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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莞尔道:“真姐姐,我知道的。”
“你真的明白吗?”真妃说地很急促:“去疾领兵在函谷关击退拓拨大军,班师回朝,现在军权大握。”
“嗯。”我平静笑道:“哥立了大功很好啊。虽说主要是因为拓拨内乱,拓拨右贤王不服新任拓拨可汗拓拨阳而起兵谋反……”
“我指的不是这些。”真妃急切地打断了我的话,她的呼吸似乎有些混乱不紊:“是朝堂局势,经过这一年多,原本混乱的局面已经清晰明了。如今皇权已被掏空,形同虚设。洛相重新掌管天下事,统领百官。二叔与去疾也手握重兵,独拥兵权。”
轻声长叹,我怅然转身,对上真妃带有激动的脸庞,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真姐姐,我明白的。有利则盟,无利则散。他们共同的敌人已经倒了,焉然还有不散的道理?又是一场争斗起,大皇子?九皇子?”
“更何况爹刚才在殿上将隐藏多年的关系,娘是江南西柳之人挑明,无非是要告诉满朝文武,上官家并非仅仅是拥有兵权,还有雄厚的经济支柱。”
真妃愕然,盯着我微微隆起的腹部,喃喃道:“原来你心明如镜,只是,扶柳,你要如何选择呢?……扶柳……该怎么办呢?”
一阵欢快的笑声随着轻扬的脚步声闯入殿内,打破室内一屋阴霾。真妃的小儿子五皇子皇甫辕手持一把红梅,艳红灼灼,犹带白雪,咯咯笑着扑入真妃怀中,叫道:“哥哥叫我送给母妃的,哥说,母妃看了这香香的花就会笑的。”
我瞧着皇甫辕粉嫩的小脸,漆黑的大眼一眨一眨,浓密的长睫也随之轻轻颤动,像是飞舞的翅膀。他弯起嘴唇,开心笑起,真是纯真无忧的孩子。
皇甫辕的可爱笑容让我想起了同样可爱的却已长大的柳云,他们有相似的深深酒窝,小时候里面都会盛满甜蜜的蜜浆,仿若间回到了小时候,在翠竹林的嬉闹,我不禁温柔地笑起。
“那,也给你一枝。”皇甫辕白胖胖的一只小手举起一枝红梅递到我面前。
我笑着接过还带着含苞欲放花苞的红梅枝,问道:“为什么辕儿也要给三姨香香的花呢?”
“因为三姨笑起来好看啊。”皇甫辕漆黑眼珠一转,憋着嗓子道:“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与婉贵妃一样俊的,算是开了眼界了。瞧今晚把婉贵妃压的,气焰全没了,可总算为咱们娘娘出了一口恶气。刚才嬷嬷就这样说的。”皇甫辕本来还是孩子,声音还带着奶气,再经这样的可以一学,真是可爱极了。
真妃也被逗笑了,素手一点皇甫辕的额头:“这种话可是能说出口的!这次就饶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胡闹了。”
皇甫辕委屈地一低头,撇嘴道:“辕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了。”而后有盯着我道:“不过,我只能给三姨一枝花,以后就不能在给三姨了。”
“为什么呢?”我浅浅笑问。
皇甫辕歪着头,咬着手指,小声道:“因为哥说,三姨与奸相是一伙的。”
奸相?洛谦?
真妃脸色惊变,大声喝斥道:“乱说些什么?”
真妃一向温柔,何时曾这样疾言厉声过。直吓得皇甫辕眼圈儿一红,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真姐姐,都是小孩子,没有什么的。”我柔声道,轻轻拭过皇甫辕脸上的眼泪,温柔笑起:“辕儿说得对,他真的很奸,特别喜欢算计人。”
“辕儿既然不能再给三姨香香的花了,那就带三姨去看花,好吗?”小孩儿好哄,皇甫辕立即破涕为笑,拉着我到了院外的一片梅林旁。
殿外月光如水,映着白雪,地面银华一片,在一株红梅下,冷峻少年手持枯枝,在雪地上写写划划。
给皇甫辕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我和他悄悄地走到了冷峻少年的背后。
一惊,雪地上画得竟是八卦阵中的癸阵。癸阵本是八卦阵的入门阵法,皇甫轩应是初学八卦阵,根据目前雪地上的阵法看,可见他还无法破解此阵。
望着皇甫轩紧锁的眉头,冻得通红的手指,我轻声道:“午时刻,转苍参,箕上壁,可破之。”
皇甫轩警觉地快速回头,冷冰冰地瞧了我一眼,立即持枯枝在雪地上算划,俄尔,便抛下枯枝,冰魄双眸盯着我,冷道:“你怎么会解?”
我低头望着雪中癸阵,已破,淡淡一笑,皇甫轩果然有天赋。
“哥哥,三姨是好人,她刚才就说,那个……那个什么的就很奸。”皇甫辕软软甜甜的声音响起。
皇甫轩一把抓过辕儿,将他护在身后,直定定地瞪着我。
果真是一名好哥哥。我嫣然笑道:“你为什么排斥我?是因为洛谦的缘故,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皇甫轩依旧神色冷峻,但却抿着唇摇了一下头。
我婉柔笑道:“那我就告诉你,只说一遍,你可要记住。我姓上官名扶柳,长安人士,久居江南。我爹乃是当朝大将军上官毅之,我哥乃是骠骑将军上官去疾,我还有一位堂姐……”
“我,我知道,是母妃。”皇甫辕探出一张小脸,兴奋地喊道。
“辕儿真聪明。”我指着雪中癸阵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破解癸阵。”
“三……姨……”虽然叫着有些迟疑,眉眼之间疏离依旧,但总算是承认了。
我欣然浅笑,问道:“如果将癸阵的太徽倒转,你还能破吗?”
皇甫轩凝神盯着雪中癸阵思索起来,皇甫辕好奇,也模仿着哥哥瞪起眼睛瞧着雪中癸阵。
“原来洛夫人不仅文采过人,还精通兵法。”很平很淡的声音突兀响起,却听不出一丝波澜。
心头蓦然一紧,快速转身行礼。这般平淡如水的声音,在皇宫内只有皇甫朔才有。可是皇甫朔为什么不在翠微宫?还有他到底来了多久?有听到了多少对话?深吸一口气,抛开诸多杂念,我沉吟道:“皇上缪赞,扶柳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皇甫朔如墨深眸盯着我,毫不掩饰的兴趣,嘴角淡淡笑着,而后,折下一枝红梅,问道:“夫人是喜欢白雪呢?还是更偏爱红梅呢?”
我浅笑轻声道:“雪非雪,花非花,扶柳也不知道是应该喜欢雪呢?还是要偏爱梅?”
“哦,这是夫人心中所想吗?”现在皇甫朔的墨眸不仅仅只有平淡了,还带有无形的压力,是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它冲破平淡喷薄而出,我无法面对这样的目光,它压抑窒息着我,只能低垂眼眸,望向远处的红梅。
时间似乎凝固了。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尖锐声音划破夜空:“皇上不好了……九皇子生病了……高烧不退。”
皇甫朔忽尔幽叹:“朕将此花送与夫人,望夫人可以想清楚答案。”随后转身,望着皇甫轩和皇甫辕,眸光一紧道:“轩儿,辕儿也随朕去看望一下你们的弟弟。”
“是,父皇。”皇甫轩与皇甫辕跟着皇甫朔离去。
感觉一群人走得很远了,我才将微微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才发觉已是一身冷汗。
身后传来细声:“夫人,相爷怕夫人迷路了,特意嘱咐小的带夫人回殿。”
原来身后还有一人没走,回头一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公,但眸子却很清澈。我扔掉皇甫朔刚才摘下的红梅,浅笑道:“有劳公公带路了。”
暗晦的宫中长廊,只有前面小公公手中的一盏微小宫灯,散发着孱弱昏光。
踏在幽暗青石板上,铿然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回廊中,不断地,长久地在回响。
心中有结,叹然一声。
“公公,你是喜欢白雪,还是红梅呢?”
“奴才粗俗,只觉得白雪红梅都好看,也都值得喜欢。”
“是吗?还可以全部喜欢?”
“难道夫人不喜欢吗?”
“我啊,既不喜欢白雪,也不喜欢红梅。因为我讨厌冬天,一切都冷梆梆的。”
满月(一)
天朔十年,六月初六,柳枝绿,白荷香。
痛并快乐的一天。
在众多人的陪伴下,我的儿子诞生了。
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鲜活生命。
第一眼,我透过汗水浸透的额前缕缕碎发,看到的是他皱着脸的哭相……
天朔十年,七月初六,晴空万里。
长安,相府,和墨斋。
一个身穿桃红肚兜的水灵女娃趴在翠竹凉席上,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她面前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件转啊转的。
今天很特殊,不仅是我儿子满月之日,亦是雨蕉女儿的周岁之日。
雨蕉早在好几个月前就被我骗到长安,为了方便帮我安胎,雨蕉医邪及他们的小女儿就让我强行拉进了相府。神医医邪的招牌果然管用,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就再没有吃过那些大型的中药丸子了。每天无事就和雨蕉讨论着,按现代科学营养法搭配食物,类磷脂、蛋白质、维他命一样不缺。
时间混沌,一番折腾下来,已到他们满月周岁之日。古时满月周岁都是人生大事,甚重之。
是故,今日相府大摆筵席,庆双喜临门。府内客似云来,京城大小官员几乎全体出动。汲取上次落红梅中毒事件的教训,洛谦坚持将我们围禁在了和墨斋,外面派有武功高强护卫把守,内有流苏的贴身不离,倒不比天牢差了多少。而他们男人们则在前院会宾客。
于是在和墨斋内,我们四人在经过各自精彩的二年半后,拖儿带女的又一次重聚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自是七嘴八舌,聊着聊着便扯到抓周。大家立即兴致勃勃开始实际行动,将竹席上堆满了一些小东西。雨蕉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银铃铛,代表医者仁心;雪君的金锁片,代表平安健康;霜铃的青玉小算盘,代表着精打细算;我则是取出了收藏许久的血玉墨砚,代表文采非凡;就连流苏也拿出了金丝细软鞭,代表舞刀弄剑。
俗话说:抓周看大,可以从周岁小孩所选的物品中预测将来的成就。
顿时,和墨斋内一群女人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等待着桃红布兜小女娃选择她的将来。
雨蕉轻柔地将女娃略歪的桃色布兜系好,而后抚着女娃的小脑袋,喃道:“宝宝,好好选,一定要拿妈妈的银铃铛啊。”
雪君立即嚷起:“不行,雨蕉当场作弊,唆使宝宝选她的银铃铛。”
我呵呵笑道:“起诉无效,宝宝是听不懂的。”
“不要吵了,宝宝开始爬动了。”霜铃很快打断我们。
屋内的女人们将目光都聚焦于水灵女娃身上,可女娃丝毫不为众多人的热切目光所动,连抬一下眼皮正眼瞧瞧我们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盯着各色小物件,歪歪斜斜地爬去。乌溜溜的大眼一一仔细打量过每一件物件,突得伸出粉嫩小手,左手抓起银铃铛,右手握住金丝细软鞭。
见女娃选了银铃铛,雨蕉自是喜笑颜开,但又见娃娃还取了金丝细软鞭便蹩了眉,疑道:“这宝宝是想当大夫?还是女侠啊?”
女娃显然是丝毫不理会她母亲的担心,呵呵一笑,将右手的金丝细软鞭穿过银铃手镯,一圈一圈地缠绕,而后举起细小的胳膊左右摇晃,咯咯大笑。
众人还没来得及分析女娃的意思,雪君却是跺着脚,急急地说道:“宝宝还是跟她那个爹一样,想做一个江湖邪医。”
霜铃若有所思,轻点着头,赞同道:“倒真有武林神医风范,挺像天龙八部中的薛神医,用一项武林绝技换一条性命。”
雨蕉则是抱起女娃,将金丝细软鞭从银镯子中解开,仅将银铃手镯戴入女娃的手腕上,柔声哄道:“宝宝,咱们就只一心一意当个好大夫。”
一阵夏风穿过敞开的竹窗,吹入和墨斋,带来了盛夏的丝丝炎热。手持绢扇,轻轻摇动,略带动一阵凉风,稍解得闷热暑气,我淡笑道:“雨蕉,宝宝只是乳名,都已经一年了,难道要一直这样叫下去吗?”
雨蕉轻叹一声,无奈笑道:“他说医者世家,要以草药取名,可我左思右想了近一年,就是无法确定。合适做女孩名的太少,不是太俗,就是太怪。”
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雪君满足地一笑,又高声道:“这个何当归真是的,自己的名字难听死了,还要害得女儿和他一样吗?绝对心理有问题。”
草药我知晓不多,嗯,红芍,有些俗气了,丹皮实在太怪……
忽地收起绢扇,一敲檀木高桌,我眸中闪着欣喜,扬声道:“桔梗……桔梗如何?”
霜铃也停住了手中盛着冰镇酸梅汤的白瓷碗,轻声呢道:“桔梗……桔梗……”
雪君先是一愣,而后开心笑道:“桔梗,我喜欢,犬夜叉中的桔梗好漂亮的。原来桔梗还是一种草药啊。”
雨蕉细眉舒展,逗着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