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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多少有些意外:
杨端明?
上任紫微帝御?
是他?
不,若他真有修炼成“不争真意”这种水磨功夫的耐性,怎么可能被自己设计,入了魔境?
一个疑惑方起,就知麻烦,
“糟透了……”
这分明是代入了因果之牵系,固然玄门不比佛门,无法使之具备无上神通威能,可这天然就是最高层级的气机锁定。
对面显然是有着通盘算计,针对的必是他无疑!
此时再谈后悔什么的,毫无意义,
碧血锁定,此时,在洗玉湖上空,他本体处,莫名就是有一道极微的光芒照下来,这是印光透体。
被这几乎可以忽略的光芒一照,极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眼神微冷,一道咒文自心头掠过,刚刚激发,碧血透空而至,洞穿虚空万物,冻寂魔国的防御,都好似某没半点儿作用。
而此刻,碧血再度清浊变化,血色洗褪,渐转清亮,但在清浊之间不断摇摆,还是留在了混浊不明的状态。
天书文字,妙悦清音,一时化现。
这是真文道韵,承载道经: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极祖闷哼一声,真文道韵无上神通,对魔门杀伤犹重。
不过他却是不怒反笑,神意不再收拢,而是弥散开来,散入了此刻真界天地几乎无所不在的无量虚空神主神意黑潮之中。
刚刚激发的咒文,就此发挥作用,来自于混浊水珠之内的无上破魔杀伐之力,便似灌入了引水渠,尽都导引出去。
极祖没想着给无量虚空神主添麻烦,现在也添不起,不过,黑潮之中,刚刚聚拢起来的万千修士神意,却是最好的下家。
在他妙至毫巅的操控下,至少是上千修士,人人有份儿,每一人都分润了些过去。
如此可谓天降横祸,真界四方,起码有上千魔门修士,承受了“上善印”的杀伐之力,不管修为高低,稀里糊涂就送了性命。
但由于比较分散,倒是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只有无量虚空神主,往他这里送来“一瞥”。
极祖嘿然冷笑,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这份带着因果的杀伐之力,纯以威能论,甚至还要胜过之前那个见了鬼了的女剑仙的纯化剑意,能不沾就不沾。
今天,他分明是被特意针对了。
如此的话,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一念未止,他心头警兆又起,再看时,他的“冻寂魔国”之内,莫名地水汽汇聚,竟是又凝成了一滴混浊的水珠,依旧含蕴道韵,大有生生不息之势。
极祖的妖异雪眼已要被寒光冻结,但他的反应依旧是一等一的。
他可以肯定,刚刚“上善印”中的杀伐之力,已经尽数导引出去,此时“水珠”的穿透力已经损耗殆尽,那么,冻寂魔国完全应该能够控制得住。
事实也确是如此。
这一颗刚刚凝成的水珠,在冷彻寒意之中,几乎有冻结之势。
极祖眼神冷厉,此时他大有反客为主之势,森然魔意顺着水珠气机倒溯而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可是乍一接触,某个很熟悉的感觉,在他眼前心中铺开。
真实之域,神台之上,刚刚被他打灭神通法相,唯留真意的勾陈帝御,真意显化,垂眸看来。
眸中依然是观睹天地鼎革的漠然,可是在此刻,似乎总多了点什么。
正琢磨之时,下方洗玉湖底深处,地脉汇聚的核心,同样有一对眸子睁开,那是一对厚重慈悲的法眼,可样也有一点儿异样的元素,若存若亡。
此时,极祖追溯气机的尝试,已经卓有成效。
魔意追溯源头,不出所料,虽是发于当空明月之中,其实还是在洗玉湖底,刚刚他不得不暂时放弃的太霄神庭之内。
又一次,无数场景铺开,这次要模糊得多,以极祖的神意修为,都辨识不清,只知在其中,总有一个道人,占据最核心之位,降妖伏魔,畅游天地,立世而万劫辟易,逍遥自在。
而这一切,最终都凝定在某个广阔宏伟,却是冷寂幽寒的星殿之中。
星殿主位之上,依稀有个人影,模糊不清,唯有真意挺拔。
如此三方真意相合,漫觉虚空浑茫,无有边际,而且其中又有一道真意,却是光亮明透,照彻浑茫,如开天辟地,阴阳两分,衍化万物。
最后一道真意的源头要明确得多,其在真实之域显化,中天紫微天域便有星相呼应,似持天轴,万星流转。
紫微帝御,渊虚天君!
这一刻,极祖终于是恍然大悟:
这是四御之位……四御真意!
随着余慈真意归位,其余两位尚未登上真实之域的,亦是随行,并居神台,当下诸天响应。
当空明月,骤然间光芒大放,月轮之中,那本来模糊的如屏山水,便是清晰纹理显化,可越是显化,其所占的比例越小,越往月轮中间“缩”去。
同样如此的,还有云楼树,以及树上轻轻哼唱的美人儿剪影。
而在其外围,有更多模糊的脉络一一呈现,每清晰一部分,就是往内聚合,如此层层叠叠,如莲花瓣叶,逐片合拢。
直到某一个节点,内聚的力量到了极致,轰然外烁,却是在四御真意的统驭之下,尽都凝注,直往极祖这边来!
明月灿烂,流光溢彩。
此时,极祖追溯源流的气机,其实还在探知的星殿之中。
主位之上,那道人投目过来,看似空洞的眼眸中,分明透着讥意:
“真意何用?便是此用!”
极祖闷哼一声,四御真意反制,更多还是意识层面的冲击。可是与刚刚“投影”上去的太霄神庭体系之力合为一处,就算极祖“冻寂魔国”一直冻绝虚空,就他心境修为,到了极致,也要受到震荡。
任何人的修持,说是万劫不毁可以,万劫不伤……谁能做到?
极祖无疑是受了影响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个呼吸就能痊愈,可终究是留了痕迹。
而就是这一点儿可说是微不足道的“痕迹”,却是致命的。
他心神莫名悸动,就在此时,早已经化去的真文道韵,竟然再次显化,第二段道经就此展开: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道意不绝!
如此真文道韵,不是后来哪个人重新加持——在冰寂魔国的控制下,就是陆沉复生,也没这个能耐。
这就是原本留在“上善印”中,连续不断的变化。
无疑,这是算计,但更是无上神通!
水珠在冻寂魔国中蒸发,而那一点儿“上善至柔”的真意,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对着极祖心头“滴落”。
一滴水痕,浅浅的,几近于无。
可正是这浅浅“痕迹”,烙在心中,透入道基,无论如何抹拭不去。
极祖愕然以对,就像在发一场幻梦。
就是这一点“痕迹”,在接下来千年、万年之中,便将水滴石穿,一点点磨损他的道基,使之永难圆满。
这还是他不受外力的情况下,如果受伤,顺势渗透,后果将更不堪设想。
终于,极祖醒悟过来,无可抑止的暴怒情绪,像是焚毁一切的岩浆,喷涌而出。
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天域之上,正往无量虚空神主黑潮中融去的百万天魔,直接蒸发,下方三元秘阵也在颤抖,刚刚才被天摇地动毁了个遍的三仙城,便在这一波震荡中,彻底化为了废墟。
不可接受!
极祖的修为其实没有折损太多,依然是纵横无敌的冰雪魔宫之主。
然而,就是这淡淡的一个印记,等于是毁掉了他超拔出离的道途。
什么上清三十天,什么太霄神庭,都成了笑话、笑话!
他仍像是在发梦,他希望从梦里跳出来,却又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而在这前所未有的混乱情绪中,有一个始终没有解开的疑惑,像是啃噬着心脏的毒蛇,钻进去,透出来:
是谁?
你是谁!
极祖一怒,天地震怖。
那震荡传至中天,便是傻子也知,极祖这等大能,就在刚刚的“上善印”之下,吃了大亏。
因为这个,各方都不免心惊,以至于激烈的战事都停顿了刹那,才又开始对冲。
只是无论哪人,都要对中天明月之上,分出点儿心念,
疑惑就像阴云,覆盖在每个人的心头: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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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班上一趟,先更四千。
感谢名单晚上出。
第二百零二章生死同参内外互见(上)
余慈的根底早被罗刹鬼王扒了个底掉,事实证明,后圣就是个笑话,不过就是得了朱太乙诸天飞星传承,又得了羽清玄赏识的离尘宗弃徒,走到这一步,固然是惊才绝艳,也得了众多助力,
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任何一个老牌的玄门强者,难道是八景宫悄然藏了一个地仙大能进去?
不,八景宫的地仙,怎么可能执掌四御尊位?
而且,按照最正常的思路,不应该是趁人病,要人命吗?
后续的动作在哪儿?
那个决绝施展“上善印”的强者,难道只有这一击之力?
疑惑依然未解,躁意却是渐消。
震动一界的咆哮声,终究是个发泄,此时渐渐散去,极祖手抚心口,揉了一揉,待放下的时候,脸上已经消去了一切表情。
他终究是魔门最顶尖的人物,因道基受损,心神动荡,但这种负面状态不可能永远伴随着他,更因为意外地得到了缓冲时间,心情渐渐的已经平复下来。
暴怒无助于事态解决,他是吃了大亏,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生存下来的胜利者才有舔伤口的机会。
是的,因为受伤,他进一步把自己从相对超然的地位拿下。
他已经沉陷漩涡里去了,那么现在,就要把长远的目标先抛下,完成“胜利”这个短期的要求。
偏在此时,他心中微动,俯瞰下方洗玉湖。
依然悬在浮丘城上空,意欲“恭送”他离开的邵天尊,直接就被他无视了,他关注的唯有湖底。
那边正有一点明光升起,一路上来。
那是……
在他关注的同时,便在明光处,也有同样打算的气机探接而至,两边瞬间对撞,合为一处,彼此感应之下,都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位置、意图……
不,极祖完全不明白那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骤然间活跃起来的心思:
渊虚天君!
一直缩在湖底的渊虚天君,这一刻,竟然是主动升上来。
是了,太霄神庭不知被他用了什么手段,彻底收了。
他也是得到了解放。
能够将这上清宗十数劫以来的心血,彻底纳入自辟天地,便是极祖,也要道一声佩服。
尚不知道,吞掉了太霄神庭的渊虚天君,实力会有怎样的增长,不过,那一轮特殊的明月高悬,等于是向真界的每一个人,昭示其修为境界。
即使各种模糊,但极祖可以肯定,渊虚天君距离他,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可这时候,他又分明感觉到,渊虚天君在明确了他的身份之后,没有半点儿切断气机、就此躲避的意思,而是就么一路上行,迅速穿透千里水域,冲击上来。
越接近湖面,那圈明光就越是内敛,可渊虚天君的气势也愈发地飙扬。
“轰!”
人影破开水面,速度再次激增。
三元秘阵对这一位,已经是不设防的,被他轻松穿过,直上云霄。
两边的距离,在迅速拉近。
黑暗的天空中,极祖冷冷俯瞰,两边气机随着距离的接近,激烈地纠缠、跳变,影响了多个层面,包括法则体系结构、情绪意识、真实之域等等。
而无论是哪个层面,不管势头好坏,渊虚天君的意志都是近乎决绝地强硬。
多方的因素和合一处,也让极祖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其实不用动脑子的,他心头上、道基上那浅浅的,却是痛入骨髓的“水痕”,此时疼痛的烈度,又上了一个层级。
那是渊虚天君的恶念压迫之故。
那是渊虚天君的杀意穿刺之故!
此时此刻,一上一下,两边视线交击,虚空生明,寒意凛冽。
那昂扬的意志,就是最直白的宣告:
承接上清因果,今日便做了断!
极祖唇边露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容,而随着渊虚天君的接近,最终扩散开去,化为不可自抑的狂笑:
“滑天下之大稽!”
人心的膨胀,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极祖从来都不否认,渊虚天君是他生平仅见的几个超卓天才之一,更是一身都闪耀着奇迹色彩,短短数十年时间,已经成为了能够引导天下走势,变动天地格局的大人物。
他都要承认,在当前的大局势之下,这一位发挥的影响力,绝不逊色于他。
可是……
“大人物”也分种类,也有高低,也有擅长与不擅长之层面。
如果渊虚天君隐身幕后,只在真实之域,通过四御真意,与他隔空神意对冲,比较神通变化,以他那莫测虚实的底牌,极祖还真要有所忌惮。
然而现在这局面,是要来一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