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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一把抓起老白脸的衣领。
“走,跟我出去。”
老白脸紧紧的抓住床栏,一张脸阵青阵白,开始求饶:“大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出卖你……我只是发现三小姐在楼上养了个人,我还以为是她养的小白脸……我听到滔哥的人这两天在搜索一个人,我就去谎报,说你在楼上……我只是想借滔哥的人吓走小白脸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人啊……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告密啊……大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恶心。
妈妈也在一边凄凉的伴音:“呜——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一向安分守已……先生,你看在小秋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咳咳……小秋,你还不……咳……帮着求求这个先生……咳咳……”
她的咳嗽一对着我马上还魂了。我站在原地不动,冷冷淡淡的说:“谁叫他一心想从我这里掏钱?生怕我的钱倒贴了小白脸,千方百计也要搞破坏。现在,是他享受他自己的破坏成绩的时候了,这叫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我帮不了他。”
“小秋——”好凄厉的一声,我真担心妈妈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附近的邻居。都是违章搭建的房子,一间间隔得很近,虽然我们家号称独门独户,但是卧室窗子对着相邻一幢房子的窗子,相隔不过两米。
“妈,你叫什么叫,小心这位先生一时性起,把你也灭了口。”我安抚她。“他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不必管,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不行……”妈妈的声音,依然凄厉。“阿淞死了,我也不能活着……小秋,你快去求求……”
“霜儿……我舍不得你啊……”老白脸在那边厢哭得涕泪纵横。
“妈,谁没有谁都能活下去。”我戳穿她的以死相胁。哪一度她的情人离她而去她不寻死觅活两次?我相信这次她同样挺得过去。
“不,我不能没有阿淞。”妈妈一边嚷,一边从床上爬起。“你只要带走他,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她爬到窗边推开窗子,摆出要跳的架势。
“霜儿,我跟你一起跳……”老白脸马上泪眼朦胧的扑过去。
我看看他。他一早已停止了拉扯老白脸的动作,双手交抱胸前,一副看大戏的神态。
我又不敢呼喝命令他,只好自己过去,拉开老白脸,然后想要把我妈拉下窗子来。
老白脸比较好拉开,他现在已经软得象滩泥。妈妈却比较难弄。我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大的力气,紧紧的攀附着窗棂不放,我一时拉她不下来。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大。我耐着性子劝妈妈:“妈,你下来吧,一会吹了风,晚上又喊头痛。”
“我不下来。”妈妈固执的拉着窗棂,然后,一阵狂咳。“小秋……咳咳……你如果还念着我是你妈……咳咳……就去帮妈跟那个先生求个情……咳……不要逼死你妈妈在这里……”
我退了一步,这时才发现妈妈说话,原来也是很有水平的。
逼死她?这个罪名,我哪里担得起。可是眼下我要是不说话,只怕她真跳了下去,那真的坐实了我逼死她的罪名。
其实三层楼摔下去未必摔得死,就只怕她摔得断手断脚,我既要讨生活还要看顾她,更加的分身乏术。
只好为难的回过头去看着他。他的眼睛黑黑亮亮,居然含了一丝戏谑的神情。
第四章
实在的,我也没有想过要置老白脸于死地。
他是可恶了点,讨厌了点,无耻了点……可是我没有想过,看着他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
至于老白脸与“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白脸既然要告密,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这实在不关我的事,凭什么要我去讨情。
他们的恩怨原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我去横加插手,多么荒谬。
可是妈妈在身后摆出一副随时往下跳的样子,逼死她那样大一顶罪名压下来,我承担不起。老白脸的生死突然让我来担着干系。谁叫我有这样的妈妈?我也只好向他讨情。
“呃……这个……呃……”说了半天,我还是没能组织出一句合情合理的求情话语。而妈妈的咳嗽声一直响在声后,似催命符。我向来怕听她这几乎要把心都咳出来的声音。
他柔声问:“你是想我放过这个人?”眼光向老白脸扫过去。
老白脸很恭顺的缩在一角,连声也不敢吭。
我苦笑。“是啊……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妈……其实他”瞥了老白脸一眼,“他也不是故意要出卖你。听他的口气,他只是想捏造事实来找人赶走我的小白脸而已,结果歪打正着……”
他截住我的话:“这样的人留在你们身边,很危险……”
我再苦笑。“也没有法子。我担不起逼死母亲的罪名。”
这句话说得分外凄怆,他感觉到了我心里的悲愤,身子一震。
我估计连妈妈也听出我语气中的怨意,她的咳嗽声都有短时间的暂停。
他叹了一口气。
“好,我明白你的不得已。我可以放过这个人,不过对今天的事,他要守口如瓶。”
“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守口如瓶。”没有等我应声,老白脸已经一叠连声的应承。
他深深看我一眼。“我走了。你找个袋子给我,我把换下的衣服装在里面带出去。”
我在心里赞他心思细密,一边从杂物堆里拉了个纸袋子出来递给他。
老白脸已经连滚带爬的向妈妈扑过去。妈妈也终于从窗台上下来,瘫坐在地。他们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又是一轮的涕泪交织。
我默默的送他出去。
在门口他停住脚,然后回过身,轻轻的把我抱紧。
我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吹拂在耳边,染着离别的气息。
他俯首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的说:“小秋,我叫雷诺,道上的人都叫我阿雷。不要忘记我。有机会我会再来找你。”
他吻了我的脸一下,要打开门出去。我不能挽留他,他多留在这里一刻,会多一分危险。可是看着他就这样子别去?我心里万分不舍。
我轻轻的牵住他的手。
他的神情,一如平时,并无诧异神色。他顺从的停住身子任我牵着,嘴角仍然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笑意。
他们都是这样,阿杰,他……都是毫不留恋告别,一走之后再无相见之期。
当年我还年轻,意气飞扬,可以坦然面对别离。而今天一颗心变得苍茫,真想就这样子跟他走,一去不回头。这里的生活已经倦透闷透,多希望可以开始新生活。
只是我也自知,这样的愿望于我,也是不能够。
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一转眼之后就是永别啊,总要一个吻,给我留念!
心,泛起酸楚感觉,可是我的唇在他的唇上辗转,要把他的气息味道通通留用唇去感觉,好抚慰我在他走后的寂廖人生。
他先是呆了一秒,马上反手把我抱紧,热情回应。抱得太紧,我的身子几乎要揉入他的怀里。激烈的唇舌纠缠泄露了我太多眷恋心情,我吻得绝望,不知他有无体会到我的心境。
终于还是分开,两具紧拥的身体。我伸手替他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挤出一抹笑,示意他离去。
他最后对我展现一个迷人笑意。“等我,小秋,我会回来找你。”他再次这么说,并且伸手抚一抚我的唇。然后他打开门,敏捷的一个闪身,闪出门去。
留恋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我才失魂落魄的掩上门。
一直很留心外面的响动。直到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还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喧嚷声音,我才松出一口气。
象游魂一样摇到沙发前,我坐下来,勉强凝聚心神。
他说,他叫雷诺……阿雷,雷……之前他留的纸条上,似乎也是有提到一个“雷”字。
这个雷字似乎与什么事情有关,好熟悉。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我努力回忆。
嗯……似乎……似乎是小兰的男朋友刀仔说起过,道上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雷。那是一个专门收集和倒卖情报的组织,据说组织中每个成员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雷”字。
我霍的站起,然后又无力的坐下去。
知道了他的背景又怎么样?他还是他,并且刚刚远去。
难怪滔哥他们这样大阵仗搜捕他。想来他是拿到了滔哥他们那里很重要的秘密吧。
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觉得累,今天连惊带吓,体力过度透支。
我一头歪在沙发上,睡觉去也。天塌下来也不管了,我实在倦得不行。
耳朵里开始还听到妈妈和老白脸在里面轻声细语,很快一切声音都远去,我坠入到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里。原来惊吓之后的睡眠,会睡特别的深。
不知道睡了多少时候。我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意识还没有回来,可还是勉强的睁开眼睛。
一张眼就看到满眼的人影幢幢,我要再眨眨眼才想起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个简陋小家里从来没有容纳过这么多的人。
领头的是滔哥,脸色铁青。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滔哥现在有点狼狈相,虽然他衣衫还算整齐。
我直觉得的觉得背心有点发冷,心里有些忐忑,怕有些什么事情发生。急急的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我满脸堆笑的问:“滔哥,有事?”
滔哥铁青着脸走上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力道很大,我耳边马上响起嗡嗡声。半边脸先是痛,然后转成麻麻的。
“姐……”我听到小月痛呼一声。她想扑过来,马上让两个男人给反拧住双手,动弹不得。
“小月别急,滔哥他们只是找我说个事。”我先安抚小月,怕她挣扎起来吃亏。
接着我站起身,对滔哥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自不自然,脸上先后吃了两记耳光,现在脸部肌肉仿佛不听自己使唤。
“滔哥,你找我有事?要不要我去替你倒杯水?我们这里很简陋,您多包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放低姿态是必要的。
“臭娘们!”滔哥伸手一推,我马上跌倒在地。“少给我装样,你跟那死仆街是不是联同起来设计老子?”
他看上去愤怒非常,额头上一根青筋凸起,并且突突跳动。我不怀疑他盛怒之下随时会取我小命。
“滔哥……我不明白……”我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要紧洗涮自己。“我从上午滔哥让我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哪里也没去,一直睡觉,滔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理我的解释,又伸脚向我踢来。踢到肋骨上,虽然不是致命所在,可也痛彻心肺。他一边对我拳脚相向,嘴里一边再骂骂咧咧。而我痛得蜷在地下起不了身。忙乱中看到小月在那两个人的禁锢之下大力挣扎,脸上露出惨痛表情。我心痛,想叫小月乖乖的不要动,可是大腿处传来一下剧痛,又中了一脚,痛得无法出声。
我只能把身子蜷紧,护着头脸,任由滔哥拳脚相交,在地上翻来滚去。
大约是他打得累了,才歇手,俯下身,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拉起来对正他。
“他到哪里去了?说!”拉着我头发的一只手毫不怜惜的用力一拉,我整个头皮一起发麻。我痛得流下眼泪。
“我真的不知道,滔哥。他怎么可能跟我说,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人质。”我也不敢装傻问滔哥说的“他”是谁,抓紧一切机会替自己辨白。
滔哥这时怒气消了一些,开始听得进我的辨白了。
“那他为什么特地留那张纸条给你?”他说。
关于这个,我也很疑惑。他明明从楼顶脱身就来了我家里,等着与我话别,留那张纸条……“他是为了转移视线吧?”我脱口而出。
滔哥眼里,一簇愤怒的小花花在里面闪啊闪。“转——移——视——线——”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我想发抖,“你倒是了解他得很。”
我心里发毛。“滔哥,我只是随便猜的……”是他们去纸条上的地点没有找到“他”吧?所以把我视作唯一线索,跑来严刑逼供,我猜经过情形大约是如此。
“猜的?”滔哥在磨牙,“那条子交到我的手上时,你怎么不说你猜的结果?你分明是跟他串通的!”
“冤枉啊滔哥,”我竭力分辩:“我是看到你们来找我问他的下落,说明去那里没有找到他,我才猜那张条子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看到滔哥更加铁青的脸色,我知道,我猜中了。
滔哥的脸色愈发阴沉。“转移注意力?”他恨恨的说,简直是咬牙切齿。“转移个屁,龟儿子在那边设了炸弹,老子好几个兄弟当场被炸死。”
我不自禁的吓得浑身一抖。他……有这样的手段?
难怪他当时说要带我走。又说我不跟他走,滔哥的人转头就会来找我麻烦。
原来……是这样子。他当时也不跟我说明白,要不为了保命也跟着他去。不过……他那样的男子怎么可能提前跟女人说他的计划?他肯来找我、带我走,已经算不容易。
现在只好自己努力自保。为了保命起见,这下子,更要坚决的否认跟他的关系到底!
滔哥的脸,转向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叶小秋,你非帮我找出这死仆街不可。”他冷声说,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威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