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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李渊思索片刻,执笔道:“陛下若存心要对你我不利,咱们进京见到人就不会是郑英而是禁军了,不过也不能大意,帝心难测;总之明日见机行事,小心应付。”
李世民点点头,一边与李渊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边走到一旁的纱灯前,取下绘有八美图的灯盏,将父子所写的对话,以及之前在街市上,那个醉汉给他的纸条一并烧成灰烬,不留半点痕迹。
待得天色稍暗后,驿丞上楼请他们下去用膳,李渊道:“不必了,难得入京一趟我想去拜访一位故友,你们自己用吧。”
待得驿丞应声后,李渊带着李世民以及几个护卫出了驿站,走了没多久,段志宏便快步来到李世民身边,小声道:“二公子,有人跟踪。”
李世民轻声道:“别回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与李渊那一席话,已是令他明白自己与父亲的一举一动,皆在杨广监视之中。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李渊在一间不起眼的宅子前止步,李世民笑道:“父亲果然是来看夏候叔叔。”
李渊笑一笑道:“我与夏候老弟十几年的交情,既是来了京城,又怎可不来看望他,说起来,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大业九年之时,上次真是多亏了他,为父才能保住性命。”
李世民面容微微一滞,旋即道:“是啊,儿子一直记着夏候叔叔的恩情。”
说话间,有门房开了门,在接过李渊的名贴后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李家父子面前,正是夏候端,见到李渊为,他显得十分高兴,一番见礼后将李渊父子迎了进去。
待得各自落座后,夏候端打发下人离去,亲自接过茶递予李渊,“我以为李兄要过几日才能到。”
第两百一十一章 密谈
李渊涩笑道:“陛下着我三月之前赶到京城,我又怎敢不从。”
听得这话,夏候端皱了眉道:“自从得知陛下传召李兄进京后,我就一直在设法打探,可惜始终不能得知陛下的用意究竟是善是恶。”说着,他压低声音道:“之前我与李兄说的事情,进展如何?”
“还算顺利,不过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说着,李渊又加了一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如今还未曾死。”
夏候端颔首道:“李兄说得不错,此事确得谨慎小心,非万全之时,不可动。”
李渊搁下手中一口未动的茶水,道:“对了,夏候老弟之前特意让人传信于我,让我入京之后定要先来见你,是为何事?”
李世民惊讶地道:“夏候叔叔何时曾传信于父亲?”
李渊笑一笑道:“可还记得来洛阳的路上,有一日我们投宿于客栈之中,出门时有人曾撞了为父一下?”
李世民仔细回想了一下,果有此事,他疑惑地道:“难道此人是故意为之?”
李渊颔首道:“不错,他是你夏候叔叔派去的人,借着冲撞为父的机会,在为父耳边说了那句话。”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夏候端,“究竟什么事?”
夏候端神情严肃地道:“在无法探知陛下心意的情况下,我曾替李兄卜了一卦,当时的卦相非常古怪,令我无法猜透,不过倒是让我想起一事来。”停顿片刻,他道:“李兄可还记得数年前我为你相面一事?”
李渊微一沉思,道:“自然记得,怎么了?”
夏候端沉声道:“陛下身边的方士安伽陀也善于相面算命之术,如今陛下正极力防着李姓之人,万一让安伽陀看出李兄骨法非常一事,到时候,以陛下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的性子,必定会杀了李兄。”
也不知是李渊的幸还是杨广的不幸,虽然李渊之前多有进宫朝见杨广,与安伽陀却没打过几次照面,哪怕偶尔遇到,也不过匆匆一面。
李渊闻言,大为皱眉,“照夏候老弟所言,这个紫微宫,我岂非进不得?”
李世民插话道:“可如果父亲来洛阳而不入宫,陛下同样不会饶了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紫微宫必然得进,不过在此之前李兄的面相得稍做改变。”说着,他取来一枝女子用以描眉的笔,将李渊眉梢往下画了些许。
说来也奇怪,只是眉上区区几笔罢了,却令人感觉李渊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没有了之前那份精气。
在搁下笔后,夏候端又说出一个生辰八字来,“李兄记得,明日若有人问你生辰八字,一定要用我告诉你的这个,不可实言,否则安伽陀依旧可以从生辰八字之中推算出你的命途,切记切记!”
李渊轻出一口气,颔首道:“愚兄知道了,多谢夏候老弟提醒。”在他言语过后,李世民起身朝夏候端长施一礼,“多谢夏候叔叔如此维护我父亲,您的恩情,世民必当铭记在心。”
夏候端扶起他道:“世侄言重了,我与你父亲多年交情,如今他有事,我又岂可袖手旁观,快起来。”说话间,目光随意在李世民脸上拂过,在将要离开时,突然脸色一变,旋即仔细打量了起来。
李世民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疑惑地道:“夏候叔叔,怎么了?”
夏候端没有回答他的话,在问了李世民的生辰八字后,屈指飞快地掐算着,过了一会儿,他轻吁一口气,松开手指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果然……”
李世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夏候叔叔你在说什么?”
夏候端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道:“世侄你可要入宫?”
李世民点头道:“陛下让郑公公来传话,着我明日与父亲一道入宫面圣。”
夏候端微一点头,道:“记着,若问你生辰八字,亦不可实言,否则容易招来祸端。”说着他微一沉吟,说出一个与之相仿的生辰八字,道:“到时候就按我给你的生辰八字来答。”不等李世民言语,他已是道:“不要多问,总之照我的话去做。”
见他这么说,李世民不便多问,点头道:“世民知道了。”
李渊眉目微动,道:“世民,你去外面等我,为父与你夏候叔叔再说几句话就来。”
在李世民出去后,李渊轻声道:“夏候老弟刚才那样言语,难道世民也有人主之相?”
夏候端点头道:“不错,幸好我刚才及时发现,否则危矣,若我所料不差,世民应该是李兄之后的第二位人主。”
李渊拧眉道:“可世民只是次子,若我真夺得天下,也该是传予长子才对。”虽然他也很喜欢这个次子,但相较之下,无疑更看重李建成一些,不论是承袭他唐国公的爵位还是天下,皆该是李建成这个嫡长子才对。
夏候端笑笑道:“建成也好,世民也罢,皆是李兄的子嗣,不论哪个承继都是一样的,又何必纠结于此;再说,此事离如今不知还有多少年,到时候再想也来得及。”
李渊微一颔首,又与之说了一阵后,起身告辞,与等在外面的李世民一起回了驿站,洗漱过后便各自熄灯睡下。
在两间厢房皆熄了灯后,驿丞悄悄走了出去,来到一个隐暗之处,拱手道:“卑职见过大人!”
随着他这句话,一个阴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了出来,“他们父子都说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听李渊言语,他似乎带了一个稀罕的宝由准备进献给陛下。”
那个人影沉默了一会儿,道:“再无其他?”
“卑职一直遵照您的吩咐在旁边的厢房中偷听,确实没有其他,不过……李渊他们刚才曾出去过一趟,他们去了何处卑职就不清楚了。”
“行了,回去吧。”在打发驿丞离去后,人影在黑暗中穿行,很快便进了一处巍峨华丽的宫殿,正是紫微宫,在要经过一堵堵高大的朱红宫墙后,来到乾元宫中。
第两百一十二章 安伽陀
今夜,杨广难得没有传召嫔妃侍寝,闭目倚坐在榻上,一身玄衣的安伽陀静静站在一旁,黑影单膝跪地,恭敬地道:“参见陛下!”
杨广并未睁眼,只道:“如何?”
“驿丞并未听到李渊父子言及任何不利于陛下之事,反倒是听闻李渊带来一件稀罕的宝贝准备献给陛下!”
听得此言,杨广睁开眼,饶有兴趣地道:“什么稀罕宝贝?”
“属下不知,不过傍晚时分,李渊父子曾去了一趟夏候端府中。”
“夏候端……”杨广喃喃低语了一句,“朕记得,他与李渊关系颇好。”说着,他挥手道:“行了,下去吧。”
待黑影悄无声息地退下后,杨广对一旁的安伽陀道:“如此看来,李渊似乎并无不忠之心。”
安伽陀低头道:“就怕李渊知道驿丞暗中偷听,所以故意说那些话。”
杨广蹙眉道:“你还是怀疑李渊会是朕梦中那株李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陛下眼下要交付的是十三郡兵力,马虎不得。”安伽陀的话令杨广深以为然,转而道:“你不是会相人吗,明日替朕好生看看李渊父子是否脑后有反骨。”
“贫僧遵命!”安伽陀应声之余又道:“若李渊未有反骨,陛下就打算将十三郡兵力皆交付给他吗?”
杨广点头道:“不错,山西、河东一带造反刁民日渐势众,镇压一事已不容再缓,而李渊是最适合的人选。”
安伽陀思索良久,“若皇上当真打算重用李渊,就一定要将他牢牢拉拢在身边,令他无法生出二心。”
杨广听他话中有话,道:“安师想说什么?”
安伽陀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陛下可有想过赐婚?”
“赐婚?”杨广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到这个,惊讶地道:“你是说赐婚于他那几个儿子?”
“贫僧听闻这次伴李渊入京的次子李世民尚未婚配,皇上何不择选一位适龄的公主或者宗室之女赐婚于他,将李家牢牢绑在您身边;退一步说,即便不能阻止李家将来心生反意,也可以事先得悉,从而及早防备。”顿一顿,他道:“贫僧记得晋阳公主今年正好十七,且尚未婚配。”
“韫仪……”杨广眼底掠过一丝厌恶,摇头道:“不行!”
安伽陀愣了一下,杨广对他素来言听计从,何以这一次竟拒绝的如此之快,他试探道:“陛下可是舍不得晋阳公主?”
“不是朕舍不得,而是她不适合。”杨广可没忘记韫仪曾行刺李渊一事,若是让他们二人见了面,李渊便会知道当初那个“刺客”的身份,所以他们二人赐婚一事,万万不可。
杨广不愿提这个件事,逐道:“一切待明日看过之后再说吧。”
安伽陀虽看出杨广有事隐瞒,但既然后者不愿说,他也不愿追根究底。
长生殿中,如意正在侍候韫仪卸下珠钗,吉祥端了一盏血燕进来,一边取来常备在房中的紫云英蜜浇下,一边随口道:“奴婢刚才碰到乾元殿的小德子,他说郑公公今儿个出宫了呢,听说是陛下让他去迎接一个人。”
如意惊讶地道:“何人要劳动陛下派郑公公去迎接?”
吉祥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弘化郡的太守,姓李渊,还有他的一位公子,叫李……李世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明明就在脑子里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雕有蟾宫折桂图案的象牙梳自韫仪手中滑落,韫仪颤声道:“可是叫李世民?”
被她一提,吉祥顿时想了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叫李世民。”说着,她好奇地道:“公主您怎么会知道?”
韫仪没有理会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李世民……他竟然来了洛阳吗?自从回了洛阳后,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人,而这几个月,她想起的次数也确实少了一些;可是这会儿听得吉祥说起,强压下来的思念立刻如决溃的潮水,汹涌而来,将她淹没其中……
原来,她根本没有淡忘李世民,那份思念,比以前更加深厚凝重,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她欲奔出紫微宫去见李世民。
如意见韫仪神色有异,捡起象牙梳试探道:“公主,您认识李家公子吗?”
奇怪,她们二人自来了长生殿后就一直贴身侍候公主,若公主见过李世民,她们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在公主离宫那阵子。公主回来后,不论她与吉祥如何问,始终对宫外的事情闭口不提。
韫仪压下胸口奔涌的思念,淡然道:“出宫之时,曾见过几面,对了,你们可知父皇为何要召李渊入京?”
吉祥摇头道:“奴婢也曾问过小德子,可惜他也不知道,不过皇上会不远千里将李渊召入京中,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听说他们明儿个就会入宫朝见陛下。”说着,她将浇了蜂蜜的血燕递到韫仪面前,“公主赶紧吃了吧,否则就要凉了。”
韫仪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吃着血燕,难道父皇认定杨花落尽李花开的梦境会应验在李渊身上,所以借召李渊入京的机会,将之除去?
想到这里,韫仪胸口倏然一紧,紧接着俯身呕了起来,刚吃下去的血燕悉数呕了出来,将如意她们吓得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替她拍背抚胸,好不容易止住后,吉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