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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凶悍中含着血腥,一缕一丝飘散开冰原之上。
萧策提气远纵而去,思索片刻,随即朝着天朝统域边缘的老铸匠铺子而去。
已是正午时分,却并无什么人光顾,店后的铁砧竖起,任由清水滑落。
萧策正要走近,瞬间却感觉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他侧身一闪,顿时却有无数暗器飞袭而来,眼前竟是一片蓝黑的闪亮锋刃!
有毒!
他闪身惊险,随后却发沉上方有杀意
破旧的毛毡瘦皮铺就的顶蓬上,有人伏身正对准了他!
长弓破晓,嘶声惨烈,铁箭又将另一边去路封住!
萧策脚下不动,腰间奇异一闪,箭头又擦胸而过,未曾伤到分毫。
但他并未松一口气他感觉到更为强烈的诡谲杀意!
那样狂飙的杀气,近乎飞扬跋扈,却又能冰冷难懂……这般熟悉的感觉。
萧策眼中黑瞳收缩,却漫声道:“出来吧,二师弟。”
189贤愚
“竟然是你!”
萧策的瞳孔微微收缩,深邃的眼底隐见涟漪,随即,却深皱眉头,好似凝聚起无形的风暴!
“大师兄,别来无恙啊。”
叶秋略带些轻佻流气的口吻,却含着复杂纠结的讥诮,以及深不见底的怨怼。
萧策眉尖深扬,“你居然也参合此事?”
“刺激之事,一向合我口味。”
萧策眼中温怒更重,“此乃国之战事,岂容你为所欲为?”
“啧啧啧,听听这义正词严的说话!好一位贤王名帅!”
叶秋越发玩世不恭,斜眼看向萧策,“却不知道半夜三更,跑到狄人王帐深谈的人是谁?”
“此乃是驱虎吞狼之计我俯仰无愧于天地,又何必与你解释!”
叶秋哈哈大笑,“谁耐烦听你解释手下见真章吧!”
他信手一挥,尖剑从鞘中跳出,眉眼之间杀意瞬涨!
萧策的目光越发深寒,宛如冷月当空,“你我的恩怨不过是师门那点旧事,多年后你拦路截杀,只怕与‘她’脱不了干系吧?”
他提到“她”一字时,面容冷峻,看不出一丝喜怒,不知是稀疏的月光,不是霜寒映入眼中,一瞬间晶莹而闪。
“小师妹吗?”
叶秋满不在乎的笑着,刻意在他面前提起这个禁忌的称呼,好似越见他痛苦,越是开心。
“没办法啊,我欠她这最后一个要求,若是不做完,今后怎么好意思行走江湖?”
“她要你来杀我?”
萧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独特的沙磁稳宁。
“女人的怨恨,是比阿鼻地狱之火还要可怕啊!”
叶秋有些夸张的感叹着,瞥了一眼萧策,又道:“你当初没能彻底杀了她,如今她与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怎会容你平安取过印玺?”
萧策默然,并再不回答,他好似知道言语是多余的,缓缓的,从腰间拔出长剑。
剑如雪光。
……
“女人的怨恨,真真让人不寒而栗啊!”
同样略带夸张笑意的男子如此说道,相似的言语,却是绝然不同的心境。
朱瑞抚摩着手中舒卷而下的画轴,凝视着其中那宫装雪裳,长剑临城。
“真是美人……与萧淑容倒也有两分象!”
“可惜啊,野雉就算有两根艳丽羽毛,也终究成不了凤凰。”
他轻笑着继续道:“萧淑容啊萧淑容,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过是别人的替身,你……怨恨吗?”
“继续保持你的怨恨与阴毒吧,不……你的怒火将越见高炽……”
“只要,继续不停的刺激你。”
他最后一句,轻若无声,仿佛只是个口形。
说话间,他的手轻动,已然将画轴卷好,系上。
他的手裹了细纹布,不曾留下任何指痕,实在是老辣无瑕,绝无一丝痕迹。
萧策收剑入鞘时,虽然面色不变,额头却已悄然滴下冷汗。
这一场,他胜得极险。
叶秋仍在大笑,好似胜负与他毫无关系,鬼魅似的身法之下已然走远,只留下一串笑语;“师兄,你也未进步多少嘛……”
“小心啊,小师妹下了绝杀令了,绝不容你活着走出北疆……”
萧策听着这一串恶意调侃的笑声,面色并无任何改变,只是束在袖中的手掌,狠狠握紧成拳
你,真要与我为敌到底吗?!
“真要与他为敌到底吗?你真的恨他到如此地步?”
叶秋回到宫中时,几乎是拂晓,他直接问道。
“一下子两个问题,我该怎么说好呢?”
收起居然情绪不坏,在绣绷上描着样子,一手已在挑选丝线。
“如果是第二问题,我的回答是,当然。”
“至于第一个问题嘛……”
她居然笑了,眼中波光莹莹
“你认为,我是不顾局势,一心鱼死网破的蠢人吗?
190造势
边城夜寒,荒月朦胧,晶莹霜华凝在檐上,宛如梦幻空花。
夜风似刀,悄然行在屋脊上的脚步却是从容不迫的,不曾因为冷霜滑腻而有半分停顿。
萧策闪过身后疾飞而来的冷箭,前方如荧鬼一般的绿点又起无数匪夷所思的暗器朝他招呼而来,宛如暴雨怒泻。
身后的冷剑如影似随,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凯觎他的性命。
“小师妹已经下了绝杀令,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北疆……”
叶秋言犹在耳,这般冷冷的杀意已如跗骨之蛆,那熟悉的黑暗气息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张冷然丽颜。
疏真!
他的心中一痛,仿佛空落落散了一格,又似愕然不敢回味她真正恨我至此了。
一阵寒意拂过周身,悲伤萧索的滋味在口中逐渐化为苦涩,难以言说。
萧策抹去剑上的血迹,衣袂飘然间,已纵身而去,暗处的寒光闪烁嗜血光芒,仿佛永不歇止,北疆荒月仍是一派迷朦,清凌凌的光芒之下,人影晦沉,金戈交击的声音也逐渐被风声掩盖。
金禅接到秘报后,竟有些呆住了,“她居然调用全部暗中势力来围杀萧策?”
他沉吟回味着这个消息,面色逐渐缓和,眼角笑意也越见扩大疏真虽不掌兵权,却也有直属的隐秘手下,如今却奉她之命倾巢而出,只为取得萧策的性命?!
“女人哪……”
金禅摇了摇头,却是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再聪慧冷睿的女子,面临这爱恨入骨的局面,都会失去冷静分寸。”
“大王,要不要我们……”
金禅挥手示意不用多管,“这是他们中原人自已的仇怨,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只管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好了。”
他心中暗道:这两人都不是善与之辈,疏真掌握了自己毒杀父王的证据,而萧策更是大敌,如今两边自相残杀,这才是快意之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若是这两人都能从世上消失……
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是喃喃自语道:“慢慢来吧……”
天边启明星熠熠,金禅看了一眼羊皮地图,断然道:“此事暂且按下,可以出兵了。”
城墙之外的沃野被冰雪半掩,露出的黑土上染了星星点点的鲜血,清冷的空气中混入了腥味,更有火器的硝烟呛人。
这又是一次猛烈攻城,却是比以往都要猛烈。朱闻站在城墙上默然看下,冷风吹得他身后斗篷如云翻飞。
“粮食补给还够吗?”
疏真在一旁裹了雪裘,只露出一张清瘦脸蛋,低声问道。
“偶有中断。”
朱闻沉声道,眉宇间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霾。
“现在还好,你是在担心……万一进入持久守城,若是有人刻意中断粮草净水箭石等物。”
疏真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她虽然不带兵,却也随军多年,深知其中利害。
朱闻只是冷然一笑,望着天穹道:“只要父王头脑还清醒,亲自过问这事,想要捣鬼也没那么容易。”
“你那些个弟弟庶母,可不是安分守已这人。”
疏真说是如此,却也未见神色间有什么担心,只是淡淡的。
两人正在说话间,却听城下号角沉响,回响联鸣,好似百兽之王出巡。
“是金禅亲自来了。”
疏真黛眉一蹙,正要开口,却听城下一连串通禀唱声
“大王到!”
朱闻长身而望,只见一人身着绛色战胄位于阵中,发辫几道归为一束,鬓角宛如刀裁,整个人都是慵懒状站在旗下,一眼望去却好似乌云压城一般,心中霍然一跳。
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几乎要燃起火星,金禅却别开眼,笑得有些诡异。
疏真在旁看得真切,心中霍然警觉,却听城下喧哗立止,风声中只听金禅笑道:“贵人到此城中多时,闻侯你却不介绍与我,实在太小器了吧?”
城下随即响起惊呼声金禅居然单腿微微屈膝,行了狄人中再郑重不过的礼节!
191金枝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行此隆重仪礼,所有人顿时惊呆了,城墙上下,顿时陷入死寂,唯有风声飒飒,在无边荒野上四散作响。
狄人军阵中微微有所骚动,如波浪一般向四周扩散喧嚣狄人双膝只跪天地与祖灵,如今就算是单膝深弯,已是面见天子之礼,更何况,狄人不对天朝称臣纳贡已久,这究竟是闹的哪出?
城楼上朱闻麾下更觉不可思议,各个看得目不转睛,仿佛妖鬼青天白日期现在眼前,有不镇定的嘴张得老大。
朱闻剑眉一敛,心中一震,那个在心头沉浮了千百回的念头又闪了上来,但他毕竟久经大事,面上竟无半分波澜,他提气扬声道:“大王如此有礼,本侯却是受当不起你既然遥敬天子威仪,何不就此退兵,你我两方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声调却不是平常的犀利冷酷,竟是前所未有的大气谦和,狄人中顿时骚动更大,众人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大王真要向天朝称臣?
金禅冷眼看着部属们震惊沮丧的神情,却丝毫不见半分焦急,甚至不愿解释半句,一双琥珀眼眸只是望定了朱闻,浅笑道:“闻侯又何必遮遮掩掩,我与她也算是昔年故人,见面叙旧也不能容许么?”
这话说得蹊跷,很是不明不白,众人固然是一头雾水,有心人却是伸长了耳朵,将两人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朱闻见对方竟是一径缠话,心中更知有异,正要斟酌回答,却听身后有人清笑一声,“这又是何必?”
风声越发大了……宛如鹤翼翔击九天,衣袂翻飞之声逐渐来到身边。朱闻回身望去,只见一袭黑纱宛如珠光潋潋,裹住了纤弱身姿,从头到脚竟是半分肌肤也不露,只剩下一双寒凛凛的眸了。
“你出来做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怒道。
疏真却只是微微一笑以示安抚,随即笑吟吟望定了金禅,漫声道:“就算是故人,如今也已经泾渭分明,相见又是如何?”
她意态自如,声音不疾不徐,虽略有些低哑,却带着清新奇特的磁韵,众人都觉得悦耳,只盼多听两句才好,只有朱闻站在她身边,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金禅神情越见惫懒,笑意也越见高深莫测,“虽是立场对立,本王却对你衷心敬慕,只可惜啊……”
他叹息一声,慢条斯理,却是将声音传遍两军阵前,“朝中奸臣勾结擅权,竟迫你远遁至此!”
他好似怕周围人还没回过味来,又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堂堂金枝玉叶,竟落到如此地步,今日一见,实在替你不值。”
真是不对劲!
朱闻看着两人一对一答,心中那种怪异感越发强烈,直到这一句让四下军中哗然,猜测蜚语乱成一团,他终于确定事有蹊距!
他正要开口打断,却觉得手腕被轻轻一捏,转过头去,却见疏真目若点漆,流转间向他轻轻示意,他眉头一皱,却终究收住了话。
疏真全身裹在黑纱中,看不出什么表情,“大王这话,倒是存着挑拨离间的意思了。”
金禅仍是笑意不减,却丝毫不见退让,“无论如何,我对敌人心意不变,此处即将成为兵戎之地,你又何必立于危墙之下?”
“你让我速速离去?!”
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话语,疏真不禁失笑了,笑声中带起无边冷肃!
她向前一步,已然到了城墙最边缘,就这么直直看下,目光宛如绝世神兵,向金禅疾射而去
“既已是城中一员,那便是城在人在,岂有危墙之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风动
金禅眉头微皱,好似无限惋惜的模样,“你这般金尊玉贤的身份,若是殉死在这边城荒域,实在是不值啊……”
“这也是我天朝疆域,便是葬身在此,也算死得其所。”
两人一对一答之间,两军阵前从将士却是听得惊疑不定,朱闻现下已经肯定,金禅言语明示暗喻,只差没将“金枝玉叶”四字烙在众人脑中只怕这一来,流言将如火如荼般席卷四方,甚至是整个天下……
整个天下么……
朱闻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疏真,黑纱重重,将她的眉目神情都遮挡这也是她默许,甚至是配合的吗?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的念头驱走,却只觉得疏真方才那各大铿锵宛如金石,落地有声,其中的决然坚定绝非作戏!
金禅的眉梢微微一颤,随即却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