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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虽然自居普通一市民;李援朝却绝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市民。不需要抽血;李援朝就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冰冷的怨责仿佛鞭子抽在李援朝的心上。他能想像儿子不谅解自己的原因。他也曾无数次的想像燕雨前当时的艰难处境。那个唾沫淹死人的年代;未婚生子需要承受的压力巨大的难以想像。对于燕雨前而言困难肯定不止这一点;那个物资匮乏;劳动任务繁重;动不动就运动;动不动就批斗;人心混乱的年月;一个南方水乡里长大的女孩;在这苦寒之地拖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艰辛李援朝想到这些;心就一阵阵的抽搐着疼痛难忍。
无论他有什么理直气壮的原由;无论他忍受多少煎熬;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他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无法对李虎丘做任何解释。他也不想对任何人说出他的委屈。始乱终弃;陈世美;高家村老少的白眼;那个女子用一生的孤单来惩罚他的心;现在又要加上亲生儿子的怨责。他皱眉瞪眼;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瞪了回去。暗想:“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你始终是我李援朝的种;有你在老子就是有种的男人;你想以一个市民的身份跟我对话求我伸冤;那我就以一个市委书记的身份跟你对话;看看你是否真有冤情。”
这就是李援朝;精钢意志;铁石心肠再多的责难也压不垮他灵魂的脊梁。你做不做我儿子;都是我儿子。你想做市民;我就来做市委书记。
李虎丘把张曼丽对他说的话跟李援朝重复一遍。李援朝的眉头顿时结成一个疙瘩。儿子的话让他感到忧心。从最初的惊喜状态回过神来以后;李援朝开始迫切的想知道儿子这些年的经历。他是怎么长大的;他是否接受过教育他抓住武警战士的功夫是跟什么人学的他说的这个有冤情的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还不大;跟这女的会是情人关系吗观李虎丘讲话的做派;很有老李家爷们的风范。李援朝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儿子。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开始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李援朝嘴里说着自己作为市委书记跟李虎丘对话;问的这个问题却只有父亲才会在这个场合这么问。
李虎丘不耐道:“她是我的女人;所以我要替她伸冤”
尽管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李援朝仍禁不住眉头微皱;问道:“你说的事情是今天发生的”李虎丘说是。李援朝心中一动;暗自琢磨;这小子是怎么见到那个女人的。这样的事情明显不符合正常的司法程序。李援朝忽然对李虎丘现在的身份来了兴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李虎丘表情淡漠;口气冷硬:“四肢俱全;温饱不愁;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想关心我的成长问题”又回答李援朝第二个问题:“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很简单;你的名气很大;不仅在哈城;在高家村高爷爷他们对你依然记忆犹新。”
李援朝听出他话中带刺;略显尴尬摸摸鼻子;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会过问;但不会徇私;不管事实如何;她杀了人是不争的事实;受型罚总是难免的;这点你要有心里准备。”
李虎丘怒道:“难道她就该不做反抗被强奸了才对警察掏枪未必全是办案;百姓夺枪就不能因为自卫”
李援朝针锋相对:“这件事就算你说的全是事实;我也不会如你心愿过多干预这件事的进程;公安局长强奸案;你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把警察的形象树起来有多难吗你小小年纪哪学来的这么偏激片面的观点”李援朝很快注意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口气太重了;他口气缓和些继续说道:“虎丘;你要相信党相信国家;法律会给那个女人一个公平的审判;我会关注这件事;但我不会为了你干涉司法公正。”这句话半真半假;他其实已经决定干涉这件事;并且会针对公安内部做些调整。但政治人物讲话从来都是如此;任何时候都不会明晃晃亮堂堂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却没想过李虎丘这江湖里长大的少年;能否听的明白他这外交辞令似的政治对白。
李虎丘怒色渐消;取而代之是一片平静。语气平静的压抑;说道:“你不问我他们拿走她身上的衣服干什么;你也不问我他们刑讯逼供算怎么回事;你更没问我为何他们不带她去验伤;你没瞧得起她;你根本不想帮我救她;不仅是为了你那个大局观和所谓的司法公正;你还觉得这个女人最好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才好;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我弄回家给你做乖儿子去”
李援朝居然不否认;点头道:“你应该多读些书的。”
李虎丘冷笑道:“你太小瞧我;也太高看你自己;不妨实话对你说;十天前我还是全国通缉的华夏贼王;是因为我将功补过才被公安部取消通缉的;在这座城市里;我想办的事情未必非得通过你;至于给你当儿子;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李援朝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尽管他的身高已经跟自己相若;这张脸也因为过早经历风霜略显早熟;但那眼角眉梢的朝气蓬勃;青涩未脱的声音;无不在宣示着青春的气息。这就是我李援朝的儿子;这样的一个年轻男孩居然已经是公安部通缉的华夏贼王一个无法无天地下世界里的巨人李援朝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怒不可遏的扬起巴掌;挥舞在途中却被李虎丘一把抓住。“打我你凭什么”
李援朝觉得手快被抓断了;但他眉头不皱一下;怒视着李虎丘;吼道:“我凭什么你除了是我儿子之外;你还是你爷爷的孙子;咱们老李家世代读书;种田;做官;经商;五行八作都干过;就是没出过一个贼我没资格教训你;我替祖宗教训你行不行你功夫了得是吧;把我胳膊捏断吧;看看我这个做老子的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李虎丘猛松手;将李援朝推到一边;说道:“我天生就是个贼骨头;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江湖;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肯帮忙就算了;记得回头通知你手下那些办这件案子的警察;出门小心些;把家人最好都送走;否则我不保证家破人亡的意外;这是你们挑战我的规则在先;张曼丽如果有事;就是苍天无眼;所谓的法律公正就是一句狗屁;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句话到时候我看你凭什么抓我”说罢摔门而去。
“我凭我是你老子”李虎丘摔门前李援朝大吼道。
李援朝坐在椅子里沉思半晌;终于拿起电话打给哈城政法委书记罗向民:“向民同志吗我是李援朝;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点事情找你谈谈。”
第四十九章情,权,法,理
李虎丘还无法理解父亲说话的方式;他也想像不出一个市委书记说会关注这件事能为张曼丽带来多大转机。他只觉得李援朝拒绝他了。他感到气愤他怒冲冲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被几名警察堵住了。凭什么抓我少年贼王质问。带队的警官答:你父亲想抓你;需要理由吗李虎丘环顾左右;问道:“准备把我抓到哪去”警官面无表情告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李虎丘心念一动;琢磨李援朝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配合的伸出双手;带队的警官一摆手说不必了。
诙谐社会;自有千奇百怪。警察抓贼都不需要证据;父亲抓儿子还需理由吗
李虎丘被带到市委大院一号别墅。几名警察都是普通人;都带着手枪训练有素。李虎丘一方面心里犹豫着是否伤人夺路;一方面还心存侥幸;想跟李援朝再谈谈。
李援朝的车前后脚的功夫进了院子。他第一次担任父亲这个角色;本能和个性决定了他的父爱表达得含蓄而又酣畅淋漓。
人生的路途上;有着无尽的恩恩怨怨:孩子的出世;仿若一张纯洁的纸飘落人间;父母会带给他何种情感——仇恨还是亲爱家庭和社会将赋予他何种经历——歧视或者包容。人性的驳杂和甩不开的血脉很轻易就能在孩子的心底留下伤痕。人的心灵如白板;我们日常所见的人中之所以有好有坏;或有用无用;十之**都是由他们所受教育决定的。
在李援朝看来;李虎丘走上歧途责任不在儿子身上;是他跟燕雨前这对做父母的没尽到责任。他没勇气去指责燕雨前;只能将一切错误归咎于自己。他觉得自己必须弥补这一切;他想把儿子留在身边好好教育。李虎丘的表现强悍且有主见;言谈虽然偏激但颇不俗;李援朝甚至很喜欢李虎丘的血性傲骨。
中年男人有三愁;如封似闭的前列腺;如狼似虎的老婆;如仇似敌的青春期儿子。这三愁于李援朝而言;在今天之前皆是奢望。房子里只有父子俩。李援朝对李虎丘的无礼毫不在乎。他在享受着父子间激烈的争吵;这是他无数次梦到过的情景;跟梦中的情景比;此刻只缺了燕雨前走过来温声责怪他;援朝;你就不会好好跟儿子讲话
李虎丘的态度坚决;张曼丽他必须救他固执己见;语言快慰如刀。现在;他已不想跟李援朝继续呱噪下去。他忽然注意到李援朝的表情有些古怪。自己如刀似剑的话语似乎没能伤他分毫;李援朝嘴角挂着温情脉脉的微笑;眼神飘忽;很明显他走神了。李虎丘懒得去猜李援朝的心思;李援朝显然没有在听他说什么;这让他感到愤怒。他想再次摔门而走。走到门口时;身后李援朝用一句话就把他钉在原地。
“你要真想救她;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人就是这样矛盾。尽管那些因为历史或政治原因被蹉跎了岁月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喊出“青春无悔”的口号。尽管李援朝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但作为父亲;他却永远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喊出这句话。他的态度很坚决;从今天起;李虎丘必须按照他设计的轨迹去生活。
李虎丘豁然回;瞪着李援朝;李援朝摊开左手;右手指了指电话。二人的神色渐渐缓和。李援朝道:“坐”李虎丘脚步迟疑;转身回来坐到李援朝对面。
对于李虎丘而言;李援朝这个貌似高不可攀其实唾手可得的父亲绝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但有一件事他十分清楚;就是李援朝的确是张曼丽留住性命的唯一希望。他默默坐着等李援朝开口。
凑近了看李虎丘这张脸;居然像自己的地方还多过像燕雨前的。这小子宁折不弯桀骜不逊的性子更跟自己相像;李援朝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你就这么在乎那个女人”
李虎丘直视李援朝双眼;口气不容置疑:“她是我的女人;不管她对也好;错也好;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
李援朝闻听此言;明显嘴角一抽。他平复下心中的潮涌;温声道:“咱们谈个条件如何”李虎丘道你说。李援朝点头说:“好;我说;你认祖归宗;我救那女人一命。”李虎丘犀利的问道:“你这是拿你手中的权利和国家的法律交换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李援朝再被刺痛心扉;他紧锁眉头道:“我只想让你成为跟你的同龄人一样的人;读书;工作;恋爱成家;做一个于国家有建树;于家庭有贡献的正常人;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所有父亲一样;一氮口李援朝也关不住话匣子;唠叨起没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急于求成了;说的太多;他担心李虎丘会不耐烦。仔细观察发现李虎丘并无不耐之色;默默聆听很老实的样子。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形在李虎丘的梦里同样不知出现过多少次。李援朝最后告诉李虎丘;张曼丽的事情他已经过问;不敢保证张曼丽平安无事;但可以保证一定会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李虎丘长叹一声;“她无恙;我随你安排”说罢起身就走。李援朝问你想去哪李虎丘回身道:“我还一个干女儿要养;不让我干活儿;那今后你得多养两个人了。”
李援朝追出去想追问关于干闺女的事情;等他追到门外;李虎丘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离开市委大院;李虎丘径直奔了公安局;虽然得李援朝一句承诺;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大门口时照例被门岗值班人员拦住。李虎丘想了想;决定给李援朝打个电话。通过查号台一路打听到家中号码;挂断电话后;不大会儿;里边有中年男人满面堆欢接了出来。门岗人员赶忙敬礼;口呼胡局。那人略略点头;径直来到李虎丘面前问:“你就是李虎丘吧罗书记都跟我说了;快请屋里说话。”
办公室里;李虎丘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摆着的写着职务姓名的卡片。胡天明;哈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纪委书记。胡天明道:“人已经带往局里;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看;北关分局在案件审理和旅行司法程序上确实存在问题;你向罗书记反应的关于证物的问题我已经派人去查证;嫌疑人张曼丽当时穿的衣服也已经找到;请放心;这件事不管死者是什么身份;我们哈城警方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不过在案件尚未结束以前;我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密;否则;这件案子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近期内正在办的另一件大案。”
李虎丘问:“我能见一见她吗”胡天明摇头道:“抱歉;今天不可以;不符合程序。”又道:“时间差不多了;这件案子就是我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