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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立时回过神来亲热的搀起了这位姐姐,皇宫中的人都戴着面具,但皇后的表情转换之快,还是令我乍舌。尽管不知在皇后面前该如何称呼这位自冷宫走出来的前皇后,但我还是恭敬的行了礼。
但如此一来,不仅是这位前皇后的身份比较尴尬,连她的住处也不好安排,皇帝又不在京都,皇后原是属意将姐姐带回来凤殿的:“姐姐,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皇后的眼眶红红的,而那位前皇后的面上却是淡淡的,这其中的细微末节也唯有她们心里清楚。
远远的看到孟嬷嬷朝着我们这边来,想来是太后那边对此事有了什么决断吧,皇后也是低头略一沉吟,看起来对这个孟嬷嬷似乎有些看法,但毕竟是太后的人,她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而孟嬷嬷在向我们一一见礼后,缓缓道:“太后娘娘有旨,传召容贵嫔觐见。”想来这也是太后给这位前皇后的一个新定位吧。听得茗曦说起过,这位前皇后在被册为皇后前正是贵嫔的身份。而随着她迁居凌烟阁,往昔荣华不再她仅仅是个寂寂深宫中恬淡的女子,从未想过要踏出那所冷宫,而今朝一场意外却迫使那样地一种平衡被打破了,今时今日只是容贵嫔的她。终于要重新开始面对这里的倾轧。
见得容贵嫔无恙,我正欲转身离去,孟嬷嬷却是叫住了我:“婕妤娘娘请留步,太后地意思是邀请诸位娘娘一道聚聚。”毕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皇上虽是下了封妃地旨意,但究竟封妃的正式典礼并未举行,是以孟嬷嬷对我仍是以婕妤相称。
慈安殿内看来是一派祥和,太后慈爱的拉过现在的容贵嫔,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眼神不能够掩饰,那一刻太后眼中地怜惜一览无遗,太后会这样感慨也是不无理由的。皇后和容贵嫔的娘亲正是这位太后的亲妹妹,太后的两个妹妹一个嫁给了淮阳王。一个则是嫁入了翰林院编修的容家。对于这两个妹妹的孩子。太后这个姨妈自然是百般疼爱,而无论皇后宝座究竟是如何移位的。对于容贵嫔的凄凉境遇,她实在是不能够不为之动容。
很简短地一个类似于茶会性质的小聚会,妃嫔之间只是不痛不痒的说着些琐事,但直觉上那并非是太后召了我们前来地真正用意,聚会终了太后只是喊住了我们几个,余晓华哀怨的望向我,太后并没曾留她,她过去地种种努力丝毫没有得到任何地位上地肯定,而她自己不过是昔日玉姐姐用来对付宸妃的工具,仅此而已,晓华膝盖上地伤怕是要落一辈子了吧,我只是淡淡的回之一笑,这个森冷的地方不需要同情,也容不下怜惜。
待众人退去后,太后原本笑盈盈的脸瞬时沉了下来,望向我们时眼中竟略带一丝忧伤:“你们几个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有些事也是该让你们知道了,日后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没来由得因为太后的这句话,殿内的气氛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沉静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谁都没有接话,但相信大家也都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只听太后接着道,“昨日皇甫丞相来向哀家禀告,说是皇上在祭天路上遇上贼人,大队被冲散皇帝也没了音讯,万幸的是永歆并并无大碍,他朝如果皇帝他真的。那么各位也。。。”太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我拼命忍住想哭的欲望,太后的话仿佛让我听到了山崩裂的声音,怎么会呢?他说要平平安安回来的,他说要陪我看除夕的烟火的,他说要陪我守岁到天亮的,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场噩梦吧,梦醒了一切就又都恢复原来的模样了吧!
皇后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即便她再要强,即便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兴许也是为了心中那份绝望的爱吧,景桓说这个后宫之中,心里没有他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也许他的女人们对他始终是保持着一份纯爱的,只是这样的环境令她们太无助,太绝望。
我只是觉得一阵晕眩,无力再支撑自己站好,就在要跌倒时皇后一把扶住了我:“妹妹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不管怎样还是要保重自己啊!”
“婕妤你如今的身子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要多加爱惜才是,哀家一会遣了叶太医再去给你看看。多事之秋啊,边疆战事不息,皇帝又出了这样的事,哀家希望后宫里头不要凭空再掀起什么波浪了。”这后宫里的波浪自然指的是容贵嫔的事,虽然当初容贵嫔是因为身子不好的关系才迁居凌烟阁的,然而久而久之那里也已成了宫里头默认的冷宫,没有皇上的旨意自然是不能私自出来的,但这场意外迫使了容贵嫔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太后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去呢,是以当下便留了容贵嫔在慈安殿住,旁的事宜只说等皇帝回到京都再议。当我与皇后走出慈安殿时,她轻声一叹,是有话要对我说吧!天越来越冷了,我却是第一次因为如履薄冰而感到这样惶恐,如果生活中还有什么是可以祈愿的,我只愿用我的所有换得夫君的平安归来,要归来,定要平安归来!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三零五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15)
同皇后走在一道的时候,我从来都只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笑也只笑得恰到好处,皇后总是戴着温和的面具,即便我识得面具背后的阴狠,这一刻还是不由得轻声劝慰着她:“皇后娘娘还请放宽了心,皇上他自有天神庇佑,定会平安归来,娘娘还是要保重些身子。”皇后像是在一瞬憔悴了下来,面上的神伤是在为景桓担心吧,方才在太后殿毕竟是众人面前,她无论怎样担忧,作为一国之母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失礼,其实这个身份对一个女人来说或者也是种负担吧。而今燕雀湖畔春芳亭中,只我与她二人对坐,她已再不需伪装什么了,我们的心情是同样的。
“妹妹说得对,皇上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本宫这样子倒是叫妹妹见笑了。”她朝我浅浅一笑,在皇宫里呆得久了,越来越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然而我情愿去相信至少人的心底总会有些柔软的东西,皇后随即又正色道,“如果真是一些人的阴谋,我们这些后宫里的女人能为皇上守住的或者只有这所皇宫了。那日永郡王王妃来找本宫,本宫原打算如果皇上他真的。。。那本宫也绝不独活,说出来妹妹兴许不信吧,本宫十三岁那年心里就只住着皇上了,只是或者皇帝眼中本宫与那些女人无异吧,为了权力争来斗去,无可否认为了这个皇后的宝座,本宫做得很多,然而无论做过什么,都只是为了能够更名正言顺的留在皇上身边。”
如果说一开始对她还有同情与相惜的话,那么这一刻我似乎有些开始领悟过来她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什么情分爱恋那都是假的,那些不过是为了掩饰利欲熏心地华美外衣,皇后之所以想要用自己对皇上的爱来麻痹我。想必为的是使我不将容贵嫔之所以身体孱弱地真相抖落了出来吧,加之我眼下怀有龙种。她也不好明着对我做些什么,什么为了名正言顺的留在皇上身边,为了自己地欲念就可以去伤害别人,甚至毁掉别人一生的幸福吗?我不敢苟同。
倒也不能不佩服宁若的胆量,她敢同皇后去打这个赌。作为一国之母大胤王后的她,保护皇帝的江山社稷她自也有不可推说地责任吧。朝中的大臣不是投向皇甫闻人这一边的,就是对皇帝信心不足而明哲保身的,但也许到了紧要关头为了社稷,他们还是会站出来的,大胤王朝自开国以来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外戚不得参政,是以在皇后被册封为皇后的那日,容大人也从此淡出在朝堂,然而容大人在朝臣中的威望却是丝毫不见减退的。加之各部之中都有他地学生,即便是皇甫闻人想要用武力胁迫来抢得这个国君的宝座,也必须要在这个礼字上说得过去。到时候只要皇后不是站在太后这一边的,至少舆论上能给对方些压力。
尽管我地努力是这样的卑微。诚如大哥所说外头地事就交给他们好了。我能为景桓做地不仅仅是尽可能的去保卫他所拥有地一切,更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为他诞下皇子。以断绝那些奸佞的非分之想。倚在软榻上,轻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在我的腹中孕育着的是希望,是我的希望也是景桓的希望,一切的纷争都请在这个可爱的小生命降生前结束吧,这样天真而美好的希望着。
“主子,奴婢看您昨夜睡得似乎不太安稳,先喝碗热奶吧。”茗曦轻声在旁说着,一边将一碗热腾腾的奶子递了过来,这些时日来我一直忽略了她啊,想着她家里的事不由得问道:“茗姐姐的娘亲可还安好?”
听了我的话,茗曦原本淡淡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娘亲她,走了,直到她走了,都未曾听到奴婢喊她一声娘亲。”茗曦的眼眶红红的,看得出来尽管这么多年来她心中对这个后母是有怨的,但真真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她还是在深深自责着,或者茗姐姐不过是太执着了。
“世事无常,生死有命,茗姐姐在这宫里头看过的东西,已经比我多得多了吧,逝者如斯想必你娘亲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过去的事已经不能挽回了,那就留住该留住的,珍惜尚且拥有的吧。”我的话,茗曦一定能懂得,无论茗曦心中的伊犁大人是怎样的形象,他毕竟是她的父亲,更何况茗曦还太不了解这个父亲,表面的卑躬屈膝并不代表着人格上的卑微。
“主子说的,奴婢一定谨记在心头,父亲他也老了。”
“茗姐姐还有多久便可以出宫去了?”宫女一般到了二十五岁便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宫中,还是就此离开皇宫,许多婢女大都是因为家庭窘迫才来到宫中,而每一天每一夜支撑她们过下去的,或者只是为了等到出宫的那一天,但又有太多人还未及等到这一天,年轻的生命就此划上句点,皇宫真是座华丽的坟墓啊!
“回主子,还有两年,主子若是不嫌弃茗曦,茗曦愿意一生一世侍奉着主子。”我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否有一种特殊的磁场,有的人即便走得再近都感觉好似远在天边,而有的人无论处在怎样的位置,当一见面时就好似感觉熟识了百年,而我与茗曦之间的关系就好似后者,从不去推敲为何她待我至此的动机,很多时候不知道的反而才是幸福的,我享受着这一点点在皇宫中最后的温暖。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人,熏得人昏昏欲睡,想着景桓留给我的密诏竟是一份休书,便不禁觉得好笑,他必是料定自己此行会遭到什么不测吧,景桓的意思我懂,他不想自己若是有个万一,我会在宫中受罪。他曾经说过他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明知我想要的是自由,却固执的不肯放手,这一道密旨给我的是自由。
“主子,听说太后如今去了承禧殿。”茗曦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让我隐隐觉得这后宫里将要发生些什么了,或者对于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来说,也预示着什么,那么,要变天了吗?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三零六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16)
近来宁若总是频繁的进宫,时不时的给我带来些外头的消息,然后见到她的次数多了,我却越来越发现一些人一些事,其实从未被彻底遗忘过,人世间最难控制的也许便是情吧。微风轻轻,轻拂过面庞,人仿佛就无端悲伤起来,上天注定,我无法怨他。这是不是我们的默契,我们要担着各自的责任,庆幸的是仍在同一天空下,偶尔仰首星空,又有谁能察觉这份隐隐的痛,爱变作了回忆,就只能尽力不要忘记。
突然间就感慨起来,许是见多了宫中的生生死死,蓦的升起些许厌倦,但我已经无从选择了,即便深深痛恨着这里的阴暗,我总还是要为景桓做些事的。太后究竟为何会突然起意去了承禧殿我无从得知,但相信过不了多久自会有人跑来告诉我一切,当初宸妃被禁足,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求情,宸妃平日里的为人由此也可见一斑,相信没有谁会希望她能从承禧殿走出来。
“主子,内务府的林公公求见!”茗曦递给我件斗篷,又轻声通传道,近来我总喜欢坐在画舫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茗曦是不忍打扰我,却又担心我着凉,我微微颔首,并嘱了她沏壶热茶来。内务府的林公公?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了这样一号人物,然而待这个林公公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便是恍然大悟,竟是林叔。
“奴才参加婕妤娘娘给娘娘问安,梁公公差了奴才来给娘娘送些冬日里用的东西。”毕竟是在茗曦面前,林叔给我行了大礼,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也没有阻止,茗曦虽然知道我与林叔本就是认识的。但对于我们之间那种特殊的主仆关系却是不知的,茗曦将林叔带到画舫后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