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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说了出来,幸好从偏僻的农村说到繁华的城市,始终不曾有什么差错。
后来他想了一下,当今皇帝之所以将这个故事颁布天下,恐怕也是不在乎被他们这些卑微的小老百姓传颂吧!
但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这故事在当初除了在爱情上算是一个佳话之外,皇帝爱上一个男人,还因为一个男宠的死付出生命这种事,并不光彩,连乡下富人养男宠都是偷偷摸摸,更何况是地位最高的皇帝。
为什么会让大家传颂呢?
「可那后来呢?」才喝完一口茶,说书人脑子还想着些有的没有的,坐在一边好奇心比那个什么大人都重的小娃儿就忍不住问了。
「什么后来?」
「就是那个皇帝跟映蓝妃子啊!皇帝会这样突然殉身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发生得这样突然绝对有什么内情,所以后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知道吗?」小娃儿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最喜欢故事里面有美人的情节了,管他美人是个公子还是个姑娘,反正有美人在就觉得这个故事无比的精彩,光是想着美人究竟有多美,映蓝妃子那一双眼睛有多蔚蓝,他一颗心就怦冬怦冬地跳。
他啊!将来一定也要像武帝一样娶个美人,如果美人是个姑娘,那他跟美人就可以生出一堆美人儿娃娃,他就活在一堆的美人之中,那不就跟皇帝后宫三千人是一样的道理?
所有人瞧着小娃儿色眯眯的模样,心里想着真是可惜了那张清秀的小脸,跟个淫贼似的,说书人也不由地在心里感叹当今的民风似乎已经不再纯朴,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开始幻想些成年人才该懂得的事。
「这个后来,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哪天当今皇上会愿意把结果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说清楚吧!不过我最近倒是有听说一个传言……」被这个无知小娃给影响,说书人一时口快,原本不晓得该不该说、能不能说的事情,不由地冒出口,想吞回来已经来不及,不但那个小娃儿好奇地看着他,就连旁边的大人也都望着他瞧。
「嘿!什么传言,你倒是快跟我们说说,说书的怎么可以暗藏故事!」
「就是啊!快说快说!」
所有人看说书人扭扭捏捏的样子,便开始起哄,可怜的说书人只好向四周张望一下……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官家在场。
「这传言我也不晓得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不过有听人说,其实武帝跟映蓝妃子并没有死。」
这话一出口,果然台下的人全都哗然而起。
「小声点!小声点!」看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大声讨论起末,说书人整张脸都黑了。
「怎么,这不可以说吗?」
「我怎么知道?但这可算是皇家的秘密,要是有官家的人听到,一个不好说不定就是杀头大罪呀!」
「说得也是啊。」于是刚刚还很吵杂的厅堂,很戏剧化地一下子又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不敢多说话,连拿个杯子都变得小心翼翼。
「哎,那你快说嘛!听说武帝跟映蓝妃子并没有死那然后呢?他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那时候要离开,把皇位禅让给当今皇上不就好了吗?」最先开口的自然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娃娃,他对杀头大罪可没多大的概念。不过就是说个故事而已,怎么可能会惹上杀头大罪?
「这就是传言诡异的地方,听说当初映蓝妃子的确是去世了,但是有个高人将妃子的魂魄给留了下来,让他得以跟武帝相处一年的时光。然而武帝怕这一年过了,就再也见不到映蓝妃子,于是用自己的性命去向那个高人求一个愿望,那个高人不忍他们两人因此天人永隔,于是作法牺牲武帝的性命,将两人的魂魄寄生在一朵据说是叫作琉璃花的花中。当岁月过去,琉璃花吸收足够的日月精华之后,藏在花中的武帝跟映蓝妃子便得以将自身的魂魄炼成妖,然后共享永生不死的生命。」
听到这里,所有人又忘记刚刚说书人的警告,纷纷喧闹起来,有的人说不信这怎么可能,有的人却觉得这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开始剖析其中的可能性有多大,让台上的说书人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赶紧拿出碗来,将赏银收了收,马上逃离这个客栈,深怕要是到时候官家真的来抓人了,自己跑得快些也许可以逃过一命。
「皇上……」
在客栈一角,一个黑衣人皱眉,手已经按在腰上的剑柄,就等待主子吩咐,杀了这一群说话不懂得忌口的平民老百姓。
一只手挥了一下,已经苍老的脸庞满是笑容。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你该叫我王爷,或是老爷也可以。你第一次跟我出宫,所以可能不清楚,刚刚那说书人所说的传言,是我命人四下传送的,早在多年前,京城里的大大小小甚至是刚懂事的小儿都已经听过,这里民风纯朴,消息来源少,没想到一直到今天这儿的人民才有机会听到。」说话的人,要是有高官在这,必然可以认出这就是当今的皇上攸罗玄彻,那张脸依然和过去一样英俊,只是就算在宫中的日子再如何养尊处优,皱纹还是爬上了眼角跟额头,一双当年可以舞动大刀的手,如今也显得略微枯瘦。
除了皇城里的人之外,众人所不知道的是,在过完六十五岁大寿的那天,他就将皇位传给玄烨的大儿子,一个人带着侍卫离开皇城。
一路上慢慢地好好看看这一片他付出许多心力,耽误攸罗玄烨许多年华的大好江山,并且在每一个镇上的客栈里,听说书人说故事,若是说的是一般的江湖豪杰,他就会让侍卫给一些赏银让他们开口说当年武帝跟映蓝妃子两人的故事,没想到来到这当年攸罗玄烨跟映蓝相遇的小镇,竟然会如此巧合地正好听到这一个故事的结尾。
他会来这小镇并不是没有原因,这里离当年他们度假的湖中山庄已经不远,在他过完寿辰的那一天夜里,他梦见他的兄长告诉他,他们在相隔数十年之后终于又可以再度相见。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相见?
可他宁可信其有,因为当年他相信了古清忻的言下之意,尽自己所能让天下传颂两人之间的故事,让史书记载也许后世所谓的荒唐。他当上皇帝之后不久,将朝政处理到一个阶段,终于忍不住带着侍卫就往记忆中的湖上山庄出发,只是没想到那个被他下令封了起来的地方,竟然整个区域烟雾弥漫,就算他不下令封锁,恐怕也没有人能找到当年那个优美的湖上山庄。
那时候,他本来在让侍卫找了很久仍找不到之后,便打算放弃离开,没想到古清忻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如果不让他亲眼看见的话,也许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即使他找来的大师也对他说一样的话,那多么相似的一字一句,教他如何怀疑。
『言灵是一种很奇妙的术,任谁都可以实行,只要一件事情,一个人说,十个人说,百个人说,说着说着说久了,就会变成真的。所以皇上,要是那个高人的话是真的,也许您真该将先皇的故事传颂下去。』
于是,古清忻挥动手掌,终年笼罩整个地区的迷雾便随着他的手势散开,玄彻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昏睡倒下,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清楚瞧见湖上有一艘小舟,上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悠闲地钓着鱼,一个躺在钓鱼者的怀里。
那模样,和当年皇兄带着映蓝来到这山庄时,是多么的相同,他置身于其中,感觉上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回到过去的梦。在那个梦里,他清楚地瞧见自己的兄长跟他所爱的男子,就像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一样,幸福的相依相偎。
他发着呆,然而湖中的两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到来,一起伸手向他招呼,他想要向前,却被古清忻的手给拉了回来,迷雾再度漫上整个区域。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他回过神,那个清丽的男子已经站立在远处,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他可以瞧见那一双眼睛正看着手中再度增加书页的厚重书本,然后总是带着嘲讽表情的脸庞终于露出类似快乐的笑容。
那天之后,虽然他又去了几次湖中山庄,却再也没有遇上那清丽的男子,那一片美丽的湖泊,也始终深藏在弥漫烟雾的森林之中。
这一次,因为梦见了兄长对他说话,因此玄彻相信当他到了湖上山庄时,必然可以再见到当年的景致。
「皇……王爷,现在天色虽仍早,但是到达目的的这一段路上并没有可以歇息的地方,不如我们先在这个镇上过一夜,明早再出发您说可好?」
攸罗玄彻看了一下天色,的确过午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现在他年岁已增,可没办法再向当年那样骑着马赶路了。
「好吧!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当他吩咐着侍卫去打点时,他跟侍卫都没有发现,有个角落正有人在看着他们,脸上漾着的笑容充满回忆。
是夜,攸罗玄彻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因此他披上外衣让侍卫护着在客栈的中庭里赏月,此时,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徐徐地往他这方向走来。
「谁!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院落已经让我们给包下了吗?为何深夜冒犯?」一边的侍卫首先发现来人的踪影,立刻拔刀相对,并且奇怪守在这个院落门口的几个侍卫,怎么没有出声提醒有人来到?
玄彻也机警的站起身,虽然他早已经将皇位的事情都打理好,只等待皇城那里决定什么时候公布而已,但并不代表他现在不在那个位置上,就对这王朝没有影响力,也许有刺客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禅位给侄子的事,仍有行刺的打算。
只是当他看着那两个身影,却越来越觉得熟悉,本来平静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一样。
夜空中原本半遮着月的云朵,被风给慢慢吹移原来的位置,明亮的月光照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上,所有人都因此可以看清两人的绝代风华,玄彻更因此而屏住呼吸,全身无法动弹。
虽然已经事隔太久太久的时光,但是他一直知道有两张脸庞是他这一辈子记忆得最深刻的,甚至脑海里自己的脸庞都不若这两张来得清楚。
「彻,好久不见了。」
高大的身影拉着娇小的那一个往前更近几步,并不是很在乎旁边那个拔刀相向的侍卫。英俊的脸庞,笔挺的五官,如鹰的双瞳,一切都如当年一样的难掩丰采,只是比起从前为一个皇帝时的威严傲气,现在的他虽依然看起来尊贵,却更多了点什么说不出来的味道。
一边的小小人儿一样没变,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和当年第一次见面时一个模样,蔚蓝的大眼盯着他,带了点戒备的意味,总让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会欺负弱小生物的坏蛋一样。
一边的侍卫虽然拿着刀,但是双眼瞧见那个小小人儿的脸庞时,脸却红了起来,还傻愣住,让一边拥着他的人很不高兴。抱过身边的人儿往另一头一抱,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完全遮住侍卫的视线。
「皇兄……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见了……」玄彻哽咽,已经有多少年的时间了?
他已经有多少年的时间没有跟自己的兄长说过话了?
他还记得这个狠心的皇兄,当年的决定全没跟他说一声,就连最后也忘了跟他说一声再会,让他刚得知事实时整个脑袋空茫茫的,心里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过得好吗?当年我没有办法将很多事情仔细的跟你说,怕你会阻止我……」说到这里,怀里的人儿生气地瞪他一眼,让他哭笑不得。都这么多年了,只要一提到这件事情,他的蓝儿就会不高兴,然后想起他为他所做的就开始泪眼汪汪,最糟糕的是,他总是在这种时候会很像个男人,生气的时候一声不响,然后等他没发现时就一个人在那里忍着泪抿着嘴自己生闷气。
看蓝儿那个模样他也心疼,宁愿他可以像过去他那些妃子一样大吵大闹,拿东西打他也好。
「别生气了,蓝儿,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你看,有玄彻的帮忙,才多少年的时间,我们已经可以出结界四下走走看看了。」
玄彻看着眼前两人,觉得自己的头顶好像遮来一片乌云,脸都黑了。刚刚不是还在跟他说抱歉吗?怎么才一转眼就变成在安慰自己的老婆了?
向来敏感的映蓝首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连忙给玄烨一个肘子。
「抱歉,因为在结界里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阿德他们也不太会多话,所以很容易就……」讲「很容易就会忘记别人的存在」好像对玄彻有点不敬,映蓝水汪汪的蓝眼睛看了玄彻一下,又看看一边的侍卫,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事实上他们不但养成了很容易忽略别人的习惯,他自己更是越来越不懂得说话,没办法对玄彻他们和对玄烨一样地无所顾忌。
玄彻叹了一口气,大概可以了解他们的难处,毕竟谁要是待在结界里如此多年的时光,必然都会养成如此的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