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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管。”她嘴里还在耍着倔强,不过,一双纤细的手臂却是将他抱得紧紧的,仿佛这一分离,就是一生一世了!
真的要跟他分离了吗?
自从与他初次见面到现在,他就像一只讨人厌的跟屁虫似的,她高兴时也出现,生气时也在身边,她就连偷偷做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日子久了,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就像空气般……不再教人那么讨厌了!
等他回来时,她会如何对他说呢?
说她决定不要他,一封休书从此与他成了陌生人?
还是说她天涯海角都随他去呢?
她想,自己的心比较偏向后者吧!
第十章
趁着孟观云镇着大军去攻打北戎,德王爷终于正式展开行动,与神羌国取得联络,准备在短期之内两方会合,一起举兵进攻京师。
然而,就在此际……
一名德王爷的爪牙急匆匆地跑进王府大厅,嘴里嚷着:“王爷,不好了!军队……军队就在昨日改变行进方向,往官渡而去了!”
德王爷闻讯赶出来,也跟着大惊夫色,“官渡?!那是通往神羌国的必经之地呀!怎么……怎么可能?!不是说要攻打北戎的吗?”
“王爷,如果大军真的是要去攻打神羌,那咱们的后援──”一思及此,两人的脸色都为之惨白。
德王爷咬牙低咒了声──这一定是孟观云那老狐狸玩的把戏!他以声东击酉之讦鞘了咱们,该死!要是神羌国真的被歼减,那咱们也活不了了!“
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现在就此住手,也难逃一死,关于这点,德王爷比谁都清楚。
“王爷,是不是要乘机……逃离京城?要是被他们逮到,咱们绝对没有好下场,王爷,动作要快……”
望着手下畏怯的表情,德王爷却是有恃无恐,“不!不用怕,咱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可用,她可以让我们平安逃出京城,不必担心被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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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孟观云岂是笨蛋?!
在已经知道朝中有叛臣联络外敌准备谍反的情况之下,怎么可能浪费大批军力去征战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国家呢?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或许德王爷现在正努力地在参透这道理吧!孟观云坐在军帐之中听取将领们演示文稿军情,心里好笑地想着。
由于他们出其不意地攻击,神羌国一点防备都没有,以致于节节败退,天朝大军距离胜利之日应该不远了。
这时,一名哨兵快步地奔入帐内,急声上奏道:“大人府中的家人快马来报,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大人。”
“快请他进来。”孟观云没有料到京里会派人来,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惑,只希望不要成真才好。
进来的人并非是孟府的家人,而是一直都跟在花无忌身边保护的李庸,孟观云与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一直都没教花无忌知道罢了。
李庸上回被花无忌派去调查孟观云,没想到立刻就被人发现,只是孟观云竟然在把话问清楚之后,就将他放走了,从此以后,他就知道孟观云这个男人并不是好对付的,幸好,他的主子最后是嫁给他,而非与他为敌。
“大人,请尽快设法救夫人……她被德王爷给捉走了!”一路上快马加鞭,李庸几乎已经累到快说不出话来了。
闻言,孟观云胸口就像被狠捅了一刀,想也不想,立刻下令道:“快备马!我要回京。”
一旁的将领们纷纷大惊失色,其中一个人硬着头皮劝说道:“大人,现在正是军情最险之时,大人你是领军的人,如果你违抗君命,就这样走掉,只怕会犯了欺君之罪……”
“那正好,我还正愁找不到机会被开除呢!”笑着说完,他高大的身影一掠,眨眼间就出了帐门,勒马奔驰,往京师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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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爷府中陈设华丽,甚至于略显俗气的大厅之中,此刻戒备森严,空气之中可卧嗅出人心浮动,只是没有人敢在德王爷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而这一切统统都是她相公造成的!花无忌对于这一点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要责怪他将她拖累,才会被人给当人质捉来。
她就像一株娇艳的牡丹化成人儿似的,静静地坐在一张酸枝木交椅上,绝美的风姿一点儿都不受身旁俗气的陈设影响,依旧故我地绽放着清冽的香气,一如她平素敢爱敢恨的作风。
“要是知道你这么美艳不可方物,本王应该要早点动手才对,真是便宜了孟观云那家伙。”德王爷一脸淫笑,语气之中有种悔不当初的意味。
老子跟儿子都是一个嘴脸!花无忌轻撇了撇嫩唇,心里顿时怀念起孟观云那个教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早点动手?王爷,你怎么不早说呢?无忌景仰王爷的大名已久,只是苦无见面的机会呢!”她笑吟吟的模样好似一朵解语花。
“你……你真的那么想见本王?!”德王爷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呀!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子,才能生出那种为非作歹的笨儿子。”她的语气倏然一冷,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你──”好一个牙尖嘴刁的女子!德王爷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她给本王拖到地牢去!”
这女人一点都宠不得!德王爷在心里决定不再对她客气,就按照原来的计画,让她伺候他那白痴儿子一辈子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吗?花无忌看着两名大汉就要把自己给架走,心里忽然有些感伤,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她才正想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呢!
就在她几乎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嗓幽幽扬起,“谁敢动她一根寒毛,就是存心与我孟观云过不去。”
她循声回眸,看见孟观云高大修长的身影不知在何时出现在门口,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片混战,“相公……”
“无忌,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当一个人质就应该要有人质的样子,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留一条命等着相公我来救,知道吗?”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教妻”无方。
他来救她了?花无忌起初忍不住绽放微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娇声喝道:“你走开啦!”
他们从来就不是恩爱夫妻,如果他今天不幸为了救她而死……为了一个只会跟他吵嘴的顽劣妻子而死,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冤枉的事情吗?
不!等他找到另一个温柔多情,与他相亲相爱的娘子时,他要死几次都随便,反正,她就是不愿他为自己挺身犯险,甚至于牺牲性命。
可是,她不要他去找别的女人啦!花无忌一张嫣红的小嘴瘪了起来,想到他在她死后,寻觅另一个与他相爱的女子,与她相守一生,心里就苦的跟吞了上百斤的黄莲没两样。
“无忌,你不要再闹了,你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把你的嘴巴紧紧闭起来,知道吗?”
“我不要。”
“不容许你说不!”他隐隐动怒了。
她被他气得忍不住大声娇嚷:“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啦!我不想让你救,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我是你的相公,只要是你的事我就管得着!”他勉强忍住怒意,将想要怒吼的冲动降到最低。
“你又不喜欢我,只有一个笨蛋才会为不爱的女人而死,我现在是好心在保护你的一世英名,我的苦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理直气壮地指控道。
闻言,孟观云差点气晕过去,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这个笨女人的蠢心思,他大概花一辈子的时间都弄不懂。
“谁说我不喜欢你?”
“你没说过。”她闷闷地说道。
“就算我没说过,那也不代表我不爱你!”
“啊……”花无忌一张嫣红的唇因惊愕而微启,她应该把这句话视为他深奥言语的代表作吗?
还是,他只是很简单地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其实是爱她的?一时之间,花无忌一颗小脑袋里打转着无数多种的可能性。
孟观云叹了口气,其实,根本就是不是他说话深奥,而是她老是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以为不这么做的话,就侮辱了她天赐聪明的脑袋。
“现在,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可以救你了吗?”
“你真的喜欢我?”
“我想答案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那……那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没有……”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忌,长话短说,咱们时间有限。”他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什么叫作“长话短说”?根本就是不应该说吧!此刻旁边的人简直就看傻了眼,心想他们这对夫妻简直就是疯了!大敌当前,他们竟然甜甜蜜蜜说起情话了?
尤其是德王爷,他简直就是错愕到了极点,他的人质正在与她的相公谈情说爱,而他的手下正在门外被人追着跑,如果是本来武功就很高强的闻人玄琢也就算了,天下第一首富龙天枢正在恐吓他的护院,乖乖让他的妻子当成白虹剑的练习对象,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这也就算了!哪里跑出来一个脸蛋白白润润的疯丫头,拿着一壶茶追着一群士兵跑,奇怪的是在她面前倒下的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多?!
疯了!他们统统都疯了!德王爷一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前……眼前这些人就是他一直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敌人吗?
“你说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没有想要把我这个小妾擢升为正室?”花无忌一点儿都不关心门外的混战,一双水盈盈的美眸含怨地瞅着孟观云,似乎要他给个好答复。
原来……原来这就是她老是说他负心薄情的理由!孟观云恍然大悟,心里好笑又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个人以为自己是小妾,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无忌,自从娶了你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娶别的女人,小妾与正室对我而言没有分别,只要你高兴就好。”
“可是你都没有说……”她的表情还是万分哀怨,心里却有丝窃喜。
“那咱们可以晚点再说,现在……”孟观云一双黑眸倏地冷然眯起,长身一跃,冷不及防地将花无忌给捞进怀里,让她脱离危险之地。
德王爷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副模样,他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
孟观云一口截住他剩余的话,唇畔扬起一抹冷笑,“你那么想知道答案吗?那就让我告诉你吧!德王爷,是的!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你心里一定很遗憾,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但没关系,你还有很多时间,一个人到地狱里去慢慢悔恨吧!”
话落,一道惨叫声顿起,人们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与那凄厉的叫声比较起来,四周显得如此宁静,恩恩怨怨历经了二十余载,终于在此际划下最后的完结,一场经由叛变所引来的风波,也即将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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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为了帝位处心积虑,却也有人潇洒地视那九五之尊的头衔如蔽屐,对比之下,更觉得人的贪念显得可笑。
“你真的一点都不眷恋自己现在的权势地位吗?”被狠狠地训了一个时辰之后,花无忌终于有机会可以问出心底的话。
“我只在乎你。”孟观云将她搂进怀里,心想他要是不在乎她,就不会浪费一个时辰的唇舌,只为了教她以后当人质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花无忌一点儿都不领情,“别贫嘴,也不要试图岔开话题!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不想与我隐居山林,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夫妻吗?”他挑眉觎了她一眼。
“隐居山林确实无聊了一点……不对!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来问我,孟观云,你少把话题给我扯远了。”
他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把话题扯得更远,“对了,无忌,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我,到底那一天你究竟想送我什么礼物?”
“呃……这个……礼物……”不会吧!花无忌猛然吞了口唾液,心想她都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海角天边了,他怎么在这节骨眼又想起来了呢?
“你该不会反悔不想给了吧?我可是非常期待自己娘子难得的礼物,无忌,你究竟想送我什么呢?”
“就是……”唉!现在教她怎么老实说出口呢?“那个东西”只消一出手,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你越是不说,我就越好奇,娘子,那礼物真的如此难以启齿吗?”
“不,我怕见光死。”
“喱?这玩意儿如此玄妙诡奇,只要一见光就完了吗?”既然如北,他非得瞧瞧不可。
“不,是这东西一‘见光’,我就‘死’定了。”她又不是笨蛋,这一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无忌。”他低沉的嗓音刻意拉长,隐约透出恐吓的意味,暗示她乖乖地把真相全盘托出。
“好嘛!我招就是了!”她从怀里揣出一封信,心不甘情不愿地塞到他的手里,心想这可不是她自顺交出,是他自己坚持要看的。
“这是什么?”他拿着那封信,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