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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齐布祖孙既然要对付我,就不会害了慕容春和铃铛,毕竟手里有人质能威胁我,沿着漫长的国道,我们四个向前快行,折腾了一晚上,每个人都很累,却是谁也不敢喊累,并且还得时刻保持警惕,春雨淅淅沥沥浇得我们几个失魂落魄,走了多半个小时,寇真忍不住了,道:“伟哥,咱们四个是不是太小心了?好歹说说话啊,这么走下去,不累死也得紧张死。”
我真没心情说话,对寇真道:“说什么?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
“快拉倒吧,你唱歌之难听,简直要命。”说到这,一扭头问身边的曹力夫:“老曹,你家先祖当年是天命术士一伙的,还是供奉那边的?”
寇真是没话找话,曹力夫外表看上去凶悍,手段也凶狠,人却很实在,自从大家相识了之后,没有三心二意,尤其还在洪爷事件当中帮过我,来历却不甚清楚,寇真问起,我也挺好奇,扭头去看曹力夫。
曹力夫苦笑了下道:“我家先祖是供奉那边的,修的是灵官道法,算是茅山一脉的分支,明代开始就效力皇家,先祖曹静仁,跟随大供奉追杀天命术士到的龙头山,清代的供奉有十二个,以十二属相为排次,带头的吴家为老大为子鼠,我曹家排行第七,为午马。”
听到曹力夫自报家门,我小小惊讶了下,灵官道法传承奇特,法脉奇特,过功奇特,效果奇特,运用更是奇特,是道法中系统保留最全面,最完整的一派法门。它是以神修、通神为基础,通过祖师神明的加持,以修心为主,法修为辅,进行性命双修。主要特点是通灵,通仙,通神,几百年来一直为帝王服务,从不公开,传人稀少。
灵官道法是以灵照法为基础,全面深入的功法。梦境传真,虚中有实,实中显虚,显现功境,自我调整,展示未来,心有灵犀。圣婴神丹,不练自练,不练自有。神游地府,一瞬间,不耗精气神,阴阳之事神行通。观音财法,财王法,五显财法,财不求来,自来财。随口,眼功,心通三位一体,无以伦比。
简单的来说,灵官道法修好了,那是相当牛逼的,怪不得在牌坊村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他,我也有点好奇了,问道:“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曹力夫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也就比一般人能多点,当年龙头山一战,我家先祖是支撑着回到了京城的,重伤后不到一年就死了,我家先祖死的时候告诉我祖爷爷,死后一定不要土葬,必须火化,做法,骨灰撒到大海,否则将有异变。”
“至于有什么变故,我家先祖没说,最主要的是,我家先祖告诉后人不要去龙头山,更不要相信任何人,我听我父亲的意思,当年在龙头山的龙穴之中,产生了极大的变故,龙穴中的那个大凶之物另有玄机,有些人暗中投靠了大凶之物,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在牌坊村,大家互相都不信任,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不光是天命术士和供奉之间的战斗了,从龙头山出来之后,其实分成了三派。”
张润被绑在小庙中,塔齐布让他给我们带话,曹力夫就在身边,他现在说出当年事情的经过,难道有什么联系?我有点懵逼,按照塔齐布祖孙的说法,龙穴当中不光有爱新觉罗家先祖的尸骨,还埋了东哥,一个满心怨恨的女尸,大凶之物应该说的就是东哥了。
按照我的理解,龙穴之中东哥的尸体埋在煞位,怨气不散,几百年下来,跟养尸没有区别,龙穴之中养尸会更加厉害,这也是为啥布扬古贝勒有那么大的底气,在全族被灭的时候,喊出那句,叶赫那拉家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誓报此仇的话。
养尸能养成僵尸,僵尸可分为五级:一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二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
第三种为跳尸,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尸就不叫了,但是猫见僵尸就会冷叫。
第四种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第五种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称旱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
就算东哥怨气再深,龙穴养尸多牛逼,最多无非是养成旱魃,妖魔一样的怪物,术士们投靠这玩意干啥?还分成了三派,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我好奇问道:“你先祖既然留下这样的遗言,说明他知道些什么,没跟后人说?”
“灵官道法中,有一门功夫叫做地司纠察神游法,我家先祖在没出龙脉之前,就感觉到了不对,用此法探查了下,发现了个秘密,东哥的尸体养的快成旱魃了,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为可怕的是,女尸吸收龙脉灵气,竟然身怀妖胎,当年大家中的煞气,就出自于妖胎,之所以中了煞气之后子孙后代活不过三十岁去,是因为妖胎借寿。”
我傻眼了,寇真傻眼了,张润傻眼了,曹力夫的这番话太过匪夷所思,简直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尤其是寇真,开口道:“扯淡了吧?东哥死那么久了,尸体被偷回来,埋在龙穴中祸害爱新觉罗家,阻碍龙气,让大清国运不长久,这个我信,可特妈尸体还能怀孕的?”
我也是这个念头,一个女尸,成旱魃已经够闹心的了,竟然还怀孕了,实在是有点天方夜谭,曹力夫有些尴尬,对我们道:“祖辈口口相传到的我这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先祖去世之前神思恍惚,说出来的是胡话也不一定。”
一个灵官道法的大行家,一个当年皇家的十二供奉,就算去世,也有准备,无凭无据,不会说出这么荒诞的话,要知道修道之人,还是比普通人多些能耐,虽然在生死面前一样,谁也躲不开,但态度却不一样,尤其是道法高深的,甚至能预测自己什么时候死。
术士们没等靠近东哥就中了煞毒,并且祸延子孙,就算东哥的尸体怀了妖胎,也不至于如此邪性,最重要的一点是,既然曹力夫的先祖感觉到了不对,想必那些术士当中,也会有人用秘术探了点虚实,可就算是妖胎,为啥要投靠呢?
投靠一个妖胎,目的是什么?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没味道
人活着总有太多难以理解,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可你只要往前走,不停的走,所有的真相就会慢慢浮出水面,只要走过去,你会发现,那些曾经让你疑惑的,原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我相信龙头山的事也是如此,所以我现在只能是默默的往前走,一路上没有车,没有人,没有灯光,甚至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我们像是走在黄泉路上,不同的是,黄泉路上比这热闹多了。
雨仍然在下,每个人身上都湿透了,却没有人叫苦,一直走到了天色微亮,小雨才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几个全都是精疲力尽了,离胭脂沟也不太远了,寇真本来就有点感冒,清晨寒气侵袭下,一个劲的打喷嚏,就在寇真嚷嚷着要休息会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不远处的几栋砖房。
是不是胭脂沟到了?看着屋子飘出来的渺渺炊烟感觉是到了,我振奋了精神大步前行,就算不是胭脂沟,只要有人,问个路也是个好的啊,要是能要几碗热水喝那就更好了。
目标当然是有炊烟的房子,快步走过去,就见是个红砖砌起来的房子,篱笆的院子里堆着材火垛,一边还有个小仓房,跟我们老家的房子没有任何区别,我感觉挺亲切,进了院子,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疑惑的看了看我们:“干啥的?”
“大爷,我们是去胭脂沟的,这里是胭脂沟吗?”
“不是,还十里地呢。”老头回了句,就要关门,我急忙道:“大爷,我们车坏半道上了,走了一晚上的路,想在你家喝口热水,要是有碗粥喝就更好了,我们给你钱。”
老头身体看上去挺健朗,就是脸上皱纹多了点,穿的很朴素,听到我说,打量了一下我们四个,估计是我们太狼狈了,老头皱了下眉头,挺倔的道:“喝点热水,喝口热粥,能咋地了?别动不动就钱钱钱的,没钱就不办事了?……”
明显是倔老头一个,倔是挺倔,心眼却不错,侧身让我们进屋,普通的东北农家,大炕,小桌,我们坐在一边,坑头传来的热气让哥们有些恍惚,老头抽着烟也不搭理我们,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暖壶:“里面有热水,我给你们煮粥去。”
在小雨中赶了一晚上的夜路,没人知道此时一碗热水对我们吸引力有多大,哥们拎起暖壶,倒了杯水,却不敢大意,右手放在杯子上轻声念诵咒语:“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真官将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万福来祥。”
咒叫法水咒,真要有异常,咒语下水会有变化,我能直接感觉到,咒语下水没有任何反应,是干净的水,我这才拿起别的杯子,给张润他们倒水,四个大小伙子,一人端着个热水杯子可怜兮兮感受着热水带来的热乎气,小心喝下肚去。
热水进肚,顿时感觉精神都好了许多,从昨天晚上在车里吃了点面包,到现在也就喝了这么一口热乎水,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即便我们都是修道的,也有点坚持不住,能有口热乎饭吃,简直是幸福的不能在幸福了,我知道那位大爷不会要钱,但还是从钱包里取出一百块钱,悄悄压倒桌子上的旱烟盒下面。
过了没多大功夫,大爷端了两碗粥进来,放在小桌子上,转身又端了两碗粥来,我们有心想帮忙,可这位大爷脾气古怪,谁也没敢动,大爷又整了一盘蒜茄子,一盘咸菜,招呼我们几个道:“赶紧吃饭吧。”
“谢谢大爷,你可真是个好人。”寇真表扬了大爷一句,老头嘿的道:“给你碗粥喝就是好人了?吃吧,吃吧。”也不搭理我们,拎着捅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打水,热腾腾的米粥,两小盘咸菜,对我们来说却是如此诱惑,张润个吃货最先忍不住了,拿起筷子要吃,被我拽住,对他道:“先念咒语,没事了再吃。”
“伟哥,你也太谨慎了,喝水要念咒,吃饭要念咒,比和尚还烦人,我看老头不像是坏人,咱们赶紧吃饭吧,都快饿死了……”
寇真和张润是一个态度,也给了我几句,曹力夫却替我说话道:“江湖险恶,尤其跟咱们作对的是在暗处,不小心就着了道,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上。”
我冷眼瞧着张润和寇真,两人在我逼视下,还是乖乖的念了咒语,粥是小米粥,并无异常,张润迫不及待的端起粥碗,用筷子划拉进嘴里一口,还没等咽下去,眼睛突然就睁大了,像是吃了什么怪异的东西。
我才把碗端起来,看见张润这个德行,急忙问道:“怎么了?”
“噗!”张润把口里的粥吐到地上,瞪着溜圆的眼睛对我道:“伟哥,粥,没有一点味道。”
“卧槽,你真特妈矫情,一碗粥还能喝出啥味道来?”寇真骂了句,端起碗喝了口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随即眼珠子就瞪圆了,跟张润一个德行,噗!的把粥吐到了地上,对我喊道:“伟哥,有古怪,这粥真是一点味道没有。”
没有味道是个什么概念?我好奇的端起来,喝了一小口,终于明白张润和寇真的感受了,一般来说,即使是米粥,没有味道,却会带点甜甜的米味和香气,可我喝下的这口粥,简直比白水还没味道,跟吃了口空气没有区别,当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偏偏嘴里还有东西,那种感觉跟吃了口蜡似的,简直了就,我也急忙把粥吐了出来。
曹力夫见我们三个都吐了,没敢碰粥,小心问道:“施饿鬼的粥?”
我点了点头,脸色肯定变得很难看,施食一般是指布施给饿鬼道众生。施食又叫蒙山施食,蒙山施食的对象为幽冥界众生,他们因为过去生所造的罪恶,今生感得形貌丑恶、饮食缺乏,承受种种的苦事,所以就放大蒙山施食超拔他们,是个善法,施食之后的米粥,自然也就没了味道,问题是,让我们吃施过食的米粥,有什么目的?
哥们很是无奈,这一路上当真是处处是陷阱,一步一个坑,我站起来对哥几个道:“这地方不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