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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女人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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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一张卡片桌前,有几支铅笔和一份调查表,其它没有什么。” 
  “没有任何洗脑设备吗?” 
  “真格的,帕尔默太太,一切都非常简单。” 
  “可以抽烟吗?” 
  “当然可以,”贝尼塔说,接着她用更大的声音补充道,“好啦,我要离开你们俩啦。” 
  她走出门外,随手轻轻地把门关上。 
  “别客气,”霍勒斯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就——”“请等一下,我在找只烟抽。”她从手提包里找到一只,点上火,然后取出拍纸簿和铅笔,做好了准备。“好啦,”她说,“我完全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都成。” 
  “很好,”霍勒斯的声音说,“请你尽量完满回答所有的问题,要尽可能地确切。好好想一想,还有,当然啦,你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如果有什么我不明白的地方,你要告诉我;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地方,请告诉我。请放心,我所记录的回答是用特定密码记载的,除了查普曼博士和他的助手外,谁也不可能见到它。” 
  “我记性不好,”她撒谎道,“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她不得不为有时间作记录找个借口。很快地,她把会见者的姓名、经历和刚才说的几句话草草记下来。 
  “可以。”霍勒斯的声音说。 
  “开始吧。” 
  有片刻的沉默。然后,霍勒斯用平淡的不带任何口音的言同开始了问话。 
  “请问芳龄?” 
  “必须说吗?41。” 
  “你的学历?” 
  “中学,两年大专。再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我想写作。我是位作家兼编辑。” 
  “出生地址?” 
  “衣阿华州的苏城。” 
  “你在加州住了多久?” 
  “我3岁时就到这儿住啦。” 
  “你目前的宗教派别是什么?” 
  “圣公会会员。” 
  “你是位按时去,不按时去,或者极少或根本不去做礼拜的教徒,请说说看。是哪类?” 
  “嗯……算是不按时去的范围吧。” 
  “不按时去吗?” 
  “对。” 
  “好,那么你的婚姻状况如何?” 
  “指什么?” 
  “眼下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 
  “以前结过婚吗?” 
  “结过婚。只一次,过了3个月。” 
  “你第一个丈夫的职业是什么?” 
  “我遇见他时,他写广告稿。他打算成为该公司的总经理相反,他被解雇了。在我们整个相处的时间内,他酗酒,睡懒觉,读招聘广告。” 
  “有孩子吗?” 
  “一个叫戴文,这是我从第一次婚姻中所得到的全部财产。 
  他现在19岁,在印第安那的波社学习工程学。” 
  “呐……你同现在的丈夫有孩子吗?” 
  “没有。” 
  “你跟这位丈夫结婚多久?” 
  “16年。” 
  “他的职业?” 
  “会计师。他自己刚刚开设了一家商号。” 
  “你说你是作家兼编辑?现在工作很活跃吧?” 
  “很活跃。我在这里是一家纽约杂志的代表。”她记下他的问题,她自己的回答,随后可以填上。 
  “那么——”那声音说。 
  “你能稍等一下吗?” 
  “当然可以。” 
  她赶上了记录。“行啦。” 
  “我们要开始询问你青春期以前的一系列问题。对你来说,要记起来也许是最困难的。你需考虑多长时间都行。” 
  厄苏拉不耐烦地等着。谁会对青春期前感兴趣?福斯特不会,大众不会,连她本人也不感兴趣。尼苏拉想跳过所有的预备阶段,达到富有刺激性的部分,封上保密线的那一部分。 
  “你能回想起几岁开始手淫达到兴奋状态的吗?” 
  厄苏拉皱起了眉头。这能登在《家庭生活》杂志上吗? 
  “谁能做这种事?”她装做轻巧地说。 
  “青春期,3至13岁之间,这是平常事,之后发生也不足为奇。” 
  这事真有些荒唐,甚至令人讨厌,不过,她立即记起来是什么时候。也许,那不是第一次,但这是她能清清楚楚记起的一次。那夜有一伙人,从起居室传来宏亮的大人说话声,一薄片亮光透过门缝照进她的卧室,她身穿圆点花纹的法兰绒新睡衣,完全醒着。“我在竭力回忆这件事,”她终于说,“我定是7岁或8岁——不,就算8岁吧。” 
  “你能描述一下使用方法吗?” 
  这半是忘却、现在由成熟的健壮身躯所高度明了的事,使她感到厌恶。这种幼年的琐事怎么会对任何人有用呢?然而,超越肉体的声音自然有超越肉体的耳朵来听,它们在等待着。 
  厄苏拉用一种确凿无疑的职业般的音调描述了在8岁时的作为。 
  青春期的行为提问以这种格调进行了10分钟。厄苏拉难以掩饰自己的急躁情绪。从《家庭生活》的百万读者的观点看,这一切纯属浪费宝贵时间。厄苏拉的回答于是变得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她吐露12岁上来月经,从而使她宽慰地升级到婚前的动作上。她写了很有限的几页纸,不过现在她相信可以弥补上空白的。 
  “你怎么定义调情一词?”她听到霍勒斯问。 
  这可有趣了——它肯定会强烈地引起阅读《家庭生活》杂志的母亲和女儿们的好奇心——于是她考虑了一下。“怎么,我想,凡是能激发人们的情欲而最终没有做任何实质性行为的任何动作,就可以叫做调情。” 
  “说得对,不过,我想最好更确切一点。” 
  他对调情由哪些部分组成做了定义。对厄苏拉来说,至少以前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这些行为——并不是她不能确切地回忆——这种明确的科学词藻使得它变得粗欲、不可爱。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记录了这段讨论。必须为福斯特服务。不过,她的打字机会将记录整理更有趣味,用沙纸打磨,用软皮擦。 
  再上光,直到这个小小的词藻为任何家庭的起居室所接受。 
  他问起了她有没有通过调情达到满足的情况。 
  “你指第一次?” 
  “对。” 
  “在中学,我是高中生时。我想你想知道我那时多大吧? 
  17岁。那不意味着我有些拖延吧?” 
  屏风那边对她的诙谐未置评论。接着问道:“方法是什么?” 
  又是该死的方法。她简短地作了解释。 
  “在什么地方做的?”他问。 
  “在他的汽车里。我们把车停在小山上,在后座上。我原想我爱他,可我后来改变了看法,所以——呐,我们仅仅抚摸了一回。” 
  屏风两边都作了记录,之后,问答继续进行。最后,他们到达了婚前的暧昧关系上。 
  “三个性伙伴。”她说。 
  “这些风流事发生在什么地方?” 
  “头两个在他们的公寓里。和最后一个是在汽车游客旅馆里。” 
  “你最后是否与其中一个结婚了?” 
  “同第二个有暧味关系后——他成了我的第一个丈夫。” 
  “同你现在的丈夫有没有婚前性关系?” 
  “上帝,没有。哈罗德婚前绝不会想到干这种事。发生关系的第一个是位大学生,那时我还在上中学。后来——我另一个丈夫,写广告稿的这位——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这是我的第一件工作。最后一个是我不得不重新工作之后——我是他的秘书——时间很短。” 
  “在这所有的暧昧事件中你达到过性欲高潮吗?如果达到的话——”“没有。”她打断了话。 
  “在这些暧昧事件中,你是穿着部分衣服还是全裸?” 
  “全裸。” 
  “这种性行为最经常发生在什么时间,早上、下午、晚上、夜里?” 
  “哦,我想还是管它叫晚上吧。” 
  “通常避孕采用人工措施吗?” 
  “是的。” 
  “是你的性伙伴,是你,还是你们俩使用避孕用具?或者是你的性伙伴采用诺伊斯的男性节制理论?” 
  “那些男人总是用避孕用具。” 
  “好吧,现在回到具体动作上去,关于方法……”厄苏拉的上唇湿润了。上天保佑可怜的工作女郎。后来,她意识到,她的手指将铅笔握得太紧以致失去了血色,而且5分钟一点记录也没有作。她竭尽全力去放松、去回想、去记录。 
  “……说出那些最经常为你所用的人当中的一个来?” 
  她用一种陌生的非她自己所有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不知道伯特伦·福斯特会作何感想。 
         ※        ※         ※ 
  厄苏拉·帕尔默2点20分出现在罗莫拉的阳光下时,稍有点放松而又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她性交后常常出现,而写作后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是她无法精确地给下定义的。虽然她不能确切地想象它,但似乎仍有许多要说而没有说出口的东西。所提问的问题几乎涉及到每个可能的经历,她忠实地对所有的问题作了回答。然而,目下仍有一桩悬而未决的问题,而这个问题还比较棘手,因为她不能肯定它涉及的是有关性行为呢还是行为本身。当然好处是,作了记录。临近会见结束,她已经成了行家,将每件事都记在了纸上,何况,她已经把握住了其中的窍门——既要字斟句酌,又要有想象力——文章定会写好的。 
  她原打算,会见结束以后,立即赶回家中,趁会见情景完全存活在脑海中时写下这次的全部奇遇。不过,此刻,她站在大楼入口前面,突然改变初衷,无心绪马上重温会见情景。这事可以等到晚上或明天去办。眼下她需要到户外走走,到人群中去,不想独守记录作文章。 
  她想起邮票差不多用完了,于是决定穿过马路到邮局去买一卷邮票。这之后,她明白,自从福斯特来后,她漏做了十几件家务事。她横过马路,正要爬上去邮局的水泥石阶时,突然看见凯思琳·鲍拉德出现在阶梯顶,正向下走。 
  她停下来。“喂,凯思琳。” 
  “哎呀,厄苏拉——” 
  “我刚要穿过马路——发表一篇内容丰富引人入胜的演说,题目是:年轻姑娘须知。” 
  凯思琳不知所措地穿过马路看过去,然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厄苏拉。接着,她的眼睛睁大了。“你是说,你已经参加过会见了吗?” 
  “参加了。”厄苏拉平谈地说。 
  “呵,我亟想听听每件事情。我不是指私人的什么事情,我是想知道如何进行,他们问什么——”“你算碰到合适的当事人啦,你正对一位熟谙查普曼秘密作法的老手说话。” 
  “他们星期四下午会见我。可怕不?” 
  厄苏拉不想讨论这事,然而她又不想失去凯思琳。“让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她说,“你有时间吗?” 
  “戴利达丽在上舞蹈课,不过3点半以前我不用去接她。” 
  “那好,我会给你帕尔默的删节本看,轻轻跳过青春期性游戏及其琐事,主要集中于性交——不错,亲爱的,这是眼下的流行词,要学会热爱它——性交,婚姻的,婚外的,婚姻性交的某些种类。” 
  “你是说他们真让你——”凯思琳的急切心情变成了忧虑。 
  “他们让你什么事也不做,”厄苏拉干脆地说,“我们都是自愿参加人,记得吗?像少校里德的供黄热病进行医学实验的那些人一样。没什么,让我们到水晶宫去吧。照我的处方,按肚里有的东西对付着服下去就行。” 
         ※        ※         ※ 
  那些健壮乏味的年轻妇女,卡斯·米勒想。他无精打采地坐在卡片桌旁边,搭着二郎脚,铅笔对着他刚才问的问题上。 
  “你婚前有过暧昧关系吗?”他的铅笔在空白方框内勾了个“0”。这个“0”对他们四个人来讲代表“不”。当然罗,在下面的十几个提问中并不适用。 
  卡斯阴郁地疑视着那张长纸单,心里想,这些年轻的妇女全都是一个类型。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毫无二致。在东部,类型是身材小,为人热心,好赛马,很有教养,留着黑色前刘海,挺着大胸脯和长有适于曲棍球运动的大腿。她们去贝宁顿和巴纳德,会与名牌大学的男生们结婚。后来她们午餐时往往喝太多的酒,可总会成为尽善尽美的女主人。人人打网球,穿百慕大短裤,一般外向。在西部,类型是穿着考究,身高而苗条,长着一团男孩子似的头发,与其说是淡黄色还不如说是让太阳晒成的,胸脯平坦,骨嶙嶙的脊背和瘦削的屁股。她们去斯坦福和瑞士,会与热情的职业年轻人结婚,成为婚姻伴侣关系。上高尔夫球课,圣安那风格,过户外生活。 
  他抓到的是后者中的一位,卡斯扫视了一下写好的记录:玛丽·伊温·麦克马纳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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