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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朝目标旁边攻击的掌势,其奥妙处在於藉空气的反震力将掌劲在巧妙的位置折射回来,这正是“果报神”五大散手之一——接引西方。
那灰衣人的喉咙就像被一柄利刃通穿了一样,鲜血狂喷、洒溅一地,他抚着咽喉,面色由黝黑刹时转变为死白,突凸着眼张大嘴,脸上的肌肉痉挛地跳了两下,一跤栽了下去。
超灵杖呼啸猛扫急砸,劲力澎湃中,他脸上汗水四洒,脖颈突起一条条的青筋,灰色的头巾整个向上飘扬,几乎不想要命的冲了过来。
目光冷澈得有如一泓秋水,白斌没有丝毫表情的倏然以伽蓝剑笔直点去,像剑影才闪,他已呼呼转出三步,刚好迎上了猛挥的剌猥棍。
双方的动作是发展得如此迅捷,只见剑光棍影猝闪,“克嚓”之声即已连成一片,刺猥棍上的钢锥被伽蓝剑硬硬的刮断了一大片。
使分水刺的灰衣人一双细长的眼睛突睁,两根尖锐而浑圆的银色分水刺在一震之下幻出溜溜寒光来,快得不带一点声息的猛然刺向对方双胁。
白斌没有回身迎拒,他好似冤鬼缠身一样,认定了面前使剌猥棍的角色,伽蓝剑翻飞削打,有如群山齐崩,挟着无匹的雷霆之威压罩敌人,后面戳来的分水剌,却老是稍差几分的连连落空。
那使超灵杖的灰衣人,凌厉的自一侧掠进,超灵杖狠击快打,同时左手一翻,一点红影直射而来。
白斌嘿嘿一笑,凌风行云般冲出七步,分水剌依然拚命追逐他,而正面使刺猥棍的朋友却已被逼得左支右绌,气喘如牛。
心中以为已将这点红影让过,白斌正待奋力一举毙敌,背后却突然有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紧跟而来。
目梢子一斜,竟然远是那拳大的红色物体,白斌唇角微撇,反手十七剑电劈而去,那十七剑快似一剑出手,尘锐的剑尖,一连将那红色物体穿透了十七次,人也随着就地一个翻滚,脱离了原来那个位置。
这红色物体,竟赫然是一只生着透明薄翅的蜘蛛形状怪物。
剑尖将这怪物挑起抛落,但是,却也因为剑尖的刺戳而溅起了怪物体内点点腥绿色恶臭的黏液物,像一蓬细雨似的洒了下来。
使剌猥棍的仁兄像走极力避开那只被抛落的怪物,微微有些慌乱的向左边抢出,白斌此时若要毙敌,正是大好良机,不过,他却只怕躲不开这往下喷落的毒液,如要躲开这些毒液,则将失去毙敌之饥。
意念在他脑海中一闪,白斌已双腿猛蹬,一式“魔豹闪”避开喷落的毒液,身子毫不犹豫前进截阻。
去势是如此犀利与急促,当面的灰衣人狂叫一声,刺猥棍翻江倒海般倾力攻罩而去,人与棍间造成一体,没有—丝毫空隙,彷佛与棍的形体结织成了一片庞大的劲网,稍带着“呼噜噜”的空气廻荡声,威势惊人的猛然罩下。
白斌已经存心要将拼斗尽早结束,好应付未知的强敌,而这提早结束的唯一方法便是杀敌残命,他飞扑之势不变,伽蓝剑蓦然一抖推出,而在他那一抖之下,宛似一层云雾漫天涌起,在云雾中,竟一下子有六、七百条剑影齐齐并出。
在连串的清脆撞响中,对面的灰衣人已大叫一声飞上屋脊,在空中滴溜溜的翻了两转,四肢伸张着重重跌落地下,他的刺猥棍斜斜抛出十丈之外。
霍然转身,白斌的伽蓝剑“叮当”猛挑,一柄砸来的分水刺已猝然磕飞,那灰衣人虎口热血进流,踉跄退出五步。
斜剌里超灵杖蓝汪汪的光影“呼”的劈来,强劲的杖风台得白斌脸上有如刀割,他一个俯卧贴向地面,左手一斜倏平,快得不可言喻飞斩倒削,伽蓝剑却依旧怒涛狂泪般继续攻敌,在令人窒息的快速动作里,灰衣人被掌劲一连撞出十步,身上抖然开了十七个血洞,大量鲜血涌如泉,可是,就在这一刹那,他剩下的单支分水刺也擦着白斌的大腿过去,划了白斌一道三分深浅的血槽!
白斌一招“苦海茫茫”反拒真龙六子之首,盘算至少可以挡他瞬息,而只要这瞬息之机,已足够等他成事之后再回来对付他,於是,当那执着分水剌的灰衣人被重创的一刹,他估量时间便想转回时——
那片蓝汪汪的光华来得实在太快,快得完全出了白斌意料之外,当他猛地发觉,超灵杖的镂空杖头已到了他的身侧。
就连他那么超绝的身手,因为时间部位稍有差错,他的伽蓝剑已来不及挥击阻架,在这生死存亡的瞬息,白斌双目似欲睁裂般突然暴睁,双手顿时变得雪白似的,超灵杖隔着尚有七寸,白斌已蓦然吐气开声,这声音,就像一只巨手挤压一个盛满了水的皮囊,他的口中,已有一股血箭激射而出。
於是,超灵杖就似碰上了一柄铁鎚,“嗡”然一震荡开三尺,那股血箭“噗”的四散溅开,在真龙六子之首惊魂未定里,白斌的伽蓝剑已替他开了膛。
满脸的汗珠混着泥污滴落,超灵杖在他倏然痉挛之下“当”的坠落,双眼的眼珠变成了死鱼眼,痛苦的缓缓倒之地上。
那边华明轩、刘天苞、宋允平、陆涛四人联手,对付蒙面妇人手下两个紫衣女子,等於足以二对一。
他们那里知道,这蒙面妇人乃是昔年与“果报神”齐名的双绝之一“九梭绝命”南游的宠妾——勾漏夫人。这两个紫衣女子,名虽侍女,实则从小就和勾漏夫人练的武,武功自然极为可观。
此时展开剑势,一左一右两支长剑舞动如轮,绞花飞舞,两道剑光,笼罩全身,扩及一丈方圆。
任你四个人围在外面,纷纷抢攻,也只是像走马灯一般,休想近得了身,当然更无法占得半点上风。
“果报神”申无咎眼看己方四位高手连对方两个侍女都攻不下,心里自然暗暗恼怒,白斌此刻正由神医客在裹伤,自己实在懒得和这些娃儿动手,只听得他道:“华老弟,既已出手,就用不着和她们客气了。”
他这番话,激斗中四人都是老江湖,那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这是授意他们用暗青子招呼。华明轩、宋允平都是一帮一派之主,以二对一已经有失颜面,怎肯再用暗器,何况他们两人生平从未使用过暗器,华山客也不擅用暗器,绝斧客陆涛可就无顾忌,短斧一抛一抖之间,身形似陀螺般一个急旋。
这一旋,就像起了一阵旋风,只听一阵密如连珠的叮叮轻响,他发出去的几十枚细小暗器,至少被两个紫衣女子剑光击落了百分之九十,但暗器只要被打中一、二枚就够了,根本用不着全数击中。
就在叮叮轻响之中,也响起了两声闷哼!
要知两个紫衣女子是被四个高手围在中间,只要她们有人被暗器击中,剑招稍微一缓,身上就不止一、两处创伤,紧接着长剑出手,惊呼乍起,两个人也同时倒了下去。
勾漏夫人看得大怒,左手一挥,喝道:“给我杀!”
她“杀”字出口,站在她身后的八名淡紫衣裙女子立即手掣双剑,朝四人飞扑过来。
陆涛大笑一声,身子又是一阵急旋,旋风再起,一阵比雨点还密的暗器,直卷过去。
八个淡紫衣裙少女身形还未扑到,就像整排树被砍倒一般,纷纷倒下。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喝道:“什么人敢到玉阙宫来撒野?”
话声堪堪传入大厅,正和吸血鬼康百扬等动手的鲍维扬、宗卜毅两人同声喝道:“住手!”
长剑一收,霍地往后跃退。鲍维扬已经大声喝道:“太君驾到。”
刹那间,大厅上登时静得坠针可闻,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屏后传出,首先走出来四名黄衣女子,手持拂尘,分两边站立。
接着走出来是一个手持古铜色鸠头杖,黄绒包头,身穿鹅黄绣金凤衣裙,白发如银,肤色红润白嫩的老太婆。
看她模样,有些像验台上的杨老令婆。
勾漏夫人早已躬身下去,叫了声道:“大姐!”
太君身后跟随了一群三山五岳好手,紧随太君身后的是“天地日月叟”司徒辕、醉丐鲁纯如,再后面是“乾坤秀士”杜永光、“玉罗刹”鲍红,“金钢瘟君”宣经宇,想不到奈何坪一役后的两年,这些人全被“龙虎帮”网罗!
太君目光一动,嘿然道:“这些人从那里来的?居然敢找上玉阙宫撒野!”
她口气虽是询问,但没等勾漏夫人答话,又道:“你没去请供奉堂的人?”
勾漏夫人恭谨道:“没有。”
太君挥挥手道:“鲍总管,去请供奉堂几位老供奉来。”
鲍维扬答应一声,躬身退出。
太君就在上首一张高背椅上坐了下来,一面厉声道:“说,你们是些什么人?找上玉阙宫是做什么来的?”
她那副目空一切的档样,托大得丝毫没将白斌等放在眼里。
白斌冷冷一笑道:“我们是来赴约的。”
太君道:“赴什么约?”
白斌道:“那你就要问‘天地日月叟’司徒帮主罗!”
“好,你且稍待。”她回首朝司徒辕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司徒辕躬身道:“回太君,姓白的娃儿先后毁去本帮两处分舵,又杀阳铁马堂堂主及其所属,所以,徒儿命宗执事约他至银坝子作一了断。”
太君点点头,道:“白斌,你和龙虎帮有梁子么?”
白斌沉笑道:“太君要问得这么详细,咱们说出来了,可要还我一个公道么?”
太君道:“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来,老身自会还你公道。”
“好!”白斌道:“在下两年前在绝冰崖与阴阳童宗居平比武,正当白某与人激战正酣之际,贵帮所属‘醉丐’鲁纯如暗中偷袭,将在下推落绝冰崖下,此其一。贵属桐城分舵,纵容手下,欺压善良,调戏良家妇女,是丐帮宋帮主路见不平,代为管教了这几名不法之徒,九圩镇九头枭安庆居然纠众寻仇,截杀宋帮主,此其二。又贵属风云堡堡主詹天伦施用迷魂乡药物,暗算在下师妹及吸血鬼康前辈、华山客刘前辈,以此三桩,在下要不要向贵帮讨还公道?”
顿了顿,他又道:“贵帮为了截杀在下,倾铁马堂所有人力,截杀在下於丘陵,幸而在下艺业不俗,将截杀之徒击溃,得保性命,是贵帮邀约在下八月十五日至此了结,该不该找上玉阙宫来?”
口吻微顿,接道:“刘前辈及康前辈被囚再世牢,如今脱险出来,该不该找上银坝子讨还公道?”
太君脸色骤变,冷哼道:“不用说了,你们找上玉阙宫来,理由都是你们对了。”
白斌道:“在下所说,都是事实,自然是我们对了。”
太君满脸怒容,凛然道:“你就是那姓白的小畜生?”
白斌剑眉一挑,道:“在下尊敬你是武林前辈,说话最好不可失了你的身分,这小畜生三字,是你说的么?”
太君怒声道:“老身说了又待如何?”
白斌仰首道:“在下如果也骂出口,只怕不太好听了。”
太君怒声道:“你敢骂!”
白斌道:“在下有什么不敢说,你无非仗着一群狐狗之徒撑腰,蔑视江湖同道,不问是非曲直,要想护犊而已,但今日之局,就是你想护犊,只怕也护不了。”
太君被他顶撞得白发飞扬,脸色铁青,怒声道:“好小子……”
就在此时,从厅外鱼贯走进九人,这九人个子虽然高矮不一,但却穿着一式黄麻长衫,白袜麻鞋,也同样宠眉皓首,年在七旬以上,手中也各拄一支紫红藤杖,除了面貌各自不同,几乎是同样打扮。
华明轩、宋允平、康百扬等人,都是数十年老江湖,但对这九个黄衣老人,竟然连听都没听人说过。
九个老人步入大厅,只朝太君拱拱手,鲍维扬、宗卜毅立时抬手请他们在左首第一排的椅子上坐下。
太君目射寒光,厉声喝道:“小畜生,老身如何护犊了?好,你们既然都来了,江湖上最好解决料纷办法,就是各凭武功,分个胜负。你们如无必胜把握,就不敢找上玉阙宫来,玉阙宫如果任由你们纠众寻衅,杀伤本帮所属,今后龙虎帮也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因此,今日之事,既无法善了,只有放手一搏了。”
白斌冷笑道:“说来说去,这不是护短是什么?”
太君目光凌厉的投向白斌,怒声道:“小畜生,你们不是寻仇来的么?龙虎帮的人不和你们放手一搏,难道还束手就缚不成?”
白斌仰首大笑道:“事到如今,咱们也不用多说了,龙虎帮一向自高自大,咱们既然找上了门,就不会善罢干休,今日之事,除了放手一搏,已无第二条路可走,诸位前辈,咱们就退出厅外,白某倒要领教龙虎帮一些见不得人的绝学……”
太君嘿然道:“小畜生,你就试试老身这手见不得人的功夫!”
喝声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