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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她可不可以怀疑一下,神木家的人和中国的四川有着渊源?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可惜了那张笑脸,真没意思!
“出来!”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桐不想搭理他,靠在榻榻米的墙边,闭目养神。
就在刚刚,她端起那晚白粥开始,熟悉的酥痒感从心尖上微微的泛开,像是滴进自来水中的墨汁,淡淡的,晕了出去。
她知道,该来的,又来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平静的下着逐客令,一时忘记了自己其实才是那位客。
男人看到她微蹙的眉心,跨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往屋外拖去。
苏桐敌不过他,安静的被拖着走了一段路,走进一座小园内,入目皆是绯红的樱花,如一团团粉色的云,围绕在她周身,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飘飘欲仙。
酥痒感,再次袭来,比前一波更要强烈,她生生抖了□子,脸上却不动声色。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在东京市区,本就花期很短的樱花早已悉数摇落,可神木老宅园内的樱花,却正是明媚鲜妍时,真是让人爱不释眼。
“你家在山上么?”苏桐走进樱花树下,踮起脚伸手够住低处的枝桠,轻轻的嗅着,温声问道。
“半山腰。”
“火山爆发的时候喊我,我想弄点火山泥。”
季兴司脸上的冰慢慢龟裂,一片片脱落下来。感觉到樱花树下传来的冷意,他甩甩头,想要将脑子里突来的喜悦甩去。
(艾玛~,苏小姐到何时都忘不了将冷笑话进行到底! )
“富士山离这里,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季兴司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哼,没意思!
苏桐围着樱花树慢慢的走着,右手慢慢的扬起,摁住心口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着,像是在跟着什么打着拍子一般。
“这些樱花树,栽了很久了么?”她一边走着,一边慢吞吞的问道。
季兴司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大概有六七十年了!”
六七十年!这么老,竟然还能开花,还开得这么茂盛,看来这树和人就是不一样。
她倏地响起席慕容的那首《一棵开花的树》,不知道这棵树又是哪个多情的女子幻化出来的,等着自己所爱的人经过自己身边,祈祷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季兴司看她若有所思的摸样,心中微微放下心来。
她清醒后,对身边的一切都抱着一副无所谓的状态,除了毒瘾发作时让他觉得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之外,其他时间,她都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木然的看着身边的一切,而那一切都被她摒除在世界之外。
她不再提到放她走的话题,她只是按时吃饭、睡觉,做着一切活人做的事,却以一颗死者的心。
对她而言,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她都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早在皇室见面的那一次,他就发现了。那样寒冷的冬天里,她站在梅树下,深深地呼吸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梅香,让人过目不忘。
而此刻,她闭着眼,站在樱花树下,像是在屏息聆听着什么似得,让他不由得也放轻了呼吸,跟着她一同聆听。
“季兴司,你听到了么?这棵树开花的声音。”
他们两人之间只隔着樱花树巨大的树干,不到一米的距离,她清淡的嗓音微微颤抖着,有些暗哑。
“上辈子,一定有个很爱很爱你的女子,她没能和你长相厮守,所以化作了这颗樱花树,长在你家,在你每每经过的时候,花朵怒放。你可知,他怒放的不是花朵,而是对你的爱。”
就像那些鹤望兰一样,那每一朵鹤望兰都是一段美丽的爱情,爱而不得,忘却不能。
季兴司微微斜过身子,看向树干后的女子。一阵微风拂来,绯红的樱花如雨般挥洒而下。苏桐就笼罩在这漫天的粉色花瓣雨中,像是一个纤尘不染的精美瓷器。
她睁着黑亮的眼,看着那张万年冰山脸,微微笑了起来,浅浅的梨涡嵌在颊边,像是两弯蜜源。
季兴司慢慢走过去,视线抚过她的脸后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剧烈的抖动着;那一张小脸,素颜苍色,却洋溢着倔强的笑。
她在忍,忍着不去感知一波强过一波的痒意。
一定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将无数只白蚁倾倒进她的心房,才能让她如现在一般,生不如死。
“不许哭!”
高大的男人将她扯进怀里,恶狠狠的警告道。他双臂牢牢的锁住她,和她一双不停地想要伸向胸口的手。
苏桐一直睁着眼,死死地看着那些纷纷扬扬的粉色花雨,像是要看出一个春天般。豆大的泪珠滑出眼眶,她死死咬紧牙关,全身紧绷的如一张拉成满月的弓上弦。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断成两半。
更剧烈的颤抖预示着最艰难的时刻来临了,苏桐再也忍受不住的尖叫着,两手揪住季兴司的衣服开始挣扎撕扯。
男人一动不动,仍旧抱着她,任凭她如何挣扎。
她哭喊着,尖叫着,双腿无力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可精神却极其亢奋,让她清晰地感受着心底传来的几乎要吞灭她的酥痒感。
她哭喊着,大力的拉扯着抱住她的人,终于在最痛苦的时候,喊出了那个藏在她心底的名字。
“唐鹤雍,唐鹤雍!”
☆、伊人何处再相逢
“唐鹤雍。”
季幸步转身,看着由黑衣人领来的男人;笑着喊他。
男人好看的桃花眼瞅着她;就光是眼神,都已将她凌迟上百遍了。季兴司在心中冷笑;她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报复?报复什么呢?面前的男人从未向她许诺过什么。
嫉妒?不,她不嫉妒;那样一个如蝼蚁般的女子,还不够资格让她嫉妒。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看到唐鹤雍后;迎刃而解。
她爱他;一直深深地爱着;爱这东西;真是可怕;得不到便不甘心到能让人发狂的地步。她对唐鹤雍,就是这样的爱。
她自小便是这样,要么不喜欢,要么就是喜欢到骨子里,挫骨扬灰都不能让自己觉得心安。
“把桐桐放出来。”
没有任何开场白,唐鹤雍的耐心早在应对相叶裕子时用完,他阴狠的眼里都是决绝,誓不罢休的决绝。
“她不在这!”她如实回答,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黑屋。“你来晚了,唐鹤雍。”
唐鹤雍的脸刷的煞白,抬手就朝着季幸步的脖子掐去,却被面前的女子利落的躲过。反手一个擒拿,就想要架住唐鹤雍。
唐鹤雍在听到晚了二字时,早已心神惧裂,他出手极狠,招招毙命。
两人缠斗着,季幸步渐渐处在下风,唐鹤雍转身将她擒到,一个手刀,他一把勒住季幸步,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出她别再腿边的小巧手枪。
“把她交出来!”他怒喊,枪口重重的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季幸步冷哼,看了一眼将他们包围了黑衣人。
“唐鹤雍,你开了枪,你以为你能走得出去?”
男人唇角扬起,无所谓的笑道。
“我不在乎,你不把她交出来,我们就同归于尽。”他望着季幸步,眼里都是滔天的怒火和漫天的执拗。
他再也没有力气等下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焦躁不安,如今,季幸步的那句晚了,让他瞬间被绝望吞并,心冷的没有一丝知觉。
“唐鹤雍,你知不知道,我给她注射了毒品。”她被勒的脸色通红,可是骄傲如她却不肯认输,冷笑着缓缓开口。
她的话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唐鹤雍有力的臂膀力道加注,她便觉肺里空气稀薄。可是,她是季幸步,她最不怕面对的,就是死亡。
“我还给她看了她被你从楼梯上推下来的视频,我都、咳咳,忘了告诉你了,她现在可不是那个疯子了。她都记起来了,哈哈、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着,微微的挣扎,眼角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知是咳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她毒瘾发作时,真是让人看着恶心。唐鹤雍,你总是看到她温秀清美的摸样,你可知道,她……”她奋力的拉扯住想要将她勒死的胳膊,歇斯底里的看着唐鹤雍。
“她的眼泪混着、鼻涕,那张脸,还有她自己、撕碎了自己的衣服,像个、像个妓女一样向我哀求,哀求我给她注……”
“啊!”
勒住她的男人发出惨烈的低吼声,伴随着低吼声,他眼角泌出血红。
“啪!”
轻微的啪嗒声,是扳机被狠烈扣动的声音,仅仅只是扳机扣动的声音,本该出膛的子弹并没有如唐鹤雍所料的射进季幸步的脑袋里。
季幸步墨黑的眸子里染上绝望,她大笑起来,笑声凄厉。
唐鹤雍开枪了,哈哈,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朝她开枪了!
一把将手中没有子弹的枪摔到地上,唐鹤雍甩开季幸步,眨眼间修长的手指锁住了她的咽喉,没有丝毫迟疑的痛下杀手。
“小姐!”
黑衣人惊呼,所有人的枪对准了唐鹤雍,季幸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摆了摆,不允许手下人动作。
“你……真的要杀我!”她此时吐字已经非常艰难,面前的男人眼角血红,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向她索命。
“你若杀了我,穷、穷其一生也不会找到苏桐!”
她在自己快要断气前一秒、大眼泛白时,幽幽开口。下一秒,她被人扔到地上,重重的摔倒在石桌旁。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喉咙拼了命的吸着赖以生存的氧气,黑衣人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季幸步坐在石桌旁,手臂渐渐恢复了力气,她斜睇着唐鹤雍。
有的人,他清贵俊逸,像是一道惹人驻足的美丽风景,而有时候,这道美丽的风景会突然变成此生的最痛点。外边看着白皙光滑,没有任何的不适,可殊不知内里早已溃烂腐败,不能碰,触及生疼。
她知道唐鹤雍在等她的回答,无力的轻抚着火辣辣的项颈。
“她被我哥哥带走了!”
事到如今,唐鹤雍再也不会震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因为最深的痛,已经嵌进了他的心里。
他从未因自己强留苏桐在身边而后悔过,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生出了一种心情:
他宁愿此生从未遇见过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约定;如果,不是因为继承唐氏;如果,父亲没有将他的婚姻和整个唐氏的继承权捆绑在一起,那他就不会遇见她。
不会遇见她,他就不会爱上她,而她也不会成为他的心头好。
不爱上她,不成为他的心头好,他便不会执拗的要将她留在身边,不留在身边,那今日她所受的一切,便不会发生在她的生命里。
是他,强行将她拉进他的世界。
她原本可以过着最平淡幸福的生活,就像她想要的那样,和一个温暖的人,平淡相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一个可爱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健康平安的长大,会喊她妈妈,也会喊那个人爸爸。
唐鹤雍突然回忆起那一日,她端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膝望着他说要离开的那天,她捧着她的脸说不要逼她恨他。
她说:“我只要离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
有些东西,现如今,已经不必在得到他的许可了,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失去孩子,我不会比你更好过。桐桐,不是所有的事,一走了之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们之间,也不能就这样任你走开。”
我们之间?苏桐苦涩的咂舌,心中喟叹。
“唐鹤雍,你爱我吗?”
唐鹤雍望着她的背影,女子极长的发散在背后,遮住了她的表情和容貌,只余背影,淡漠、疏离。
“爱。”他老实的回答,心跳如雷鼓。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爱我,那就让我走。”
“桐桐,爱一个人,不是这么解释的。让不让你走,和爱不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唐鹤雍知道她会那么说,却也只能温声和她辩论。“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唐鹤雍,我只是告诉你,我要离开。”不是要得到你的允许!
苏桐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到门边,却被人一把拉住。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男人漂亮的桃花眼里,都是执拗,都是气急败坏。相较而言,他眼前的女人却太过平静。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批准,唐鹤雍。”
“这里是唐家,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没有我的批准,你就不可以离开半步。”看着她那么冷漠的说着不需要他批准,就好像再说他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一般,惶恐一下子席卷了全身。
“唐鹤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