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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转世移,从前的妹妹,现在的妻。他们相敬如宾,琴瑟合鸣。他曾经很满足。毕竟朝廷纷争危机处处,他无瑕顾及那些情啊爱的,陈倩安分贤良的秉性倒是与他般配。是以即便陈倩未育一子,他也从未想过要纳个妾什么的来添些丁口。
“倩儿,倩儿,我们便好比此上古神兵,若非一炉火融了化了,我齐澈发誓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妻……”这是他的承诺。初夜里,他看到她隐忍的疼痛,怜心起,因而作下的承诺。
可万般不该,是他没有想到她要的不仅仅是成为他的妻。
可万般不该,是他遇到了谢月华。
遇到的时候才明白,情也是能如惊涛骇浪,轻易就左右了人的理性。他为堵悠悠之是非,也算心里存着对陈倩的愧疚,总在东西苑来回周折。可笑自以为万事掌握,却猜错了人心。被风平浪静蒙了眼,一场好戏就在面前搭景步阵堂而皇之的上演,他愣是没看出个端倪。
陈倩竟让疾风去杀了月华。
他机关算尽也不可能猜得到后院会这么生生起了火。
知道真相的一刻,愤怒把全身上下烧了通透,他冲到东苑。可看着眼前的陈倩,那双悲凉的眸子,一柄凤鸣剑直直的指着咽喉,突然就觉得心如死灰。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陈倩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深到连性命也可以枉顾的程度。
她的爱,她的情,他无法回报。她的恨,她的怨,他无法承受。她要的,哪怕一丝一毫,一点一滴,他都无法给她。
她杀了月华。
所以,他不愿意回府更不愿意面对陈倩,就在朝廷上面忙些该忙的不该忙的借以麻痹。难得闲暇下来,便策马跑去郊外。两边飞速后退的景致,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他会细细的想,曾经身前那人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自己用斗篷裹住他,挡住那些刀剑般凛冽的风沙……
狭路通关,天光微明火,不知道行了多久,树林子一折一拐,眼前突然别有洞天。远远窥得一人跪在陋室草舍前,恭恭敬敬的垂首。马行到那人面前,齐澈飞身落地。眼也没抬,挥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那人硬是接了这贯注了真气的一下,眉角处渗出了殷红的血,顺着脸侧淌下来,却也不擦,只拜下去叩一声道:“主子。”
齐澈冷冷的道:“人呢?”
那人仍低了头低声道:“在屋里。大抵还没有醒。”
齐澈再不说话,径自走到门前就推门而入。
一人端坐堂屋,听见响动回头。青削的脸庞却也不掩那番自然风流,更凭添些美丽。他嫣然一笑:“太子。”细看那衣装齐整,似乎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齐澈略微有些迟疑:“你知道我要来?”
月华低低的笑了一声:“原是被马蹄声惊醒的。太子素知月华浅眠。”
一句话说的齐澈无言,身边人,日夜伴着,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往每日早朝,无论他多轻的脚步,月华总会醒过来,然后起身为自己更衣。风露在那柔细的肌肤上面淡出些寒色,他会忍不住扣上那双灵巧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换得一笑。
薄薄的。映了窗外山川早明的流彩。
齐澈凝视着眼前的月华,看见他眼底的光华。这时空这天地彷佛就只这人。他心心念念,杀不了留不得的人。多日不见,是越发清减了。一副身子骨隐隐支着衣服架子,却空荡荡的似无物一般。心下一痛,齐澈走过去,轻轻的搂住了他。
感受到彼此熟悉的味道,齐澈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安稳。可是,他仍然有些诧异于怀中人滚烫的体温,手攀上额角,果然——
“……跟我回家吧。”
“家?……太子,天下之大,却断没有月华的家。”柔柔的语调,透着说不出来的倦怠。
齐澈旋即紧紧的拥住他:“月华,在我身边就是你的家。你一定要相信我。”
月华眼睛一闭,泪水滴落了下来。他反手用力抱住齐澈的肩臂,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体内。
这一生荡尽漂泊人世,炎凉风景尝遍,他没有家。
这一生曲折冷暖,无数人兜转而过,他没有家。
这一生腥风血雨覆盖,春夏去秋冬寒,从来没有人要许他一个家。
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紧紧拥抱自己的男人。不久前派人要杀了他的男人。
现下却说要给他一个家。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梦境?什么才是现实?……
轻柔的吻落在唇齿间,恣意流连。
齐澈再奈不住,打横抱起月华就往内间走去。月华只管埋了头在他胸口,手臂紧紧的攀着。一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染上些艳色。待得齐澈极轻柔的把他放于床榻上,又极轻柔的解了衣衫覆上去,肌肤贴着肌肤,那般温暖的鼻息在耳畔温热的成风。感受着齐澈胯下的坚挺,月华下意识的闭上眼,却还是有些微的颤抖。
齐澈看着他那样子,伸出大手扶平他眉间那些个细痕,柔声道:“月华……你放心……上次不过是一时情急……我再也不会了那样对你了……”
他嘴里边含糊的说着,边细致的亲吻。月华仍闭了眼睛不说话,只是更紧更紧的抱住齐澈。齐澈虽久未人事,可他念着月华大病未愈,便忍不住的怜惜。手指在股间打了几个圈,才慢慢的滑入。就饶是如此小心,月华仍然猛的绷紧了身子。齐澈顿下来,又缠缠绵绵的吻他。渐渐的再次放松了些,才又继续。如此反反复复的,齐澈已是大汗淋漓。
忽听得幽幽叹出一口气,月华把腿绕上了齐澈的腰胯:“行了,太子……我……已经可以了……”
在被进入的刹那,他睁开朦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每一笔每一线:
齐澈,万般前缘就当错,今生我想要相信你。
月华 正文 第23章
章节字数:2732 更新时间:08…05…19 12:05
临近傍晚,齐澈骑马载着月华,和南宫炎一起离开了茅舍。
南宫炎就是疾风。齐澈刻意安插在齐修云身边的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当月华从齐澈口中得知这一切的时候,饶是已见惯阴谋事端,心里仍旧轻微的感到颤抖。
齐澈,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又受制何人。
他们之间的秘密一层层的揭开,又或许在他眼里,根本也算不得上是什么秘密。
自从他脱口说出谢月华三个字,当然就代表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一舞踏歌的用意是为了勾引诱惑他。只是月华曾经小小的期望过,齐澈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娼妓。
不过一个娼妓而已。
日暖生香,红烛燃尽青丝。
那些肮脏的不容言说不想回忆的过去,他真的不想让齐澈知道。
为什么?心都死了,还在乎什么贞洁牌坊不成?留那些可笑可悲的尊严又有什么用?
但,月华即便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
他不想齐澈轻慢了他。这轻慢,其他人给的他都受得起,因为不在乎。不在乎就无所谓要不要思考要不要记挂要不要伤心,可是齐澈……齐澈……
他受不起。
就连现在,他明明开口就可以质问齐澈为何派人取自己性命,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在害怕。
把自己留在身边,始终都是祸害,所以,才下了杀手么……
现又为何……这么温柔……
温柔的好像自己经历的杀戮都是一场梦。梦醒来后,他们仍然是在齐府,从未离开。
齐澈见月华神色变了变,知道他满腹疑问,可也不能解释许多,便舒臂揽过来,紧紧搂住。
心里一阵踏实的暖意。
此时此刻,月华不再是天边,他有了拥有的实感。
月华抬起头,看见齐澈眼底毫不掩饰漫出的款款温情。然后火热的唇舌逼过来,他轻柔的闭眼,泪水滑落。
舌尖交缠。温暖细碎。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都不用再问。
多少人生曲折事,尽赋尘埃罢了。
……
马蹄声轻轻慢慢的响在耳边,月华静静的躺在齐澈的怀里,听他稳而有力的心跳从胸臆深处传来。那声音总有着奇特的安抚作用,每每靠在那坚实的胸膛上,月华就会觉得安心,也让他短暂的遗忘了很多的事情。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纵然心计算尽,也如同一个最最平凡的人一样,有爱,有恨,还有恐惧和忌妒。
血肉造的躯。柔软的心脏。心脏里面住了自己。
其实月华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前途未卜,可预见所及都必将凶险。那夜,他断然拒绝了南宫的帮助,恣意留下来,不过心底里面一点点的火,让他选择了这条路。月华明白就凭自己的气力,与其和世人争个长短,不如选个遥远的角落等待死亡岂非才是该行的前程?
可是他,不能。也着实不愿。
他的人生早已经毁了无数次。纵然再不能快意恩仇,也并不意味着就能抹煞想要得到一份起码的幸福。
夸父逐日,就是死在炽热的光线里,才是幸福。
精卫填海,就是死在永无止境的汪洋里,才是幸福。
而他的幸福,他全部的快乐和悲伤,就是身后仰躺的这个怀抱。
残阳啼血,远山歌哭。
白云苍狗间,是彩霞锻造的菲薄流年。
不懂,不听,不想,不看。
也许就可以长久一点。他要的不多,多一天都是多一天的圆满。
南宫炎随侧跟在齐澈身后,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在他怀中的人影身上。心里感到悲哀。
他想要帮助的人,一瞬间的逃离,又自甘自愿的走了进去陷了下去。
月华……想不到……你竟是这般的痴傻……
到了府邸,齐澈下马,就打横抱起了月华径直去了西苑。
在回程路上,南宫炎已经和他们分道扬镳。他去了什么地方,月华无从知道,可他对于齐澈竟未处罚违抗命令没有依命杀了自己的南宫炎,略略吃惊。
身处漩涡之中,彷佛唯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月华不明白自己现下这般从容淡定的心态是从何而生。
生死度外么……大抵也就是随他去了……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兰儿远远瞧见齐澈抱着月华回来,格外欣喜的迎了上去,却又不敢靠近,只僵硬的垂首立在一旁。齐澈行到她身边,停下来看了一眼,就低头轻轻的问道:“月华,你可还要兰儿侍侯?”
月华见兰儿一双绞的发白的手,还有苍白的脸。他抬手,掌住兰儿的下劾:“兰,你可还愿意在我身边?”
兰儿只觉得一点冰凉的触感,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但求月华少爷不弃。”
月华便松了手,转眼看向齐澈,微微点头。
齐澈冷声道:“兰儿,既然月华这么说了,你就好生侍侯吧。”便掀了帘子进了屋。
身后兰儿叩首谢过,头撞在地面上,咚咚作响。
血留了出来,顺着脸颊淌。
温热潮湿,渐渐舒解了刚才渗入皮肤里面的那一点游走不去的冰凉。
兰儿站起来,抹了抹,转身退去了。
屋里早有人升了炭火盆子,所以非常温暖。可月华依然瑟瑟发抖。齐澈把他抱进里间,躬身除了鞋袜,月华下意识的挣扎,齐澈却固执而轻柔的继续。月华看他黑色柔顺的发,觉得眼底一点潮湿,脸上有些发热。待齐澈给月华盖好被子,却被他一伸手攀住了脖子。
只是一瞬间。
月华便像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猛的缩回了手,呐呐道:“太子……月华逾矩了。”
齐澈笑看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些晕,便用温热的掌心扣住他的手腕,柔声道:“不,月华,我亦住在此处。”
月华惊了一下,黑亮的眼睛看着齐澈,却没有开口说话。
齐澈也靠上床来,把他抱在怀里:“我已经搬来西苑住下多日了。”
搬来西苑??为什么??……
月华心里顿时生出无数疑问。
陈妃住的东苑,和月华住的西苑其实都不是齐澈住的地方。尽管齐澈留恋月华,的确非常宠幸他,尽管他尊重陈妃,不会冷落于她,他也只是偶尔到他们的地方临幸过夜,平素自有住处。男人的大志雄韬,本就不是儿女情长可以容纳的乾坤。
月华曾经以为,齐澈的心里,原和那人一般,永远是江山在前。
可是,现在,齐澈却搬来了西苑。不仅打破了月华和陈妃之间的平衡,更像是在宣告什么。在他心里,究竟置自己于何地?竟可枉顾腹诽指责……
“月华,我说过,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