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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牛不服气地道:“我管他们是谁的,总之落到我手里就是我的!”话音刚落,被人扭住的胳膊就传来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松开攥着兔子耳朵的手,令其摔在地上,趁着兔子还发晕之时,韫仪将之抱起递到哭泣不止的小女孩手中,随后又从吉祥处取过钱袋,拿了一小贯五铢钱递到她手中,道:“这些钱应该足够买一些粮食,你好生拿着!”
王二牛等人看到那贯五铢钱,一下子睁大了眼晴,如今虽然百姓日子艰难,但市面上并非没有米面,只是价格奇高,一般百姓根本就买不起,故而只能挨饥忍饿,以树叶山果充饥,这会儿看到钱,哪里会有不眼红的道理,可惜他们被人紧紧制着,否则非得冲上去抢夺那个钱袋不可。
在小女孩感激声中,韫仪离开了那条巷子,在走到某一处时,韫仪停下脚步,她透过一扇破窗,看到几个人正围在炉前煮食,那几人一个个皆瘦得皮包骨头,比之前遇到的王二牛他们更加不堪,至于瓦罐中煮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茶馆掌柜曾说的树皮树叶。
如意亦看到了这一幕,连连摇头,“想不到真有人以树皮树叶裹腹,真是可怜。”
吉祥道:“我听说朝廷设有许多粮仓,那些粮仓之中储满了粮食,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朝廷还不肯开仓放粮,难道真要让他们活活饿死吗?”
如意叹然道:“没有陛下的允许,谁敢开仓放粮,不想要命了吗?”
“陛下……”吉祥咬一咬唇,难以理解地道:“这些人都是陛下的子民,他何以竟没有半分怜悯之心,若是百姓都饿死了,那还有谁来交税交粮?”
如意苦笑道:“还是别想这些的好,否则只会徒增烦恼。”说着,她对韫仪道:“公主,我们出来很久了,还是回宫吧。”
韫仪点点头,随她们一路回到皇宫,在踏入宫门后,如意看到韫仪走的方向不对,提醒道:“公主,飞香殿在这边。”
韫仪没有理会她,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如意二人无法,只得紧随其后,待得看到“成象殿”三字时,方才知道韫仪此行的目的。
还未踏进成象殿,便听到里面传来丝竹与女子的笑声,守在殿外的宫人看到韫仪走来,迎上来细声道:“奴才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韫仪面无表情地道:“父皇可在里面?”
“陛下正与陈婕妤在殿内赏舞。”见韫仪要进去,他连忙拦住道:“公主留步。”
“我有要紧事,要立刻见父皇。”面对韫仪的言语,宫人并未让开,而是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请公主明日再来!”
如意在一旁道:“公主,既然这会儿不方便,那就明日再来吧。”她跟在韫仪身边多年,多少猜到了一些韫仪的来意,只是……就算让公主见到陛下又如何,陛下根本不可能听进公主的劝说。
韫仪没有理会她,只道:“若父皇怪罪下来,自我有一力承担,你让开。”
“请公主恕罪,奴才……”不等宫人说完,韫仪已是绕过他往殿门行去,宫人想再阻拦,已是来不及。
第三百零四章 苦心进言
殿内,陈婕妤正依偎在杨广怀中欣赏舞姬优美的舞姿,看到韫仪突然闯进来,先是一怔,旋即笑道:“陛下,什么时候这成象殿任由晋阳公主随意进出了?”
宫人满头冷汗地跪下道:“陛下恕罪,奴才想要拦着公主的,但她硬要闯进来,奴才实在没办法!”
杨广冷哼一声,对韫仪道:“你来做什么?”
韫仪屈膝道:“儿臣此来,是想请父皇开仓赈粮,救江都百姓于水火之中。”
杨广盯着她道:“为何突然出此言语?”
“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日出宫,看到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吃不饱穿不暖,被迫宰杀自己养的动物吃不说,有些甚至被逼吃树叶等物裹腹,继续下去,情况必然会越发严重。”说着,她恳切地道:“这些人都是父皇的子民,求父皇开仓赈粮,让他们可以度过难关。”
杨广一口饮尽陈婕妤所倒的葡萄美酒,淡淡道:“那些刁民懒惰成性,不肯劳作所以才沦落到这一步,是他们自己活该!”
“他们从春到秋,从夏到冬,一年四季都辛苦劳作,绝非如父皇所说的那样,一来去年秋时收成不好,收上来的粮食少之又少;二来朝廷一再征税,他们仅剩的粮食都被朝廷给征走了,哪里还有东西吃。”
杨广面色一寒,盯了她道:“你这么说,是在怪朕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希望父皇可以爱护自己的子民,若父皇肯开仓放粮,相信他们一定会对父皇感恩戴德!”
陈婕妤开口道:“依公主所言,若陛下不放粮,他们就会怨恨陛下是吗?”
韫仪瞥了她一眼,冷声道:“百姓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有一口饱饭吃,当这个最简单的愿望也无法达成之时,就算是再善良的百姓,亦会心生怨恨。”
陈婕妤似笑非笑地道:“陛下是他们的君主,更是他们的天,不管有何理由,他们都不该对陛下心生怨恨。”说着,她将目光转向杨广,道:“陛下,臣妾说得对不对?”
杨广颔首:“不错,想要填饱肚子,就该自己想办法,而不是坐等朕开粮仓。”
“他们真的是已经无法可想了。”见杨广不为所动,韫仪又道:“还请父皇垂怜他们。”
“不行!”杨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韫仪的要求,不等后者再言语,他又道:“此乃前朝之事,非你所能过问,立即回你的飞香殿去!”
面对杨广的言语,韫仪紧咬了银牙,跪下道:“若父皇不肯开仓放粮,儿臣就在此处长跪不起!”之前所见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见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杨广脸色难看地道:“朕再说一遍,退下!”
韫仪抬头道:“父皇,您当真要眼看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死去吗?”
“朕的事情轮不到你管。”说着,他对一旁的宫人道:“将她拉出去!”
宫人应了一声,伸手欲去拉韫仪,被后者一把甩开,韫仪痛声道:“大隋都已经沦落到这一步了,父皇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谱吗?”
正欲饮酒的杨广动作一滞,旋即重重将倒满了酒的杯子往案上重重一顿,起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跪在韫仪后面的如意见势不对,连忙道:“公主,不要再说了。”
韫仪没有理会她,只是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杨广道:“这些年来,叛乱四起,这边刚压下,那边又起来,令军队疲于应付,哪怕父皇将自己的禁军派出去镇压,依旧无济于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叛乱?不是他们刁钻蛮横,不是他们狡猾奸诈,而是父皇逼得他们活不下去,只能起兵叛乱,以求可以继续活下去!”
“一派胡言!”杨广面色铁青地喝道:“朕何时逼得他们活不下去过?”
“这些年来,父皇修凿运河,建造宫殿,三征高句丽,每一次都要征调几十甚至上百万民夫,其中死役者过半;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有父母甚至有妻儿,死十万,就有十万户人家哀啼哭泣,死百万人,就有百万户痛失家人;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承受沉重的赋税苛政;父皇,他们是人啊,是有喜怒哀乐的人,您这样对待他们,要他们如何爱戴您,如何拥护您?”这一次,韫仪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皆一古脑儿说了出来。
“放肆!”随着这两个字,狠狠一掌掴在韫仪脸上,杨广厉喝道:“谁许你这样与朕说话的?”
韫仪忍着左颊火辣辣的刺痛,低头道:“儿臣知道自己忤逆,但儿臣说这些都是为了父皇好,不希望父皇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杨广怒极反笑,“朕是天子,朕做什么都是对,何错之有?”
韫仪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杨广竟还是不认为自己有半点错,失望之下,脱口道:“难道真要等于大隋灭亡,父皇才来后悔吗?”
回应她这句话的,是比刚才更加狠厉的一掌以及冷硬如铁的话,“是否朕平日待你太好,故而令你不分尊卑,不知高低,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
如意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连连磕道:“公主她也是因为心系百姓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并非有意冒犯陛下,请陛下饶恕公主这一次!”
吉祥亦连忙道:“公主对陛下一向尊重爱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请陛下明鉴!”
杨广没有理会她们,只盯了韫仪道:“你可知错?”
韫仪抹去嘴角的血丝,倔强地道:“儿臣没有错,一直以来,错得都是父皇!”
如意与吉祥在后面听得心惊胆战,劝道:“公主,您就别再惹陛下生气了。”
她们怕事情闹大,有些人却巴不得事情闹大,陈婕妤走到杨广身边,娇声道:“晋阳公主对陛下如此不孝不敬,真该好生责罚!”
杨广微微眯了眼眸,他从来就不喜欢韫仪,要不是因为萧氏,早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更不要说是与他顶嘴争吵。
第三百零五章 终知身世
韫仪这会儿已是豁了出去,道:“父皇,您现在还在江都一地可以安身,但若继续下去,怕是再无您的容身之地;开仓放粮一事,还请您三思再三思!”
陈婕妤含着一缕冷笑,轻声道:“陛下,您听到她的话了,越发放肆,根本没将您这个父皇放在眼中,莫说是您,连臣妾听着都生气。”
杨广面无表情地盯着韫仪道:“朕现在回飞香殿去,朕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话令陈婕妤不满,娇声道:“陛下……”
“怎么?”杨广打断她的话道:“你有意见?”
陈婕妤听出他话中的不悦之意,心中一凛,垂目道:“臣妾不敢。”
杨广横了她一眼,斥道:“出去!”
陈婕妤虽然不甘心,但她清楚杨广说一不二的性子,普天之下,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且又毫发无伤的也就一个萧皇后。
待得陈婕妤与宫人皆退出去后,杨广冷声道:“你还不肯退下?”
“求父皇以大隋天下为重!”韫仪知道自己若聪明的话,就该听话离去,可是一想到那群饿着肚子为了一只兔子打的头破血流,以及一起靠吃树叶充饥的人,就怎么也不能当成没有事情发生过。
“好一句大隋天下为重!”杨广连连冷笑,下一刻,他一脚将韫仪踹倒在地,带着深深的厌恶道:“什么时候大隋天下要你来操心了,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
见他将韫仪踹倒,如意二人连忙扶起她,紧张地道:“公主您怎么样,要不要紧?”说着,吉祥垂泪道:“公主,您就别听陛下的话,不要再说了!”
韫仪没有理会她们与身上的痛楚,只盯着杨广道:“父皇您刚才……说什么,儿臣是您的女儿,怎么会是野种?”
“朕的女儿?”在一阵冷笑后,杨广俯身一把钳住她的下巴,阴声道:“你真以自己姓杨吗?是朕的骨肉吗?”
这句话令韫仪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勉强定了心神道:“儿臣当初是……”
“不是!”杨广厉声打断她的话,努力吸了几口气,终还是忍不下心中的恼恨,厉声道:“你根本就不是朕的女儿,你是野种,野种!”
这句话犹如晴天地霹雳,震得韫仪双耳嗡嗡作响,待得定下心神后,她摇头道:“不是,儿臣不是野种,父皇,儿臣……”
“不要再叫朕父皇!”杨广拂袖打断她的话,一脸厌弃地道;“你可知朕每次听到你叫朕父皇的时候,有多难受,要不是为了未央,朕早已经杀了你,就像杀另一个野种一样!”
韫仪喃喃道:“另一个?”
“不错。”杨广冷声道:“可还记得你在弘化郡遇到的那名女子?”
“父……”韫仪下意识地想叫父皇,然在叫到一半时,突然想到杨广刚才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转而道:“武梅雪?”
“不错,你当时不是问未央,说为何你们二人会长得一模一样,连生辰也相同,而且她还有一块绣有金龙的明黄色襁褓?”
“是,母后说,那只是凑巧。”韫仪话语刚落,杨广便连边冷笑道:“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多凑巧,朕告诉你,你与她长相生辰皆相同,是因为你与她,乃是双生子!”
韫仪怔怔看着杨广,在最初看到武梅雪时,她心中确实浮现过这个想法,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更不要说连生辰也一样,但在回宫问过萧氏之后,这个念头就再没有出现过,万万想不到这会儿竟然会亲耳从杨广口中听到,可母后明明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勉强定了心神,她道:“既是双生,为何母后说只生了儿臣一人?”
杨广冷笑道:“因为那个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产下的是双生子!”
韫仪听得一头雾水,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不知自己生的是单是双,想到此处,她摇头道:“这不可能,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