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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情况?”维多利亚晃动着亮光从上面喊道。
兰登没有回答。他现在离得很近,全部看清了。他明白了,感到厌恶,浑身颤抖。洞穴似乎在缩小。从泥地里冒出来像魔鬼一样的是一个老人……或者说至少是半个。他直立着,腰部以下被埋在土里,赤条条的。他的手被红衣主教的饰带反绑在身后。他无力地支撑着,脊柱后拱,有点像某种丑陋可怖的拳击沙袋。他后仰着头,眼望天穹,就像是在向上帝祈求帮助。
“他死了吗?”维多利亚喊道。
兰登朝那个身体挪过去。他低头看了一下那上翻的眼睛。那双眼睛向外鼓起,铁青色,充满血丝。兰登俯身听听是否还有气息,但马上缩了回来。“天哪!”
“怎么了!”
兰登差点儿作呕。“他已经死了,”此情此景惨不忍睹,“有人在他喉咙里塞了一捧泥,他被憋死了。”
“泥?”维多利亚说,“就是说……土?”
兰登这才恍然大悟。土。他几乎忘了。那些印字:土,气,火,水。凶手威胁说要给每个受害者打上一个古老的科学元素的烙印。第一个元素就是土。你从桑蒂的土冢举步。恶臭使兰登头晕目眩,他绕到了尸体的正面。跟以往一样,作为符号学家,他的内心在反复琢磨着关于神秘的对称字的艺术难题。土?怎样表现的?然而,不一会儿它就呈现在他眼前了。几百年前的光照派传说萦绕在他脑海中。红衣主教胸口的标记烧焦了,还渗出水来。身上的肉被烤成了黑色。纯语言……
兰登盯着烙印,觉得天旋地转。
…32…
第三十三章
“土,”他低语道,歪着头倒过来看着这个标记,“还是土。”
然后,在一阵惊惧中,他终于意识到了:还有三个。
尽管西斯廷教堂里烛光柔和,莫尔塔蒂主教却显得紧张烦躁。秘密会议已经开始了,在一种极其不祥的气氛中开始了。
半个小时以前,卡洛。文特斯克教皇内侍在预定的时间进入了教堂。他走向前面的祭坛,做起了开场祷告,然后张开双臂,用一种莫尔塔蒂在西斯廷祭坛上从未听到过的直率的语调开始讲话。
“你们都已清楚地意识到,”教皇内侍说,“此刻我们的四个候选主教并未出席此次秘密会议。我以前任圣座的名义要求你们带着信仰和目标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选举。愿上帝在你们眼前。”然后他转身离去了。
“但是,”一名红衣主教脱口而出,“他们在哪里?”
教皇内侍停了下来,“我的确无可奉告。”
“他们何时回来?”
“我的确无可奉告。”
“他们安然无恙吗?”
“我的确无可奉告。”
按照惯例,西斯廷教堂的大门被两条沉重的锁链从外面封上了。四个瑞士侍卫兵在远处的走廊里站岗。莫尔塔蒂知道,在选出教皇之前,只有两种情况才能让大门打开:里面的人生命垂危,或者候选主教到来。莫尔塔蒂祈祷着第二种情况的出现,尽管内心深处他对此并不十分确定。
必须进行下去,莫尔塔蒂下定决心听从教皇内侍的话扮演他的角色。所以,他已号召投票,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经过三十分钟的准备后他们开始了第一轮投票。红衣主教们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走来进行无记名投票,莫尔塔蒂则在祭坛上耐心地等候着。
最后一票投过了以后,莫尔塔蒂工开始计票。他几乎立即感觉到了第一轮投票将会失败。没有达成共识。就在刚刚统计的七张选票中已经有了七个不同的红衣主教被提名。像通常一样,每张选票上的笔迹都被木刻版印刷体或者花哨的笔迹所掩饰,而这种掩饰在此种情况下颇具讽刺意味,因为每一个红衣主教很明显都在投自己的票。莫尔塔蒂清楚地知道,这种表面的自负与以自我为中心的野心毫无干系。这是一种防御性的措施,一种拖延策略,以确保没有一个红衣主教能有足够的票数当选……然后就不得不再次投票。
红衣主教们在等待他们的候选主教。
当最后一张选票被记录下来之后,莫尔塔蒂宣布选举“失败”。
兰登挣扎着沿梯子朝深洞顶部的光亮处爬去,浓烟薰得他几近窒息。他听到上面有声响,但不知道是什么,脑子里全是被打上烙印的主教的样子。
土……土……
他往上爬着,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担心自己会失去知觉。在离洞口还有两级阶梯时,兰登摇晃着差点失去了平衡。
两名瑞士侍卫兵把他拉出了洞口,让他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奥利韦蒂正在朝维多利亚大吼:“你们怎么开始没弄清在这儿?”
维多利亚试着做出解释。
奥利韦蒂打断她的话头,转过身去向他的手下咆哮着发号施令。“把那具尸体弄出去!搜索这座教堂的其他地方!”
…33…
第三十四章
兰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齐吉礼拜堂里挤满了瑞士侍卫兵,而礼拜堂入口处的塑料帘子也已经被撕下,新鲜空气向兰登迎面扑来。他神智慢慢清醒时,看见维多利亚朝他走了过来。她跪下来,脸庞宛如天使。
“你没事吧?”维多利亚抓住他的胳膊,给他把脉。她的手轻触着他的皮肤。
“谢谢。”兰登完全坐了起来。“奥利韦蒂疯了!”
维多利亚点点头。“他有理由那样,是我们错过了机会。想办法补救吧,下次抓住他。”
维多利亚看了看兰登的表。“米奇牌手表显示我们有四十分钟。集中精力帮我找到下一个标识。”
“维多利亚,我告诉过你,雕塑没有了,‘通向光明的路’是——”兰登停顿了。
维多利亚轻轻地笑了。
兰登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晕乎乎地打了几个转,凝视着周围的艺术品。金字塔,星星,行星,椭圆。突然间,一切都明了了。这才是第一个科学祭坛!不是万神殿!如果标识确实在这儿,他们可以沿着线索找到下一个科学祭坛,或许还有机会抓住杀手。
维多利亚走过来。“我发现那个不知名的光照派雕刻家是谁了。是贝尔尼尼。”
“不可能是贝尔尼尼。”
“为什么?贝尔尼尼是与伽利略同时代的,他是一个天才的雕塑家。”
“他是很有名气,还是个天主教徒。”
“是啊,”维多利亚说,“正如伽利略一样。”
“不对,”兰登争辩道,“一点也不像伽利略。对罗马教廷而言,伽利略是个眼中钉,贝尔尼尼则是罗马教廷的背负众望的人。教会喜欢贝尔尼尼,并且挑中他为罗马教廷的艺术权威。他几乎一辈子都住在梵蒂冈城里!”
“一个绝妙的掩饰。光照派打入敌人内部的手法。”
兰登感到一阵紧张不安。“维多利亚,光照派的人称他们的秘密大师为不为人知的巨匠。”
“是的,不被他们所知。想一下共济会的机密性——只有高层的成员知晓整个真相。伽利略可以把贝尔尼尼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而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为贝尔尼尼自身安全着想。那样的话,罗马教廷永远也查不出他来。”
兰登并不确信,但是不得不承认,维多利亚的逻辑能讲得通。光照派以分级保守秘密而著称,真相只让上层成员知道。这是保守秘密的基础……没几个人洞晓全部事实。
“而且,贝尔尼尼与光照派过从甚密,”维多利亚笑着补充道,“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设计了那两座金字塔。”
兰登转向那两座巨大的金字塔雕塑,摇摇头说:“贝尔尼尼是一位笃信宗教的雕塑家,他绝不可能塑造那两座金字塔。”
维多利亚耸耸肩。“看看你身后的牌子。”
兰登扭头看着那块牌子:
齐吉礼拜堂艺术
建筑是拉斐尔的作品,
所有内部装饰为詹洛伦佐。贝尔尼尼所作
兰登抬头看着那些高高耸立的纪念碑,感到一片迷茫。两座金字塔,每一座上面都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椭圆雕饰。它们和金字塔一样是反基督教的。金字塔、头顶的星星、黄道十二宫。所有内部装饰为詹洛伦佐。贝尔尼尼所作。兰登意识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维多利亚是正确的。
…34…
第三十五章
贝尔尼尼是光照派成员。
贝尔尼尼设计了光照派对称字。
贝尔尼尼设计了光明之路。
兰登几乎无法言语。在这个齐吉礼拜堂里,闻名世界的贝尔尼尼会不会放置了一座指引人们穿越罗马走向下一座科学祭坛的雕塑?“贝尔尼尼,”他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
“除了梵蒂冈著名的艺术家外,谁会有这种神通能把自己的艺术作品放入罗马特定的天主教堂的礼拜堂,并创设光明之路?当然不可能是无名小卒。”
兰登思量着。他看着这两座金字塔,猜想着是否其中的一座就是标识。也许两座都是?“两座金字塔背向而置。”兰登说,并不确信该如何解释。“它们也是一模一样的,因而我不知道哪一个……。”
“我认为这两座金字塔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对象。”
“但它们是这里仅有的雕塑啊。”
维多利亚打断了他的话,指向奥利韦蒂和他集合在魔鬼之窟附近的一些卫兵。
兰登顺着她的手向远处的那堵墙看去。他瞥见了,白色的大理石,一支胳臂、一尊躯干,然后是雕刻的面部。雕像部分藏在壁龛里,两个真人大小的人体雕像互相纠缠在一起。兰登马上认出这是典型的贝尔尼尼的作品——精密的艺术布局,精致的面庞,飘逸的衣衫,所有这一切都在这块梵蒂冈金钱所能买到的最纯正的洁白大理石上。直到他几乎正面对着它时,兰登才认出了这尊雕像。他盯着这两张面孔,屏气凝神。
“他们是谁?”维多利亚赶到他身后匆匆问道。
“《哈巴谷和天使》”。他说道。这尊雕像是贝尔尼尼的一件相当著名的作品。
维多利亚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你认为这个是标识?”
兰登惊愕地点点头。他一生中从没有这样确信过。这是第一个光照派标识。毫无疑问。尽管兰登曾满心期待这尊雕像会在某种程度上“指向”下一个科学祭坛,他却没料到这取的竟然是字面意思。天使和哈巴谷都伸出手臂指向远方。
兰登不由自主地突然笑了起来。“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琢磨,是吗?”
维多利亚看起来很兴奋,但也很困惑。“我看到他们都指着什么方向,但他们指的方向是相反的呀。天使指向一个方向,先知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兰登笑出了声。真是这样,尽管两人的手都指向远方,但却是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不过,兰登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精神为之一振,朝门口走去,“我要看看那尊雕像指向什么方向!”
“等等!你怎么知道该跟随谁的手指的方向?”
“那首诗,”他转头喊道,“最后一句!”
“‘在那崇高的历险途中,让天使来为你指南?’”她凝视着上面天使伸出的手指,眼睛意想不到地模糊起来。“哎呀,真该死!”
…35…
第三十六章
在波波洛广场远处边沿的阴影里停着一辆英国广播公司的采访车,冈瑟。格利克和奇尼特。麦克丽紧随四辆阿尔法。罗密欧车刚刚到达,正好目睹了意想不到的一系列事件。奇尼特还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很清楚摄像机已经在转动了。
刚一到达,奇尼特和格利克就看见一群年轻人从阿尔法。罗密欧车里涌出,包围了教堂。一些人拔出了武器,其中一个严厉的长者领着一队人冲上了教堂前的台阶。士兵拔出手枪,打掉前门的锁。麦克丽什么也没听见,心想他们肯定是装上了消音器。接着士兵们冲了进去。
奇尼特建议他们老实坐在车里,从暗处拍摄。毕竟,枪就是枪,格利克没有争论。现在,奇尼特调整她的摄像机,追踪拍摄正搜索周围地区的一小队人。他们所有人尽管身着便装,行动却像军人。
格利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那边,快对准。”他指向教堂那边。
奇尼特把摄像机摇回到最上面的台阶。“那边。”她说着,瞄准刚从教堂里出现的人。
“那个衣着齐整的人是谁?”
奇尼特调整摄像机给了一个特写镜头。“以前没见过他。”她把镜头聚焦到那个人的脸上笑道,“但是我不介意再次见到他。”
罗伯特。兰登冲下教堂外的楼梯,来到广场的中间。“好了吧,贝尔尼尼,”他大声地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