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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香江海景酒店某一层楼的酒会大厅,只让人觉得眼前金碧辉煌,衣香鬟影,美女如云,看得人眼花撩乱。
许正在他身后站着,李世季偷偷注意到他锐利的目光先是扫视全场,目光所到之处,一切仿佛无所遁形。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
突然的,许正愣住了,凝视着某个方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李世季顺着许正的目光看去,江逸朗就在不远处站着。
这时,李世季在心里暗自偷笑,故意出声招呼对方:「逸朗。」
江逸朗也看到了李世季,朝他走了过来。
走没几步,突然停住了。
江逸朗看到了,看到李世季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是谁。
——许正!
四目相对,江逸朗只觉得身边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没有声音,没有景象,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世界只幻化成眼前的那一个人,许正。
三年了……许正一点都没有变,仍然是那样英俊冷酷的表情,锐利明亮的眼睛……逝去的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许正也怔怔地看着江逸朗,江逸朗变得太多了:发型变了,神情变了,气质也更成熟沉稳,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大学生,已经成为今天颇有成就的建筑设计师。
许正也注意到江逸朗眼中那深深的伤痛……那是他留给他的。
被许正的目光钉在原地,江逸朗动弹不得。
李世季注意到两个人尴尬的表情,故意用略带迷惑的声音问:「逸朗,你们认识?」
等了片刻,看看许正,又看看江逸朗,那两个人还是互相对视着,只好再问一次:「逸朗,你和许警宫……你们认识?」
许正已经回复了他的表情,淡然地牵起嘴角笑一下,点头示意:「江先生,好久不见。」
江逸朗的眼睛湿润了,眨眨眼睛,轻声叫道:「小正哥。」
听到这个称呼,许正颤动了一下。
李世季赶紧笑着炒热气氛:「原来你们认识,我还想把许警官介绍给逸朗你认识呢!许警宫现在是重案组的警宫,又是你朋友,我的安全你也不必担心了吧。」
「是。」
李世季把江逸朗拉到许正的面前,让那两双眼睛可以近距离平视对力:「逸朗,你们单独叙叙旧如何?」
「李先生,我在执行任务中。」许正不假思索断然拒绝。
李世季有点尴尬地笑了:「啊!是,我怎么给忘了。」
江逸朗低下头,轻声地说:「世季,我过去那边打一下招呼。」
李世季看着江逸朗的背影,再看看许正的表情,眼前的两个人之间,明明流动着耀眼的电流,却又走向不同的方向,不禁有点迷惑了。
江逸朗却不是真去和人聊天,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很久很久,出来后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悄悄离开。
许正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但此刻他的眼前不断地出现江逸朗的脸。
过了三年多,江逸朗对自己是否也有所改变?如今还能做朋友吗?
独自在家的江逸朗,看着许正的画像,同样呆坐着。现在的许正和画上的许正几乎没有差别,那么他的心是不是也没有改变?他,是不是还在逃避?
过了两个星期,李世季没有再接到恐吓信,紧张的氛围和缓了不少。
警方仍然派人在保护他,但是许正没有再出现。
李世季试探地问江逸朗:「逸朗,最近我都没再见过许警宫,他怎么样了?」
只见江逸朗摇头。
「怎么,你们没有好好叙叙旧?我以为你们会常联络……」
「没有。」
「去找他啊!」
江逸朗略带赌气的低沉语音:「如果他想见我,他会来找我。」
「那你想见他吗?」李世季索性直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李世季皱起眉头,闹了半天,这两个人还真只见了一面。
但是恐吓信的把戏不能再玩了,弄个不好,自己的家人先不会放过自己。李世季琢磨着,要再想其他的办法……
这一个周末,李世季替员工安排了一个聚会,包下了某娱乐城的一层,举办晚会庆祝上一季的亮眼业绩。
李世季特地邀请许正参加,许正却很客气地在电话里拒绝:「谢谢你李先生,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要就不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李世季不屈不挠,死缠烂打:「那可不成,许警官,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谢谢你!周末不影响你工作吧,你一定有时间,请一定要按时来,如果你不来,我就向你上司要人了。」
许正拗不过李世季一再的劝说,终于勉强同意。
晚会的当天,李世季对到来的江逸朗说:「逸朗,今天你无论如何不能先走,一定要玩到最后。」
江逸朗以为李世季是为了恐吓事件终于过去想放松一下便同意了,一直留在晚会上,没有像平时那样只是露个面就离开。
其他的同事显然也注意到了,英俊的江设计师立时成为女员工眼中的蛋糕。
江逸朗随着同事们一起干杯,听同事唱歌,酒一杯一杯喝下去,他也越来越放松。
同事当中,不乏对江逸朗有意思的女性,当然也会有敌视他的男同事,故意一杯又一杯的劝酒。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江逸朗也一杯又一杯的喝了下去,越喝越多。
后来音乐放得震山响,大家又一起跳起舞来。
有人硬是拉江逸朗下了舞池。起初,只是想把领带解开,然后又解开衬衫的袖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逸朗只觉得越来越热。
看着在舞池中跳舞的江逸朗,李世季心急的看表,许正却一直没有出现。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口哨声和尖叫,人群开始围成一圈,而江逸朗就在人群之中,跳起脱衣舞来。
连李世季都惊得呆住,一向冷淡内向的江逸朗,竟然能做出这样大胆豪放的举动。
同事们看着这难得的一幕,拼了命起哄,有人觉得机会难得,而有人纯粹只是希望看老板眼前的红人出糗。
不论男男女女,所有人都盯紧江逸朗漂亮的身材不放。
在震耳的音乐和尖叫声中,江逸朗索性跳上了桌子舞动着。
此时的江逸朗已经半醉,他的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什么都可以放手,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值得留恋,连尊严都可以放下。
江逸朗裸露的上半身,曲线分明,宽肩细腰,一旁的同事开始大流口水。
就在江逸朗解开皮带的一霎间,他停住了,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李世季这时也看到了,大厅门口,站着一个人——许正。
灯光下,站在桌上半裸的江逸胡也入了许正的眼。
许正静静地站着,看着江逸朗,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幕,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去,
李世季在心里大叫「糟!」他想追出去向许正解释逸朗只是因为喝醉了才会如此失态,可是这时江逸朗已经先李世季一步,跳下了桌子,甚至来不及抬起衬衫便追了出去。
音乐仍然震耳唱响,同事们都望着大门,对眼前突然的变化来不及反应,
江逸朗大声地对在街上急步而行的许正喊道:「小正哥!」
许正缓缓回头,都市的夜里,这两个人在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街头,静静的对视。
许正一直望着江逸朗的眼睛,不去看他半裸的身体。
江逸朗哀伤地说着令人毫无头绪的话:「小正哥,不是的,我不是的……」
许正慢慢收回眼光,他打开车门坐进去。
江逸朗扑过来,拉住车门:「小正哥,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许正看着江逸朗,然后他慢慢垂下眼帘,拿开江逸朗的手,发动车开走。
江逸朗站在马路上,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满腹委屈以及无奈伤感。
这时,李世季过来了,他替江逸朗披上衬衫,把他的西装外套交给他,低声说道:「逸朗,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吧。」
让这样的江逸朗开车,只怕会出事。
回到家里,江逸朗坐在沙发上,抱着头颤抖。
这几年自己只想着他一个人,眼里再看不到别人,可是许正会怎么想?看到这样的自己,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在这几年里放荡不堪!江逸朗后悔得想去撞墙,一头撞死算了!抬头看着天花板,江逸朗发出一阵又一阵自嘲的冷笑。
也许,他再也不会想见到自己。
一想到以后,自己和他之间再也没有可能,江逸朗心痛难当,忍不住哭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江逸朗起身去洗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江逸朗突然觉得,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
视线,缓缓滑落到洗手台上的剃须刀。
江逸朗坐在床边,眼神定定的看着手上的刀片。
这一刀狠狠地划下去,自己应该就可以解脱,再也不会这样痛苦了吧?刀片在窗外灯光的照射下,闪过一道幽蓝的光……
李世季一到公司,就马上联络江逸朗,早上还有会,同事们在等他过来,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一向准时的江逸朗会这样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李世季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刻赶到江逸朗的住处。敲门,没有人应;打电话,无人接听。
李世季急了,他有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
让司机请来大厦的管理员,略说了原由并出示了身份证件,管理员这才打开江逸朗家的门。江逸朗倒在床上已经面无血色,床边一大摊血迹,左手手腕上深深的伤口,血已经凝结。
打电话叫救护车,李世季极力命令自己镇静,让司机去北卫星城接江逸朗的母亲。
所幸,江逸朗没有事,只是失血过多,还有他的手腕上会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红肿的泪眼,江逸朗无语。
江母抱住江逸朗,眼泪不断地掉下来:「小朗,你这是为什么?」
江逸朗别开脸,闭上眼睛:「妈,对不起。」
「小朗,你是不是想要妈的命啊,你到底是为什么?」
江逸朗流下眼泪,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头。
因为身体还太虚弱,为了让江逸朗好好休息,江母和李世季都没有停留太久。坐在医院的体息区,李世季问江母:「伯母,您……不知道逸朗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的?」
江母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和缓了下来,然后对李世季说道:「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小朗这样……我想,很可能是为了一个人。」
李世季轻声问:「您都知道了?」
江母点头:「我大概可以猜得出来。」
「怎么?」
江母低下头:「小朗从不画人像,可是我在他那里,见过一幅人物画像。」
「您认识?」
「当然。」
抬起头来,江母看着李世季:「世季,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
李世季点头。
沉吟了一下,江母软声请求:「世季,你应该可以见得到他的是吧?请替我转告他,我想见他一面,有些话想对他说……」
李世季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谢谢你。」
第六章
就在江逸朗住院的第二天,李世季亲自找上许正。
在许正的办公室里,李世季加油添醋地告诉他关于江逸朗发生的事情。
许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跳起来就要走,李世季叫住他:「等等,许警官,你知道这几年以来,逸朗一直都在想你吗?……那天你看到的,不过是个误会,逸朗这几年来的生活并不是如你那晚所看到的那样。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谈一谈……还有江伯母,她想见见你。」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他……我想先去看他。还有,江伯母……我会和她见面的,谢谢你的告知。」
李世季叹了一口气:「许警官,能救他的,能改变他的,只有你。请你……务必跟他好好面对问题。」
单人病房里,许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江逸朗转过脸面向着窗户,没有看许正一眼。
终于,许正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关你的事。」
「只是因为我看到你在晚会上,你就……」
「不是!我说不关你的事!」
许正见他这样闹脾气,难免苛责:「小朗,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不替伯母想一想?」
江逸朗转过脸来看着许正,表情变得悲伤又气愤:「那么,你有替我想过吗?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为什么要自杀,你替我想过吗?」
许正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江逸朗。
「我的身体,想怎么践踏那是我的事情。」
「小朗,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许正既气愤又无奈。
江逸朗冲着许正大声吼道:「责任?你都可以对我不负责任,我为什么要对我自己负责!」
看着许正,眼睛湿润,声音哽咽起来:「是,我是没有勇气,因为我害怕,害怕以后都见不到你,害怕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我这三年多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胆小,我怕,我没有勇气,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以后那么长的岁月,没有你相伴的长路,我不想再一个人这么走下去!」
许正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要如何表达他的意思:「小朗,你怎么能……」
江逸朗大声打断许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