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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魁地奇队有七名队员:三名追球手,他们的任务是把鬼飞球(一个足球大小的红色球)投进球场两端五十英尺高的环形圈里去而得分;两名击球手,他们装备有厚重的球拍以便抵挡游走球(两个发出嗡嗡声四处飞舞、伺机攻击球员的沉重黑球);一名守门员,他守卫球门;还有一名找球手,他的任务最困难,他要寻找并抓到金色飞贼,这是一个带翼的、胡桃大小的小球,抓住它比赛就结束了,得到这个小球的队就可以额外加一百五十分。
奥利弗·伍德是个粗壮结实的十七岁少年,现在上七年级,这也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在越来越暗的魁地奇球场边上寒冷的更衣室里,他对他的六名队友说着话,声音里带着一种静静的绝望。
“这是我们赢得魁地奇杯的最后一次机会——我的最后二次机会,”他对队友们说,在他们面前大步走来走去,“今年年底我就要离开学校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比赛了。
“到现在为止,格兰芬多已经七年没有赢了。好吧,我们过去运气极坏——受了伤——然后去年又取消了锦标赛……”伍德咽了一口口水,好像这番记忆仍旧能给他的喉咙带来硬块似的。“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有着本校——最佳——球队的称号。”他说,一手握拳,敲在另一只手上,眼睛里又闪现着昔日那种躁狂的光芒。
“我们有三名最佳追球手。”
伍德指着艾丽娅·斯平内特、安吉利娜·约翰逊和凯蒂·贝尔。
“我们有两名战无不胜的击球手。”
“别说了奥利弗,你弄得我们不好意思了。”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韦斯莱兄弟一起说,假装脸红了起来。
“我们还有一名找球手,他总是能赢得比赛!”伍德低沉地说,以一种狂怒而骄傲的神气瞪眼看着哈利。“还有我。”他加上,作为事后想起的内容。
“我们认为你也是很好的,奥利弗。”乔治说。
“极好的守门员。”弗雷德说。
“要点是,”伍德继续说,又大步走来走去,“过去两年的魁地奇杯上应该有我们队的名字。自从哈利加入我们队以来,我一直认为奖杯是我们手到擒来的东西。但是我们没有得到这个奖杯,今年是我们看到奖杯有我们名字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伍德说得那样情绪低落,就连弗雷德和乔治也不禁同情起他来了。
“奥利弗,今年是我们的年。”弗雷德说。
“我们会赢的,奥利弗!”安吉利娜说。
“肯定的。”哈利说。
这支球队满怀信心地开始了训练,每周三次。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夜晚也更加黑暗了;但是,不管有多少泥浆、风、还是雨,都不能动摇哈利的美好的预见:他们队最终会赢得那个巨大的魁地奇银杯。
一天晚上,哈利在训练以后回到格兰芬多院的休息室,感到又冷又僵,但是对练习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他发现休息室里的人们嗡嗡地谈论着什么,都很兴奋。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罗恩和赫敏,这两个人坐在壁炉旁边最好的两个座位上,正在比较天文学课上的几张星象图。
“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罗恩指着那旧布告板上的一张通知说,“十月底。万圣节前夕。”
“太棒了,”弗雷德说,他是跟着哈利走到肖像画上的洞里的,“我必须到佐科店去一下,我的臭弹快没了。”
哈利一屁股坐到罗恩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他亢奋的情绪渐渐消沉下去了。赫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哈利,我敢说你下一次就能去了。”她说,“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抓住布莱克的,人家已经有一次看见他在什么地方了。”
“布莱克不会笨到那样子,不会妄想在霍格莫德干什么事的。”罗恩说,“问问麦格这次你能不能去,哈利,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罗恩!”赫敏说,“哈利是应该待在学校里的——”
“他不能是惟一留校的三年级学生,”罗恩说,“去问问麦格,去呀,哈利——”
“对,我想我会去问的。”哈利下定决心说。
赫敏开口想说什么,但这时克鲁克山轻快地跳到她的膝上,嘴里叼着一只很大的死蜘蛛。
“它一定要在我们面前吃东西吗?”罗恩咆哮道。
“聪明的克鲁克山,是你自己捉的吗?”赫敏说。
克鲁克山慢慢咀嚼着那只蜘蛛,它的黄眼睛盯着罗恩。
“就让它待在那儿,拜托了。”罗恩气呼呼地说,又去弄那张星象图了。“斑斑睡在我书包里呢。”
哈利打哈欠。他真想去睡觉,但他的星象图还没有完成。他把书包拉过来,拿出羊皮纸、墨水和羽毛笔,开始做作业。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抄我的。”罗恩说,一挥而就地标出他星象图上最后一颗星,然后把星象图推给哈利。
赫敏是不赞成抄袭的,因此她噘起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克鲁克山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罗恩,一面轻轻摇动它那多毛的尾巴尖。然后,它一声不吭地来了个突然袭击。
“哦!”罗恩吼起来,一把抢过他的书包,这时,克鲁克山的四只爪子已经牢牢地抓住书包了,而且开始凶恶地撕咬起来。“放开,你这蠢畜生!”
罗恩努力把书包从克鲁克山爪子下面夺回来,但它紧抓不放,满嘴冒沫。
“罗恩,别伤害它!”赫敏尖叫道。整个休息室都在看热闹。罗恩拿着书包飞快地转了一圈,克鲁克山仍旧抓住不放,斑斑从书包顶端跳了出来——
“抓住那只猫!”罗恩大叫,这时,克鲁克山放开了书包,跳到桌子上,追赶那吓坏了的斑斑。
乔治·韦斯莱猛冲过去想抓克鲁克山,但是没抓着;斑斑在二十双腿之间飞跑,一下子就冲到一个五斗橱下边去了。克鲁克山猛然停住,低低地蹲着,开始用前爪狂怒地伸到五斗橱下面去掏。
罗恩和赫敏连忙跑过去;赫敏抓住克鲁克山的腰部,然后费力地举起它放到了别的地方;罗恩趴在地上,费了很大劲才抓住斑斑的尾巴,将它拖了出来。
“看看!”他狂怒地对赫敏说,一面拎着斑斑在她面前摇晃,“它已经皮包骨头了!你别让那只猫靠近它!”
“克鲁克山并不知道它做错了呀!”赫敏说,声音发抖,“所有的猫都抓耗子,罗恩!”
“这只畜生真有点怪!”罗恩说,一面努力说服那正在疯狂挣扎的斑斑回到他的书包里去。“它听见我说斑斑在我的书包里了!”
“哦,这就胡说八道了,”赫敏不耐烦地说,“克鲁克山会嗅到它的气息的,罗恩,你以为它还会——”
“那只猫就是盯着斑斑不放!”罗恩说,没有去理会周围的人,他们都开始笑起来。“斑斑是先在这里的,而且它病了!”
罗恩大步走过公共休息室,上楼到男生宿舍去了。
第二天,罗恩仍旧生赫敏的气。在整个草药课上,他几乎没有和赫敏说话,尽管他、哈利和赫敏是三人一组进行实验的。
“斑斑怎么样了?”赫敏胆怯地问道,此时他们正在剥豆荚,并且把发亮的豆子放到一只木桶里去。
“它躲在我床底下呢,一直在发抖。”罗恩生气地说,手一抖,没有投中,把豆子撒在了暖房地板上。
“当心,韦斯莱,当心!”斯普劳特教授嚷道,这时豆子就在他们眼前开花了。
下堂课是变形课。哈利下定决心要在课后问麦格教授他到底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到霍格莫德去,因此他就在教室排起了队,想着他应该怎么说。然而,队伍前面发生的骚乱让他分了心。
拉文德·布朗好像在哭。帕瓦蒂手臂环着她的肩,正在向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解释着什么,这两人都一本正经的。
“什么事呀,拉文德?”赫敏焦急地问道,这时,她、哈利和罗恩加入到了人群中。
“今天早上她接到家里的一封信,”帕瓦蒂悄声说道,“她的兔子宾基被狐狸咬死了。”
“哦,”赫敏说,“真遗憾,拉文德。”
“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拉文德悲哀地说,“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哦——”
“十月十六日!‘你害怕的那件事,它会在十月十六日发生!’记得吗?她说得对,她说得对!”
现在,全班人都聚集在拉文德身边了。西莫严肃地摇着头。赫敏迟疑着,然后她说:“你——你怕宾基被狐狸吃了吗?”
“唔,不一定是被孤狸啊,”拉文德说,泪光莹莹地抬头看着赫敏,“但我显然担心它会死,是不是?”
“哦。”赫敏说。她又停了一下。然后——
“宾基是只老兔子吗?”
“不——不!”拉文德抽泣着说,“它还是只小兔呢!”
帕瓦蒂的手臂在拉文德的肩上围得更紧了。
“那你为什么怕它死呢?”赫敏说。
帕瓦蒂瞪着她。
“好吧,让我们来逻辑地看这个问题,”赫敏转向大家说,“我的意思是说,宾基甚至不是今天死的,对不对,拉文德今天才得到消息——”拉文德大声哀哭起来。“——而且她不可能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因为这件事让她真正震惊——”
“别理赫敏,拉文德。”罗恩大声说,“她认为别人的宠物不要紧。”
这时,麦格教授打开了教室的门,幸而是在这个时刻打开,因为赫敏和罗恩两人正怒目相视,等到走进教室以后,这两人分别坐在哈利两旁,整个课上彼此都不和对方说话。
下课铃响了,哈利还是没有下决心去问麦格教授,倒是她首先提起了霍格莫德这个话题。
“请等一会儿!”她叫道,因为整个班级都要离开教室了。“你们都是我这个院的,你们应该在万圣节前夕以前把申请表交给我。不交表,就别去霍格莫德。所以啊,你们都别忘了!”
纳威举手。
“教授,我——我想我那份表丢掉了——”
“你奶奶直接把表交给我了,隆巴顿,”麦格教授说,“她好像认为这样做放心些。好吧,没什么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去问呀。”罗恩嘶声对哈利说。
“哦,不过——”赫敏开口说。
“去呀,哈利。”罗恩固执地说。
哈利等到大家都走了,才紧张地走到麦格教授的桌子面前。
“唔,波特?”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
“教授,我的姨妈和姨父——哦——忘了给我的申请表签名。”他说,麦格教授从她的方形眼镜上方看着他,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那么——哦——您认为行不行——我意思是说——我能不能——要是我到霍格莫德去,行不行呢?”
麦格教授收回了目光,开始翻弄桌子上的纸张了。
“我怕是不行,波特,”她说,“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不交表,就别去。这是规定。”
“可是——教授,我的姨妈和姨父——您知道的,他们都是麻瓜啊,他们并不真正理解——理解霍格沃茨的表格和人员。”哈利说,罗恩在一边使劲点着头鼓励他。“如果您说我可以去——”
“但是我不会这样说的。”麦格教授说。她站了起来,把她的纸张整齐地放到抽屉里。“申请表明白地说必须得到家长或者是监护人的同意。”她回身看着他,脸上有一种古怪的表情。“我很抱歉,波特,但这是我的最后决定。你还是赶快走吧,要不然你下一课要迟到了。”
没法挽救了。罗恩骂了麦格教授许多难听的话,弄得赫敏很恼火;赫敏脸上露出“终于圆满了结了”的表情,让罗恩更加冒火。班级里的同学纷纷高兴地大声谈论他们一旦到了霍格莫德,首先就要做什么。对此,哈利只能默默忍受。
“总会有一场盛宴的,”罗恩说,想让哈利高兴起来,“你知道,万圣节前夕的晚宴。”
“是啊,”哈利阴郁地说,“很棒的。”
万圣节盛宴总是很棒的,但是,如果哈利是和大家一起在霍格莫德待了一天之后,再参加这次盛宴,那这场盛宴的滋味无疑会好得多。不管谁说什么,都不能让哈利心情好一点。迪安·托马斯长于使用羽毛笔,他曾提出让他在申请表上模仿弗农姨父的签字,但是哈利已经告诉麦格教授了,说他的那张表没有签字,这样做就不会有什么好处。罗恩半心半意地建议他穿隐形衣,但是赫敏对这个主意迎头痛击,她提醒罗恩说,邓布利多说过,摄魂怪是能够看透隐形衣的。珀西说的话则可能是最不能安慰哈利的了。
“他们一说到霍格莫德就大惊小怪的,但是我告诉你,哈利,那儿并不像人们说的那么好。”他认真地说,“那糖果店倒是相当好,但佐科笑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