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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而杰里又够不到方可,最后,她走进厨房,撕了一片又薄又粘的胶带,拿着信封走进大洗澡间,用胶带把它粘贴在药橱的镜子上。
她在镜前停留了一会儿,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映像。那映像一部分被信封遮住了。她想好好观看一下,因为弗雷德很快在墨西哥会看到这映像。她举起手腕凑近窗子光亮处,察看手表的小表盘,得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过,穿衣用不过5分钟。她已经做过发型,脸也化妆过,宽便服下面她也穿好了吊袜带和透明尼龙长简袜。她解开开那短棉花宽便服,朝卧室走去,打算换上乳罩、衬衣和华达呢外衣。
在去卧室的半道上,她听到前门门铃响起来。这定是邮差来了,萨拉这样想,走路的方向改成朝起居室走来。她一边走一边将带系上,萨姆的亲戚写信总欠邮资。她嫌费劲懒得从门上的内窥孔中向外看,她白天往往不这样做,就径自旋钮了门钮,将门完全打开。
她一看之下,不免吃了一惊,因为来人并不是身穿制服身背装满信件邮袋的邮差,她根本不认识门口这个面色发黑的神情紧张的年轻人。
“戈德史密斯太太。”他礼貌地说,口气不像是询问她是否是她,而是直截了当地指名道姓,仿佛刚办完了什么事情似的。
接着,恐惧攫住了萨拉的心,她越过他的肩头,望见了停靠在对面街上的那辆熟悉的道奇。她不由得将她与过去一周不断出现的害怕现象联系在一起,她本想将门猛一带关上。但这种意识来得太慢,接着,这个来人的大胆行径简直把她吓呆了。他此时竟已来到起居室里。她如果将门关上,不啻将安全隔在门外而将恐怖留在房内。
“你想干什么?”萨拉气乎乎地问。
“我是卡斯·米勒,”他耷拉着面孔说,“我同查普曼博士在一起工作。”
一霎那间,她竟记不起查普曼博士这个人了,不过,很快她回忆起那次会见来,害怕心理随之放松下来。在她脑海里的这个侦探,作为弗雷德和她本人的敌人,早就清晰地形成了,而他真实身份的亮相倒真是令人高兴。
“呢,”她说,“我能为你干什么?我正有急事去——”“这用不了多久。”她发现,听他的声音很困难,它像是被扼住后发出来的声音。而面对他的并不看着自己的眼光的神态,她很感不自在。“我一直在注视你。”他说。
萨拉的手臂上升起了鸡皮疙瘩。“我知道。你把我吓坏了。
这难道也是调查的一部分或者别的什么?”
“我了解你和塔帕尔先生的关系。”他说。
一阵不祥的无情的沉闷之后他又开了腔。“你为什么欺骗你的丈夫?”
“怎么,我希望你的神经——”
“不要向我撒谎,我什么都知道。”他像吟诵祷文似地念道,“3个月,平均每周4次,丈夫不怀疑。性交半小时,极度兴奋,不错,40分,50分,仰面。已婚,有两个孩子。“突然,他的眼睛盯在了,瞳孔突出。他的脸部扭曲了。“妓女!”
萨拉踉跄后退,手臂举到嘴前,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他推上门,顺手关上,然后走向萨拉。“妓女,”他重复说,“妓女,我阅读过你的调查表。我看见你去那里。欺骗,每天都在欺骗。”
“滚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再喊,我就杀了你。”
萨拉见他那疯狂的眼睛的逼视,喘气也痉挛起来,她站在那里,呼呼直喘,生怕抬高声音。
“你,”她梗塞地说,“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喜欢妓女。我非常喜欢她们。我想要你正在分泌出来的东西。”
“你疯了。”
“把它给我,就像你给他那样——40分钟,——相同的时间,然后我会走掉,如果你不同意,我要告诉你丈夫——现在就告诉——我现在就告诉他。”
“我已经告诉他了——他知道!”向他讲理。“再没有什么秘密了。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不听她说,他连听都不听:“把你的头发放下来——放下来——”他伸手抓她的头发,萨拉尖叫着挥挡着他的手臂,猛转身,撞倒了一把椅子。她踉踉跄跄地靠在墙上,接着奔向厨房和后门。
萨拉冲进厨房,险些摔倒。她扑向门,疯狂地扳动旋钮。
过了一会她才意识到,她早先已从里面锁上了。萨拉去摸上面的门栓,扭动着,这时她听见他的声音,她转过身。
卡斯抓住她的双肩,想抑制这张惊坏了的脸。可是,萨拉突然低下身子,躲闪他那正抓着的手指,当她抓住洗涤槽边缘以防摔倒时,这时他的手指撕裂了萨拉宽短衣的肩部。她见走投无路,便挺起身面对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注视着那宽衣撕开口子的地方,注视着那一起一伏的母亲的乳房,注视着母亲那上身、下身以及尼龙裤下面的涨满的肌肉。他就像森林中一头受了致命伤的野兽那样喘着粗气,拖着脚步向她逼近。
她直盯盯地像被催了眠似的无望地看着他。出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静止画面:那个发了疯的强奸犯,抽搐着脸,病得不可救药;而这个家庭主妇,孤立无援,你在早上的报纸中常常会读到,总会读到。这种事早都在那昏暗的街道上,街名甚至难以发音,在某条萧条的边远地区,在那贫困地带,不幸的人们中间、妓女中间,在布里阿斯住不起昂贵房屋,门上安不起高价锁,厨房中买不起高档餐具,既无像样的衣着,也没有朋友,喊不起警察,没有身价的人中间经常读到。这种事总是在那些无名的社会渣滓中间发生。然而,她是萨拉·戈德史密斯,是从纽约来的,带着角边眼镜(它们在哪儿?你不能伤害带眼镜的人),还有服装店,在锋太教堂中占有席位,又是联合会的成员,在美国的邮电通讯中又有股份。
不?
萨拉使出吃奶的劲,挣脱掉他那伸出来摸索着的手。她感到一只压力像棍棒似的手臂压在她的前胸骨上,接着是获得了令人欣喜的空间,接着她的脚从她下面朝上一滑,地板和炉子在升高,只见天地都在奇幻地转动。
她的头脑的一边猛地撞到炉子角上,她的身体摔在地板上。她样子看上去很怪诞,奇形怪状。然后她毫无生气地滚了一下,仰面躺着。卡斯蹒跚着走近她。立即跪下坐着。
“甭想跑,”他说,“甭想,甭想。”
她在下面松软地、像面团那样无力地躺着,四肢伸展开,终于屈从了。他用两只手抬起她那双早就熟悉的、多肌肉的大腿,他强奸了她,惩罚、惩罚。
在整个的充满仇恨的锤打过程中,他是动作者,她连一动也没动,除非他使她动,即便在后来,她也静躺在那里,呆板地、休眠似地既不生气,也不高兴。拿手指摸了一下她的冰冷的面颊、嘴唇、及脉搏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这整个过程她已经死去了。被杀死了,脖子断了,是摔倒时撞在炉子上断的。
“呵,妈妈,”他呜呜咽咽地说,“妈妈,”卡斯想得到妈妈的膨胀乳房的舒适,可他知道,它们对他永远是无生命的……
※ ※ ※卡斯·米勒回到维拉·尼普利斯之后,把道奇停在客人停车处,他拿了一张上面印有该旅馆空中摄影照片的信纸(“宾至如归”),站在服务台的边角上,用歪斜字写下了他历史中的备忘录。
后来,重回到车上,从旅馆向西拐弯,他停在第一个加油站的油泵旁边。让发动机空转着,对最近一个服务员喊叫着,询问近处最好的山道。他将方向印在脑袋里,最终的方向是朝塔潘加·坎扬。
其后,卡斯沿着上升的铺路山道的外缘行驶着,他平稳地爬上了这座山脉的蓝色山丘。有一次,透过外面的窗子,他看见,在很远很远的下面,以假乱真的造景树丛中,有几幢刷白玩具房屋,这令他回忆起安放在盛大宴会中圣诞松下面的电动火车。有一次,他想起身着淡紫色浴衣的贝尼塔·塞尔比,以及她那没有吸引力的屁股,然后又想起从东圣路易斯火车来。
的金发碧眼女郎,不,压根儿就不是,后来,不知怎地,想起了那位身着白色玻璃纱夜礼服的可爱的波兰姑娘来。他曾带她去参加中学的舞会。还有一会儿,他想起伟人的死来。毫无疑义,在迫不得已离世时,肯定都会感到上当受骗。他们有如此复杂的经历,都会留下悲壮的遗言。尼禄说“值此仙逝时刻,他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艺术家呵!”欧·亨利则说“拉开窗帷,我不想在黑暗中回家。”亨利·沃德·毕彻说“神秘终于降临了。”有的人则说“上帝会原谅我,这是他的职责。”看似豪言壮语,实则一派谎言。
他看见道路已经变窄,路旁只有一道脆弱金属护栏防止人们掉到几千英尺的山下。
不过,卡斯在想,他真希望在那张条子上别具文彩地加上一笔,也许可用艾加、爱伦·坡的几行诗:“热病呼唤‘生命’,最终被征服。”
然后,卡斯发现,沿着山边行驶着两辆车,一辆轿车,一辆卡车,在靠内的车道上驶过来。然后,他又看见,很快临近的金属护栏。将会有见证人了,他想,于是猛踩油门踏板。护栏临近,影像很大,比他计划的来得快,然后,他没有想,也来不及改变他的想法了,将方向盘猛然向右转,全速转向,快如飞箭地撞向金属栏杆。
当金属、木头与车上的车架、车篷、水箱一起爆炸时,卡斯身下的巨大的机器被高高地抛起来,将他从坐垫椅上扔进弯曲了的方向盘中。卡斯尚能意识到,悬在上部的蓝天和下部的绿树中间的奇怪感觉,也还意识到,那无边无际的空间和咆哮着的大风,拿不准他此时此地该想什么。最后一句话,几句话,男子汉的尊严,对,视死如归,不错。他身下的坐椅正在离开地板。这真荒唐,他感到遗憾,这是部租来的车,接着,猛烈掷出的石棺颤抖了,微粒在他面前散开来,不知什么又扁又黑的东西朝他脸上抛过来,他的脖颈被钉进去,死死地一动也不能动,他考虑那最后、最后的一句。几句话,一段话:记住我,使我永垂不朽,记下它,贝尼塔,告别词,墓志铭,“他妈的,全部一切。”
※ ※ ※
差5分6点,天依然明亮、闷热。保罗引导出租汽车司机,来到凯思琳的车道,付给他车钱后便跨出了出租汽车。
整个上午,搜寻卡斯的工作一无所获。他和查普曼博士能够知道的一切,就只有卡斯一大早驾道奇车去什么地方了。查普曼博士驾着福特车转向妇女联合会大楼,一路上怒不可遏。
走进大楼之后,因为比计划的时间晚了,查普曼博士和他,便立即着手进行会见,整个午餐时间也没有停止,仅仅抽空喝了两杯咖啡。保罗于5时半结束了他的最后一次会见。等那些妇女离开后,他在走廊里遇上了霍勒斯,两人都颇感吃惊,竟发现贝尼塔已经走了。那迹象显然走得十分匆忙,因为她的办公桌上乱糟糟的,查普曼博士也不知去向。更加使人迷惑不解的是,那辆福特轿车在惯常停放的地方也不见了。保罗和霍勒斯简短地讨论了一会,准备给维拉·尼普利斯打个电话,核实一下查普曼博士在不在那儿,不过,这么做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尤其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急切地要去赴约。保罗和霍维斯一起步行来到绿色村庄,找到出租汽车,霍勒斯乘车去内奥米那里接护士的班,保罗告诉出租汽车司机凯思琳的住址。
此时,保罗步行进车道,看得见凯思琳的那辆墨西迪斯就停在半圆弧车道的那边,走近大门口时,保罗按了下门铃,阿尔贝蒂领着戴利达丽立即出现了。
“你好,阿尔贝蒂。”他把双手放在戴利达丽长着卷曲汗毛的手臂下面,把她抱起来。“今天我最喜欢的章鱼好吗?”上次,当他喊这个孩子的名字向她打招呼时,她曾纠正他,告诉他说她是“一条章鱼,”。这时戴利达丽被保罗抱着,“我不是章鱼,”她带着小大人的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我就是我,你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呐,我倒喜欢”,保罗说,“不过——”戴利达丽扭了下身子,面对那位管家。“行不行,贝蒂?”
阿尔贝蒂耸了耸肩。“那只意味着多开一听罐头。”
然而此刻,戴利达丽的思路早已转到更迫切的乐趣中去了。“像往常那样,让我坐一会火箭吧。”她对保罗说。
保罗将她高高地举过自己的头顶,就在阿尔贝蒂向后退了一下的当口,他便飞快地将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