话,傻子都看出来有古怪了,你说这棵树是不是出村的关键?”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棵树不光是表面上看到那样,有味道,不信你仔细闻闻。”
一棵树能有什么味道?我仔细闻了闻,身躯猛地一僵,小树竟然真的有味道,而且这味道相当熟悉,跟老王头万世经典屋子里的味道差不多,那是香烛纸钱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一时间竟然没当回事,可一颗树怎么会散发出香烛纸钱的味道?
难道是拘票上面散发出来的味道?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我们已经到了山顶了,钱老板怎么还不出现?沉吟间,蔡酉道:“那颗树不是乱埋的,占据了生门,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天道兆于斗转星移,地力现于树木植被,人体应于毛发表皮。如此位置,又只有这颗树,必然是出村的关键。”
解释的很有道理啊,不过哥们没吭气,光秃秃的山顶上,除了这么颗古怪的小树,什么都没有,小树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关键,问题是,要是个陷阱呢?哥们又有点犹豫不决了,寇真迈开大步向前:“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急忙伸手去拽他,寇真早就料到了,斜着向前快走了两步,离那棵树也就一米的距离了,什么事都没有,我把手缩了回来也小心靠近了两步,要说寇真这小子胆也够大的,竟然伸手在树上摸了摸,我以为他离树这么近,咋也该谨慎点了,不曾想伸手去摸树了,我都没来得阻止,寇真手都缩回来了,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惊讶道:“伟哥,这棵树是蜡烛做的,不信你闻闻。”
哥们很是震惊,蜡烛做的树?闻了闻寇真递过来的手指头,果然带着一种淡淡的味道,就是蜡烛的味道,我不可能认错,万世经典就卖香烛,的确是蜡烛的味道,可特妈在山顶上矗立一颗蜡烛做的树干什么?还整的跟真树一样涂抹了颜色。
“伟哥,我觉得这棵树是整个坟局的关键,也是出村的机关,蜡烛的树上面挂着这么多拘票,跟钱老板和阴差脱离不了关系,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干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我去把树给点了。”
寇真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就要点树,把我吓了一跳,这也太特妈楞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要莽撞行事,就算无路可走,必须要点树,起码给个心里建设的时间啊,我一把拽住寇真道:“你就不能稳当点?那么莽撞干什么?咱们在等等看……”
“等什么等啊,除了这棵树,你还有别的线索?伟哥,不是哥们说你,你那都好,就是有点瞻前顾后,跟慕容春那娘们似的,都到这一步了,甭管是下山,还是找钱老板阴差,这颗树不点着了你能有别的办法?要我说就痛痛快快的,看看点着了能是个啥效果。”
卧槽,哥们也想看看蜡烛树点着了是啥效果,问题是如此诡异的坟局,千难万险的上来了,山顶上就这么一颗蜡烛做的树,想想都觉得有机关,不应该谨慎行事吗?要是慕容春在肯定也会这么想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慕容春来了,那娘们思虑缜密,又是个道医,比我有主意,寇真见我拽他,不耐烦道:“伟哥,耗下去能耗多久?最后还不是得动手,你要是害怕就躲远点,哥们去点着了。”
话说的哥们好像多怂似的,想要发火,琢磨了下,觉得寇真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