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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姓胡的站了出来。刘一民一看,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家伙长的并不是高大威猛型,而是非常猥琐,个子也就165吧。只听那姓胡的说道:“白大贵,你成精了!老子吃活人心那是为了补身体,吃谁是看得起谁,身体不好的、有病的,老子还不吃呢!看你身子骨不错,小心老子找机会把你吃了。”
白大贵扑上去就打,两个人撕咬在一起。几个新战士也扑了上来,对姓胡的拳打脚踢。
看着局面有点失控,洪超远命令几个老红军把他们分开。
李清问刘一民、蔡中怎么处理姓胡的,蔡中说抓起来,审问清楚枪毙。刘一民补充一句挖一下,看有没有和他一样坏的。
李清当场宣布把姓胡的抓起来,审问清楚后枪毙。
这下新兵们的情绪一下子就调动起来了,纷纷出来诉苦。一个一个,一遍一遍,讲的人说着哭着,倒不尽苦水,说不完仇恨;听的人听着哭着,忆不完屈辱,思不尽悲哀。场上哭声一片,诉苦大会进入了。
第十四章西延整训(二)
新兵连的诉苦大会无疑是成功的。
第二天一醒来,刘一民就发现蔡中弄了两块石头,上面放了一块石板,爬在上面写东西。刘一民走过去一看,蔡中写的是诉苦和三查工作报告。
见刘一民看,蔡中抬起头说道:“你醒来了?我想把我们开展的诉苦活动和三查活动总结一下,报红军总政治部。”
刘一民看了看蔡中,才30岁的年龄,眉头的皱纹就已经很深了,越发突出了眉头上的那个瘊子,瘦削的面孔上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书生气了,有的只是历经磨难后的刚毅,五短身材显得很精悍。
刘一民知道,蔡中是老井岗了,原来是34师102团的政委,长征前调任34师政治部主任。按照原来的历史,蔡中是在34师刚从新圩观音山突围出来,就牺牲在桂军44师袭击的枪口下的。刘一民的出现,让蔡中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特别是和刘一民一起组建18团以来,蔡中的表现让刘一民非常尊重:忠诚、刚毅、原则性强,还知道灵活变通,体现了红军时期政工干部能文能武的特征。
听到蔡中的话,刘一民说:“现在在转移途中,恐怕你得找时间慢慢写了。不过确实应该总结推广,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方法转化俘虏,就是在最残酷的战斗中也能不断壮大红军。”
蔡中说到:“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昨天晚上的诉苦大会,原来属于湘军的新战士发言多。特别是把几个喝兵血的军官抓起来后,他们的情绪特别高,转化特别快。而原来属于桂军的新战士发言相对比较少。”
刘一民说:“我昨天晚上就注意到了。桂军和湘军不同,不急,今天让他们继续诉苦。你向军团首长报告一下,把那几个人渣军官处理了。”
蔡中说:“好。”
然后又说“要不,我随新兵连行动吧。”
刘一民说:“不用,我相信今天就能把问题解决。我们准备出发吧。”
笑话,诉苦和三查是历史上解放军新式整军的主要内容,通过诉苦和三查,我军战斗力成倍增长。淮海战役中,我军伤亡过大,采取对俘虏的即俘即补政策,保持了强大的攻击力,转化俘虏的秘诀就是诉苦运动。刘一民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诉苦运动和三查运动的威力,不过他不能对蔡中明说而已。
不过,事实上桂军俘虏确实比较难转化,这一点和湘军俘虏有区别。
那个年代,各路军阀的士兵都是拉壮丁拉来的,绝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多数人都没什么理想和正义感,基本上都是当兵拿饷,长官让打谁就打谁,属于浑浑噩噩的一群人。本来红军政工人员一做工作就可以让他们调转枪口打白匪,即令是不能让他们调转枪口,也能在心理上给予俘虏一定分化瓦解,所以红军纪律严禁打骂和虐待俘虏。
湘军的领军人物何健是个标准的投机式军阀,胸无抱负,却又双手沾满鲜血,就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蒋介石也从没有把何健和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张学良这些大佬同等对待过。湘军的作风、军纪就可想一斑。
桂军则不同,在当时的军阀部队中应该说是个另类。因为新桂系的主要军官都是军校毕业生,当时也是抱着以革命手段打倒军阀的理想起家的,又有问鼎天下的抱负,统一广西后也没有采取大的破坏性政策。加上与蒋介石多年争斗,曾经吃过部队凝聚力不强被蒋收买、打垮的亏,因此经常以革命军自居,很注意部队思想、作风和军官队伍、后备兵役队伍建设,形成了桂军能拼能打能吃苦的顽强作风。所以,桂军俘虏很难改造是可以预料的。
也多亏了刘一民这个来自后世的在读博士,一个谈心活动拉近了红军战士和俘虏新兵的心理距离,一个诉苦活动算是让这些桂军俘虏算清了帐:原来自己和自己家的不幸都是因为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和这种制度的受益者――统治阶级、剥削阶级造成的。
突破来自于一个叫李德贤的新战士。
李德贤原来是桂军的一个排长。家就在广西桂林边上。他的父亲弟兄5个,一大家人聚族而居,租种地主100亩水田。每天早上天不明祖母就领着他的母亲、婶婶们做饭、喂猪,开始一天的劳作。父亲和叔叔们常年泡在水田里。每年收成也不错,算下来都要打不少大米,但是把地主的地租一交,全家余下的就是口粮了,然后开始交各种杂捐,杂七杂八交下来,一家人一年就只能在农忙的时候和过年的时候吃点白米饭了,大部分时间都要靠杂粮和野菜填饱肚子。
无奈之下,父亲和叔叔们商量一定要培养个读书人,不能再让孩子们当睁眼瞎,任由老财们欺负。就这样,一家人用从嘴里节省下来的口粮换钱供李德贤读书,指望着他能改变全家的命运。
李德贤读完书后就参加了桂军,由于有文化很快就被送到教导队集训,回来就当了排长。本来还以为凭着自己的才能很快就可以飞黄腾达,没有想到一仗下来就被红军俘虏了。
通过诉苦,红军战士帮李德贤算了一笔账,每年他全家交地租和各种捐税60石,20年下来就是1200石,1200石就是60万斤。原来自己全家都是为地主和军阀做苦力。自己读了书,当了兵,目的是改变自己一家和穷人的命运,谁知道拿起枪打红军打的却是自己的兄弟。即令这次不被俘虏,即令自己能够把官做大点,到头来保卫的还是人家地主和军阀,对付的还是穷苦人,和地主家的护院从本质上讲没有啥子区别。因此,只有当红军,彻底打倒剥削阶级,建立新的人人平等、人人有田种、人人有工做的社会,才是正确的选择。
李德贤的转变带动了俘虏中的桂军下层军官,加上红5师调来的30个人全部是出身于原来红七军的广西子弟兵,是红军精锐中的精锐,很容易和桂军俘虏沟通。所以新兵营的整训工作一下子就顺利了许多,乐的李清、洪超和陈大中三个裂着大嘴直笑。
自此,新兵连的俘虏转化工作算是见到了成效。
接到新兵连的报告后,刘一民就开始着手整编部队。
一营、二营、三营战斗力恢复的都比较好。其中一营情况最好,特别是原尖兵连编成的一连,自从遇见刘一民,接连不断的胜利把部队刺激的嗷嗷叫,精良的装备、精锐的战士、高涨的士气,如果说刘一民要把红18团打造成中央红军的利箭,一连就是这支利箭的箭镞,随时准备扑向敌人,一击致命。特别是刘一民刻意给一连传授的三人一组、三组一队、交替掩护、配合进攻的步兵班、排、连战术要领和最大限度集中火力、诈敌、诱敌、惑敌、攻敌不备等战术思想,让这些百战精兵在战术水平和战术思维上有了质的飞跃。在一连的带动下,一营的另外两个连队都按照一连的训练方法整训。二营、三营的干部一看,也照着一连学。短短几天时间,18团的三个骨干营已经恢复了战斗力。
刘一民感觉是时候了,和蔡中、刘建立、陈大中一商量,就把新兵营编组为第四营,洪超、陈大中分任营长、副营长,李清仍兼营教导员。下辖10、11、12连,原新兵营一连连长彭虎任10连连长、程光荣任10连指导员,原新兵营二连连长南红军任11连连长、石土根任11连指导员,原新兵营三连连长杨炎任12连连长,丁杰生任12连指导员。战士打散进行老红军和新战士汇编,四个战斗营全部充实到480人,重建了团部警卫班和通信班,狙击排、侦察排、火力支援排都增加了人员,炊事班也结束了只有三个人的尴尬局面,团部和各营都设立了炊事班。新兵营的建制依然保留,留下三个连的干部架子,由5师调过来的雷鸣任营长,常化雨任教导员,原新兵四连连长侯三喜改任新兵一连连长,于庆山改任任新兵一连指导员,原新兵五连连长桑一达改任新兵二连连长,陈羲改任任新兵二连指导员,原新兵六连连长成宝成改任新兵三连连长,郭德成改任新兵三连指导员,以后任务就是专职训练新战士。
全团四个战斗营、一个新兵营、一个火力支援排、一个侦察排、一个狙击排、一个警卫班、一个通信班,一个战地救护所,就是刘一民在新圩观音山下的下立湾村救出的红5师战地临时救护所,2个医生3个护士,可惜药品都用完了。总兵力2160人,是中央红军中人数最多的团了。
可惜除了只有6挺重机枪、重火力明显不足外,轻武器也不够。一、二、三营当时湘江边整编时是按照一连的标准从缴获的桂军武器中补充的,但是当时新兵营近千号人是俘虏,那是空着手的,缴获的武器都交给红34师了,8军团整编的那个团归建时基本把18团和34师淘汰的武器都带走了。
四个营长都来问刘一民没有枪怎么办。刘一民说愁什么,这点屁事就难住几个大营长了?中央军的武器好着呢,大炮、机枪、七九式、冲锋枪、手榴弹多着呢,我们随时去取就是了。说的几个营长跃跃欲试,追着问什么时候去取。刘一民说,不用我们找时间,人家就拿着枪、拉着炮在我们后面追着呢,我们站着不动都能等到他们。
第十五章西延整训(三)
部队整训编组完成后,算算时间红军也该走出大山了。按照历史发展,下来就是一军团占领通道,考虑到红军战斗任务重,骨干伤亡大,而且战术水平急需提高。刘一民和蔡中、刘建立、李清商量后,决定成立团教导队,从四个营的班排干部和战斗骨干中抽调人员进入教导队学习,战斗时作为全团最后预备队。
教导队长由刘一民兼任,蔡中负责教导队的文化教育和思想教育,刘建立负责军事教育。用刘一民的话说,教导队以后就是18团的干部队,任务就是为部队培训连、排、班干部,因此训练和教育都要走在全团前面。特别是文化知识学习,每个队员最少要学会1000个字,学会简单的算数,学会看地图。有可能的话,还要分专业学习,暂时可以开设炮兵、步兵、工兵、政治四个专业,以红军学校教材为标准,边行军边学习,边战斗边学习,不到全团生死关头,一般不安排教导队战斗任务。
按照刘一民的要求,刘建立和蔡中在全团搜罗人才,给教导队选配教官,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几个教员,都是原红军学校犯错误的教员,在湘江边整编过来的。蔡中问刘一民敢用不敢,刘一民说这些人都是坚定的革命战士,违反的是李德、博古的错误路线,实际上他们都是正确的。
蔡中瞪大眼睛看着刘一民:“你怎么敢说中央领导是错误的?”
刘一民说:“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实践,红军五次反围剿以来的实践已经证明李德、博古的路线是错误的,湘江两岸红军战士的鲜血已经宣布了李德、博古路线的破产。事实证明同志的路线才是正确的。我们红军只有选择同志做统帅,才能从胜利走向胜利。”
蔡中说:“你不怕把你抓起来?”
刘一民说:“我们现在随时都有死的可能,还怕抓?再说,现在可不是在苏区,他们那一套抓人的办法不行了。放心吧,大胆干。”
教导队成立后,刘一民抽出一个下午时间,将全团副班长以上干部集中起来进行短期战术培训,重点培训步兵进攻、防守和防炮、防空战术。将后世总结的历经战火锤炼的步兵班进攻时候的一路队形、三角队形、梯形队形和防守时候的一字阵型、三角阵型、梯形阵型、反斜面阵地建设、防炮洞建设、对空射击、伪装阵地等进行了详细讲解。
看着干部们听的如醉如痴,刘一民又把四野的一点两面、三三制、三猛、三种情况三种打法、四快一慢、四组一队等六大战术原则进行了讲解。特别是讲到三三制的时候,刘一民讲的和红军俘虏政策不同,强调了针对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