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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哑声道:“可是你们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如何忍心……”
“这是奴婢们自己的选择。”这般说着,红鲤又道:“而且公主一人出行带那么多宫人,必会遭人怀疑,那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吴方磕了个头道:“奴才们心意已决,娘娘不必再说,您与公主快些起程吧,不要再耽搁了,希望离开皇宫后,您与公主能够快快乐乐,不再有烦恼。”
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跟自己走,萧氏只得道:“多谢你们这十几年一直陪在本宫身边,不离不弃,本宫……”说到此处,强忍许久的泪水流过脸庞滴落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
“能够侍候娘娘这么多年,是奴才们的福气。”吴方抹去眼角的泪,对韫仪道:“公主,娘娘就交给您照顾了,快走!”
韫仪朝吴方与红鲤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吴公公与红鲤姑姑这些年来的照拂,我们……就此别过。”如此说着,她对萧氏道:“母后,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萧氏点点头,最后看了吴方二人一眼,萧氏狠心与韫仪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刻,已是泪流满面。
出了宫殿,几人往宫门行去,一路过来倒还算顺利,并未有人发现萧氏的身份,在经过出宫门前的最后一道门时,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他们身前,却是裴虔通,今日是他在宫中当值,“臣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韫仪压下心中的慌意,语气平静地道:“裴大人免礼。”
“谢公主。”待得直起身后,裴虔通道:“公主可是要出宫?”
“是啊,今日雨后清新,所以打算出宫走走。”见裴虔通未曾让开,她道:“怎么,裴大人有意见?”
裴虔通赔笑道:“公主说到哪里去了,臣只是看这天色不太好,怕待会儿还会再下雨,所以想提醒公主带伞出去而已。”
“无妨,若真下雨,找人买一把就了。”说罢,韫仪打量了他一眼,道:“现在裴大人可以让开了吗?”
“当然,当然。”裴虔通一边说着一边退到一旁,让韫仪几人经过,在最后一人经过身边时,裴虔通眸光一动,这个香气……好熟悉,仿佛在哪里闻,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揭穿
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韫仪等人的身影,旁边一名禁军轻声道:“奇怪,公主怎么从这道门出来,飞香殿并不在这边啊?”
另一名禁军随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公主出宫得皇后娘娘给手谕,这道门离着皇后娘娘的凤仪殿最近,想必是公主取了手谕之后,直接从凤仪殿过来。不过,公主今日怎么带了三名宫女,以往我见公主出宫的时候,皆只带两人。”
皇后娘娘……裴虔通默默念了这四个字,下一刻,原本充满疑虑的目光倏然一清,他终于记起在哪里闻过这香气了,竟然是她!
想到此处,裴虔通连忙快步追上了韫仪,“公主请留步!”
韫仪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道:“怎么,裴大人还有事?”
裴虔通恭敬地道:“下官突然想起一事,所以斗胆请公主止步。”
韫仪心中一跳,淡淡道:“何事?”
裴虔通望着站在最后的那个人影道:“臣记得公主往日出宫,皆只带两名宫女,何以这一次,却带了三人?”
这个多管闲事的裴虔通!
韫仪在心中暗骂一句,道:“我想买一些东西,担心如意二人提不过来,所以叫了……阿秀一道帮忙。”在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后,她沉眸道:“什么时候我带几个人出宫,还要告诉裴大人你了?”
裴虔通微微一笑,“若当真只是多带一个宫女出宫,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想要瞒天过海,那就不行了。”说话间他已是走到萧氏所扮的宫女身前,拱手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韫仪骇然失色,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意强自镇定地道:“裴大人可真爱开玩笑,阿秀怎么会是皇后娘娘。”
裴虔通没有理会她,望着低垂着头道:“臣有幸曾见过皇后娘娘几面,娘娘天姿国色,无人可及,陛下珍视娘娘,故而赏下以古法制成,一年只得十两的百悦香;整个后宫之中,只得娘娘一人有此殊荣;凑巧今岁的百悦香,是臣负责呈送给娘娘,所以对其香味略知一二。”
听得此言,萧氏长叹了口气,她以为自己只要卸下珠钗,更换衣裳便可瞒天过海,却忘了她沾染在身上的香气,正是这百密一疏,被裴虔通识破了身份。
萧氏抬头道:“裴大人好细腻的心思。”
“皇后娘娘过奖,只是凑巧而已。”说着,他试探地道:“不知皇后娘娘因何如此打扮?”
萧氏心思一转,道:“本宫听晋阳说城中百姓饱受饥荒之苦,易子而食,心中甚是难过,所以想出宫去看看。”
裴虔通飞快地看了她与韫仪一眼,道:“原来如此,其实眼下城中局势已经有所控制,饥荒也缓解了许多,娘娘与公主不必太过担心。”
萧氏顺势道:“既是这样,那本宫就放心了。”说着,她对韫仪道:“你与吉祥他们一起去吧,回来之后告诉本宫外面的情况。”
韫仪知道,萧氏是想在裴虔通起疑之前让自己出宫,但她怎么能扔下萧氏独自离去,正自思索法子之时,裴虔通道:“启禀娘娘、公主,虽说宫外情况已是好了一些,但仍是不乏刁民作乱,恐怕会伤及公主,臣以为还是暂时不要出宫为好。”
萧氏心中暗急,道:“有侍卫暗中跟随,就算真有刁民作乱,也不会有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不可有半点损伤,娘娘您说是不是?”裴虔通的话令萧氏赞成也不是,反对也不是。
正自为难之时,韫仪道:“裴大人说得有理,我还是暂时不出宫了。”说着,她挽了萧氏的手道:“母后,咱们继续下棋去,这一次儿臣一定能赢您。”
见韫仪已是说出了口,萧氏只得无奈地点头,与她折身回凤仪宫,待她们走远后,裴虔通缓缓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身往成象殿行去。
全国各地烽火四起,连江都都有人要起兵选择,谋夺帝位,杨广却依旧日日纸醉金迷,沉溺于温柔乡之中。
“何事见朕?”杨广被打断了享乐,甚是不悦。
裴虔通低头道:“启禀陛下,臣刚才在宫门附近遇见晋阳公主,她正要出去。”
杨广不耐烦地道:“朕曾许过晋阳可以出宫,有何奇怪的,大惊小怪,立刻出去。”
裴虔通暗自冷笑,这个杨广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毫无所觉,对自己随意呼喝,犹如在训一条狗一样,哼,且让你再得意两天,待我们一切筹备妥当之后,就取你狗命!
他很好地掩下杀意,道:“若只是公主一人自不奇怪,偏偏除了如意与吉祥之外,还有一人与公主同行。”
杨广搂着身边的姬妾,随口问道:“是谁?”
“皇后娘娘!”听得这四个字,杨广身子一僵,旋即推开身边的姬妾,死死盯着裴虔通道:“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乔装成公主宫女,若非臣识得百悦香的香气,从而拦下,恐怕娘娘这会儿已是出宫了。”
杨广脸色难看地道:“乔装宫女……她为何要这么做?”
“臣也曾问过皇后娘娘,娘娘说是听闻城中饥荒严重,所以想要出宫去看看,在臣的劝说下,娘娘这会儿已经回了凤仪宫。”他的回答令杨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未央没有离去,他不敢想象没有未央的日子。
在稍稍平复了慌意后,杨广寒声道:“郑英,立刻传晋阳来见朕,立刻!”
“是。”在郑英离去后,裴虔通也退出了成象殿,站在檐下,他闭目深吸了口气,这会儿鼻翼间仿佛还残留着百悦香的香气。
萧皇后……真是人间尤物,晋阳公主虽与她容貌相仿,却少了一份成熟的风韵;待他杀了杨广之后,这个尤物就是他的了,真是想想骨头都酥了。
努力压下那团邪火后,裴虔通带着人巡查各处,不时有禁军迎面走来,有些是负责巡逻的,有些是当完值回禁军营歇息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护女
“他可真是奇怪,昨儿个站了一夜不说,今日竟然还站在那里。”
旁边那名禁军接话道:“可不是吗,人也见了,不知还杵在宫门外做什么,难道就不累吗?”
之前那名禁军耸耸肩道:“谁知道呢,既然他那么喜欢站,就由着他站去。”说话间,他们看到迎面走来的裴虔通,连忙拱手行礼。
裴虔通微一点头,道:“听你们刚才的言语,有人在宫外站了一夜吗?”
那两名禁宫点头道:“正是,昨儿个刚刚入夜的时候,杜郎中来到宫外,说有要紧事要见晋阳公主,求卑职让他进去,卑职自然不肯,他就在宫外整整站了一夜,还淋了雨,宫门刚开他就立刻进去了,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又走了出来,但并不离去,依旧站在宫门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裴虔通拧眉道:“你们说的杜郎中,可是杜如晦?”
禁军连连点头道:“大人说得不错,就是得陛下赐婚迎娶王家千金的那个杜郎中,他与晋阳公主一直颇为要好,听说连那桩婚事都是公主促成的。”
这件事,裴虔通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清楚,因为他唯一的弟弟视其为知交好友,经常会在家里提起杜如晦这个名字,他也被迫听了许多。
“可知他如此急着见公主所谓何事?”对于裴虔通的询问,两名禁军相互看了一眼,摇头道:“我们也曾问过杜郎中,但他并不肯说;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入宫见了公主,却还滞留在宫门外不去,令人费解。”
守宫门一夜而不归,显然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但晋阳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却只是深宫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事情如此要紧?且如愿见了晋阳公主后,依旧滞留于宫外,实在是不合情理,除非……
慢着,杜如晦是今日一早去见的晋阳公主,紧接着后者就去了凤仪殿,萧皇后还扮成宫女欲随宫出宫,而偏偏杜如晦这个时候仍等在宫门外,难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在外面接应?
另外,江都百姓饿死,以同类相食之事,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何以萧皇后这个时候想到出宫察看,再者,堂堂皇后,要用这种方式出宫实在有些说不通。
可如果不是了审视百姓,她又无端出宫做什么,总不至于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出宫去走走吧,如今城中百姓,一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茶楼酒馆也早就已经关了,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念头刚浮上脑海,便被他否认,不会的,那件事至关机密,眼下只有他们几人知晓,晋阳公主与萧皇后怎么可能知道。
正当裴虔通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郑英带着韫仪来到成象殿,随之同来的还有未及换去宫女服饰的萧氏。
杨广瞳孔一阵急缩,下一刻已是冲到韫仪面前,抬手打去,然在离着还有一寸之距时,生生止住了落下之势,因为在他动手之时,萧氏当即将韫仪拉到身后,若这一掌打下,就是落在萧氏的脸上。
“让开!”面对杨广的喝斥,萧氏冷声道:“你若要罚,罚我一人就是了,这一切皆是我的主意,与韫仪无关!”在被裴虔通发现身份后,她就料到前者会告诉杨广,果不其然,刚到飞香殿不久,郑英就来了,她担心韫仪会受责罚,所以一道跟了过来。
杨广重重哼了一声,放下手道:“说,为什么要扮成宫女出宫?”
萧氏神色淡然道:“我听说城中百姓饥不裹腹,以同类充饥,心中难过,所以想出宫去看望。”
杨广冷声道:“他们饥不裹腹,与你何干,要你去出宫看望,你根本就是想趁机离宫,你想离开朕是不是?”不等萧氏言语,他已是激动地道:“朕待你有何不好,令你要这么做?”说话间,他冷冷盯着进来后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韫仪,“朕知道了,一定是这个死丫头怂恿你离宫,她想要分开朕与你是不是?”
“我都说了不关韫仪之事,你不要胡乱冤枉她。”说着,萧氏吸了口气道:“你既封为我后,他们就是我的子民,眼见自己子民活活饿死,又岂能冷眼旁观?”
“子民?”重复着这两个字,杨广忽地笑了起来,“未央,你真当朕糊涂到这个地步了吗,这十三年来,你何时视他们为你的子民过,又何必在意过他们的生死,你在意的……”他豁然一指韫仪,“从来都只有这个死丫头。”
萧氏脸色一变,冷声道:“总之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杨广盯着她道:“你说的话朕哪一句不曾相信过,可是这一次,朕实在无法相信,你若真可怜那些刁民,就该来救朕开仓放粮,而不是扮成这副模样出宫,就算让你见了他们又能怎样,你有多少银两,有多少米粮,又能救得了多少人;你根本就是在骗朕。”说罢,他又指了韫仪道:“朕看在你的份上,对这个野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