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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与阵阵火光之色,显然是方才这柴房里的动静叫外头的人听见了,这会儿喊了人来。
阿茶心下一惊,猛地扭头朝门外看去,谁料下一刻后颈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叫她眼前一黑,下意识捂着脑袋弯了腰:“嘶——”
突然一双修长有力的铁臂圈住了她的腰,随即阿茶便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在了一个宽阔炽热的怀里。
小姑娘顿时浑身僵硬,眼睛都不会转了。
“都伤到哪儿了?”
低沉冰冷的嗓音里仿佛夹杂着无边的怒意,阿茶下意识抖了抖,有点害怕地答道:“脖子……他们打,打了我一下。”
想起那树丛间的血迹,凌珣眉间煞意更甚:“还有呢?”
“胳膊和肩膀……被,被树上的刺儿扎到了……”她今日穿的是深色衣裳,表面看不出来伤在了何处,然只凭鼻息间闻到的血腥味,凌珣便大致有了数。
不重,是轻伤,可青年还是脸色发沉,目光冷厉得叫人不敢看。但他没有再说话,只抱着小姑娘往大步往外走去。
外头已有府中护卫包围了院子,见他们出来,纷纷叫着嚷着冲了上来,凌珣本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可想着小姑娘身上的伤,到底没有在这时大开杀戒,只一个点足带着她跃上屋顶离开了。
这笔账,明儿他再找关家算。
***
头顶是璀璨晶亮的星辰,脚下是清脆作响的瓦片,周身是带着凉意的夜风,阿茶抬头看着青年刚毅俊朗的下巴,一时竟恍如梦中。
她没想到他会来,还来得那么快。
快到她还没有见到关氏与阮庭舟,快到她才刚刚揪着那徐嬷嬷出了些气,还没被报复回去……
已经快要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好像他总在自己身边,每每她遇难便会出手相助。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青年的声音里仿佛带了些软意,脸上那骇人的冷意也散了许多,阿茶回神,一下子红了脸:“没,没……”
凉凉的夜风吹得人清醒了许多,想到自己这会儿正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小姑娘不自在极了,“凌大哥,我,我没事儿,自己能走……”
“屋顶上,你能走?”凌珣淡淡地打断了她。
一着急竟忘了自己在哪儿,阿茶一下子涨红了脸,她确实不能……
气氛太尴尬,小姑娘捂着脸认了命,随即讷讷地转移了话题:“凌大哥又救了我一次,多,多谢……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话未完,又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大变道,“我姥姥,我姥姥怎么样了?!”
凌珣一顿:“大娘自是很担心你。”
“那,那她有没有……”不知想起了什么,小姑娘脸色变得很是苍白,“她还好吗?”
小丫头似乎有些不对劲,凌珣微微拧眉:“她想出来找你,叫我拦住了,如今在家等消息。”
那就是没事?
阿茶猛地舒出一口气,抬头看见凌珣微带探究的目光,又飞快地低下了头:“那就好,谢谢凌大哥。对,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
“猜的。”小丫头秘密不少,凌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到底不愿逼她,便只微微收紧了双臂,让她往自己怀里贴了贴,“看到你扔在路边的零嘴了。”
小姑娘正因糟蹋了别人的心意而感到愧疚,并未注意到青年的小动作:“那时情况危急,我,我并非故意浪费……”
“无妨,下回再给你买。”青年淡淡的一句话却叫小姑娘的脸蛋不知为何更红了。然她还没来及细想,便又听他道,“抓走你的人是谁,认识吗?”
说到正事儿,阿茶也没心思想别的了,飞快地摇了摇头:“不认识,不是咱们村的。”
“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就说要我识相些跟他们走,我想钻树丛逃走,没逃成……对了,我昏过去之前听到他们说什么‘公子’……”
“公子?”凌珣微微一顿,“原话是什么样的?”
阿茶捂着阵阵抽痛的后脑想了想:“他们说的是……‘赶紧把人送到阮府,公子还等着我们回话’。嗯,就是这个。”
凌珣目如寒冰,半晌才道:“平日不都是上午上山的么,今日为何下午才去?”
阿茶便把胖婶来找她的事儿说了一遍。
凌珣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微微垂眸,盖住了眼底冷锐的杀意,然后带着小姑娘跃下屋顶,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个房间。
阿茶不解其意,有些不安:“凌,凌大哥,我想快些回家,姥姥定然很担心……”
“上完药就走。”凌珣说着便将小姑娘放在了小榻上,然后拿出腰间常备的伤药,拨开了她束在脑后的墨发。
阿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后颈阵阵抽痛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清凉,同时,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轻轻贴在了上面。
“有点疼,忍一忍。”低沉好听的嗓音落在她耳畔,阿茶心头一麻,可随即那大手便在她的伤处用力揉了两下。
钻心的痛叫小姑娘瞬间绷紧了身子,抖着嘴巴流着泪说不出话来,心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了。
这,这是虐待呀!她没被那两人打死,却要被他弄死啦!
见小姑娘不由自主地鼓起了腮帮子,湿漉漉的眸子里隐隐的都是委屈,青年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便淡淡地解释道:“此药极好,擦上去揉两下散去淤血,一会儿便不疼了,否则你这脖子至少还要疼上两日,你要长痛还是短痛?”
原来是这样……
阿茶有些尴尬地擦去痛出来的眼泪,壮士断腕般吸了口气:“短,短痛。”
白嫩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在他掌心里磨蹭了一下,滑腻的手感叫青年眼底一黯,忍不住又贴上去轻轻摩挲了几下。
有点痒,阿茶下意识缩了一下,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红了起来。虽,虽然只是脖子,但这似乎也是很亲密的接触呀……
“凌大哥,要,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见她要逃,凌珣眸子微闪,提着小姑娘的后领子将她拉了回来,大手又重重地揉了下去:“你自己没法揉。”
阿茶痛得倒吸了口气,再说不出什么拒绝之话了。
凌珣重重揉了几下便放开了她,然后又在小姑娘惊恐的目光里拉起了她的袖子。
“手,手上也要揉吗?!”
凌珣压了压忍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不揉,抹点药,伤口好得快。”
阿茶闻言,猛地松了口气,随即忙道:“那,那我自己来吧,谢谢凌大哥!”
伤在胳膊与肩膀,哪里方便再叫他帮忙上药呢?
凌珣有点遗憾,但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出门了:“有事叫我。”
***
因心里担忧崔氏,阿茶以最快的速度抹好药整理好衣裳出了门。
“凌大哥,谢谢你的药。”
“还疼吗?”
青年的语气很淡,可阿茶听得出其中的关心之意,不由心中感激,忙摇摇头道:“凌大哥的药极好,抹上便不疼了。”
“那走吧。”
两人便骑着从邵家借来的马一路飞奔回和平村。只是才刚到村口,便见一壮汉神色匆匆地飞奔而来:“阿茶!你可算回来了!你姥姥,你姥姥出事了!快回家看看吧——”
阿茶脑袋一嗡,浑身如置冰窖。
第37章
第37章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凌珣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打翻在地的桌椅、碎了一地碗壶、门窗床沿上的刀痕、惊魂未定面色苍白的邵家兄妹,还有被绑在床上却仍奋力挣扎,嘶喊着要“杀了那个畜生”的崔氏……
“怎么回事?!”冷锐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守在房门口的邵家兄妹,叫两人皆是一个哆嗦回了神。
月牙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林,林大夫说,崔姥姥这是受了刺激犯病了……她,她一听哥哥说阿茶是被阮府的人带走了,就变得不对劲了……先是要我和哥哥拿绳子把她绑起来,后来不等我们反应,又跑到厨房拿了刀子,说是要杀了我们报仇……”
想起崔氏当时那疯狂的样子,月牙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显然是吓到了,“我与哥哥见情况不对,便欲阻止她,谁知道崔姥姥不停挣扎,险些砍伤自己,好在林大夫正好路过,这才没有出事……”
林大夫是邵老爷特地从外头重金请来的驻村大夫,生得丑陋,医术却很是不错,他说崔氏是……犯病?
脑中飞快地闪过先前阿茶说起崔氏的异常反应,青年心中猛地一沉:“林大夫人呢?”
“回去翻医书想法子了,他,他说崔姥姥这样的情况太罕见……”
“小心!”月牙的话还未完,便见凌珣脸色一变,飞快地冲进屋子将床边的阿茶挡在了身后。
小姑娘方才见到崔氏的一瞬间就疯了,不顾众人阻拦冲进去试图唤醒她的神智,可崔氏认不出她,只红着双眼对着她又骂又吼,如今更是趁她的靠近要去撕咬她的耳朵。好在凌珣动作快,险险地将小姑娘扯开了,否则这一口下来,怕是耳朵都要被咬掉。
月牙和朝阳都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冲了进去:“阿茶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因事情严重,邵家兄妹叫自家长工守在了门外,没有叫看热闹的村人进来,如今这屋里只他们五人。
阿茶没有回答他们,只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泪眼一亮,随即用力挣脱凌珣的怀抱,重新冲到了崔氏面前:“姥姥……对,对,姥姥,你咬我!咬我!我让你咬,我不躲……”
“你疯了!”凌珣心下一紧,顾不得邵家兄妹还在,长臂一伸就将她紧紧禁在了怀里。
“不!放开我,放开我!凌大哥,求求你放开我……姥姥,只有这样姥姥才能清醒过来,那次,那次就是这样的!姥姥见到我的血就醒了!”看着双眼赤红,神色癫狂的崔氏,阿茶心疼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她拍打着凌珣的手臂奋力挣扎,却是怎么都挣脱不开,一时又急又怕,豆大的眼泪滚滚而落,像是倾盆大雨,叫凌珣心头也生出了闷闷的钝痛。
又听她说那次,青年心头一震,猛地抬头朝她右脸上那个刺眼的伤疤看去:“难道你脸上的疤——”
阿茶没有回答,只双眼红肿地看着崔氏,哭喊道:“姥姥,姥姥快醒来……你看看阿茶,你看看阿茶!我在这儿,我回来了呀,你看看我,求求你,求求你看看我……”
一旁的月牙见此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是……林大夫都与我们说了,崔姥姥三年前就病发过一次,阿茶的脸就是在那时伤的……只是,只是崔姥姥那次情况不严重,一会儿便缓过来了,所以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他也是阿茶事后去找他才知道这事儿的,只是阿茶请他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所以,所以才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她还与我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哪个笨蛋会将自己弄成这样!”
邵朝阳也心疼得厉害:“林大夫说崔姥姥醒来之后……并不记得自己意识不清时做过的事儿。阿茶不说,是不愿叫崔姥姥伤心自责。”
他喜爱的小姑娘,从来都是最孝顺最善良的人。
凌珣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哭得声音都哑了,红肿的双眼里满是惊惧,煞白的脸蛋上遍布着恐慌。
她是在害怕,怕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再也认不出她甚至是离开她。
心头忽然针扎似的疼,青年抿唇,下意识紧了紧双手。
“林大夫说崔姥姥会这样,是因心有郁结又常年压抑才会……早知如此,我不该与她说实话的。”邵朝阳低声道,他也是知道阿茶家旧事的,因此这会儿心中难受自责得厉害。
月牙更是再顾不得其他,边哭边咬牙道:“都是那狼心狗肺的贱人害了崔姥姥!当年,当年若非崔姥姥救了他又花尽心血将他培养成才,他,他早就死在路边了!如今得了富贵便逼死妻子,抛弃女儿,还叫崔姥姥心中伤痛,得了这样的怪病……林大夫说,说崔姥姥的情况极不好,怕是,怕是……”
她不忍再说下去,可凌珣却是听明白了。他顿了片刻,突然放开了紧紧圈着小姑娘的手臂。
阿茶忙扑向崔氏,满眼希冀地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她嘴边:“姥姥,你咬我吧,咬我一口你就会醒了!姥姥,我知道你最是心疼我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崔氏却不愿咬了,只恨声尖叫道:“刀呢?给我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我,我要杀了你替我的乖囡报仇!我的晴儿……那是我的命,我的命啊!还有我的阿茶……我的宝贝阿茶……你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她说着说着便凄厉地哭了起来,眼泪瀑布般汹涌而下,赤红的眼睛里带着极致的绝望与哀伤。
“好,我去拿刀,我去拿刀……”阿茶一愣,忙擦着泪爬了起来,可刚要转身,便见眼前一红,同时有腥浓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脸上。。
她呆呆地看着身后的青年,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收起锋利染血的匕首,看着他将掌心汩汩涌出的鲜血仔细地抹在她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