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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逑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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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要访,我就再访访,也不差甚么,不过此差得半日工夫。这也罢了。但侄女既据里详情,就知他不是拐子,且请问侄女所据的是那一段理?所详的是那一种情?”冰心小姐道:“情理二字,最精最妙。看破了,便明明白白;看不破,便糊涂到底。岂容易对着不知情理之人辨得明白?叔叔既问,又不敢不说。侄女所据之理,乃雅正之理。大凡举止、言语得理之正者,其人必不邪。侄女看铁公子在公堂至于私室,身所行,无非礼义;口所言,无非伦常,非赋性得理之正者,安能如此?赋性既得理之正,而谓其人是个拐子,此必无之事也。侄女所详之情,乃公私之情。大部情用于公者,必不用于私。侄女见铁公子自相见至于别去,被发缨冠而往救者,皆冷眼,绝不论乎亲疏;履危犯难而不惜者,皆热肠,何曾因乎爱恶?非得情之公者,必不能如此。用情既公,而谓其有拐子之事,此又必无之事也。故侄女看得透,拿得定,虽生死不变者。据叔叔说得千真万实,则是天地生人之性情,皆不灵矣。则是圣贤之名教,皆假设矣,决不然也。且俗说,耳闻是虚,眼观是实,叔叔此时且不要过于取笑,侄女请再去一访。如访得的的确确,果是拐子,一毫不差,那时再来取笑侄女,却也未迟。何以将小人之心,度君于之腹?”水运笑一笑道:“侄女既要讨没趣到底,我便去访个确据来,看侄女再有何说?”冰心小姐笑笑道:“叔叔莫要访问没趣不来了。”
水运说罢,就走了出来,一路暗想道:“这丫头怎这样拿得稳?莫非真是这些人传说差了?我便到县前再去访问访问。”遂一径走到县前,见个熟衙役便问,也有说果然见一个拐子同一个妇人拴在那里是有的,也有说那少年不是拐子的,皆说得糊糊涂涂。只到落后问着一个贴身的门子,方才知道详细:是李大户误认就是铁公子拐他,亏鲍太爷审出情由,方得明白。水运听了,因心下吃惊道:“这丫头真要算做奇女子了!我已信得真真的,她偏有胆气,咬钉嚼铁,硬说没有,情愿挖出眼睛与我打赌,临出门又说我只怕访得没趣不来了。我起先那等讥诮她,此时真正没脸去见他。”踌躇了半晌,因想道:“且去与过公子商量一商量,再作区处。”因走到过公子家里,将前后之情说了一遍。过公子道:“老丈人不必太依实了,如今已成的还要说做活的,没的还要说做有的,况这铁生有这一番,更添诅几句,替他装点装点,也不叫做全说谎了。”水运道:“谁怕说谎?只是如今没有谎说。”过公子道:“要说谎何难,只消编他几句歌儿,说是人传的,拿去与他看,便是一个证见,有与无谁来对证?”水运道:“此计甚妙。只是这歌儿叫谁编好?”过公子道:“除了我博学高才的过公子,再有谁会编?”水运道:“公子肯自编,自然是绝妙的。就请编了写出来。”过公子道:“编到不打紧,只好念与你听,要写却是写不出。”水运道:“你且念与我听了再处。”过公子因想了一想,念道:
好笑铁家子,假装做公子,一口大帽子,满身虚套子。充作者呆子,哄骗痴女子,看破了底子,原来是拐子。颈项缚绳子,屁股打板子,上近穿箭子,下类叫化子。这样不肖子,辱没了老子。可怜吴孟子,的的闺中子,误将流客子,认做鲁男子。这样装幌子,其实苦恼子,最恨是眸子,奈何没珠子。都是少年子,事急无君子,狗盗大样子,鸡鸣小样子。若要称之子,早嫁过公子。
过公子念完,水运听了,拍掌大笑道:“编得妙!编得妙!只是结尾两句太露相,恐怕动疑,去了罢。”过公子道:“要他动疑,这两句是要紧,少不得的。”水运道:“不去也罢,要写出来,拿与他看,方象真的。”过公子道:“要写也不难。”因叫一个识字的家人来,口念着叫他写出,递与水运道:“老丈人先拿去与他看,且将他骄矜之气挫一挫。他肯了便罢,倘毕竟装模做样,目今山东新按院已点出了,是我老父的门生,等他到了任,我也不去求亲,竟央他做个硬主婚,说水侍郎无子,将我赘了入去,看他再有甚法躲避?”水运着惊道:“若是公子赘了入去,这分家私就是公子承受了,我们空顶着水族分名头,便都无想头了。公子莫若还是娶了来为便。”过郎笑道:“老丈人也忒认真,我入赘之说,不过只要成亲,成亲之后,自然娶回。我过家悉没产业?那肯贪你们的家私,替水家做子孙?”水运听了,方欢喜道:“是我多疑了。且等我拿这歌儿与她看看,若是她看见气倒了,心动了,我再将后面按院主婚之事与她说明,便不怕她不肯了。”过公子听了大喜,道:“快去快来,我专候佳音。”
水运因拿了歌儿,走回家去见冰心小姐。只因这一见,有分教:□□□□□□□□□□□□□□金愈炼愈坚,节愈操愈励。□□□□不知冰心小姐又有何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10回 假认真参按院反令按院吃惊

词曰:
雷声空大,只有虚心人怕。仰既无惭,俯亦不愧,安坐何惊何讶。向人行诈,又谁知霹雳自当头下。到得斯时,不思求加,只思求罢。
右调《柳梢青》
话说水运拿了过公子编诮铁公子的歌句,竟走回来见冰心小姐,说道:“我原不要去打听,还好替这姓铁的藏拙。侄女定要我去打听,却打听出不好来了。”冰心小姐道:“有甚不好?”水运道:“我未去打听,虽传闻说他是拐于,尚在虚虚实实之间。今打听了回来,现有确据,将他行头都搬尽了,莫说他出丑,连我们因前在此一番,都带累的不好看。”冰心小姐道:“有甚确据?”水运道:“我走到县前一看,不知是甚好事的人,竟将铁公子做拐子之事,编成了一篇歌句,满墙上都贴的是。我恐你又不信,只得揭了一张来,与你看一看,便知道这姓铁的人了。”因将歌句取出,递与冰心小姐。冰心小姐接过手内,打开一看,不觉失笑道:“恭喜叔叔,几时读起书来,忽又能诗能文了?”水运道:“你叔叔瞒得别人,怎瞒得你?我几时又会做起诗文来?”冰心小姐道:“既不是叔叔做的,一定就是过公子的大笔了。”水运跌跌脚道:“侄女莫要冤屈人,过公子虽说是个才子,却与你叔叔是一样的学问,莫说大笔,便小笔也是拿不动的。怎么冤他?”冰心小姐道:“笔虽拿不运,嘴却会动。”水运道:“过公子与这姓铁的有甚冤仇,却劳心费力,特特编这诗句谤他?”冰心小姐道:“过公子虽与铁公子无仇,不至于谤他,然心中还知道有个铁公子,别个人连铁公[子]也未必认得,为何到做诗歌谤他?一发无味了。侄女虽然是个闺中弱女,这些俚言,断断不能鼓动,劝他不要枉费心机!”
水运见冰心小姐说得透彻,不敢再辨,只得说道:“这且搁在一边。只是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侄女,不可看做等闲。”冰心小姐道:“又有何事?”水运道:“不是别事,总是那过公子属意于你,不能忘情,近因府、县官小做不得主,故暂时搁起。昨闻得新点的按院叫做冯瀛,就是过学士最相好的门生。过公子只候他下马,就要托他主婚,强赘了人来。你父亲又在边庭,没个消息,我又是个白衣人,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家,如何敌得他过?”冰心小姐道:“御史代天巡狩,是为一方申屈理枉,若受师命强要主婚乱伦,则不是代天巡行,乃是代天作恶了。朝廷三尺法,凛凛然谁敢犯之?叔叔但请放心,侄女断然不惧。”水运笑道:“今日在叔叔面前说大话,自然不惧,只怕到了御史面前,威严之下,那时动起刑来,只怕又要畏惧了。”冰心小姐道:“虽说刑罚滥则君子畏,然未尝因其惧而遂不为君子;既为君子,自有立身行己的大节义。莫说御史,便见天子,也不肯辱身。叔叔何苦畏却小人,势利中弄心术?”水运道:“势利二字,任古今英雄豪杰也跳不出,何独加之小人?我就认做势利小人,只怕还是势利的小人讨些便宜。”冰心小姐又笑道:“既是势利讨便宜,且请问叔叔讨得便宜安在?”水运道:“侄女莫要笑我,我做叔叔的势利了半生,虽不曾讨得便宜,却也不曾吃亏。只怕贤侄女不势利,就要吃亏哩,到其间莫要怪做叔叔的不与你先说。”冰心小姐道:“古语说得好:‘夏虫不可言冰,蟪蛄不知春秋。’各人冷暖各人自知,叔叔请自为便。侄女惟知有礼义名节,不知有祸福,不须叔叔代为过虑。”
水运见冰心小姐说得斩钉截铁,知道劝他不动,便转徉徉说道:“我下此苦口是好意,侄女不听,我着甚急。”因走了出来,心下暗想道:“我毁谤铁公子是拐子,他偏不信;我把御史吓他,他又不怕,真也没法。如今哥哥又充军去了,归家无日,难道这分家私,与他一个女儿占住罢了?若果按院到了,必须挑动过公子,真真兴起讼来,将他弄得七颠八倒,那时应了我的言语,我方好于中取事。”因复走来见过公子,说道:“我这个侄女儿,真也可恶!他一见诗歌,就晓得是公子编成的,决然不信是真。讲到后面,我将按院主婚入赘吓他,他倒说得好,他说:‘按院若是个正人,自不为他们做鹰犬;若是个有气力之人,既肯为学士的公子做使主婚,见了我侍郎的小姐,奉承还奉承不及,安敢作恶?你可与过姐夫说,叫他将这妄想心打断了罢’。你到气得他过么?”过公子听了大怒道:“他既是这等说,此时也不必讲,且等老冯来时,先通一词①,看他还是护我将拜相学士老师的公子,还是护你充军侍郎的小姐?”水运道:“公子若是丢得开,便不消受这些寡气,亲家来往,让他说了寡嘴罢了。若是毕竟放他不下,除非等按院来,下一个毒手,将他拿缚得定定的,便任他乖巧,也只得从顺。若只这等与他口斗,他如何就肯?”过公子道:“老丈人且请回,只候新按院到了,便见手段。”二人算计定了,遂别去。
【校勘记】
①“先通一词”,原作“升进一位”,据萃芳楼藏版本改。
果然过了两月,新按院冯瀛到了,过公子就出境远远相迎。及到任行香后,又备盛礼恭贺,按院政事稍暇,就治酒相请。冯按院因他是座师公子,只得来赴席。饮到浃洽时,冯按院见过公子意甚殷勤,因说道:“本院初到,尚未及分俸,转过承世兄厚爱。世兄若有所教,自然领诺。”过公子道:“老恩台大人电威霜厉,远迩肃然,治晚生怎敢以私相干?只有一件切己之事,要求恩台大人作主。”冯按院问道:“世兄有甚切己之事?”过公子道:“家大人一身许国,不遑治家,故治晚生至今尚草草衾裯,未受桃矢正室。”冯按院听了惊讶道:“这又奇了,难道聘也未聘?”过公子道:“正为聘了,如今在此悔赖。”冯按院笑道:“这更奇了,以老师台鼎门望,赫赫严严,又且世兄青年英俊,谁不愿结丝萝。这聘的是甚么人家,反要悔赖?”过公子道:“就是兵部水侍郎的小姐。”冯按院道:“这是水居一了。他今已谪戌边庭,家中更有何人作主,便要悔赖?”过公子道:“她家令堂已故了,并无别人,便是小姐自己作主。”冯按院道:“她一女子,如何悔赖,想是前起聘定,她不知道。”过公子道:“前起聘定,即使未知,治晚生又自央人为媒,行过大礼到她家去,她俱收了,难道也不知道?及到临娶,便千难万阻,百般悔赖。”冯按院道:“既是这等,世兄何不与府、县说明,叫她撮合?”过公子道:“也曾烦府、县周旋,他看得府、县甚轻,竟藐视不理。故万不得已,敢求老恩台大人铁面之威,为治晚生少平其闺阁骄横之气,使治晚生得成秦晋之好,则感老恩台大人之佳意不浅矣。至于其他,万万不敢再渎。”冯按院“此乃美事,本院当与世兄成全。但恐媒妁不足重,或行聘收不明白,说得未定,一时突然去娶,就不便了。”过公子道:“媒妁就是鲍父母,行聘也是鲍父母去的,聘礼到他家,他父亲在任上,就是他亲叔叔水运代受的,人人皆知,怎敢诳渎者恩台大人。”冯按院道:“既有知县为媒,又行过聘礼,这就无说了。本院明日就发牌,批准去娶。”过公子道:“娶来恐他不肯上轿,又有他变。但求批准治晚生去入赘,她就辞不得了。”冯按院点头应承,又欢欢喜喜饮了几杯,方才别去。
过了两日,冯按院果然发下一张牌到历城县来,牌上写着:
察院示:照得婚姻乃人伦风化之首,不可违时。据称过学士公子过生员,与水侍郎小姐水氏,久已结秦晋,系该县为媒,敦行大礼。姻既已订,理宜完娶,但念水官远任,入赘为宜。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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