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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叶妮.格朗台〔法〕巴尔扎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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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您有点儿金子,想跟我换钱?”

    “不,不,是关于您女儿的事,跟钱没关系。 大家都在议论您和她。”

    “他们管得着吗?煤黑子在家,大小也是个长。”

    “对,大小是个长,自寻死路也由他,或者,更糟糕的是,向大街上扔钱也由他。”

    “这话什么意思?”

    “哎。 现在您太太病得非常厉害,朋友。 您该去请贝日兰大夫瞧瞧,她有生命危险哪。 如果她没有得到该有的治疗而去世您也亏心,我是这么想的。”

    “得,得,得,得!您知道我太太是怎么回事。 那些个医生哪,只要一请他上门,一天就至少来五六趟。”

    “说到头,格朗台,您认为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吧。 咱们是老朋友了;在索缪城里,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关心跟您有关的事儿;所以我得把话说清。 如今,种什么瓜结什么果,一切全由您拿主意,您又不是孩子,知道该怎么做。 而况且我并不是为这事儿来的。有件事恐怕对您更重要得多。说来说去,您总不想要您太太死吧?她对您太有用了。 等她一死,您想想您在女儿面前是什么处境。 您必须给欧叶妮报账,因为您跟您太太的财产是合在一起的。 您的女儿到那时就有权要求分您的财产,也就有权卖掉弗洛瓦丰。 总之,是她继承她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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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的财产,而您是不能继承的。“

    这些话如同晴大霹雳,格朗台从来没有想到过共有财产要拍卖的事,他对法律不像对商业那么熟悉。“所以我劝您最好对女儿客气些,”克吕旭总结道。“不过您知道她干了什么事吗,克吕旭?”

    “什么?

    公证人很想听格朗台老爹的心里话,很想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她将金子送人了。”

    “那,金子属于她吗?”公证人问。“你们为什么全都这么说!”老头垂下了手臂,像演悲剧似的。“您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克吕旭接着说,“就不准备让女儿在她母亲死后对您作出让步吗?”

    “啊!您把六千法郎的金子叫做微不足道的小事?”

    “哎,老朋友,如果欧叶妮要求清点和平分母亲的遗产,您知道您要破费多少吗?”

    “是多少?”

    “二十万、三十万、甚至四十万法郎!

    不是只有拍卖才能知道共有财产的实际价值吗?但是,假如你们爷儿俩好说好商量……“

    “爷爷的刀!”葡萄园主叫道,脸色发白地颓然坐下,“等着瞧吧,克吕旭。”

    一阵沉默——或者说,一阵痛苦挣扎之后,老头儿盯着公证人,说:“生活真叫无情呀!人生充满了痛苦。 克吕旭,”他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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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说,“您不骗我吧,给我以名誉起誓,保证您刚才所说的都有法律根据。 我要看民法,给我看民法!”

    “可怜的朋友,”公证人回答说,“我的本行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那倒是真的。 我要被亲生女儿掠夺一空,被她卖掉、杀掉、吃掉。”

    “她可是继承她的母亲的遗产。”

    “生儿育女有什么用!啊!我的太太,我是爱她的。 幸好她身子骨结实,到底是拉倍特里埃家的后代。”

    “她已经拖不到一个月了。”

    箍桶匠拍拍脑袋,走过去,走过来,凶巴巴地望了克吕旭一眼,问:“怎么办?”

    “她母亲的遗产欧叶妮可以无条件地放弃继承。您不想剥夺她的继承权吧,是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您就别亏待她。 我这么说其实对我没有好处。 我是干什么的?……干的就是清理呀,编资产清点表呀,拍卖呀,分家呀等等。”

    “等着瞧吧,等着瞧吧。 现在不说了,克吕旭。 弄得我翻肠搅肚的。”

    “没有,就有十来枚旧金币,您要,我给您。 好朋友,跟欧叶妮讲和吧。 您看,全索缪都朝您扔石子儿呢。”

    “混帐!”

    “好,公债已到九十九法郎一股了。人生一世就满足这一次吧。”

    “是九十九法郎吗,克吕旭?”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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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九十九!”老头儿把克吕旭送到街门口。 刚才这消息使他高兴得待不住了,他上楼去看太太,说:“母亲,你可以跟女儿团聚一整天了。 我要去弗洛瓦丰。 你们俩都和气点。 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的好太太。 你看,这给你在圣体节做路祭用的六十法郎,这你的心愿了吧!好好玩儿吧,玩得高兴,多多保重!”他扔了十枚六法郎的银币在妻子的床上,在她头上吻了一下。“好太太,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她动情地说。“得,”做父亲的用温柔的口吻说,“这好说!”

    “老天开眼呀!欧叶妮,”母亲高兴得满脸通红,喊道,“他原谅你了,快过来亲亲你的父亲!”

    但是,老头儿早已没有踪影了。 他一溜烟往乡下的庄园赶去,在路上他想把已给搅乱的思想理一理。 格朗台那年已七十六岁。 主要是最近两年,他的吝啬变本加利,就像一般人,欲念已久,还膨胀不已。 有人对一些守财奴、野心家和死抱住一个念头偏执终身的人作过观察,他们发现这些人的感情总是特别倾向珍爱象征他们痴心追求的某件东西。 格朗台的癖好是看到金子和占有金子。 他的专制思想随着他爱财越深而日益膨胀,他甚至觉得要他在妻子死后放弃哪怕一小点财产支配权,是一件悖逆天理的事。 要向自己的女儿报清财产总账,把动产、不动产一起登记造册,当作不可分割的财产拍卖吗?

    ……“这简直是抹自己的脖子,”在葡萄园的中间,他一面检视葡萄藤,一面高声说道。最后,他打定主意,晚饭时回到索缪,向欧叶妮屈服,疼爱她,讨好她,为的是可以到死都能有权操纵手里的几百万家当,堂堂正正地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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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口气。 老头儿身上无意中带着万能钥匙,他自己开了大门,蹑手蹑足地上楼。 起先,欧叶妮把那只漂亮的梳妆盒拿到了母亲的床上,母女俩趁格朗台不在,端详夏尔母亲的肖像,很乐于从中找出夏尔的相貌特征。“这前额和嘴跟他一模一样!”欧叶妮正说着,葡萄园主开门走进来。 格朗台太太看到丈夫两眼盯住盒上的黄金吓得嚷道:“上帝啊!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老头儿朝梳妆盒扑来像饿虎扑向熟睡的儿童那样。“这是什么?”他一把抢走了盒子,把它放到窗台上。“真金!是金子!”他叫出声来。“好重的金子!足有两磅。 啊!啊!原来夏尔就是用这个换走了你的宝贵的金币。嗯!

    这交易上算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呀?乖孩子!你可真是我的女儿,我承认。“

    欧叶妮手脚都在哆嗦。“是不是,这是夏尔的盒子?”老头儿问。“是的,父亲,这是一件神圣的寄存品不是我的。”

    “得!

    他拿走了你的钱,也得补偿你的小金库呀。“

    “爸爸啊……?”

    老头儿想去拿把刀子撬下一块金片,他不得不把盒子放在椅子上。 欧叶妮赶忙扑去抢。 箍桶匠一直注视着女儿和盒子,伸手猛推了她一把,使女儿她跌到母亲的床上。“老爷,老爷,”母亲坐起来喊着。格朗台拔刀出鞘,就要撬黄金。“父亲,”欧叶妮大叫,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而且用跪步扑到老头儿的跟前,她举起双手,说,“父亲,看在圣徒们和圣母的面上,看在十字架上的基督的面上,看在您得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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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的面上,看在我这条小命的面上,求您别碰这只盒子!

    它属于一个托我保存的穷亲戚,既不属于您也不属于我,我有责任原封不动地把这还给他。“

    “既然他是托你保存,你为什么横看竖看?

    看比碰更进一步。“

    “父亲,您别弄坏它,否则我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父亲,你听见了吗?”

    “老爷,您行行好吧!”母亲说。“父亲!”欧叶妮大喊一声,声音那么响,吓得娜农赶紧上楼。 欧叶妮抓起手边的一把刀,用它当非武器。“怎么样,”格朗台冷笑一声,冷冷地问她。“老爷,老爷,您要了我的命啊!”母亲说。“父亲,要是您的刀子碰掉一丁点儿金子,我就用这把刀子桶穿我自己的胸膛。 您已经让母亲一病不起,您还要逼死您亲生的女儿吗?

    好吧,您如果伤了盒子,我就伤害我自己。“

    格朗台看看女儿拿着刀子对准盒子,,一时还下不了手。“你真的会自杀,欧叶妮?”他说道。“她会,老爷,”母亲说。“她说到做到,”娜农喊道,“老爷,您这辈子就做一回明白人吧。”箍桶匠看一看金子,又看看女儿。 格朗台太太晕过去了。“哎哟!

    太太死过去了,您看见没有,我的好老爷,“娜农喊道。”好了,孩子,咱们不必为一个盒子弄得伤和气,拿去吧,“

    箍桶匠把梳妆盒往床上一扔,气急败坏地嚷道。“你,娜农,快去请贝日兰大夫。 ……好了,母亲,”他吻着妻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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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讲就了。 不是吗,乖女儿?不用再就吃干面包了,你爱吃什么吃什么吧。啊!

    她睁眼了,哎,好了,好了,母亲,妈妈,亲娘,嗨,打起精神呀,我在亲欧叶妮。 她爱堂弟,只要她愿意,就让她嫁给他吧,让她保存小盒子好了。 不过,我可怜的太太,你可得长命百岁。 哎,你动动身子呀!

    听我说,你会有张索缪城空前漂亮的祭坛,让他们在圣体节开一开眼。“

    “上帝啊,您怎么能这么对待您的妻子和女儿呢!”格朗台太太有气无力地说。“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箍桶匠叫道,“你看吧,可怜的。”

    他到密室去,捧回来一把金路易,洒到床上。“看,欧叶妮,看,好太太,这些都给你们,”他一说着一边摆弄着金路易。“行了,高兴吧,好太太;身体好起来吧,你要什么就有什么,欧叶妮也一样。 这一百金路易就是给她的。 你不会再送人了吧,欧叶妮,再把这些送掉,嗯?”

    格朗台太太与女儿面面相视,惊讶万分。“拿回去吧,父亲;我们只需要您的心灵。”

    “哎,这就是啦,”说着,他把金路易放进口袋,“咱们以后就像好朋友相处吧。 咱们全都到客厅去吃晚饭,每天晚上玩两个铜板一次的摸彩游戏。痛快地玩吧!

    怎么样,好太太?“

    “唉!既然您都觉得好我巴不得呢,”奄奄一息的妻子说道,“只是我起不了床啊。”

    “可怜的妈妈,”箍桶匠说,“你不知道我多爱你。还有你,我的好女儿!”他搂住女儿,亲了一亲。“哦!吵过一架之后,亲亲女儿有多好啊!我的乖宝贝!你看,妈妈,咱们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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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心了。 来,抓住这个,“他指了指梳妆盒,对欧叶妮说,”拿吧,别怕。 我再也不提了,永远不说了。“

    贝日兰大夫索缪城里的头号名医不久就到了。 听诊已完毕,他如实地告诉格朗台,说他妻子病得很重,但,让她心情平静,再加上慢慢调理,细心照料,还可以拖到秋末。“要花很多钱吧?”老头儿问,“一定得吃药吗?”

    “药倒不用多服,但必须照顾周到,”医生不禁笑一笑,答道。“嗯,贝日兰大夫,”格朗台说,“您是有面子的人,是吗?

    我完全相信您,您认为该来多少次合适,您就尽管来吧。 千万保住我太太的性命,您知道吗,我很爱她,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因为,我们家,什么事都不外露,弄得我心乱如麻。我伤心啊。 打从我兄弟死,伤心就进了我们家,我在巴黎为了兄弟花了多少钱……真是倾家荡产了!

    这还没完呢。再见!

    大夫,只要能救我太太的命,您就救一救她吧,哪怕要花一、二百法郎呢。“

    虽然格朗台狂热地祝愿妻子早早康复,因为她一死,遗产就得公开,这简直对他等于死亡;虽然他对母女俩的任何愿望时时处处都表示赞同,这让她们着实受宠若惊;虽然欧叶妮对母亲照料得体贴入微,不遗余力,格朗台太太还是很快地走向死亡。 她一天比一天衰弱,一天比一天憔悴,她脆弱得就像秋天树上的黄叶,就像大多数这种年纪的女人得了重病一样。 上天的光辉照得她精神焕发,好比阳光射进树林给黄叶染上金光。 这是一种基督徒的死亡,一种与她的一生相配的死亡;难道这不叫崇高吗?一八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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