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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看到了躲在龙案底下瑟瑟发抖的代王杨侑,他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身边只有一个面容清瞿的老者。
跟随李渊冲进来的士兵看到躲在案下的杨侑,皆是红了眼,为了冲进长安城,他们死了多少人,那些都是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还有,若当初杨侑坚持一些,不要听任阴世师摆布,就可以避免这场大战,阴世师该死,他同样该死!
“杀了他!”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很快那些士兵便一起叫了起来,“杀了这个姓杨的!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杀了他!”
有一些性子急的士兵,甚至冲了上去,欲杀了杨侑,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杀一个还未成年的杨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
这个时候,那名老者横步挡在他们面前,“李公举义兵,是为了匡复帝室,拨乱反正,尔等如今是想陷李公于不义吗?”
士兵们被他这么一喝,一时间还真不敢上前,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李渊的声音,“不许放肆,立刻给本公退下!”
在喝斥士兵退下后,李渊走上前,对仍在桌下发抖的杨侑道:“殿下不必害怕,臣说过,臣此来长安,是为了匡复帝室,尊奉您为天子,是万万不会伤害您的。”说着,他伸手道:“臣扶您出来。”
杨侑看向姚思廉,待得后者点头后,他伸出颤抖的手递到李渊掌中,狼狈地自案下钻了出来,在他站直了身子后,李渊拱手道:“方才手下士兵多得得罪,还请殿下恕罪!”说着,他回头朝那些士兵道:“还不立刻向代王殿下赔罪?!”
杨侑闻言,急忙道:“不……不必了,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李渊恭敬地道:“殿下宽宏大量,殿下若为天下之主,当是万民之福。”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一直护着杨侑的那名老者,“这位是……”
“我乃殿下侍读,姓姚名简,字思廉。”听得姚思廉之话,李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姚先生,我虽未见过先生,却一直对先生敬仰之至,如今更是让李某钦佩。”莫看姚思廉官位不高,在所有文人之中,地位却如泰山北斗一般,极为崇高;而更难得的是,那么多人都逃走了,姚思廉却依旧陪在杨侑身边,不离不弃,这份风骨,说一句钦佩并不为过。
“李公过谕。”这般说着,姚思廉一脸正色地道:“李公乃仁义之人,想必不会做出自食其言之事。”
“当然,我会依照之前所言,拥立代王为帝。”说着,他道:“代王今日受了不少惊吓,姚先生您快扶代王去后殿歇息吧,长安的事情,李某会好生处置。”
姚思廉点点头,“老朽明白,老朽只一句话劝予李公。”
李渊谦虚地道:“姚公请讲。”
“望李公以后爱民如子,好自为之。”姚思廉虽然老了,却不糊涂,他心里明白,不论李渊话说的多好听,拥立代王只是权宜之计,早晚有一天,李渊会取而代之,将这天下彻底握在他自己手中。
李渊已经开始逐渐掌握天下大势,非他一个姚思廉所能左右。
“姚公放心,渊……定不会让你失望。”李渊的回答,令姚思廉心中微安,扶着杨侑离开了大殿。
望着彻底空出来的金龙宝座,李渊眸中射出道道精光,如今,只要他想,就可以坐上这个宝座,听底下官员将士呼喊万岁!
多少人,赌上一切,以性命相拼,就是为了这个位置,这个无人可以拒绝的诱惑……
李渊抚过扶手上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脚不自觉地往前迈着,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坐在这龙椅上。
“坐上去……坐上去……”这个声音一直蛊惑着李渊,想要诱惑他走出那一步。
然这一步,李渊最终还是没有踏下去,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起兵的口号,还有刚才答应姚思廉的话,如果这会儿坐上龙椅,就是出尔反尔,这不是他想见的。
他早晚会坐上这把龙椅,但不是现在!
在压下盘桓于心中的诱惑后,他对底下士兵道:“立刻清点宫中的人数,记住,不得伤人,惊扰代王,更不得杀人,违反军令者,诛连三族!”
第三百九十九章 谁当皇帝
在那些士兵下去后,李世民走了进来,李渊一见到他,便问道:“如何,可有抓到阴世师?”对于阴世师,李渊甚至比对杨侑还要在意,杀子之仇,掘坟之恨,毁庙之仇,不死不休。
“暂时还没有,大哥与四弟正在搜寻,并且派人看守了城门,他逃不掉的。”说着,他又拱手道:“长安城已经差不多被控制住了,比咱们想的还要轻松,请父亲放心!”
“好,派兵去将你二娘他们接来城中,就暂时住在咱们以前的宅子里,那座宅子很是宽敞,应该够他们住了。”
“是。”在李世民按着他的话去接万氏等人时,李建成两兄弟正四处搜查阴世师,二人皆憋了一肚子气,眼见天黑了也不肯折回,誓要找到阴世师。
此时,薜万彻奔过来首:“大公子,我们找到了骨仪与几个士兵,他正想从另一处城门逃走,卑职问过他底下的人,此人与阴世师同朝为官,关系颇好,说不定会知道阴世师的下落。”
李建成精神一振,道:“立刻将他带来。”
“是。”在薜万彻答应后不久,之前在城头上见过的骨仪就被带到了近前,后者一见了他们,便立刻哀求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求二位公子开恩,再给我一个机会。”
李元吉冷笑一声,抽刀架在他脖子上,“告诉我,阴世师在哪里?”
骨仪目光一转,摇头道:“我不知道,从你们攻城起,我就没见过阴世师,实在不知他去了哪里。”
李建成将他一闪而逝的异色收入眼底,下马走到他身前,取过李元吉手里的刀,打量着火光下寒芒四射的刀身,凉声道:“骨将军,你有没有见过把人身上的皮肉一片片割下来的刑罚,听说,有技术高超的行刑手,可以割上千刀而不死;正好我底下有就这么一个人,你要不要试试?”
骨仪吓得双腿哆嗦,跪下道:“大公子开恩,大公子开恩啊!”
“阴世师对我李家做了些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你想要活命,就告诉我阴世师的下落,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得生不如死!”
“我……我……”骨仪吱吱唔唔一直没说下去,倒是眼睛不时瞟向他带着的那些士兵,与此同时,一个站在最后面的士兵正悄悄往外移着,因为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骨仪身上,没有人留意到他的举动,在挪出约十来步后,见无人注意,那名士兵加快了脚步,趁夜色往无人的地方行去,然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将他拿下!”
士兵大惊,连忙拔腿往前跑,可惜没跑多远就被随后追来的士兵压在地上,无法起身,更不要说逃走了。
李元吉走上来,用力踢了他一脚喝骂道:“狗东西,溜什么溜,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建成将钢刀掷给一旁的士兵,冷声道:“他不想死,当然要溜。”
李元吉疑惑地道:“大哥你在说什么,父亲说过,不杀降兵,怎么会……”
“你仔细看清楚。”李建成的话令李元吉更加疑惑,命士兵让开后,一把将那名摔得灰头土脸的士兵从地上揪了起来,虽然后者努力躲闪,脸上又都是灰,但仔细看还是能够看清轮廓,这……这不是……
李元吉一把掀开他的头盔,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可不就是他们一门心思要找的阴世师吗?
下一刻,李元吉狠狠一拳揍在得阴世师摔倒在地上,未等后者爬起来,已是一脚踩在后者头上,“原来是你这个狗贼,居然扮成士兵,真亏你想得出来,只可惜你注定要落在我们手中!”
阴世师这下子是真的慌了,骇声道:“不要!别杀我!”话音未落,踩在头上的脚已是加重了力道,狠狠地辗着,“之前我们让你开城门,让你放了那些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不……不要!”阴世师艰难地自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他感觉脑袋像是要被踩爆了一般。
李建成凉声道:“好了,带他去见父亲吧,别真给弄死了!”
李元吉忿忿地收回手,命士兵抓了他与骨仪去皇宫见李渊,在去的路上,他好奇地道:“大哥,你怎么知道阴世师扮成了士兵?”刚才要不是李建成识破了阴世师的装扮,他们这会儿还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找呢。
“你没瞧见骨仪说话的时候,一直往他那边瞅吗,若只是一个寻常士兵,骨仪瞅他做什么,所以我断定,那个人就是阴世师!”
“高!”李元吉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慧眼如炬,洞察于微,实在令我佩服。”
李建成笑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溜须拍马?”
“我可没兴趣学这些,说的都是实话。”说着,他又有些不甘心地道:“要我说,大哥哪里都比二哥更胜一筹,父亲却偏偏……更加看得二哥,拨给他统领的军队竟然有十二万,而我呢,一个都没有,只能跟在大哥你身边。”
李建成回头道:“怎么,跟着大哥让你很委屈吗?”
李元吉心道:“当然不是,只是替自己也替大哥不值。”
李建成笑一笑道:“记着,不值与否,靠嘴巴说是没用的,你瞧着吧,总有一天,我要父亲所见所想的第一人是我,而不是世民。”
“嗯,我支持大哥!”如此说着,李元吉想起一事来,道:“大哥,你说这长安城已经破了,父亲是不是就要称帝了?”
“不会。”见李建成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自己的话,李元吉有些不服气,“为什么?”
“因为拥立代王,是父亲出兵乃至兵临长安城下时,一直在说的话,父亲素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对不会自食其言。”
“但杨侑只是个黄口小儿,有什么资格当皇帝。”面对李元吉不服气的言语,李建成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就凭他姓杨!”
第四百章 大局
李元吉嗤笑道:“姓杨又怎么了,杨广都已经死了,杨家天下也早就毁得差不多了;要我说,就该痛痛快快的一刀了结了他。”
“嘘!”李建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情严肃地道:“这种话你在心里想可以,但绝对不能说出口,否则只会坏了父亲的大事!”
“哦。”李元吉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一挟马腹加快了速度,在一更时分时来到了承天门下,亲自押着阴世师走了进去,在经过足有三百步的广场后,他们来到大兴宫,李渊与一众将领都在那里,正在商议事情,李世民也在。
看到被押进来的阴世师时,李渊瞳孔倏然一缩,对那些将领道:“诸位且先回去,剩下的事情咱们明日再议。”
在目送那些将领离去后,李渊将目光转向抖如糠筛的阴世师,负手走到他身前,徐声道:“阴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阴世师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与阴将军好好算一算咱们之间的帐。”李渊话语中透着森冷的寒意,能够令他恨到这个地步,阴世师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阴世师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勉强道:“我们当时各为其主,你不能怪我;而且……你自己说过,入城之后,不杀……不杀任何降者,我……我投降!”
李渊失望地摇头道:“我之前以为,你虽然卑鄙无耻,但总算还有几分忠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看来,实在是我太高估你了!大隋就是因为有太多你与王威这样的官员,所以才会一蹶不振。”
“我……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饶过我一条性命。”此时的阴世师,可以说是恬不知耻,为了活命,他什么都可以做,可以说、
“太晚了。”随着这句话,李渊眼中唯一的一点温度也消失无踪,“将他拉出去斩首!”
一听这话,李元吉顿时不乐意了,“父亲,他挖我李氏祖坟,又杀了五弟,斩首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了,要儿子说,就算不凌迟,至少也得是炮烙。”
李世民摇头道:“不行!”
李元吉素来不服他,这会儿见与自己意见相反,顿时梗了脖子道:“为什么不行,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二哥对他还要心慈手软吗?”
李世民眉头微皱,“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父亲才刚入主长安城,若是这会儿用酷刑,对父亲甚为不利。”
对于他的话,李元吉嗤之以鼻,“有什么好不利的,这种连别人祖坟都不放过的人,怎么死都不为过。”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是,你说的没错,阴世师确是死有余辜,但如今全天下人都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一旦父亲稍有做错,就会变成别人讨伐父亲的把柄;好比你刚才说的凌迟、炮烙,那不是让父亲背上一个暴虐残忍的名声吗?”说着,他又语重心长地道:“四弟,杨广前车之鉴尚在眼前,我们万万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李元吉冷笑道:“二哥这话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父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