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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了耐心等待就一定能让对方矢志不渝,对你死心塌地的简单游戏。爱情它之所以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是因为两个人都在情感的成长中互动着,付出着。邱维呢,她保持与你的互动了么?她为你付出了么?我只看见你一个人瞎起劲,拿热脸贴她那个冷屁股!试想,如果你只是一个小警察,没有那位在市委占一席之地的父亲,她兴许五年前就把你踹了!你始终把她当做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女一号,她却把你当做有资格成为男一号的男人中的一个!我都不好说你,傻不啦叽的,警察都像你这种智商和情商怎么斗得过高智商的犯罪分子?还怎么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大姐,该下车了!”宗扬停下车,拉好手刹。见程诺歪斜着眼睛瞧自己,自尊心受不起,推搡了她一下。“一看你这样儿就知道对某人犯过严重的花痴!你干嘛放着金领不做种橙子去?还不多不少正好种了5320亩?我怕刺激你才一直忍着没说,其实我早就觉着你心里藏了个人,这人我敢肯定绝对不在一直围着你转的那一帮男人中。等我有空了,洗耳恭听你的罗曼蒂克。”
“我呸!晚安!”程诺有气无力地给了他一拳,去推车门,没推动,再推,依旧没推动。
“这破门有点儿问题,我来。”宗扬越过她,稍一用力,门便开了,本想嘲讽她没吃饭怎的,却临时打消了念头。“身体不舒服么?”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总能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异样。
“就是有点儿困。”程诺避开他探询的目光,跨出车门。
“你心跳有点异常,要不要去医院查查?”宗扬探低头,越过车门看她,关切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
“放心,一定不会被你气骤停地。”她挥挥手作别,转身离去。
“丰这儿减那儿的乱七八糟的药都停了吧,副作用太大!”宗扬又提醒她,换来一句冷言冷语:“再大也大不过你那副作用!”
知道她话里所指,宗扬咕咚咽下一口闷气。目送她走进公寓,心想别总在我面前摆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就凭你无视自己的健康……嗯,自虐狂!
收回目光,他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不由又想起程程的奉劝。“我得对得起良心,毕竟她十五岁就跟了我!”
头顶的对讲机咔嚓作响,传来头儿熟悉的声音。“呼叫粽子,呼叫粽子,速往罗家湾五号……”
宗扬排除杂念,投入工作。
*****
将诸多杂务料理清爽,程诺打算借元旦休假宅家里过几天清心寡欲日子,却没能如愿,于是在敏姨震惊而无奈的目光中,被神清母子俩以请客之名掳去了泾渭路33号。
泾渭路33号是一幢独门独户的老式别墅,曾求实的爷爷就出生在这里,大半个世纪中,别墅几进几出,所幸最终仍归曾家。曾奶奶在老伴儿离世后,不习惯搬去他处,打算就在别墅住到海枯石烂了,老人家不挪窝,儿孙们自然也得有陪她一道“海枯石烂”的觉悟和孝心。所以,每逢节假日,老别墅里少不了热闹喧嚣。
“求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阿姨跟你赔不是。他是真心喜欢你,只是不懂得分寸,这点我敢拿我的党性担保,这孩子没有没作恶的基因。程程啊,你可别嫌弃他,更别放弃他啊。他那天回来喝了个烂醉,抱着一小武警一边吐,一边叫你的名字……真丢人。”
神清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程诺当然做不出到了人家家门口还摆一副“我就是不鸟他”的脸子。回过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神色尴尬的曾求实,对神清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能全怪他。”
曾求实眼睛一亮,给鼻子上脸地贴近,攥住程诺的手:“奶奶也想你了。”
“为什么说‘也’?混小子,快三十的人了情商跟三岁似的。”神清侧过脸狠狠瞪儿子一眼。“求真都比你会做人!”
“您要数落尽管在这里数落个够,别进了屋、当着一大堆人的面再说我这个那个的不是,您儿子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男人。”曾求实陡然说起了北京话,手还被他攥住不放的程诺没来由地颤栗了一下。
不,要,这,样,对,我,可,不,可,以!她抬起头对着天空无声呐喊。为什么这些人都像被导演安排过一样,在她面前说那些足以刺激她发癫痫的北,京,话!?
上了二楼,又被刺激了。那个成了她一块心病的男人披着一身冬阳斜倚在窗口,正默默地看她,带着她所熟悉的少年时的笑容。
一切好像都没改变。
倘若他没轻柔地说声“好巧”,又从经过身边的女佣手里拿了杯红酒,程诺又以为自己出现幻视了。
39不清不楚
“好巧。”她干干地回了句;随即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发现曾求实没跟来,心头竟是一松,转而气结;怎么好像担心被捉奸一般?
“我刚刚才反应过来;那个被你捉弄过的悲催表哥就是曾求实。”她欲盖弥彰地解释,笑容竭力自然。
“如果能预知他若干年后会成为你的未婚夫;我一定不会骗他吞壁虎,而是——”靳圣的脸色转暗;甚至有些阴森;程诺的心跳开始加快;暗想,是恨屋及乌么?
他忽然转过脸去看向窗外:“你跟我表哥真是绝配。”
绝配你妹啊!程诺咬了咬牙。“谢谢。你——第一次来这里做客?”
靳圣转过脸来;平静地回她:“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还小。神家和曾家是世交。”
世交你妹啊!程诺咬了咬唇,“我是上来找求真的。”
咚咚咚楼梯响,曾求实带着一阵风上来了,看见靳圣明显一愣,然后满脸堆笑的问:“丫的过来吃饭也不吭一声,带礼物没有?”
“有。两袖清风。”靳圣张开两只胳膊扇了扇,眼睛却看着程诺。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曾求实若无其事地上去,一手挽起程诺,一手勾住他肩膀,“餐桌上再聊。”
刚下一楼,落地窗的墨绿色窗帘猛地掀开,藏在窗帘后的曾求真跑了出来,抱住程诺撒娇。“跟求真玩捉迷藏嘛,人家藏起来好久,腿腿都藏疼了!”
“哇,你输了!”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从沙发后面钻出来,旋即又有几个小孩从不同藏身处冒出来,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
程诺在求真脸上亲了下:“好啊,一起去楼上玩。”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程诺像个女王被簇拥着上了楼,刷上红漆的木楼梯被一双双脚踩得吱嘎乱响。
表兄弟俩一左一右站在楼梯边上,呆呆的看着那抹身影离去,心底都爆了句粗口。
*****
餐厅是敞开式的,跟客厅连在一起,两个大圆桌,一个小方桌放下去,倒也不显得拥挤。大人们坐满两桌,让小孩单独坐一桌,随他们怎么信口开河,说些匪夷所思的想法。
一大家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程诺挨着曾奶奶坐,曾求实挨着她,靳圣则在他们对面坐,左边挨着姑父,省委书记曾德贤,右边是表姐曾求真。曾德贤兴致勃勃地跟他聊工作上的事,还征询了一些意见,眸子里尽是欣赏之色。曾求真左手跟右手玩石头剪刀布,偶尔抬起头看看大家。神清跟小姑子夫妇俩就养生问题津津有味地探讨。
曾奶奶喜滋滋的,看宝贝一般打量程诺,须臾,抓住她的手放自己手里,一边拍,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奶奶可不是老封建,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贪玩着呢,不喜欢早早儿的被婚姻约束。所以啊,奶奶只想说一句心里话,晚婚晚育,生男生女其实都不打紧,只要孩子是我们家的就成哇。”
“奶奶!”“妈!”
曾求实和曾德贤一前一后叫起来。神清则是一愣。这话听着别提多别扭了,叫人家一个女孩子如何自处?
另一桌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往他们这桌看,不过不影响他们继续侃。孩子们那一桌自顾自地热闹,一点没受影响。
程诺不尴尬,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奶奶,您的下限很让人担忧诶,是对求实的魅力没信心呢还是认定我们年轻人做事太不靠谱?”
曾奶奶愣了愣:“我这么宽容竟然是没下限?”
程诺狠狠点头:“我也跟您说句心里话吧,我再贪玩也不能对求实表里不一呀。相信求实跟我的想法一模一样,是不是啊,小实子?”
曾求实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女人不愧是女魔头,一句话能活活噎死你,也能活活甜死你。瞧瞧,一招四两拨千斤便化解了尴尬局面,还成功地将皮球踢给他、转移众人的视线,比起那些腻腻歪歪的女人,不知有趣多少倍!
可是,这女人今天似乎“贤惠”过了头。
他感觉不舒服,当他下意识地看向靳圣——貌似镇定过了头——心头那点不舒服终于找到了源头,而且加重了。
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这两人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过往。
这种想法令他坐立不安,同时欲罢不能!他早已被这女魔头“培养”成了一只屈辱交加的困兽,但困兽犹斗,他并未丧失誓死不屈的灵魂!
他要绝地反击!他要战斗!
等着吧,唐老四,我说过有你求我的时候!很快!
“奶奶,你看看他,一声不吭的,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儿。”程诺向曾奶奶告状,“您不能太偏袒自己的孙子,我会有意见的哦。”曾求实的风流韵事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与时俱进的曾奶奶岂会不知?
“谁说我不把你当回事儿了。”曾求实一伸胳膊,将程诺从奶奶那里拉进自己怀中,扣住她的脑袋,压住她的后背,很邪恶地笑了。
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前一秒,前额还蹭着她的鼻尖,后一秒,唇已经堵上她因慌张而微微开启的小嘴。源自她体内的茱萸般的气息瞬间进入他的呼吸道……一刹那,心跳没了,刚刚还在叫嚣着的邪恶居然不知所踪,被一种灵魂出窍的异样快感取代。
曾求实弄不清自己究竟懵了多久,直到听见心跳,一下一下,充满活力的,迅猛的,撞击他的胸腔。
他也弄不清自己这么做是图个一吻为快呢还是为了挽回丧失殆尽的自尊?但有一点他十分明白:这一刻,等了太久!
好像猎豹终于逮住机会一口咬住了觊觎已久的野马,再也不容它挣扎逃脱。就算它长出一对翅膀,他也要生生将它们折断!
只是野马出奇地乖顺,认命般由着猎豹肆虐——大大出乎猎豹的意料。
曾求实松开程诺时,除了深深的满足,还有深深的不安,他似乎吻得太深,太长,以至于叫这个女人有了缺氧的迹象,眸光散乱了片刻,才对上他的眼睛。
脸颊,红得真可爱。
“爱惨了你哟,我的心肝儿。”他浪荡地笑了两声,抹去她唇上的血迹。这女人唇瓣嫩得不可思议,居然一撞就破了,薄胚瓷么?心思稍稍浮动了下,身体立即有股麻酥的暖流四下乱窜。
快半个月没碰女人了吧。他恨恨地想。
“你个小混球,也不知道避一避!”奶奶不轻不重地在曾求实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神清蹙眉看着,恍然想起多年前,这位婆婆看见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也是这副神情。
“太随心所欲了,当着一桌孩子的面就……”曾德贤指关节重重地敲了下餐桌,像开党委会激烈讨论时要求肃静一般。
“亲亲!”曾求真侧过脸看着靳圣笑,“亲亲真真。”
“去亲他,快去快去!”曾求实被得意冲昏了头脑,玩起了恶作剧。
“胡闹!”曾德贤手中筷子朝儿子砸去,被他侧头闪开。
“老爸,在家里还摆一副政治面孔您累不累啊?”曾求实一边捡筷子,一边嘟囔。
曾奶奶笑眯眯地点头:“他也没两年好摆了,抓紧时间多摆几下也能理解。”
给曾德贤递上干净筷子的神清噗的笑出声来,就势抓住老公的手轻轻拍了拍。
靳圣看着表姐天真无邪的脸凑近自己,并未窘迫地回避,而是落落大方地在她额上轻吻一记,抚了抚她的头,说:“求真最乖了。”
“一家人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曾求真快乐地笑了,坐正,埋头认真吃饭。
“求真记得你呢,先前还问我是不是北京舅舅家的大圣来了。”神清用温暖的眼神看着侄子,心想这孩子遗传了靳莹坚定,勇敢,含蓄、镇静,且不失优雅、柔情的品性。
可惜,这位大嫂没能看到儿子长大成人,更为可惜的是她生前嫁了个不懂得品鉴她的男人,白白辜负了一袭好年华。
都是命吧,政治联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