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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是那也不会令我改变什么,预让已置死生于度外,连妻子都不保,哪还能管那么多?”
“你们挟制了那个女子是没有用的,放了她我不会感激,杀了她我也不会难过。现在我只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店?”
王飞虎道:“他说是大哥叫他放的火。”
预让道:“你会相信吗?”
“小弟当然不信。小弟知道大哥对大嫂情深,已经要小弟妥为安殓大嫂遗体了,断然不会轻加毁坏。”
“这就是了。我就是被这场火引回来的。我不能让文姜受到一点损伤。我回来的时候,有两个家伙在后面要阻我,被我一剑挥成两截,抢进去,只差一点就要烧到炕上了。姚开山,你为什么要放火?”
“这没什么别的目的,只不过大侠杀了我的几名弟子,我既无法把他们的尸体带走,也不想留下来,所以只有放火烧了。要放火,自然是就地取材。”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是怕被人识破他们的身分吗?”
“不……不……他们没什么特殊的身分。”
预让冷笑道:“我相信一定是为了这个原故,只是我对了解他们的身分毫无兴趣。现在你可以滚了,滚得远远的,千万别打什么鬼主意,我是懒得跟你们这些阴谋无耻之徒计较,但也不想让你们像苍蝇似的盯着我,下次我再见你们,我就不客气了,滚!”
姚开山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是知名的剑客,被人如此呼来喝去,自然很不是味道,但是他却默然的走了。
那是因为他在预让面前,不敢倔强。他知道预让对他已十分鄙薄,随时可能挥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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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飞虎还想去追。预让道:“让他走吧!”
王飞虎道:“大哥,这家伙言词闪烁,他虽然是赵侯的剑术老师,但他绝不会是赵侯派来的。”
预让道:“我知道。襄子不会做这种卑鄙事的。”
“那就应该问问他的身分。”
“有什么好问的呢?他不是韩侯的细作,就是魏侯的间谍,派来兴风作浪的。”
“可是他这样子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他是刺激我一下,要我去刺杀襄子。”
“大哥不是已经跟赵侯相约一战了吗?他为何等不及呢?不加挑拔,这一战也是无可避免。”
“不行。若是正式决斗,我不见得能胜过襄子,但我若暗中行刺,杀死襄子的可能性较大。”
“这更没道理了。赵侯现在在大营中,许多军队护卫着,大哥若是此刻去行刺,被杀的可能才大。”
“那更好,我若是在决斗之前死于赵营。河东对襄子定会感到十分的忿恨。暴乱立生,这正是他们希望的事。”
“小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目前我们虽然占了人数的优势,但是赵侯若有意外,赵国大军立至,河东地区将死无孑遗了。”
“就算不起暴乱,河东对襄子的印象也会十分恶劣,他们再稍加游说,很可能把河东拉到他们一边去了。”
王飞虎肃然动容,脸上浮起一片庄敬之色,他对预让一直是非常尊敬,不过只是为了另外一些原因。
像预让的精湛剑技,侠烈豪情,以及守义不易的精神等等,还有就是预让对他的提拔。
因为预让离开范邑,投向河东时,他是追随着预让一起来的。
因为预让的缘故,王飞虎同样受到了智伯的礼遇,但是几乎每个人都以为王飞虎的谋略是优于预让的,只不过彼时智伯帐下的谋士太多,故而不太现出王飞虎的能力,只能担任预让的副手而已。
文姜在战败后整顿河东的残局,王飞虎才有了一抒所长的机会。他头脑冷静,见事透澈,几次谈话后,使襄子也十分激赏,面许他以将军职领河东的。
可是他听了预让的分析后,才了解到为什么智伯与襄子何以会如此器重预让了。论胸中丘壑,预让也远在王飞虎之上。
神勇无匹,谋略过人,武技精湛,学识渊博,这是上上之选的将才,最难得的是忠义无双,没有野心,无论哪一个君主,都舍不得放过这样一个人才。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每一个君主共同的感慨,将才不是难得,而是将悍则骄,功高震主,兵权大了之后,君王就难以驾驭了。
预让之为世所重,不是他的剑,而是他的人。
又顿了一顿后,王飞虎才道:“大哥,听们的谈话似乎涉及到一个女人,怀了身孕?”
预让道:“不错,他说的是小桃。”
“小桃,怎么会扯到小桃身上去了呢?”
“他说小桃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作为人质。”
“那怎么可能?小桃是由小弟秘密着人送走,躲到一极为隐秘的地方。”
“这倒非常可能的。他们既是存心要算计我,自然会注意我身边的一切事故和人的,你送走小桃的行动虽然秘密,瞒不过有心的人。”
“小桃是昨天晚上送走的,那时大哥尚未出手行刺,连河东地的人都不如道大哥的真实身份,他们由何得知呢?这一定是他唬人的。”
预让道:“他们是有心人,可能早就在注意我了。我相信小桃已陷入他们的手中,因为有两点有力的证据:第一是他拿了小桃头上的发钗,那是我送小桃的,她整天都带的,东西在姚开山手上,证明人也在他手中了。其实是小桃已有身孕的事,这是昨天闹事后才听她自己说的,外表上看不出一点徵象,但姚开山已经知道了。”
王飞虎沮丧的道:“这该是不会错了。而且我派去招呼小桃的两名弟兄也一定遭了毒手了,否则他们一定会赶回来通报求救了。唉!大哥,你明明已经知道小桃落入他们手中,为什么还要放他走呢?”
预让苦笑道:“不放他走又能如何呢?小桃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不会知道的。”
“但那个姚开山多少能提供一点线索。”
预让道:“我听人叫他统领,可知他必是主其事的头领之一,应该是能知道不少的事。”
“对呀!把他生擒下来也作为人质,到时候跟他们谈条件,交换人质,他们也会答应的。”
预让笑道:“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姚开山本人的剑技相当高明。”
“他能强得过大哥吗?”
预让道:“这很难说,他训练的一批流星剑手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力拼的话,我不一定能胜过他,何况他还不是一个人,他在林中还埋伏了一批弓弩手以为接应。”
王飞虎道:“那怕什么!小弟只要施放一个信号,立刻就有大批的人马涌进来。”
“我知道要把他们全部截下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们总不免会有损失,这却是我不愿意的,哪怕是一条人命的损失,都会使我良心增加极大的负担。对于河东的父老,我已经是万分愧咎了,绝不能要他们再为我受到更多的折损。”
王飞虎叹道:“但是已经有两条性命损失了。”
“那是已经形成的事实,无以补救,但总不能再有增加了,何况那两个人还不一定会损失,说不定只是被俘而已,还有机会放回来,若是我们杀死了姚开山,对方可能因报复而杀死他们。”
王飞虎沮丧的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的,算了。小桃一定要如何,那是她的命,反正我是不会再为她操心了。”
王飞虎想了一下道:“不行,大哥,小桃是大嫂交代下来,要兄弟妥为照料的,她出了事,小弟无以对大嫂,我一定要救她回来,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
预让神色一厉道:“不许!这是我的决定,任何人都不准再管这件事了。刚才我对姚开山说得很明白,我的妻子是文姜,此外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关心。姚开山做错了一件事,他不该来挟制小桃的,若是控制文姜在手,我倒是只有低头了。”
王飞虎忍不住道:“大哥,小桃已有了身孕,那是你的骨肉。”
“我知道。但这孩子不是我预期要生的,文姜本来早就可以为我生个孩子的,但是为了怕使我有所牵累,她服用了药物而使自己不孕,想到她为我所作的牺牲,我也不该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大嫂后来始终以未能善尽所责,替你生育一儿半女为憾,知道小桃有孕后,她高兴极了,再三嘱咐我妥为照料,所以我一定要找他回来。大哥,这件事你可以不管,因为大嫂知道你不可能管,根本就没打算要你管,但小弟却责无旁贷。”
预让叹道:“飞虎,他们挟制小桃的目的只是为了来要挟我,如果我表示得根本不在乎,他们还会继续挟制她吗?过几天自然会放掉她的,你又何必去费心呢?”
这倒是很有道理,如果预让对小桃莫不关心,对方自然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顿了一顿后,王飞虎才又问道:“大哥,如此说来,你对小桃的安危,还是关心的了?”
预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永远不知如何去表达她的感情。唉!在世上找一个像文姜这样的女人太难了。”
拿小桃来跟文姜比,那自然差多了,但是小桃毕竟是预让的女人,而且还怀着他的孩子。
王飞虎问起预让的关心,得到这么一句话,实在令他感到纳闷。
假如是别人,王飞虎不会感到奇怪,任何人受到这种刺激后都可能有点失常而语无伦次的。
但预让不会,他的神经比钢铁还坚强,世上已没有一件事能扰动他的心灵了。
而且他更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他一向就沉静少言,言必有物,有时过于简捷,要人经过猜测后才能明白,他的谈吐中充满了智慧。
那么,这番话也不是毫无意义的絮谈了,一定是有所指,但又指的是什么呢?王飞虎不知道,也不敢问,对小桃与预让的生活情形,他知道得不多。
预让沉默了片刻道:“飞虎,把文姜的墓地辟在智伯的附近,后人在祭扫智伯夫妇时,也可以顺便祭祀她一下,她是当得起的。”
王飞虎道:“是的,河东百姓对大嫂十分尊敬,这一点绝无疑问。他们所营的茔地是在智伯墓东边,占地颇广,内开双穴,那另一个是为……”他顿住不说。
预让却笑道:“是为我准备的?”
王飞虎干笑了一声道:“大哥,这只是河东百姓们的敬意,他们只是预备着而已,并没有咒大哥速死之意。”
预让笑道:“你别辩解了,这并没有什么,从我仗剑行侠江湖之日开始,就早已把生死看得很开,所以我知道这一次决战之后,也必死无疑。”
王飞虎道:“不,大家都相信大哥必可获胜。”
预让笑道:“我必败被杀,那自不在话下,我即使得胜杀死了赵侯,我也想死。”
“那怎么会呢?”
“杀死诸侯,罪当灭族,这是律法规定。我是平民,就必须要受律法拘束,只有死了,才可以免了许多牵扯,我若活着,麻烦可大了。”
“河东百姓都愿以生命来支持大哥。”
“胡闹,律法颁自天子朝廷,河东百姓岂能与天子作对!再说,赵国的百姓们也会忿然不平的,只有我一死才能少了许多麻烦。”
王飞虎道:“这是赵侯自己允许的决斗,大哥不致获罪的。”
预让道:“赵侯允许我决斗,只是给我一个公平杀死他的机会,无权赦免我的罪,这个你们都明白,你们替我计划好了预备墓穴,也是知道我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不!不,他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夫妇同穴,他们才多造了—个……”
预让笑笑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也不会用到那个墓穴,因此,你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
王飞虎怔住了道:“大哥,您不用?”
“是的,我自知必死,但是却不能葬在那里。”
“为什么?难道您不愿跟大嫂同穴?”
“这怎么会呢?纵使是一对怨偶,一死亦当恨消,何况我与文姜十分恩爱,死能同穴,是我最大愿望,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配。”
“大哥怎么这么说呢?”
“我的确不配。我感到对河东父老亏欠太多,无颜接受他们的祭扫,他们今日的困苦,多半是我引起的。”
“这更怪不到大哥了。”
“乍看起来是怪不到我,战争是智伯发动的,若不是我阻拦,他恐怕早就发动了。他如早发动,结果也将失败,但不会败得这么惨,这么澈底,最多是折损几个人而已,不会使河东地方元气大伤。看到那些老弱妇孺,我的心中充满了歉意。”
王飞虎不作声了,他心中同样的也有歉意,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