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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进宫一趟罢了,有马车代步,能有多劳累。”见如意仍杵在那里未动,她又道:“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去准备就是了。”
如意无奈地应了一声,待得再进来之时,已是安排好了马车在王府门口等候,韫仪示意吉祥将自己扶起后,往外行去,刚出绮罗阁,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江采萍,后者看了她一眼,道:“姐姐可是要出去?”这段日子,江采萍一直住在秦王府,虽还比不上以前那般亲厚,但与韫仪的关系已经改善了许多,也肯以姐妹相称。
“是啊,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这般说着,韫仪又道:“你可有什么事?”
江采萍自袖中取出一个针脚细密的蝴蝶香包,道:“也没什么,就是知道姐姐这些日子经常睡不好,所以做了一个宁神安眠的香包,希望能够助姐姐改善睡眠。”
江采萍的善意令韫仪感动,接过香包道:“多谢妹妹,这个香包我必随身携带。”
江采萍点点头,“那我不打扰姐姐了。”说着,她侧身让开,目送韫仪一行人离去,若是韫仪回头望一眼,必会看到江采萍眼中的挣扎之色,可惜,她并没有……
韫仪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一路来到昭庆宫,到的时候,林氏尚在午睡,宫人不敢惊扰,等了一会儿方才得以相见。
林氏就着计春的手,在椅中坐下,抚一抚尚残留着一丝睡意的脸颊道:“可是等了很久?”
韫仪搁下手中的羊奶,微笑道:“妾身也是才到。”
林氏笑一笑,喝了口茶道:“上次听闻你怀孕,本宫让人送了一些东西去,可有收到了?”
韫仪在椅中欠一欠身道:“收到了,多谢娘娘如何记挂妾身。”
林氏温言道:“除了计春他们几个,本宫也就算与你最亲了,不记着你记着谁?”说着,她话锋一转,道:“你今日特意入宫,可是为了杏花楼之事?”
韫仪点头道:“娘娘果然知道了,不知娘娘有何打算?准备何时传那个老鸨问话?”
林氏沉思片刻,道:“兄长送进来的信也是这般问的,依本宫所见,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韫仪亦是这个意思,待得点头后,她又道:“最近宫中形势如何?”韫仪自怀孕后,因胎气略有不稳,一直在府中静养,少有入宫的时候。
提到这个,林氏叹了口气,“还不是与以前一样,尹、张二人得尽陛下恩宠,风头无人可及;本宫听闻,陛下有意再升她们的位份。”
如意惊讶地道:“再升?她们入宫可是才半年啊,要是照着这样下去,岂非很快就可迁出掖庭,独居一宫?”
计春没好气地道:“谁说不是呢,都不知她们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将陛下迷得这般团团转,听说都已经接连半月没去过上阳宫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听说这阵子上阳宫那边没少着急。
吉祥嗤笑道:“她们也就能再得意这几日了,只要咱们传了老鸨与杏花楼的姑娘做证,她们莫说是恩宠,恐怕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韫仪睨了她一眼,道:“若娘娘没意见,妾身回去之后,就立刻传那老鸨问话。”
林氏点一点头,道:“这件事,秦王知道了吗?”
韫仪低叹一声,摇头道:“秦王心实,又极其顾念与太子的手足之情,非真凭实据,哪里会相信。”
“说得也是。”林氏思忖片刻,道:“既是这样,你问过话后,就将老鸨交给本宫兄长,一应事情,让他去办,你莫要再插手了。”
韫仪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愕然道:“娘娘,您这是……”
林氏抬手打断她的话,“本宫并非信不过你,而是不想你难做,毕竟这件事,你是瞒着秦王在办的,他若事后问起,你要如何回答?”
韫仪默然不语,这一点,她自是想到的,但她并非心智不坚之人,既已经决定了要去做,不论如何艰难,都会继续下去,绝不会半途而废。
不等韫仪言语,林氏已是道:“而且此事只是在陛下面前陈述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非得两人一同面呈陛下,就这么说定了。”
见林氏这么说,韫仪亦不再推辞,点头道:“好吧,一切依娘娘所言。”
林氏微微一笑,道:“前阵子,尚膳局那边送来一盒血燕,正合适孕妇补身之用,琉夏,你去取来给杨妃。”
不等琉夏答应,韫仪已是推辞道:“血燕这般名贵,娘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本宫这里还剩着一些,你只管收着就是了。”不等韫仪再推辞,琉夏已是打趣道:“杨妃您就收着吧,否则奴婢怕是还得跑一趟秦王府呢。”
吉祥在一旁听到她的话,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道:“这是为何?”
琉夏抿唇笑道:“因为杨妃若是不肯在这里收,娘娘必会遣奴婢送到秦王府去,咱们这位娘娘,可从不会收回说出去的话。”
林氏故作生气地道:“好你这妮子,胆子越发大了,竟敢当面议主?”
第五百七十四章 虚衔
琉夏跟了她这么些年,又哪里会分不清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笑着躬身道:“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你啊!”林氏摇一摇头,催促道:“快去取来吧。”
琉夏依言取来那盒价值数百贯的血燕,在递给吉祥之时,她往韫仪的方向轻嗅闻几口,惊讶地道:“好香啊,杨妃用了什么香粉?”
韫仪被她问得一愣,摇头道:“我并没有用香粉。”
“可是奴婢明明闻到一阵好闻的香气,像是百合,又像幽兰。”在她说话间,韫仪自袖中取出一个香包,递给她道:“你闻闻,可是这个?”
琉夏仔细闻了一番,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香气,原来是香包啊,可真是好闻。”
林氏好奇之余,命琉夏取过来闻了一番,果然香气幽馨,令人闻之心旷神怡,“这香包从何而来?”
“是临出门之前,采萍所赠,她知道妾身睡眠不宁,特意做了这个香包送给妾身,说是有宁神安眠之效。”
林氏低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可是江采萍?她也来了长安吗?”
“是妾身命人将她接来的,妾身在弘化郡时,就属与她关系最好,数年未见,也没什么消息,甚是挂念,故而请她来长安一见,她在长安已经住了有一阵子,妾身忘了与您提及。”
“本宫记得,她曾与卫怀王两情相悦,而卫怀王又……”林氏话音一顿,转而道:“她还好吗?”
韫仪自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垂目道:“娘娘放心,采萍初来时,虽对妾身有些抵触,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已经慢慢解开心结,不再执着于过去之事。”
听得这话,林氏点头道:“如此就好,卫怀王虽死于你手,但……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毕竟李家当时在你眼中,是意图谋逆的反贼。”
在将香包交还给韫仪后,她道:“好了,你回去吧,你若是觉得精神不济,这问口供的事情,就让本宫兄长去办,到时候再让他将人带进宫来就是了。”
“多谢娘娘关心。”在朝林氏行了一礼后,韫仪带着如意二人退出了昭庆宫,马车一直候在宫外,在踩着小凳上马车之时,她对一旁的如意道:“你现在去一趟杏花楼,带那老鸨来见我。”
如意眨一眨眼道:“淑妃娘娘刚才不是说,这件事交由林候爷处理吗,公主您就别惦念了。”
“话虽如此,总归还是亲自问过放心一些,否则万一不是尹、张二人,岂非麻烦?”见她这般说,如意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在徐徐滚动的车辘轱中,韫仪回到了秦王府,下马车之时,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来,这会儿天气尚凉,雨丝打在脸上,颇有几分寒意。
进了绮罗阁,令她没想到的是,李世民竟然也在,“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世民牵过她的手道:“今日我得暇过来看看你,哪知你竟是入宫去了,李御医不是让你多多歇息吗,你怎么不听?”
听着他关切的话语,韫仪柔柔道:“妾身没事,您看妾身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李世民瞪了她一眼,轻斥道:“还说,真要有事,那还来得及吗?”
韫仪吐一吐舌头,“知道了,臣妾以后哪里都不去,就乖乖待要绮罗阁中好吗?”
“你啊!”李世民宠溺地刮一刮她笔挺的鼻梁,道:“进宫可是去看望淑妃娘娘?”
“是啊,淑妃娘娘仁慈,还赏了妾身一盒血燕呢。”这般说着,她打量着李世民道:“这几日陛下不是一直召殿下入宫商议李密一事吗,怎么今儿个空下来了?”
李世民笑道:“该商议的事情,都已经商议好了,自然就空了。”
韫仪眸光一动,惊讶地道:“这么说来,陛下已经想好如何安顿李密了?”
“不错。”李世民也不瞒她,道:“父皇已决定封李密为光禄卿,上柱国,赐爵刑国公,并且将梓玉姑姑嫁给他为继室。
这一连串的官职,还有长公主驸马,看起来风光无比,韫仪却是清楚,什么上柱国,刑国公都是虚衔,唯一勉强算有点实权的,就只有光禄卿,但这是一个掌管宫廷伙食的官,但除非李密准备不顾后果的毒杀李渊,否则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再者,就算他真毒杀,也丝毫没成功的机会,因为所有进李渊口的东西,都要事先经由宦官试毒。
对于这个结果,韫仪并不意外,因为李密实在太过危险,以李渊谨慎小心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贸然加以重用的。
“李密……他甘心吗?”面对韫仪的问题,李世民道:“我刚刚从刑国公府回来,虽然他不断说着谢恩的话,但我看得出,他并不甘心。”
“若妾身没有料错的话,他带来的那些将士,应该都已经不归他管辖了吧?”
李世民点头道:“父皇将他们交给大哥安排在军中,但凡有些能耐的,都封了官职,最差的是百夫长,最好的,则是参军之职;另外大哥刚刚下令,普通士兵每人赏盔甲一副,钱两贯,绢一匹;有官职在身者,别行嘉赏。”
韫仪微微一笑,“看来陛下与太子,是想笼络人心,令这两万将士效忠我大唐,而非李密。”
“他们既归降于我大唐,就该效忠大唐,这是理所当然的。”面对李世民的话,韫仪言道:“在殿下看来,自是正常不过,但对李密来说,这些人是他安身保命的根本,他们若降于大唐,他还剩下些什么?一无所有”
“曾经的一方霸主,如今被人架空了所有权力,削除了所有人手,换作殿下,亦不会甘心。”
李世民眸光微冷地道:“他既是选了这条路,就该想到,已经不可能再争霸天下;若他从此安分守己,尚可安度此生,否则……”他叹了口气,道:“我会设法劝着一些,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否则就是在自寻死路。”
韫仪点一点头,似若无意地道:“李密带来的那些人,陛下可有交拨给殿下一部分?”
第五百七十五章 杏娘
“没有,都交给了大哥。”这般说着,他疑惑地道:“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妾身随口问问罢了。”在嫣然笑意的背后,是重重心事,李渊对李世民果然是起了戒心,之前是薄施恩赏,这会儿则是偏向太子,扩充太子的实力。
尹、张二人……太子真是下了一步好棋!
李世民未曾多想,在叮嘱韫仪好生歇息养胎之后,便去来仪殿看望同样身怀六甲的长孙氏。
在他离去后,韫仪一直默然坐在椅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吉祥闷得难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如意带着一个年约四旬,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想必就是杏花楼的嬷嬷。
“公主,人带来了。”说着,如意朝旁边的妇人低喝道:“还不赶紧见过公主?!”
那妇人听得她喝斥,又慌又忙,手也不知往哪里摆好,惶恐地道:“见……见过公主。”
“免礼。”在示意如意退到一边后,韫仪对那妇人道:“你抬起头来。”
妇人忐忑不安地抬起头,虽然脂粉并不能掩住她因为年轻时,夜夜陪客人喝酒寻欢而长出来的皱纹,但五官还算精致,年轻时候,应该是一个标致的美人。
韫仪温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低声道:“我……我叫杏娘。”
“杏娘……”韫仪喃喃重复了一句,道:“这杏花楼就是你开的?”
杏娘点头道:“是,奴家在烟花之地混迹了半辈子,临老也不知能去哪里,就用攒下的银子,顶下了一家转手的青楼,改名杏花楼。”
韫仪微一点头,道:“你可记得尹铭烟,张浣绣这两个名字?”
杏娘脸色一白,连忙垂低了头,慌乱地道:“奴家……奴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名字,不知她们是什么人。”
“不知?”韫仪凉声道:“可你楼里的姑娘却不是这么说的,她们说,你十年前,买了两个长相标致的小姑娘,一个姓尹,一个姓张,你对她们极好,请专门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