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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前一步立于胤祥身侧,我撩下帽子错愕地盯着胤祯,他竟然不认识我。是认不出?还是不肯认?
胤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在唾弃一件不堪入目的物品,扭头抢过胤祥手中的铁剪,拂袖走。
胤祥赶忙迈前一步按住他的肩,“十四弟……”
胤祯甩开他,胤祥再上前一步,胤祯转身面对胤祥,单手反向胤祥,胤祥死死按住胤祯的肩头,胤祯牢牢握住胤祥的手腕。四目相对,谁也不动,空气中凝结着浓浓的火药味儿。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一子不知从何处奔来,扑到胤祯身前抱住他的腰,大声急呼:“爷,退一步……海阔天空。”
嗯?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我与兄弟俩在杭州初遇时赠与二人的名言呀?心中突兀一阵揪痛,胤祥日日挂着,天天叨念,莫非胤祯……也是如此?
想必……也是……如此!
定睛一观,那名焦急的子二十几岁的面容,娃娃脸,白皙的肌肤天然两抹淡淡的红晕,俏生生的像个可爱的红苹果,煞是……眼熟。
在哪儿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但我肯定见过她,在宫里?我见过的人现在少说也该四十岁的年纪才对呀?她是十四的某位福晋吗?
“爷,既然王爷人都来啦,进屋聊聊,可好?”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她仰面望着愤怒的胤祯,自己勉强扯出一丝苦笑,但那份纯纯的关切与期盼的确让人感动,她突然又道:“哪怕是为了她,可好?”
胤祯痴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眼中噙着浓浓的自嘲与无奈。半晌后,他颓然一笑,缓缓推开胤祥的手,“十三哥请。”言闭自己扭身先行进屋。
胤祥回头望着我,我淡淡摇头,他点点头随胤祯进屋。
那名子走过来,笑着道:“不如奴婢请福晋去房赏吧。”走到我身前低声道:“有野百合。”
我一怔,点点头,与她一同前往房。
所谓房,不过是只有几十盆徒有枝的盆环形摆放,不知是什么,只是自己心中莫名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莫非真的是野百合?
“福晋请用茶。”
我自她手中接过茶杯,淡淡地道:“我不是福晋,您言重了。”自称奴婢,估计她只是十四的一个宠。
她把玩着枝,眼中扫过一瞬晶芒:“梦珂,怎么?不认识老朋友啦?”
我瞠目结舌,原来真的见过。脑中飞速运转,将所有相识的人像洋画片似的一个一个扫描。
倏然回忆起她是谁,我惊鄂:“你……你是……宝姝?定娘娘宫里的那个宝姝?”那个在夕阳下与我、富察…嫣然、众位皇子、皇子伴读一起玩儿老鹰捉小鸡的红苹果——宝姝。
“可你的样貌?”我言又止,宝姝今年少说也得四十岁啦。
她讥诮一笑:“我都未对你多年不变的样貌生疑,你何苦执迷呀?”
我将茶杯放置一边,走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急切言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呀、我呀的什么意思?你的样貌为何不变?你怎么会和十四爷在一起?”
她笑着耸耸肩,扶我走到长椅前坐好,“不就是找到党组织了吗?至于如此激动?”
啊??????????
“我叫方晓桐,2008年穿越,穿越前25岁,婴儿穿。”我伸出右手。
“我叫纪宝姝,2006年穿越,穿越前18岁,穿越后13岁,当时身在宫中,10天后巧遇一个傻妞唱童谣——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撇撇嘴,讪讪地将右手收回,自喃:“居然比我还早两年穿越。”
她一挑眉,怒道:“虽说穿的比你早,但来的却比你晚。你怎么连6岁的十四阿哥都不放过。他最好的年华,所有的青全部沉浸在相思苦海!”
我苦笑,“你不会没有耳闻吧?我可是从皇宫一路躲到扬州,把小命都搭上了也不管用。”拍拍自己的肚子,长叹一声:“天命难为呀,唉……,缘,妙不可言!”
她对着我的锅盖怒怒嘴儿,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这就是所谓幸福吧。”
我抿嘴点头,心里甜丝丝的然敢太过表露,“你们呢?你现在是他的……?”
“朋友。”宝姝捋捋刘海,简单干脆地回答。
“我们只是朋友,对外我是他的奴婢,只二人时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当年从宫中出来,我一个人行走天涯,康熙五十七年我稀里糊涂的走到西宁。”
“咳、咳。”我闷咳了两声,向她牵了牵嘴角。开玩笑,预知未来的人会稀里糊涂?
她吐吐舌头,“我承认,是我自己主动当清版木兰的。”
“你还参军?”我大吃一惊,如此纤弱的身子竟然去打仗?
“那又怎样?在他鞍前马后的日子令我永生难忘。”她甜甜笑着:“那时,我是他的兄弟,他的战友,他的智囊,他的……”
“他的红颜知己。”我顺口接过,伸手上前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真心想对她说声谢谢,谢谢她一直陪伴在胤祯一边,无论是峥嵘岁月,还是囚徒生涯。但又觉得自己不配,过于虚伪,其实……她才是十四命中注定的……野百合。
她赧笑,语气中略带酸涩:“他的红颜是采蘑菇的小姑娘,是黄梁梦,长醉不醒。”她斜起嘴角,歪头瞧着我:“就算你本人来了又如何?他根本认不出你,他的心里只有那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长长吸口气,她又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样也好,至少证明我又少了一个情敌,总有一天他会为我的真情所打动。”
“咚、咚”有人轻轻桥,我与宝姝互望一眼,她望着屋内的百合又聊了间,我起身告辞,独自一人走出房。
出门后连忙问胤祥:“可有转机?”
他摇摇头,喟然长叹:“十四弟爱……在心口难开,恨……入骨髓痛处。”
胤祥一句话捅破了薄如轻纱的窗户纸,我低头不语,默默与他一同走出院落,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早的空气格外清凛,深深吸口气,冽冽纯净,纯净的近乎哀伤。
心中伥然惆怅,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胤祯陷入爱恨情仇中无法自拔,爱情无果,人生无望,亲兄无情,他离龙椅只差一步,可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失败的结局。就像童安格唱的那样,走在风雨中,他不曾回头,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爱与哀愁对他来说象杯烈酒,丽却难噎…承受。
不知他还需醉多久,何时会梦醒?
离别前宝姝的豪迈畅言再次在耳畔回荡:“与其坐困愁城,不如主动出击。”她望着屋中的几十株百合,“那是我求怡亲王从番邦寻来的。”她高傲地仰起下颚,剪水秋瞳中闪烁着晶光点点:“待到今夏百合绽放时,我就是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嘴角儿不由得勾起一抹发自肺腑的笑意……
世间唯有常人想不到的,没有穿越做不到的。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三生三世
“梦珂,皇上病了,近日里身子骨越发虚弱,咱们的事儿能不能等他……”
“嗯?”问意打断胤祥,回眸颜笑:“等什么?”等到雍正归天咱们再走吗?历史已经偏离了轨道,咱们还要等多久?
“没,不等什么,我自有分寸。”胤祥把我的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檀味儿多年未变,始终是我的痴迷向往。
其实我已满足,胤祥如今生龙活虎,没有半分病。就连额角眼尾的皱纹都在渐渐转淡,自他食仙丹后才过半年,竟像是年轻了四五岁。另一个空间里他在雍正八年五月初四病逝的史实几日后就会不攻自破,一如他除了弘昌外再无其他子嗣。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个空间,只知道这里是童话,而我是童话中最幸福的……小公主。
“胤祥呀,日子过得真快,好像咱们已经爱了三世。”
“嗯?”
“第一世我不敢拿青赌明天,可你却用失忆换我命,那时咱们太年轻;第二世从头再续情缘,可造化弄人,我是一片,却凋零在你的指尖。百转千回,咱们终究再遇……”抬头凝望我的白马王子,“你用三世情换我一生缘,这份情换得太过艰难。”
“珂儿,我用三世情换你一生缘,绝不会再错过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胸怀在振,是他在笑,还是孩子在笑,还是我的心在笑,已然分不清,混作一潭。他留也好走也罢,我只知既然再归来,他身在何方我便去往何处。
三生三世,他是我生世轮回中追寻的永恒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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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晴空万里,不见一丝浮云,鸟儿在空中旋舞,仿佛要带着我一起远飞。算算日子,离我临盆应不足半月,肚子大惦谱,站直了身子根本无法看见自己的脚尖。胤祥一早出门时还乐此不疲地与我相争腹中胎儿是男、是,可是一个时辰后,瑛笛却领着宫里的总管太监苏培盛来到梦园。
“圣旨到,富察…梦珂接旨。”
心中倏地一窒,我回来是个秘密,胤祥全面封锁消息,皇上如何得知?为何偏偏又挑今日宣我进宫。转而又暗笑自己愚笨,天子脚下哪里能容得了什么秘密。
我面清冷,刚下跪,苏培盛赶忙上前拦住我,挂着公事化的笑容:“奉圣谕,您于身不必多礼。”
我微微颌首点头,“多谢皇上圣恩。”
他浅笑,朗声言道:“奉皇帝口谕,宣富察…梦珂觐见,钦此。”
“梦珂领旨谢恩。”
苏培盛满脸推笑:“那您随咱家走吧。”
“公公请留步。”瑛笛款款上前,向苏培盛宛然一笑:“可否容我与梦珂交代间?”
苏培盛笑的奸诈:“主子有话奴才怎敢不从,但若让皇上等……”
“这个本福晋自然晓得。”瑛笛立即张口打断,她指尖轻拂过我额角的碎发,像慈爱的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我一怔,瑛笛这是何意?莫非苏培盛来者不善?
她接着道:“梦珂懂的规矩不多,若是进宫怠慢了,那便是本福晋的罪过。”
一说一答貌似顺理成章,其实二人全是废话。我不是没有嗅到空气中的诡异味道,赶忙打了个喷嚏。
“哈欠……”
瑛笛夸张地一挑眉:“这丫头,都几月的天了?”睨着我的锅盖:“这日子口还患风寒?快随我进屋加件衣裳。”言毕也不顾苏培盛笑呵呵打躬请我们进屋,就拉着我往屋子里走。
“不对,这苏培盛今日的态度极不对劲。”瑛笛一进屋中便焦急地问我:“王爷出门前可曾叮嘱过你什么?”
我摇头否认,看来事态当真不妙呀。
瑛笛在屋内来回踱步,“王爷这几日话茬就不对,没的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嘱咐看紧弘昌,一会儿又嘱咐让我多注意身体,说什么他心在朝廷,家里要我多照应。他当初一走就是10年,家里还不是都靠我一个人照应。如今他年富力强,近日里身子骨一日比一日硬朗,面也比前两年好,不像是旧痴复发。梦珂……”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再好好想想,王爷这几日可有何异常?”
我继续摇头,前几日他还说绝不会再错过与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怎么今日就突然发生这些事情,而且竟然是这么敏感的日子。心急如焚,脑中却有如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只能看着瑛笛的樱唇不住的开启闭合。
“是不是王爷要带你走?”
“啊?”
“是不是呀!?”
“是……,是。”
“他当真如此绝情?”瑛笛倏地松了手,退后一步,怔怔地盯着我看,一脸的错鄂与落莫。
须臾,她眼神迷茫,幽然张口:“也罢、也罢,10年前的日子如何过,今后的日子便如何过。”她愣愣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世总是空,天也空来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深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钟,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气,转身自己先走,到门口时猝然停步,并未转身,只留下个孤独悲凉的背影。
“东窗事发,王爷恐已失手,进宫后你好自为之吧。你我缘尽于此,此生怕难再见,如你还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瑛笛……无悔!”
无悔?
悲恸蚀骨,我几乎痛得要哭出来,她中间故意漏了两句没说:也空来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黄泉路上不相逢,她……无悔。
凝于眼睫的泪珠随着瑛笛飘然远去的身影,凄然落下,落在手臂上,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