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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顺已前往凌烟阁宣旨了,然而不一会他便是神色慌张了跑了回来:“回,回皇上,陆昭仪,陆昭仪她殒了。”我不信,我怎么能相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景桓的怀抱朝屋外冲了出去,身上只穿着单衣,刺骨的寒风吹得我的脸生疼,后头追着一大帮婢女太监,他们的呼喊声我已经听不到,我只知道安顺是在骗我的,陆昭仪昨天还好好的,她还担心我怕黑给我弹奏《长相思》,不会的不会的,即使一早有了心理准备,事到临头时所有的防备还是瞬间崩溃。脚下一滑,跌倒在凌烟阁前,几个太监正从里头抬出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我已哭不出声响,心头却在滴血:姐姐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带了圣旨来,皇上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他来接你出来了!我无力的趴在地上,就这样望着陆昭仪渐行渐远。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二八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8)
仿佛是心底里最后的温暖也在渐渐散去,从认识陆昭仪的第一天起与她之间就一直保持着种难以名状的默契,刺骨的寒风吹得我脸庞生疼,我站起身远远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她,我不该难过或者对她而言,活着反而是痛苦的,正如她所说死后才能化做灵魂飞越万水千山回到那个他身边去。举头望天,皇宫上方的天空这样狭小令人窒息,那我又何时才能得到泅渡呢?
我该是为她高兴的吧,回转身时恰好见到景桓,他一把拥我入怀:“傻郁儿,朕不是个好丈夫,早知这样朕宁可放她自由,郁儿朕好怕也会失去你。”我的泪还是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我以为进宫之后自己已经不会哭了呢。
暮菀宫内茗曦也是一脸愠色的望着我,眼神里满是责备满是心疼:“主子也太任性了些,这样的天就跑了出去也不怕冻着身子,快喝碗热汤吧。”一碗热汤下肚我这才缓了过来,而景桓与茗曦的脸色也才好起来,对于我和茗曦之间的这种关系,景桓早已是见惯不怪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下人才是最值得依靠的,或者我们一早便都将他们视为知己。
待茗曦走后景桓也不管不顾的脱了靴子平躺在我身边,自从我知道自己有了之后便或多或少的抗拒着他,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像这样子静静在一起说话了,没来由的见到现在的景桓,心底里也会泛起一丝温馨的感觉,兴许有了孩子之后性格上多少也会有些变化吧。
“郁儿当初为何没有告诉朕你有了孩子呢,反倒跑去太后那寻求庇护。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你明明知道她一直想把永歆过继给朕,又怎么会希望朕的孩子平安降世呢?”
我反握住他地手:“是臣妾有欠思虑了,兴许臣妾是太在意这个孩子了。太害怕会失去了她,想来也只有在太后殿旁的人不敢乱来吧!”放眼宫中。宸妃被禁足而姐姐业已犯下重罪,而余晓华之流全然不足为惧,那么皇后所要对付的人也只剩下我了吧,虽然名义上我们还是联盟地关系,但在后宫。这种背后捅刀子的戏码已上演得太多次了,也是时候让皇帝和太后认清这个皇后了,必要地时候凌烟阁内的荣皇后也是一张很好用的牌,只是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太后的意思。
“朕不是怪你,郁儿相信朕,朕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原本朕想着带你一道去祭天,但又怕你的身子经不得路上地折腾;但要将你留在这里,朕又着实放心不下。眼下玉昭容弄成了这样,而陆昭仪又出了这样的事,你的性子朕是知道的。只怕朕离开你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吧,此事朕会好好考虑的。”
其实姐姐说的很对。后宫中的这些破事皇帝又哪会不知。只是大胤王朝正值多事之秋,他却也是无瑕顾及。但毕竟是在皇宫中,他为何会对我的处境如此担忧,直觉上会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皇上,郁儿想求皇上件事,陆昭仪想必最放心不下地就是顺淑帝姬,臣妾想求皇上让帝姬住在我这里,皇后主理后宫想必也是无力顾到帝姬了吧,臣妾与那孩子还算投缘,皇上不在的时候就当是找个人陪着说说话。”当初将顺淑帝姬留在皇后那里,本就觉得不妥,初见顺淑时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深深印在我心里,我不希望有一天她地心也开始混浊起来,陆昭仪也一定不希望见到,若正如景桓所担心的,会有事发生了,顺淑也是留在我这比较稳妥些。
景桓略一沉吟:“你身子重,多了顺淑会不会不方便?”但他转瞬又改了语气,兴许是从我地眼神中找到了坚持吧,他笑着抚着我地长发,“好吧,就依了你吧,顺淑跟着你,兴许长大了也会同你一个性子的。”
“启禀皇上婕妤主子,帝子在外求见。”这唯一住在宫中地帝子便是大饼脸的景臻了,但每每听到旁人报他的名头时总是忍不住想笑,于是轻轻一扯景桓的衣袖:“皇上,帝子他年纪也不小了吧,好歹该是有些封赏了,不然岂不要叫人笑话了去。”
“郁儿说的朕也想到了,册封之类的事朕自有主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也穿戴妥当同景桓一道步入了前厅,景臻一早便侯在那里了,见我们到来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臣弟景臻参见皇上,参见菀妃娘娘。”虽然还未举行册封大礼,但旁人一早便都已改了口,纠正了多次仍不能令得他们再改口我便也作罢。今日所见之景臻虽然样貌上无甚变化,但举手投足间看来似乎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傻小子了,这一点从在太后殿的表现便可见一斑了。
厅内的婢女早已被谴退,而景臻依旧支支吾吾的似乎碍于我在场,景桓却是一挥手示意无碍的,景臻欢喜的坐了下来:“原来菀妃娘娘也是咱们的人!”虽然他口头对我的称呼改了,但或许在他眼中我依旧是那个不会骑马的多罗宗姬吧。
“说重点吧,朕原意是想让你跟着朕一道去祭天的,但是要郁儿一人留在京都,赫连将军又远在南疆,朕着实放心不下,八弟你就留在京都吧,况且朕想了想那件事或者还要八弟在京中照应着点。”原来他们两人是把我这当成了秘密基地了,毕竟即使是在上书房那也是耳目众多,反倒我这里旁的人倒是不好混进来,原来景臻与皇上一早便已缔结了某种联盟,这倒是听茗曦提起过,原先景臻的母妃是先皇的敬贵妃,先皇驾崩后却是被皇后逼迫着去殉葬,睿亲王的母妃也是那时候殉葬的妃子之一,难怪景臻会在那日的宴席上当众忤逆了太后的意思。
景臻从来就是个火暴脾气,原本我以为他已经收敛许多,然而听了景桓的话后立刻蹦了起来:“有些话早就想对皇兄说了,但是毕竟是无凭无据的事怕又坏了兄弟间的感情,但臣弟想跟了皇兄一道去也是怕会有个万一,更何况皇兄即便留了臣弟在京都也没用啊,臣弟也只不过是个老帝子而已。”这孩子长大了,但突然间提到自己还未有任何封赏的问题倒也不是他的性子,兴许是受了谁人的嘲讽吧。
“哦?八弟听到了些什么,朕也不妨来听听,若如你所说怕坏了兄弟间的感情,朕答应你听过之后朕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看景桓那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又是在醉梦楼发生的事,我相信他一早已经获悉了这件事,大哥向来是站在皇帝一边的,连景臻这个粗线条都知道兹事体大,大哥不可能不汇报给皇上的。
而景臻也是涨红了脸,似乎是很难以启齿的事,一时间倒使我也来了兴致。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二九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9)
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扭扭捏捏的景臻,望向景桓,他也是一脸笑意,景臻一犹豫终是放下茶盏缓缓道来:“皇兄应该还记得上回在慈安殿唱戏的那个刘家班吧,我,臣弟看上了那个叫梦瑶的花旦。便着人约了那女子在醉梦楼吃酒,正当臣弟与梦瑶姑娘相谈甚欢时,半路杀出个永宁。他一进得雅间见到梦瑶,劈头盖脸的就是一耳光,还大骂着什么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前些日子谁都知道永宁那小子又要纳妾了,却不知他的第九房竟是眼前这位梦瑶姑娘,我事先不知犯了人家的忌讳也是理亏,但我好歹也是个帝子,永宁不仅在我面前动粗,还冷嘲热讽的拿我还住在宫里这件事来说。”
“亏你还整天在外头称爷呢,父皇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就知道吃瘪的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景桓说粗口,但一点都不觉得他粗俗,反倒是第一次觉得他也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生气也会情急,他这样气急也是觉得那时景臻定是吃亏不少,打心眼里气愤着。
景臻也是急了,但是他的脸几乎也是在瞬间便沉了下来:“得罪了爷自然不会太好过的,然而他的后一句话才让我瞧出了点什么,不过还望皇上恕罪那些个话语里大有不敬之意。”景桓点点头,是以景臻又继续道,“永宁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不就是依仗了皇上吗,早晚叫你依仗不成。”景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而皇帝虽没说什么,但十指紧紧扣住木椅的扶手,这句话里的意思地确很值得回味。景臻似乎也瞧出了其中的不妥,说是当时永宁看起来也是喝多了。
原本先皇的几个小帝子与亲王们地世子就是年纪相仿,日里也总是玩在一起。此时的景臻怕也是一边担心着皇帝地安危,另一边又只怕是空穴来风反倒害了永宁。
景桓沉吟半响。终是起身拍了拍景臻的肩:“是朕一直以来疏忽了你啊,等祭天回来也该给你置几所宅子了,朕愿意是想要你留在京都做照应,但八弟你终归是心太软,或者朕也是该带你看看这世界究竟有多残酷了。准备准备随朕一道去睢阳吧。郁儿朕不能再打扰你了,你好生歇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安顺替我宣召永郡王进宫。”
纵然我说我已经什么都放下了,但忽的听到永郡王的名头心中还是不免一震,永宁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在皇帝去睢阳祭天时,两边都将要有大事发生了吧,这些个事底下人或者会比我们清楚地多,也该是时候找林叔合计合计了。还是用的老办法。假意是拖司礼监的太监们将宫里的东西运出去卖,毕竟宫中的人对这些已经是见惯不怪了,是以即便是司礼监有几个宫女走动也属寻常。加之司礼监的太监们与后宫的交集实在是少之又少,应该没有人会认出我来。我穿着茗曦的衣裳谨慎的朝林叔那去。前几天已知会过他,想必今日也是做了些安排。这一路倒是没见到什么人。
“小姐快进来,听说您怀了龙子,这样地天着实不该小姐这样奔波,只是老奴也不敢贸贸然的去找小姐,这回小姐有什么吩咐?”林叔将我让进屋子里,又倒了热茶给我,天真冷啊这一杯热茶下肚,人就整个的暖了起来。
“不知林叔可有听到什么风声,恐怕皇上去祭天两头都要有大事发生了呢?你们平日里消息比较多,可有听到什么异动吗?”跟林叔之间地谈话从来就不需要绕弯子,因为估摸着时间的关系我们总是直来直往也不需要顾忌些什么。
林叔微蹙着眉毛,想来也是有所发现地吧,他忽而沉下脸:“近来城门护军地人换了好几拨了,就连皇城内禁军的侍卫看起来也都十分眼生,如果真如小姐所说,那极有可能是有心人在操控着,只是老奴想不明白,皇上不在京都即使那些人有些想念,但应该也没什么作为吧,难不成是要劫持了太后去要挟皇上?”经过林叔这样一提醒,这件事倒越发复杂了,一时间脑袋中是千头万绪理不出个头来,如果能找大哥好好商量一番该有多好,那些人总逃不出皇甫闻人、清河王之流只不知太后又是否牵扯其中。
大哥他只是个伴读中书,虽然皇上平日里也总是交了重要地差事要他去办,但大多奉的是密旨,真正意义上来说大哥手中没有实权,若真有大事发生,他所能依仗的也只是爹爹留下来的几千“血杀”武士,先祖皇帝开国之初所定下的规矩,便决定了外戚是不得掌权的。皇城禁军的兵权又掌握在皇甫浮竹手中,这实在是件棘手的事,好在宗室中也有几位颇有些份量的人在,老亲王荣王爷是被先皇授于“一字并肩王”的封号的,爹爹对此人的评价也是极高的,只是近年来荣王爷喜好清净未曾出来主事,否则哪轮得到皇甫闻人之流胡闹,更何况京都步军统领衙门内主事的正是荣王爷家的世子,即便京都真有大事发生,仅凭着皇甫浮竹手中那几万禁军又如何跟京都护卫军相抗呢?关键时刻我就不信这位并肩王会不站出来主持大局。
只是我所能想到的事,皇甫闻人那只老狐狸未必想不到,现下所有的一切还只停留在表面的设想,我只是个后宫中的女人,那些江山社稷根本不是我想关心,我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