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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对,像棉花糖,甜甜的,但是找不到芯。”
停顿了很久,自嘲地笑笑,又补充道:“而且,为什么我会觉得寒心。我喜欢他,可是比起季妍妃的程度,仿佛一文不值。”
面对忧心忡忡的好友,茹姣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出谋划策道:“要不你找季妍妃谈谈?”
每到把行李拉回家的时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没有考出本市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拖着个大箱子在路上颠簸太久。寝室里只有满可盈有家人来接,其他三人都独自回家。她们的家虽然在相同的城市,可不巧四个方向,居然没有一个能同上一段路。
是哪个说的大学就像天堂,从此学习是路人。她们原本策划着一起出趟国门,终究没有成行,究其原因一个读雅思、一个学二外、一个考中口,还剩一个路心和要继续她的潜伏生涯。
放暑假后的第二天,她便去了路氏生物报道。还是原来的地点,原来的职位,原来的上司,原来的名字——沈小路。
Fiona见了她,比第一次热情了些。除了添了一项管理员工考勤的“重任”,其它工作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次她不再是秘书室的老幺了,手下竟然多出了个大三实习生。那姑娘叫作小亭,为人挺客气,看Fiona把自己派给路心和,揣摩出她是实习圈的前辈,一口一个“小路姐姐”叫得她心理年龄默默飙升。
她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将公司的大概向小亭介绍了一遍,从部门组成到内部网到产品介绍,还有她们的职责任务,讲得口舌直冒烟。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好人了点,她初来乍到时哪有这般待遇。
电脑上的时间提示即将10:30,由于身处CBD,周边商务楼云集,这个点定午餐午休时方能准时吃上饭。她对小亭提点道:“一般到了这个时间,要去统计下这个楼层有几个人要订外卖、吃什么,然后尽快打电话。”
捏着花花绿绿彩色中性笔在猫咪封皮的可爱笔记本上涂涂写写的小亭茫然抬头,惊讶地问:“订饭归我们管?”
晕厥,这姐姐听了一上午听在哪里……
她作势惊讶地回答:“是啊!倒水、泡茶、买咖啡、收拾会议室,等等等等,除了打扫卫生和洗厕所,其他琐事统统归我们两个管。”
“不会吧!?”稀奇的惊叫,还加了一勺港台腔。
路心和额头爬满黑线,深吸气,还是耐下性子继续开导对面的同学:“订饭的事,我在就我订,如果我不在就得靠你。要不今天你跟着我走一遍流程?”
小亭立即变戏法似的操出包太平苏打,在她面前晃啊晃,为难地嘟嘟嘴,吐吐舌头,眼睛瞪作铜铃死命眨巴,可怜兮兮地求饶:“小路姐姐,你看,我要减肥,受不得任何与美味有关的刺激。所以……”
这姐姐还想冒充90后?
路心和无语起身,向门外走去。
出门没看老黄历,碰上极品了……
临近下班,她在复印室准备第二天的会议材料。忙完了,也过了下班时间。
回到办公室,远远地就看见手机躺在桌子上亮着时蓝时绿的光。蓝灯表示有未接来电,绿灯表示有未读短信。
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打了两通。未读短信同样来自那个号码,信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路心和心头猛地一沉。
心和,18:30恒隆STARBUCKS见个面好吗?季妍妃。
本该西下的太阳不甘心早早落山,坚持探出半个头留恋人间的林林总总。要穿过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南京西路,唯有安心等绿灯一个办法。即使车队时常僵在路中央,她仍没有勇气在这种地段横穿马路。
算起来她只来过恒隆两回。第一次是刚被C大录取时,路爸爸欲买块表奖励女儿,便把她带到这里。她随意蹦跶进一家表店,只瞟了眼sale区的标价便拽着她爸弃门而逃。
第二次便是现在。隔着玻璃门就能听到里头人声鼎沸,身着考究套装或西服的白领或谈或饮,或打字看书,或举杯外带。如果不看店标和装潢,只看人气的话,她一定以为这是家便利店。虽然星巴克已然同便利店一样遍地开花,但对于她这种学生族来说仍是种奢侈的享受。
她一眼就看到了季妍妃,简单的条纹t恤加牛仔中裤埋没不了她的靓丽动人,托腮凝视窗外的侧脸就像一幅海报,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收银台后方,依着角落靠着窗户的两个位置,灯光幽暗,正适合安静地说话。
她穿过人群,走到季妍妃身边,说:“季老师,久等了。”
季妍妃闻声而起,点点头,招呼道:“心和,你来了。要喝点什么吗?”
“谢谢,不用。”
“咖啡?星冰乐?”
“季老师,真的不用了。”
一番推辞后,她们面对面而坐。
“听流默说,你暑假会一直在这儿附近打工?”季妍妃问。
“是。”
“你父亲的公司?”
“是。”
“那你以后是准备做医生呢还是继承家业?”
看来来者对自己的身家背景了解得很清楚。也是,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隐藏得再深,也会被人掘地三尺揪出来。
“我还没考虑好。”路心和如实回答。
季妍妃似乎也厌倦了这调查户口般的一问一答,端起咖啡,才发现它早已在不要命的空调底下吹得冰冷。一蹙眉,灌了一口,放下杯子,又往窗边推了推。
她方缓缓开口:“我想和你谈谈流默。”
☆、2
“我知道。”
方才看到短信的署名,就能猜到见面的内容。她好歹是靠自己考进C大的,智商有保证。
白领的工作时间多是朝九晚六,不过能准时六点下班的很少,大部分人还得接着为茹毛饮血的资本家奉献珍贵的夜生活。此刻已近七点,仍有一拨拨白领从高楼大厦中鱼贯而出。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一时无人说话。
“你了解流默吗?”季妍妃终于轻启朱唇。
俗烂的开头。她收回视线,无端想起电视剧里旧爱和新欢对峙的局面,往往也是以一句盛气凌人的“你有多了解他”,或者是惨惨戚戚的“你不了解他”作为开头。而季妍妃的问话介于两者之中,不傲人也不卑微,反之很平淡的,真真切切。
“不多。”路心和思考了片刻,给了个犹有余地的答案。
“你知道他在C大的境况吗?”美人始终凝视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仿佛她心中的男主角就相望于十字路口的彼端。
“挺……挺受欢迎的?”对于这个问题,她还真是一懵。如同又回到了数学考试的时候,对老师出题的目的摸不着道路。
“他到C大的时候是硕士毕业第二年,职位是助教。”季妍妃仍然没有回过头,优雅地托起腮帮子,似乎准备讲述一个并不有趣的故事。
“泱泱C大,985、211、珠峰计划、C9联盟,这样的百年名校,又是地位居高、全国第二的数院,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区区一个A大硕士生,连留学经历都没有,是怎么进去的?”
“理学院的助教一般授课需挂在教授名下,可为什么唯独他能一进去就挂名开课?”
“按常规,全日制硕士毕业后任助教满三年,通过考核及发表一定数量和质量的文章,方能升任讲师,可是他只用了一年。为什么?”
“因为他是季仰止的学生。”美人毫无预兆地回头对她粲然一笑,说出了答案。
“季仰止是谁?当今中国最有名望的数学家,数学界的权威,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可是季老桃李满天下,为什么偏偏要替他说话?”
季妍妃问罢,没有接着刨根问底,也没有自问自答,只是定定地看着茫然无措的路心和。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难道……”
美女面庞的笑容继续灿烂,转瞬即逝一丝无奈。
她点头,幽然道:“没错;季仰止是我爷爷,我是他唯一的孙女,他了解我,也特别宠我。而沈流默正是他心中未来的孙女婿。”
听懂了原因结果,路心和不由的,突然好想哭。
她眼中的沈流默,永远那么的优秀,优秀得理所应当,优秀得义不容辞,因为她身边的沈流默如此手不释卷,如此废寝忘食。从小,她受到的教育是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沈流默不折不扣是个典范。
然而,挑开覆盖其上的那层膜,他的同事同行怎么看他?吃软饭?抱大腿?隐忍如他,从不会诉说早失双亲的苦楚,又怎可能将着色的眼光和盘托出,只会独自咽下。
“你知道曾远荣吗?”季妍妃又问。
她摇摇头。
“中国泛函分析第一人,超越他是流默的梦想。”她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的,他的性格,笃定而执着,为了目标可以忍辱负重。”
她第一次见到沈流默的时候,他才23岁,固然稳重,不乏初出象牙塔的青涩;她第一次见到的季妍妃,也只有23岁,明丽动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眉宇间尽是无忧无虑。白驹过隙,其实不过几年,他们已然成熟,可她仍留着原来的模样。
季妍妃去收银台重新买了拿铁,带给她的是杯抹茶星冰乐。
“流默和你,很相配,很美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将来?”季妍妃捧起咖啡,并没有喝,“如果将来你父亲的公司需要你们接手,你是准备埋葬他的梦想,还是毁掉你父母半世的心血?”
她吸了一口星冰乐,默默咽了下去,合着一念而起的答案。
本想豪迈地回答“我来继承家业,他可以继续完成梦想”,然而转念忆起路氏的规模和自己的能力,不安和否定一涌而上。
她不知道。
“这个社会很讨人厌。就如同二十几岁的教授只存在于言情小说里一样,不顾一切的爱情同样不切实际。比起我爱你,你爱我,我们死都要在一起,或许更多的情况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一定适合在一起。现实中的恋情,面包和爱情大多可以兼得,即使这样,还会有人为了涂上黄油、抹上果酱舍弃爱情。人总得往高处走,无可厚非。”
说话者点到为止,当事人了然于心。
“有人不会为了黄油果酱舍弃爱情,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只会让他的面包变成面条。如果你爱他,请为他锦上添花,而不要给他一个会变味的未来。”
季妍妃没有接话,窗外的流光溢彩映的她眼波动人流转。
“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她说。
路心和笑笑,低头抿了一口抹茶星冰乐,甜到发腻,腻到流泪。
她家离恒隆不远,可她兜兜转转走了一个小时还没到家。走累了,就在路边为行人设置的椅子上休息片刻。
这条椅子设计得很奇妙,由金属坳成五个人形,手拉手坐着。即便孤零零的人占上其中一个,也不会觉得孤单。
她还在回味季妍妃的话。不愧是学数学的才女、季仰止的孙女,逻辑极好,柔中带刚。不讲一个“分”字,已把她逼得节节败退。
正苦笑着,手机响起。
路心和看着屏幕中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号码,迟迟才接通。
“喂——”
“晚饭吃过了吗?”沈流默的声音显得异常轻松。
“吃过了。”她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呵呵,数学年会用的论文提前改完了。”他欢畅地回答。
心一酸,她不忍地低声细语:“你很优秀,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的。”
他楞了楞,过了良久才笑道:“我知道。”
收了线;更加沮丧。
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心中有道裂缝,愈来愈宽,一发不可收拾。
数学年会是今年C大下半年的重头戏,为此,整个数院都报废了暑假。沈流默被选为青年数学工作者代表,在年会期间有学术讲座的任务。他愈发不辞辛劳地工作,连距离两三站路的家都没空回。
路心和也没闲着,好不容易又融入了社会人的生活,加班成了家常便饭。这使得两个人自期末一别,整整两个月只见过一次面,还是她出于工作需要跑到C大;匆匆和他吃了顿学校食堂的盖浇饭。剩下的全靠手机保持联络了。
让她天天加班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手下小亭。更可怕的是,姑奶奶你不动手也就罢了,还分分秒秒不肯停嘴。连Fiona都同情路心和;说:“大概只有你受得了她,换了我会直接把她从46楼扔下去。”
可怜好脾气的她,天天受着身心耳同时摧残。
盛夏午后,她正在整理上午的会议记录,放着一堆正事不干的小亭又凑到她身边找话题乱侃。
“小路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哪所学校哪个专业的诶。”
路心和知道她是S大学国际贸易的;普通的二本;普遍的专业。考虑到也许会打击到小亭的自尊心,她从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