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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晾衣裳时,她看到前院方向,一个悬在半空中的人影,她知道,那一定是墨平,李建成这个贼子,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想要逼她现身,实在可恨,待她除掉李渊回洛阳后,一定让父皇下旨诛杀李建成!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不可以过去,但是她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墨平死去,这些年来,除了母后与季姑姑之外,最亲近的人就是墨平,她一定要想法子救墨平!
正自思索法子之时,身后传来江采萍惺松的声音,“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韫仪压下心中的思绪,回头对还在揉眼睛的江采萍道:“醒了睡不着,便起来把衣裳洗了,可是吵到你了?”
江采萍清醒了一些后,连忙自她手中夺过衣裳,道:“这种事情留着我来做就好了,万一你再弄疼伤口,可该怎么办?难不成又要我去问药房管事讨药啊,对了,待会儿我帮你把药敷了。”
韫仪笑笑道:“不用了,刚才闲着无事,又觉得伤口有些不舒服,所以已经先把药敷上了。”
“有没有觉得好一些?”面对江采萍不加掩饰的关心,韫仪心中微微一暖,道:“放心吧,你拿来的药很有效,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在帮着晾好衣裳后,她凑到韫仪身边,笑嘻嘻地道:“真有用的话,我等会儿再去讨一些来。”不等韫仪言语,她又道:“放心啦,其实赵管事人还是挺好的,最多让他数落几句就是了,你别担心。”
韫仪知道她对“自己”好,未再拒绝,往沈墨平被吊的地方看了一眼,咬唇道:“采萍,我想去一趟前院?”
“前院?姐姐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又没什么好看的。”见韫仪望着某一处发呆,她好奇地顺着韫仪的目光望去,下一刻,她愕然道:“姐姐你……该不会是想去看那个沈墨平吧?”
韫仪收回目光,道:“怎么了,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江采萍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他是刺客啊,谁与他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事,姐姐之前被抓入地牢,莫名其妙受了一顿责罚,还不就是因为他们二人吗,幸好有二公子帮着姐姐,否则只怕这会儿还在地牢里呢。”
“我知道,只是……”韫仪尽量以梅雪的口吻道:“到底相识一场,看到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心里实在有些难受。”
江采萍皱着鼻子道:“谁叫他们要行刺太守的,如今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尤其是沈韫仪,亏得咱们以前还把她当好姐妹,什么事情都不瞒着,结果她差一点就害死了姐姐,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怕不打一处来。”
韫仪眸中掠过一丝歉疚,道:“韫仪这么做,想必有她的难言之隐。再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谓再提。至于沈墨平那边,你放心吧,我看一眼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的。”
“姐姐你啊,就是心肠太好。”这般说话,江采萍道:“等我洗漱之后陪你一道过去。”
韫仪轻笑道:“说我心肠太好,你不也是一样吗?”
江采萍扮了个鬼脸道:“才没有呢,我是怕你不小心冲撞了大公子安排在那附近的人,从而连累我,所以才要寸步不离地盯着你。”
韫仪笑着摇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快去吧。”
在这样的笑语中,江采萍很快就洗漱好了,陪着韫仪一起往前院行去,离得越近,她就看得越清楚,墨平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到处都是结着暗红色血痂的伤痕,而且因为一直悬空吊着,被绳子紧紧捆绑的手腕乃至手指,呈现出一种如同死人皮肤一般的青白;就算他能够活下来,这双手恐怕也废了。
在离着沈墨平被吊绑的地方还有十来步时,江采萍突然拉住她道:“姐姐,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则被人当成同党抓起来就麻烦了。”
韫仪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半空中的沈墨平,要不是因为她,墨平不会落到这一步,她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墨平死,一定……一定要想个法子救墨平。
只是江采萍说过,李建成在这里安排了许多人手,一路过来,她也发现好几处暗藏人影,恐怕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人抓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凭她一已之力,要救出沈墨平,根本是不可能之事,到底……她该怎么办?
正自思索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江采萍认得这个声音,连忙拉着韫仪转身,紧张地低了头道:“奴婢见过大公子。”
来者正是李建成,他冷冷盯着二人道:“我问你们在做什么?”
江采萍正想着该如何回答之时,旁边的韫仪已是道:“启禀大公子,我们路过此地,看到有人被悬在这里,就驻足看了一会儿。”
李建成脚步微跛地走到韫仪身前,打量了一眼道:“我记得你,你是行刺那日献舞的舞姬,也就是你,将刺客带进了松涛居,让她有机可趁伤害我父亲,对不对?”
韫仪垂目道:“是,但是我确实不知沈韫仪是刺客,否则就算借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带她进松涛居,做出伤害太守之事。”
“是吗?”李建成唇角微勾,带着一抹阴柔的笑容道:“刚才见你一直盯着这个刺客看,我还以为你想救他。”
韫仪心中一紧,这个李建成好大的疑心,她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引起了他的怀疑,当即道:“大公子说笑了,他们二人利用我进松涛居,之后又害得我被押入地牢受刑,几乎连命也丢了,我恨他们尚且不及,又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第三十九章 突变
江采萍在一旁道:“就是啊,要是让我们看到沈韫仪,一定立刻告诉大公子,好让大公子将她绳之以法。”
李建成望着韫仪,意有所指地道:“最好真是这样,否则……可就不是关几天地牢就能够了事的。”
“大哥!”正自这时,李世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李建成惊讶地道:“二弟,你不是与三弟一起在搜查刺客吗,怎么过来了?”说到此处,他眸中露出一抹喜色,“可是抓到刺客了?”
李世民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刺客的消息,不过洛阳那边,刚刚发来一道圣喻,父亲让你过去一趟。”
李建成脸色一沉,刚刚有刺客行刺,紧接着就有圣喻前来,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当即道:“好,我这就过去,此处你让人盯紧一些,一旦刺客出现,立刻将她抓住在,切不要再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
“我知道,大哥放心吧。”正当李建成准备离去之时,自从被吊上去后就一直没发出的声音的沈墨平突然虚弱地道:“李建成,你不是很想知道韫仪躲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
李建成脚步一顿,冷然抬头道:“又想故伎重施,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沈墨平费力一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不过……你别后悔!”
李建成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若沈墨平赌咒发誓,说一定会供出韫仪的藏身之处,李建成不见得会相信,可现在他这么一说,反而令李建成摸不准真假,思索片刻,他道:“你要什么条件?”
沈墨平往韫仪的方向看了一眼,吃力地道:“我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我……真的受不了了!”
吊在这里后,李建成并没有绝他的水粮,甚至在他不肯绝食之时,让下人强行喂他,燕窝、人参、灵芝,变着法子的灌下去,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吊住他的性命引韫仪出来。
李建成思索片刻,道:“放他下来。”
“大哥,小心有诈,而且父亲那边还等着呢。”对于李世民的提醒,李建成不以为然地道:“他都已经这副德行了,你以为他不耍什么诈;等问出刺客藏身之处后,我自会去见父亲,不差这一刻。”
见他这么说,李世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恻首小声对段志宏道:“看紧一些,不要让他有机会对大哥不利。”
“属下省得。”在他们说话之时,护卫已是放了沈墨平下来,后者趴在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李建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其实你应该明白,不论招与不招,沈韫仪都逃不出这太守府,与其这样拖延,倒不如给彼此一个痛快。”
沈墨平手脚的绳索还在,令他只能像虫子一样往李建成的方向蠕动,待得挪到他脚下后,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你说的不错,从我被你抓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活路,谁都救不了我!”
李建成冷冷一笑,道:“说吧,只要找到沈韫仪,我就给你一个痛快,让你不必在这里受活罪。”
“她就在……”沈墨平抬眼看向韫仪,眼底有着无尽的悲伤与不舍,虽然韫仪与梅雪长的一模一样,但他在韫仪身边多年,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梅雪,而是韫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以梅雪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真正的梅雪去了哪里;不过这些对于此刻他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李建成迟迟不见他说下去,李建成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说,她到底在哪里?”
段志宏朝旁边几名护卫使了个眼色,他们在太守府共事多年,一个眼神便足以明白段志宏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握紧了刀柄,一旦沈墨平露出一丝伤害李建成之意,就会立刻动手。
“她在……”刚说了两个字,沈墨平神色突然一厉,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张嘴狠狠一口咬在李建成右腿上,令后者发出一声惨叫。
李建成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咬得鲜血直流,痛声道:“快把他拉开!拉开!”
李世民反应最快,在李建成还没说话之前,便已经奔到沈墨平身后,用力拉扯,想要让他松口,无奈沈墨平咬得很牢,怎么也不肯松口,拉扯之下,反而令李建成痛楚更甚。
李建成右足本来就有疾病,行走不如正常人,甚至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痛楚,这会儿再被他一咬,更是痛上加痛,抬起另一只脚发狂似地踩着沈墨平后背,可以看到鲜血不断从后者的嘴里逸出来,与李建成腿上的血混合在一起,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死咬着不肯松口,反倒是李建成自己单脚无法站稳,摔倒在地上。
江采萍被这血腥的一幕给吓坏了,慌张地拉着韫仪的手道:“这里好可怕,姐姐我们快走!”
然不论她怎么说,怎么拉扯,韫仪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怔怔望着那血腥恐怖的一幕,整个人好像傻了一般。
江采萍拉不动她,又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得跺着脚留在原地,不过却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这一幕。
“快些想办法拉开他!”李建成跌坐在地上,凄厉的叫着,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恐惧,至于沈墨平,他满脸都是血,犹如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李世民夺过段志宏手上的刀,手起刀落,狠狠砍在沈墨平的腿上,血流如柱,“你要是再不松口,我就将你的腿寸寸砍下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剧痛令沈墨平冷汗直冒,但咬着李建成右腿的嘴始终不肯张开,如果仅仅只是一块肉也罢了,偏偏被他咬住的是小腿骨,李建成甚至能感觉到他牙齿碰到自己皮肉下的腿骨,这要是咬断了,再加上他的足疾,只怕以后连走路都成问题。
想到这里,他慌得大叫道:“二弟,快杀了他,杀了他!”
在他说话的时候,李世民又是连着几刀砍在沈墨平的腿下,两条腿已是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可是不论痛得如此撕心裂肺,他都不曾松口,这样的绝决,令平日里足智多谋的李世民亦无计可施。
第四十章 解脱
沈墨平固然可杀,可是此人一死,他们就彻底断了沈韫仪那条线索,想要引她上勾也不行了!
李建成迟迟不见他动手,厉声道:“我叫你杀了他,听到没有,我的腿骨快被他咬断了,杀啊!”
李世民心思飞转如轮,他何尝不知情况危急,但杀了沈墨平实在是下下之策,再者,看沈墨平的样子,分明是存心求死,他们这样做的,只会趁其心意。
咬……有了,他可以打断沈墨平的牙齿,这样他就无法再伤害大哥了,“来人,给我打断他的牙……”
他话未说完,其中一名护卫手里的刀突然被人夺了过去,紧接着,一道寒光掠过众人的眼睛,待得寒光消失之时,钢刀已是插在沈墨平的背上,一个单薄的身影正紧紧攥着刀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在冰凉的刀刃穿透身子插入身下的泥土时,沈墨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松开一直紧咬不放的牙齿,李建成一感觉到他松开,立刻收回了腿,众护卫趁机将他拖到一边,以免再有危险。
鲜血不断从胸口流出,带走他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多的生命,他吃力地转过头,看着紧紧攥着刀柄,不停喘气的韫仪。
多谢主子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