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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外婆说,也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尽管,她从没能见过母亲一面,只能想象着,母亲的声音,定是柔婉动听,比隔壁二胖子的母亲还要漂亮,还要温柔。
刚回城里的时候,怕她寂寞,一到寒暑假,便让知涯从上海过来。
知涯对京城非常熟,带着她去了什刹海——这里没有鸭血粉丝,也没有换麦芽糖,敲着木板卖冰棍儿的,可这儿有说书的,唱戏的,练把式的,还有卖酸梅汤的……差不多的,是不是?
也真的是,没有差太多。
那时候太小,许多记忆也只是停留了一阵子,到最后,那些她以为是刻骨铭心的烙印,都变成了一串串模糊的影像。
我们一块儿回上海好不好?上海离你外婆家也好近的。知涯牵着她的手,分明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模样,却已经有了十足的姐姐的模样。
不要哭,我把姆妈分给你好不好?
她真的不要哭,隔壁二胖子说她妈妈是死人的时候,她没有哭。爬树偷枇杷被大狗追的,跌到小河里,她以为会被水猴子拖走的时候,没有哭。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哭。
可是,知涯说,你就是我的妹妹呀,我以后有好东西,都会分给你的,好不好?她看着知涯,一声不吭,眼眶却有些酸涩。
知涯说,开学了,我会很想你的。
真酸呐,她想。
这样酸的话,她竟然哭了。
她有了一个姐姐,柔柔弱弱的,却会在大院的小孩子欺负她时,勇敢的挡在她面前。虽然,论起打架来,她也算“久经沙场”,在乡下田垄里摔出来的身手,并不见得会输。
她有了一个姐姐,说起普通话来,软软糯糯的,却不带半点儿吴侬软语的口音,声音既好听,口音又标准。她口音纠正不过来的时候的,这个姐姐不会像旁的小孩子那样不遗余力的取笑她一番。
……
甘文清吸了一下鼻子,廉洁发来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四个字——他在芜苑。
*********
柯知涯蜷在床上,落地钟上的时间显示九点半。
房间里没有亮大灯,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田冬升坐在床前,用湿毛巾替她擦额上的汗。她的手攥着被单,指关节因为用力,已经显出了青白色。
他伸出手来,抚上知涯的腹部,轻声叫着她,“知涯,是不是快来例假了?”
柯知涯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来例假了?不,不是的。她摇着头。
旁边的电话在震动,田冬升没有急着去接,而是慢慢的抽回了手,许是腹部一下子没了热源,她的眉头蹙起来,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他昨日不由分说的把她带到这儿来,她自是不肯,他几乎是强迫的,扛着她上车,扛着她进屋子……他太粗心了,竟没有发觉,她身体是不舒服的。
他换了一只手,替她暖着肚子,另一只手去接电话。他压低了声音,几乎要骂出来,叫医生过来有那么多事儿?
他收了线,把手机丢到一边,给她拢好耳边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知涯……”他轻声叫她。
腹部针扎似的痛楚与一股温热抵抗着,柯知涯渐渐舒缓过来,第一反应,便是触电一样,弓起了身子,脱离了田冬升的手掌。
田冬升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样的时候反而显得他越发的沉静,黑潭一样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柯知涯才开腔:“把我的身份证、护照还给我。”
田冬升默默地看着她,想着自己担惊受怕的守了她一宿,她一开口便是这一档子事情,他不可能不动怒的。
她现在不舒服,他这样提醒自己。
他这样想着,脸上便跟着表现了点儿出来,柯知涯看到。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手里死死的攥着床单,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泪。
“田冬升,我要协议离婚,你不肯。我要分居,你不让。眼下,我诉讼离婚,我走到这一步,对不住你的长辈,更对不住我的长辈、父母。你扣着我的证件,还要做什么?”
“我很累,真的,很累……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她平抑着呼吸,疼痛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却分不清,究竟是哪儿疼。“知涯……”田冬升伸出手,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在光影下,闪着锐白的光芒。。
柯知涯狠狠的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冷冷的看着她,“别这么叫我。”
这戒指,也不必再戴着。
田冬升这一刻,真恨不得拿了块布来,遮住这冰块一样的眼神,他鼻子里重重的出气:“真要这样?这就是你要的?”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我只想下半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你再无瓜葛!”她的眼里翻滚着无尽的凄凉,也掺了无尽的恨意。
她没法子不去恨他,没法子不去恨自己。
她宁可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
“再无瓜葛?”田冬升僵硬的动了动唇,反问,他咬牙切齿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心中却汩汩的,有火蹭蹭的往上冒。
他单膝跪在了床上,靠近她。
动作分明是极缓慢的,柯知涯看得到他眼里的冷意,还有怒意,她咬着唇,抬了抬下巴,毫不退缩的盯着他。
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田冬升已经将她推倒在床上,原先裹着她身子的被子也被他恶狠狠的丢到到地板上。
他按着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要离婚,想离开我?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心!你说得对,我不会放了你,凭什么放了你?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永远都是!”
他说罢,唇便狠狠的欺了上去。
他的吻也是恶狠狠的,仿佛了用尽了全力。
柯知涯只觉得,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这样的疯狂与力道下,她听得到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她堪堪的打了个寒颤。
“田冬升……”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便又被他密不透风的亲吻悉数堵了回去。
她的手攥成拳,一下一下,重重的落在他的胸膛上、背脊上。他的身子壮实的压着她的身子,便连挣扎,此时也成了无用之举。
他的滚烫的唇舌开始往下流连。
手机在响,叮铃铃,叮铃铃的原始的铃音,提醒他,是内线。
“不能……不要……”她的嗓子沙哑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到底是滚了出来,“冬升,不要叫我再恨你。”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喊他的名字?
田冬升原先已经微松的手,又突然紧了紧,抱住她。
他心里几乎是本能的生出一股恐惧和慌乱,仿佛有什么突然的轰然倒坍,像是握在掌心的沙砾,分明是握紧了的,却也还是一点点一点点的从指缝流失。
这一刻,他竟然无能为力。
他抱住她,轻轻将额头,贴在她的肩窝上,慢慢的,才加重了些力道。然后,他离开了她的身体。
柯知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宽敞的卧室里再没有半点声音。
良久,田冬升翻身转向她,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的圈住了她的腰。
是久违的碰触,柯知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拒绝。
田冬升嗅着她的气息,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事实上,由不得他不震惊,她甚至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他们的结婚戒指,被她丢进水池子里,一切都告诉他,这不是恶作剧。
这些年的婚姻,这些年的相识、相处、相知,磕磕绊绊的事情,时常有,吵架、摔东西、撂狠话的时候,也不少。可没有一次,他们提到分手,提到离婚。他们素来是不管如何闹别扭,也守着一根底线。
她是,他也是。
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他,说,田冬升,你太脏了。
脏?
他整个人都几乎要麻痹。看着她眼里的怒意,哀意……他愣住。
他自然不肯,她不吵,不闹,与他冷战,日子便这么一成不变的过着。
紧跟着,她不声不响的回国,然后丢给他一纸状书。
……
楼下门铃在响,急促的。
“我总要开始新生活的,就当,放我一条生路,行吗?”柯知涯轻声说着。
田冬升缓缓的松了手。
柯知涯抿着唇,一旁沉下去的床,随着他的起身,又重新恢复了弹性,接着,便听见他开卧室门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有说话声传来。
腹部疼的犹如刀绞着似的,她在他起身离开的动作里,湿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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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晚安。
【05】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 9
更新时间:2012…5…7 0:30:34 本章字数:5718
芜苑的保安盘查的极认真,甘文清几乎有被架在火上燎的错觉,她在门口遇到了方黎,也被门卫拦住。言戄聽突o看着方黎出现这里,甘文清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方黎说:“我去芜苑。”
门卫让他签下姓名单位,又对甘文清说,没有收到允许她通行的指示。
“我跟他一块儿的。”甘文清连忙往方黎身边靠近了些,“方医生,噢?”
她对方黎眨了一下眼睛傀。
门卫狐疑。
方黎把登记薄子推给甘文清,解释说,“是外科实习医生,田先生催的紧,我手里刚好有病人,于是让她先行过来的。”
甘文清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及身份证号,推还给门卫,门卫仍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吱声。检查结束后,他们转身往芜苑走诔。
“谢谢方叔叔。”甘文清一脸尴尬,“我是在浮生家里见过您,刚才一时情急,希望您不要介意。”
她知道,方黎是温家的家庭医生。
“难怪瞅着面善。”方黎微笑,并没有问文清坚持来这里的原因。
甘文清站在门口,看着方黎按门铃,吸了一口气。
芜苑的阿姨开了门,田冬升系着袖扣从书房里出来,看见方黎与甘文清一并进了屋子,一怔。
阿姨在一旁支吾着说不出话,显然也是不知情。
“很抱歉,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见到她。”甘文清紧走一步说道,她看着田冬升面色沉郁的样子,背上一阵发寒。
“我太太现在身体不舒服,甘律师请回。”田冬升面无表情的,对阿姨说,“去看看太太怎么样了,告诉她,方医生来了。”
“不必了。”
出来的,正是柯知涯。
甘文清看向柯知涯,除了脸色惨白了些,似是,一切还好。她注意到柯知涯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身,从衣角里垂出来的尚未剪掉的牌子来看,这是身新衣服。
她心里一突。
“方医生,辛苦您走一趟,我没有事。”柯知涯缓缓的说,“甘律师,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跟你商量,我们出去说吧。”
她看着甘文清,甘文清迎着她的目光,点头。
田冬升看着柯知涯的模样,本被他强压下去怒火与烦躁,又蹭蹭的涌了上来。
方黎看了一眼田冬升,略笑,知道这情形,不适合再待下去了,便对柯知涯说:“田太太有空不妨过来我这里,我给你开几副中药调理调理……那么,我先走一步。”
柯知涯道谢。
甘文清对他轻点头,方黎微笑。
方黎离开后,阿姨也贴心的走开了。
柯知涯对甘文清说:“我们走吧。”
她的话音未落,田冬升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拽着她的手臂。
柯知涯看着他,冷冷的说:“我以为,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还不够清楚。”田冬升暗哑着嗓子,他那冒着火星子的双眼,衬的她的脸色越发的惨白。田冬升猝然的闭了下眼睛,不忍再看。
他扭头看甘文清,他的表情是平板而严肃的,他问,“甘律师,你告诉我,你们究竟在瞒我什么?”
甘文清没有想到田冬升会这样问她,张了张唇,像是有什么在搅动着她的神经。
“倘若真要隐瞒什么,很简单,却也很困难。田大哥,这话,真的不该由我来回答,更不该,由你来问。日后我们若能胜诉,我不会觉得你冤枉。”甘文清吸着气,“田大哥,我得带她走。”
“现在。”她强调。
“我说不可能。”他咬着牙。
“胜诉吗?”田冬升脸上泛着冷意,“她在我这儿过了一宿,甘律师,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你说,法官知道后,还会认定我们夫妻的感情已破裂吗?”
“田冬升!”
“姐!”
柯知涯与甘文清同时叫道。
甘文清一怔。
柯知涯满脸通红,目光缓缓的转到文清身上,她吃惊的看着文清,觉得有点儿晕,半晌,她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田冬升亦是有些怔忡。
甘文清抹了一下鼻尖,心突突直跳,“我是听他们都叫你知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