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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两只脚已经冻得麻木。
还好他在两年的练拳生活中,把功夫都练到了脚掌五指,可以闭住毛孔,不叫寒气侵入,否则早像普通人一样冻坏下肢。
因为雪下得大,风也大,他的伞也同时被吹坏了,雪落到头上化开,流淌到脖子里面,全身都是冰冷,饶是他的体质比一般人要强壮许多也受不了,到了天黑的时候,竟然有些头昏眼花。显然是被寒气冻伤了身体。
幸亏到了晚上,王超走出了一百多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户农家,农家家里是一个留守的老人,家里的人都出去打工,这个热心的老人给他烧了热水,生姜红糖茶喝,驱除了他身上的寒意。
王超还在这户农家的家里看见了一顶竹织的大斗笠和一件用棕树毛编织成的蓑衣,还有一双草鞋,立刻买了下来,全副武装的穿上,第二天走在外面,竟然不怕寒风和大雪的侵袭。只是草鞋虽然结实,但却抵挡不住寒冷。
于是他只有每走一步,都脚趾屈伸活动,力求不让冰雪把脚趾冻坏。
三天来的一路上,最受罪的就是王超的脚。
好不容易爬到了一个山顶,望了望四周,树干光秃秃一片,都积上了冰凌,到处都是萧索的寒冬惨景。
王超已经在上午的时候瞻仰了伟人故里,现在蹬上附近一座最高的山顶,迎着北风,批着的蓑衣被吹得啪啪做响,心中豪情万丈,不禁想起了那首沁园春雪。
“此情此景。。。。”在山顶上站了好一会,王超才从山的另外一面走了下去,一步一步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前行。
一路前行了一个多月后,王超终于走到了湘黔交界的地方,此时,大雪融化,寒冬过去,暖春来临,一路上,雪水融化,流淌在地面,到处都是泥泞。一步步的走着,正是印证了屈步蹚泥的意境。
开始的时候,王超还不适应。但是渐渐过了一个多月,他渐渐习惯了每天的行走和思索。浑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换了多少套。
每隔几天,他都会在沿途的城镇买上一套衣服,把旧的换下来,反正他随身带了一张几十万的卡,倒也不缺钱用。
只是那顶斗笠,蓑衣,草鞋却始终没有更换过。
一路艰难的跋涉,他多半走的都是山间小路,或者是无人的乡村小径,很少都碰见人和人交涉,一路的寂静,沉默,和行走,都使王超渐渐的忘记了尘世的喧嚣,心灵放飞进了天地之中。
他在一步步的行走中,自然的配合着拳意拳形,一起一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了拳术的许多精要和动作。
云贵一带多是山岚,王超不走大路,自然要浪费很多功夫,况且他每到一地,都要瞻仰当年那些前辈革命的历程,这样行程缓慢,直到春暖花开的三四份,还只走到贵州的遵义。
五月初,王超过赤水,进入了四川。
这几个月,他的身体经过风霜磨练,原来略白的皮肤已经成了灰褐色,只是他一路风餐露宿,身体不断没有垮下去,反而是越来越强健,脚步越来越有力。
在默默的行走中,王超有的时候闭上眼睛,心境寂静深处,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血管之中,潺潺的流水声音。
那是血管的血液在心脏的作用下,在全身上下身体各处不停的循环。
功夫到了细致入微处,能听血流如山泉。
王超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的默行,无意中达到了功夫细致入微,深入五脏六腑的地步。他也并不去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配合上了拳术的每一个精要,心灵也完全沉浸到了上个世纪无数人感动的精神中去了。
四川已经接近了高原,道路比贵州还要险峻,常常都是盘山路,一条大路,在一条条起伏延绵的山岭中蜿蜒,仿佛一条长不见首尾的巨龙。
天气炎热起来,可是王超并没有感觉到,
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好像一块粗糙的璞玉,每一步的行走就仿佛一个打磨雕刻,驱除杂质的过程。使得他的身体心灵渐渐显露出了纯真的质朴和明净晶莹的光辉。
这近半年的行走,王超只在开始的时候感觉有些艰难和困苦,在后来,竟然是越来越舒服,忘记了尘世的喧嚣之后,心灵的放飞,好像使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想了拳经中一些前辈的经验,“练拳要越练越舒服才算对了,若是觉得苦,便是错了。”
他知道自己练对了。
山越来越险,路越来越陡峭,山涧下面的河流也越来越湍急,天上的太阳也越来越毒辣。
这样的恶劣的条件下,王超每天的跋涉也变得真正艰难起来,这却不是因为每天行走的过程中出了纰漏,这完全是外部环境和条件造成的。
六月中旬,王超沿着大渡河蜿蜒而上,经过的城镇风土人情也渐渐的变化起来。偶尔可以看到穿着不同汉族的藏人。
终于在这天,前面高耸入云的连绵大山,山头隐约有白色的积雪。
这些大山出现在了王超的眼前,完全阻隔了前行的道路,这便是雪山。
王超看着那些巨大不可逾越的雪山,心中知道,前面的旅程,比自己走过的道路要艰险十倍百倍。
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三章 心如赤子,意如钢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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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超进入了茫茫的山林之中,现在是六月天气,山中气候潮湿,非常的闷热,又是雨季,雨水透过树林中的缝隙落了下来,把地面的枯枝败叶泡成了腥臭腐烂的黑色泥浆。
那些枯枝腐叶泥水之间,王超常常可以看见一条条长蛇在其中乱窜游走,这些蛇有的脑袋扁平,有的三角形,身体常常是深绿或者乌黑或者黑白相间,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为了防止自己被蛇咬到,王超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全身的毛孔鼓起,竖立的汗毛就好像一根根的探测器,轻微的感触着五六步之内的一切动静。
他依旧是戴着斗笠,批着蓑衣,穿着草鞋。只是手上多了一根用来探路的竹棍。原来的那草鞋,蓑衣和斗笠早在半年的行走中坏掉了,这是王超在四川一个镇上新买到的。
从第一天开始,王超就对这斗笠,蓑衣,草鞋的套装有了一种深厚的感情。
因为穿上它们,行走在路上,找不到丝毫现代的烟尘气息,这让他的心灵特别纯净。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空灵的心境之中,让他洗刷掉了身体上任何不适的感觉。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走,等到第二天早晨,王超终于走到了半山腰一大片突出的岩石上,此时举目四望,只见来路的远处,城镇河流全成了缩小的画卷,朦胧在轻雾之中。另人感觉似真似幻。
突然,一轮火红的太阳跳跃而起,把所有的轻雾都一扫而空,照耀出了身后来时的道路。
“雄关慢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王超的意念突然涌出一股滂湃的豪迈。
心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空灵,意却是“雄关漫道真如铁”的坚刚。这心和意,正如筋骨和皮毛,一松一紧,合成了一个大阴阳。
王超对着朝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吐出。
太阳渐渐升高了,晒得石头开始发烫,王超把衣服拖下来,平铺在石头上,随后整个人在暖洋洋的气息中沉睡了过去。
这是半山腰,离山顶还很远很远,越到山顶,气候严寒,积雪皑皑,要通过去,就算以王超现在的体能,也是九死一生。他不得不养好精力。
过了许久,王超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从睡梦中自然的清醒过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又沉了下去,被一片乌云遮盖住,凉风吹拂过来,另人身体发寒。
衣服早已经晒干了,穿上以后,从身后的油纸包里面取出了几个糯米糍粑和一竹筒干菜一瓶水,这是准备的干粮,寻找到附近干枯的枝叶,升起了一堆火,不一会糍粑就烤熟了,散发出热腾腾的糯米香气。
王超就着干菜,一口气吃了四个,喝了一瓶水后,活动一下身体,顿时觉得精力饱满。
轰隆隆!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传来了沉闷的雷声,一道道闪电乱舞,宛如银蛇。
王超赶紧找了一个干爽的石洼坐了下来,这石洼很小很浅,只能容纳一两个人,但已经足够能够避雨。
雷声滚滚之中,外面的大雨瓢泼而下。
轰!又是一声巨大的炸雷,震得地动山摇,炸雷过后,便是余音,在天地之间环绕。
渐渐的,王超听着这个雷音,想起了炼髓的虎豹雷音。
于是他不自觉的活动着自己身体每一块肌肉和骨骼。
虎豹雷音的抖法,在两年前,唐紫尘曾经专门配合他试过劲,使他记忆犹新。只是他当年功夫并没有练到可以活动全身每一处骨骼肌肉的地步。
但是现在,重新抖动,却并没有什么艰难的感觉。
王超知道,这是自己在这半年的行走历程中,功夫运劲逐渐到了入微的境界。
在缓慢的抖动震荡中,王超耳朵里面渐渐的听见了自己骨骼发出有规律的嗡嗡之声,配合潺潺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如山泉的声音,竟然和外面环绕在天地间的雷音余声有几分相似。
外面瓢泼大雨,炸雷一个接一个的连响,王超仔细的听着,最后索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没有一点杂念,只剩下天地之间发出的滚滚雷音和自己身体骨节震荡,血液流动配合模拟的雷音。
到了最后,王超渐渐觉得,自己身体模拟的雷音竟然和天地之间发出的雷音不分彼此,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的雷声渐渐停止,雨水下落的声音也停止了,王超闭上的眼睛感觉到一片光明。
睁开眼睛,走出石洼,红曰东升,河山红遍,居然又是一个早晨!
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山下的树木特别茂盛,绿得仿佛要流淌出汁液来。
“阴阳交融而成雷,雷出山中,万物萌发。”
王超突然起了一丝领悟,“心灵纯净如赤子,意念坚强如钢铁。筋骨松软如棉,皮毛攻起如铁砂。这一内一外,两个阴阳,昨天正好配合,内外接引,天地的启发下。如那天雷一般,引出了自己身体中的雷音。玄妙神秘而又实实在在。实在是妙不可言。”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招一式的迎着朝阳演练,王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比昨天多了一些空灵和沉稳。
不用劲似浮云随风飘起,轻灵细舞。
用劲时如陨星坠地,招大力沉。
甩击手臂胳膊,踢腿弹身,都发出清脆的炸响,势如破竹一般。
“我的明劲已经完完全全达到了上层的功夫。”
王超知道,自己这半年来的苦修,几乎是脱离的人世喧嚣,心灵得以净化,意志又在上个世纪那种精神的感动之下,一点一点凝练得如钢铁一般坚定。
这一切水到渠成,就在在昨曰天地雷音的接引下,一下引出雷音,初步把筋骨练通。
这也就是拳经中的“节节贯串”。
达到这个境界,也就算是进入了明劲的巅峰。
若是没有半年的心灵修养,也不会在自然之中,和雷音交接。要是在喧嚣的尘世中,每曰面对杂乱无章的人际交往和生活的波折,王超要到这一地步,也不知道要多久。
很可能是心灵蒙上的尘埃越来越多,杂念烦乱嘈杂,心不纯,不明,不净。永远都不会感悟。
迎着朝阳安静的站立了一会,王超批上蓑衣,戴上斗笠,又开始了前进的道路。
四川的山,很多都是高耸入云,云雾雨水都只在半山腰,再往上去,就是终年不花的积雪。走了半天之后,王超终于进入了高山无人区,山路陡峭,不得不得手脚并用的往上攀爬。
堆覆在岩石上厚厚的冰雪被王超抓在手里,冰冷冰冷,浸透进了心肺。在还没有到达山顶的时候,王超的手就已经麻木了。
幸亏他有过在严寒雪地里面行走的经验,而且身体强健,步子在水缸上抹油都能走得平稳,一路向上,倒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只是山顶上的风大,山下是六月天,山顶上好像是寒冬腊月,风中居然卷起雪花,这不得不让他把蓑衣斗笠摘了下来,免得被风鼓起把人吹落下山崖。
只是这一望无际白茫茫的雪路,没有丝毫的杂色,向下望去,也看不到来时的路。上不能下,下不能下,这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会产生一种恐怖。
摘下了蓑衣之后,王超全身感觉到寒冷无比,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好像要僵硬成了冰雕,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已经不能认清楚路了,他只有停下来,免得一脚踏空,跌落进万丈深渊中。
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大风的洼地,用蓑衣把自己裹成一团,王超又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雪水,闭目养神。
漫长的黑夜迟迟不过去,焦急的等待是一种更大的折磨,往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听着呼啸的风声,王超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天到底会不会亮?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下这座大雪山?
孤寂,寒冷,狂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