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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以伦说:“嗯,我知道。”
杨筱光捧着手机,就如捧着自己一颗热乎乎的心,从未像今天这样迎风坦陈过。
她愉悦地把提包甩到身后,准备回家再好好奋战工作,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她:“阿光,你怎么在这?”
我要衷心谢谢你
杨筱光回头,看见是方竹,方竹的模样比她惊讶。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下换成杨筱光比方竹更惊讶。
她差不多是惊呼了:“莫北,你的脸怎么了?”
莫北的左脸颊贴了纱布,眼镜是不好戴了,头发也有点儿乱,但胜在精神状态良好,竟然还是倜傥的派头,真难得。看见她就笑了:“人倒霉的时候处处被人撞见。”
方竹一副惋惜的样子:“律师在法庭上也得完整无缺啊!脸上多条疤,多可惜。”
杨筱光问:“怎么回事?”
原来莫北最近为一间家电公司做顾问,对方相中一块地皮要建厂房,那边尚留一间小学未拆迁,校长聚众闹事,这边派出所律师团出去两三个,做出的是要镇压的态度。
莫北笑称:“坏事做多了会倒霉。”
倒霉就倒到了他头上,那里四处都是拆迁危房,小朋友在危机四伏的操场上踢球打球,他当即就把校长训一顿。可一个小朋友脚下一快,把球踢到了门房屋檐上,莫北反应却不够快,上面的零碎砖瓦砸了下来。
杨筱光听了差点笑得抽筋,骂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莫北回骂她没同情心。
方竹补充:“孩子的家长要赔钱给他。”
杨筱光立刻说:“你怎么可以要?”
莫北说:“当然没要。”
这头说好,他的目光飘向不远处,朝那个方向点一点头。杨筱光看过去,一个年轻的母亲,手里拉着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杨筱光用手比一比小男孩的高度,直纳罕:“乖乖,这小孩有多大的力啊?”
“少儿足球队种子选手。”莫北讲。
方竹和杨筱光都笑起来。
莫北对方竹说:“行了,你陪你爸去。”
杨筱光惊喜地叫起来:“竹子,你和你爸和好了?”
方竹很释然地笑笑,杨筱光为她高兴。
方竹说:“我爸晚饭还没吃,正巧碰到莫北来看病我就陪了一阵,现在看这个病号也没什么大碍,我就先撤了。”
莫北说:“好了,别说的我跟一儿科病号似的。”
方竹瞅瞅杨筱光,又瞅瞅莫北。
莫北又说:“你别这样,我总归会送她回去的。”
这下杨筱光倒尴尬了,忙说:“哪能好意思啊?病号大人。”
莫北“哧”地一笑:“还同我客气。让我一病号开车回家,太没人道主义精神了吧?”
方竹听了只是笑,也不好说什么。
那杨筱光也只好跟在他屁股后头走了,边走边风趣道:“哪有哪有,小妹我一向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
他们同方竹道了别,杨筱光一路跟着莫北走到医院的停车场拿车,一路无话,杨筱光也想不出要说什么。
上了车,莫北没有及时发动车,他研判地看看她,她也研判地看看他。
莫北说:“你爸可不是住这里。”
杨筱光“啊”了一声,脸兀地红了。
莫北靠到了椅背上,问:“去医院?”
杨筱光“嗯”一声,心想沉默是金比较安全。
莫北半笑半正经,说:“我就这么被三振出局了。”
杨筱光见躲不过了,干脆叹气,直白:“你根本就没有上场好不好?哪有比赛比的啊!”
“这样倒算我活该了,没认真对待比赛。”
杨筱光看看他,她想是不是可以多说一点,最后决定多说这一点:“莫北你是个好男人,一定能找到好姑娘。”
莫北撇嘴哈哈笑起来:“我的老天,曾经被你拒绝的我亲耳听到这样的话,约等于一个无比巨大的打击。”
杨筱光很正色:“莫北你不要漏油,话说我有拒绝过你吗?”
“国际原油价格都跌了,我也只好漏油了。”
杨筱光摇摇手指头:“中国石油价格死也不跌,储备起来,还能升值。”
把莫北笑得开不了车,直说:“你这个活宝,我绝对遗憾我的动作慢一拍。”发动起车子来,又说,“算了,请我吃饭吧!”
杨筱光哀号一声,不过答允得很爽快:“喜多屋?福临门?或者去穹六人间?据说那里抽象得男女厕所都找不到,是我麻烦你了,我要谢谢你,就让你狠狠宰我一顿好了。”
莫北本来想要弹她脑门,手微微一动,毕竟没有伸出去,他说:“得了得了,你找一间吃点心的好地方,小一点的,我现在这模样,去公共场所会吓坏小朋友。”
杨筱光弹手指:“莫北你总是这么体贴过人,帮我省钱。”
莫北在那头爽然一笑:“怎么听怎么像广告词。”
但是杨筱光真心想要感谢莫北的理解和帮助,她最后报的餐厅依旧是地处闹市的粤菜馆。莫北并没有拒绝,把车子掉一个头,就往那里开过去。
这是杨筱光真正轻松起来,只是在半路上,莫北接了一个电话,越听面色越凝重。
他转头告诉杨筱光:“小猪在医院里看见弄伤她的人了。”
杨筱光一惊,忙说:“你叫她别傻,别去跟踪嫌疑犯,赶快报警。”
为你用尽我心机
莫北将杨筱光的话传了,还说:“你等等我,我们陪你去公安局。”
方竹说“好”,莫北便把车调了个头。
杨筱光赞他:“莫北你对朋友没说的。”
莫北回赞她:“彼此彼此。”
两个人回转到医院,方竹已回到父亲的病房里,服侍父亲用晚饭,奉汤端水,小心翼翼。手上的伤没有好利索,但一些活儿还是勉励在干。
方墨箫一边看报一边低喝:“放那儿,等阿姨来做。”
但方竹只是神色如常,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杨筱光低声对莫北说:“竹子到底是竹子。”
莫北和杨筱光没有进病房向长辈打招呼,杨筱光发了一条短信把方竹招了出来。
方竹先说:“莫北,你先别惊动我爸。”
莫北说:“我知道。”
杨筱光扯着方竹走远,边问:“你真的看清楚了?”
“我见过他两次。”方竹努力在回忆,“应该有四次。”
她问杨筱光:“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在古北那儿叫的两个host?”
杨筱光没太多印象,只记得在那儿遇见了潘以伦。此刻被方竹一提,她回想一下,点头:“一个是念心理学的大学生,还有另外一个。”但她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方竹说:“另外那个很可疑。”
莫北拍拍她俩:“我们先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莫北和方竹一起找到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对方没有怠慢,竟把副局找出来。来人一见方竹就问:“方师长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见了莫北又笑,“小莫,多久没见你了?神猴儿似的,见首不见尾。”
莫北与他握手,笑道:“这不就来了。最近跑检察院呢,有一阵没关注打架斗殴事件了,下回一定注意。”
副局笑说一句“瞎扯”。
原来这里的副局和方父的旧识,也是受了方父的托,万分关照这个案子。副局领着方竹去录了口供,并做了一个拼图辨认。杨筱光第一次看到罪犯肖像拼图,觉着有趣,待那肖像渐渐清晰,她也惊呼出来。
莫北问:“怎么了?”
杨筱光指着图片:“我也见过他,就在那个医院里。”
警方亦是有些线索。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和副局都皱了眉头,副局严肃地告诉她们,这个嫌疑犯还涉嫌贩毒。这下问题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重,警察先生说:“我们盯着他有一阵,正等着收紧线索把他们一网打尽,方小姐的消息很及时,届时需要你们出面指认。”
方竹应允,她扯了扯莫北,莫北暗笑:“又把我扯来用。”
说着还是把副局拉到一旁说话,回来的时候对方竹说:“你惹到的人是惯犯,背后还有贩毒组织,比我想的要棘手。我原来以为你就是被曝光的单位打击报复。”
方竹说:“我原来也这样以为。主编前两天告诉我,因为我的报导被扫黄办注意到了,那间店就被封了。我以前写过的稿子也被相关部门注意过,连带对那些单位进行了查处,没出过什么事儿,我一般也不太注意。”
杨筱光问:“可他为什么好几次都在医院出现?”
莫北开玩笑:“也许去看病。”而后又对方竹正经说,“他也许没有注意到你,不然不会不回避,或者再报复。”
杨筱光马上说:“竹子,你最近还是待家里比较好,等警察抓了贼再说。”
方竹说:“下个礼拜我要陪爸爸去北方。”又问莫北,“你同他们说了没?”
莫北笑她:“你这心思绕了多少个弯了?怀疑我的智商?”
方竹微微垂下头,这时的这心思,让莫北好气又好笑。
副局走过来,对方竹说:“我们会密切注意这个人,你自己当心,别让你爸担心。”
方竹答应着,又礼貌寒暄几句,不会扫了自家父亲的面子。
走出公安局时,莫北见方竹还蹙着眉,就说:“你放心吧!我和他们都说好了,消息不会捅到你爸那儿,一切等你爸病好了再说。”
方竹虎一虎脸:“就知道会被你说。他们不会听我的,我也没办法。你想说我就说吧!”
莫北却说:“你现在挺好,我干什么说你?”
杨筱光举一反一:“要不要告诉领导?”
方竹要敲她的脑门,杨筱光翻手看一下表:“领导这时候还在加班,最近大BOSS经常离奇失踪,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全赖领导。”
莫北笑:“你爸现在挺待见他的。”
杨筱光啧啧叹:“有房有车,年薪百万,高学历,高素质,高个子,谁的爸爸都会待见。”
莫北听了瞧着她笑,笑到她不好意思,她想起要请莫北的饭局,就说:“来来来,今晚我请兄弟姐妹们去吃一顿。”
莫北不拒绝,方竹也笑起来,暂把阴霾扫落。但是方竹说:“要八点半了,他下班后会去医院陪爸爸,我得回去。”
杨筱光说:“她要抛弃我们。”
莫北讲:“走,哥哥带你去西区混。”
“西区夜生活好丰富。”杨筱光做惊呼状。
“王老五应该丰富夜生活。”
杨筱光反而放心,莫北生活这样精彩,一定会忘记在她这里的不愉快。方竹轻轻拍拍她的手,好友也知道她的心。
大家都笑得愉悦。
莫北把方竹又送回了医院,也不过是离开一个半小时的光景。
何之轩已经到了医院,正和方墨箫下棋。他们把一个残局下了三四天,每天半个钟点,时间长了方墨箫是吃不消的。
他说:“我老了,要服老。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
方竹听了想要落泪。
周阿姨告诉她,何之轩来找父亲的那天,正碰上父亲的伤寒发作,一病就上吐下泻。阿姨叫了人,人还没到,何之轩先到了,全赖他一一收拾。
那天父亲免不了尴尬,他对何之轩说:“你不需要这样。”
何之轩说:“您是长辈。”
父亲就笑了,周阿姨形容这种笑,是一个父亲真正的放心和释然。周阿姨遗憾这一天来的太晚。
他们偷偷结婚那阵,正逢父亲的部队里上一个信息系统的大项目,上亿的投入,让他压力很重。等项目完了回到家,听到这消息,气不打一处来,在书房里摔碎一直用的骨瓷茶杯。
周阿姨说:“小何和你都是傲气人,因为小何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你爸不见他,你们结婚了他也不来打招呼,你爸自然心里不爽快。我听小张说,有一回你爸在外头办事遇见小何,他正在面试,工作不稳定,你爸怎么能放心?他那天还存心等着小何上去和他说话,小何就说了一句‘伯父好’,没话了。”
方竹想象那刻的何之轩和父亲,都傲岸地站立,在各自的立场上不容让分毫。她亦然。
父亲也许下棋时间长了就头疼,把棋盘子一推,朝门外唤一声:“不见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方竹推门进去:“刚才莫北来了,陪他聊了会儿。”
何之轩收拾好棋盘,要放好棋子。
方墨箫伸手阻了他的动作:“刚才那个子儿我还没记好。”
何之轩微笑:“我记住了。”
方墨箫说:“嗯,我倒是忘了你这奥数冠军的脑袋瓜子好使。”
方竹惊异,父亲与何之轩的交流何时这样的多?她看看何之轩又望望父亲。
方墨箫斥她:“瞧什么瞧,你打小就没拿过一张登样的奖状回来。”对何之轩说,“将来我的外孙不能遗传她的脑瓜。”
“应该不会。”何之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