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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闭眼,深深吸气当年那个独立崖边,倔强清婉宛如天际白鹤的少女,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这般绝然的怨毒,是因为自己吗?
萧策无语,他的心中最深处因这句自问而瞬间剧痛,宛如涟漪的痛意从四肢百骸升起。
“想不到纵横天下的名将少帅,不过尔尔。”
夜色遮盖下,前方土丘有人轻声冷笑,宛如暗夜幽鬼。
萧策并不止步,衣袂随风而动,仍是一派淡定从容,“躲躲藏藏的宵小之辈,也配谈说这些吗?”
山丘下暗藏的人手冷笑,随之而来的又是绵密箭雨,萧策以手中剑鞘击飞无数,却发觉手感不对
“这是……军中之物?!”
他再凝神一看,却是更加惊疑,“禁军所配之箭……怎会如此?!”
“好好一个大将军,郡王,却有这么多人盼你死。”
暗处那人越发张狂,“你的姘头跟你闹翻了,翻天覆地的追杀你……今日你在劫难逃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戏幕
“住口。”
低而有力的喝斥,出自萧策口中,他那双重墨熠熠的眼眸瞬间闪过火星。
即使到了这般地步,他也不愿有人以如此轻贱鄙夷的口气提起疏真!
“哟……还是余情未了吗,可惜啊,她现在是一心一意要你的命!”
夜色苍茫,无尽残草摧枯成白,暗夜的寒意沁入骨髓,满眼望去万里浩瀚一种清晰的钝痛从他内心最深处泛出,萧策觉得好似整个人都要裂成两半!
早在决定时,就已经知道是这般结果,不是么?
暗处之人仿佛要给予他最后一击,冷笑道:“与其死在她手上,不如把人头送给我们吧……”
无数箭矢如飞蝗漫天而来,萧策手中长剑化为一道银光,击飞无数箭头,但在密如骤雨的攻势下,仍是中了两箭。
萧策双眼微眯起,神光凝聚之下,正要动用杀招,却听不远处有人遥遥笑道:“阁下未免有些喧宾夺主……”
这声音轻佻漫然,却是异常熟悉,萧策惊疑之下,脱口而出道:“叶秋……?”
叶秋出现之时,手中利刃出鞘,好似要饱饮鲜血一般闪着寒光他竟以弯刀击飞了几枚长箭!
暗处之人一愣,随即怒道:“你要袒护清远郡王?!”
叶秋仍是笑得惫懒,“要取他性命的人是我,你们不该抢先。”
话未毕,便见他手一扬,山丘后竟是一阵哀号声!
好似有剧痛缠身,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听声音仿佛有十数人在沙地上打滚,过了一阵声息逐渐减弱下来。
萧策看向叶秋,后者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在师兄弟一场,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要逃命就赶快!”
萧策微微一惊,“你不是……?”
叶秋打了个呵欠,“要你命的是小师妹,不是我今日看到你如此狼狈,已经出了我胸口一口恶气!”
他哈哈大笑着,竟是扬长而去,只余下满是讥诮的声音,久久飘散在夜空中
“白龙鱼服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吧?”
萧策听着他嘲讽,面上却没有什么难堪,只是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紧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仿佛感受到身后那灼然目光,叶秋拍了拍斗篷上的沙土,苦笑一声道:“小师妹,我都快演不下去了,这出戏还要多久才能落幕?”
疏真正在回夜宫中漫步。
空荡荡的庭院,沉寂凝滞好似无人居住,一路走来几乎见不着人影。
除了少数近身侍从外,其余人都被调出宫去,密密麻麻的侍卫将这里包围住,一片片搜查着离奇被劫的瑗夫人。
狄人大概以为朱闻已经吓破了胆吧,奸细在宫中来去自如,实在是莫大的威胁……疏真仔细查看着,见侍卫们并无不妥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阵仗太大,只怕惹起金禅的疑心啊……”
她微微一笑,随即走向西侧小院。
院中别无他人,只有几个仆妇严密看守者朱闻的保姆,那位顺贤老夫人。
她自从那次下毒失败后,便一直被幽禁于此,据看守她的人禀报,她经常咬牙切齿的念叨,神志好似有些不清了。
既然演戏,就要全套……疏真唇角微微勾起,看也不看一旁惴惴不安的从人,厉声问道:“你和瑗夫人是否有勾结?她到底躲在哪里?!”
这般质问当然徒劳无功,疏真早就料到,也不气馁,继续问了些燮王和王后女眷之间的秘事,瑗夫人(这里应该是顺贤老夫人吧?)却仍然咬紧牙关不语,不时胡乱说几个字。
“你以为不开口便可以过关吗?还是你以为,你的主子萧淑容会救你出去她目前失宠,只怕是自身难保!”
疏真冷笑着掠一把额前乌发,眼中浮现杀意顺贤老夫人已经是颗无用的棋子,此时杀之,却是能迷惑金禅,让他以为满宫戒【和谐】严是为了追查宫中奸细。
她从贝齿中蹦出几个字,“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第197章香肌
立刻便有武监上前来拖人,便在中庭执行杖刑。
朱红色的杖木在肉上发出沉闷响声,随之而来的惨叫声让剩余的少数宫人面色苍白,簌簌发抖疏真瞥一眼众人,举得这样也算是个警示,于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顺贤老夫人嘶喊一声,尖锐不似人声
“求你……饶我一命啊!”
见疏真不理,她终于嚎了一句,“我有绝密之事要禀……求求你,留我一条命吧!”
疏真心中一动,回过身来打量着她,半响,才吩咐道:“把她带回来。”
幽暗的内室隔了厚厚的毡帘,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其中,混合着安神香,在人心中萦绕起一重奇异的战栗。
疏真背对着床上气息奄奄的老夫人,淡然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顺贤老夫人喘息着,整个人趴卧床上,有些艰难的发出声音道:“在成为保姆之前,我一直在王后身边伺候,是她亲信得用之人。”
“哦?”
疏真有些惊讶的回过身来并非因为她所说内容,而是为这言语之下暗藏的内蕴而心惊。
“听你的语气,王后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
顺贤夫人微微呻吟一声,苦笑道:“若我手上有她的把柄,我早就让她万劫不复了,何须等到现在?”
她压低了声音,嗓音竟带上了几分诡秘的得意,“王后啊,她当年为了夺宠,经常使用一种名叫‘香肌丸’的药丹……”
香肌丸!
疏真双目闪过一道流光,冷厉耀眼仿佛惊电。
香肌丸又名息肌丸,是由射向、高丽参、鹿茸等名贵药物制成的蜜丸,将其放入肚脐内,可使人肤如凝脂,肌香甜蜜,能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彻夜交欢。本朝有一位皇帝就曾因此荒淫无度,死在了宠姬身上。
这药虽有如此神效,却一直被宫廷禁绝,没曾想皇后为了邀宠,竟然使用如此禁物!
顺贤夫人眼中闪过兴奋而恶毒的光芒,“王后并不是燮王的原配,她进宫后并不受宠,所以才铤而走险,用了这药。”
疏真的眉头紧皱,瞬间已是心头透亮
香肌丸虽能让人色授魂与,却有着潜在的后果长期使用会让女人毒入宫胚,极易出现死胎与畸形。
瞬间,她脑中灵光一闪,已是明白了其中诀窍
朱闻出生时,全身乌黑发淤,甚至难产寤生,都是因为这香肌丸的缘故!
她心中闪念灵动,冥冥中好似有一条安县脉络时隐时现,凭她的聪颖天资,不过几瞬便更加惊疑不定难道?!
顺贤夫人的笑声越发得意阴险,简直是乐不可支了,“就因为她长期使用这味丹药,这才使得二王子如今(应该是如此吧?手打族)艰难的降生……王后不知究里(应该是就里吧?手打族),继续用药魅上邀宠,直到,她怀了三王子!”
她的笑声嘶哑恶毒,宛如巫咒一般,昏暗中听来简直不寒而栗,“这个贱丨人,她这么折腾,能侥幸或下一个已经是奇迹了……”
疏真眸光一盛,随即却隐没下来,许久,才听她低声笑道:“原来如此。”
朱闻从城头返回时,满宫里人迹空渺,十交空,夜下看来冷寂的可怕。
疏真房中也只一盏孤灯,脉脉光芒透出,却是分外稳馨,朱闻静静盯着看,不知怎的,却觉得一身的疲乏都逐渐消散。
疏真今日情绪有些不同,静静看着他净面,放下发髻,换了松散衣裳,却自动递上一碟虎眼窝丝宫点,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先祛祛寒气,再垫垫肚子吧……”
朱闻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心中却是一甜,接过汤来喝了一口,只觉得奇香满溢,连夸一声好,却又小声问道:“今日你究竟是怎么了?”
第198章宝藏
疏真凝目看他淡淡倦意蓿在眼角,想起自己方才听到之事,心中不禁更多了几分怜悯关切,却是不动声色笑道:“没什么,之事见你如此疲惫,先为你准备了这些吃食。”
她话锋一转道:“攻城之战仍是非常激烈?”
“狄人的表现很邪乎!”
朱闻接过侍女手上的热巾子擦脸,叹道:“他们已经激烈攻城了数日,却完全没有力竭气馁之象,这样下去,倒是我军迟早会支持不住。”
“只要是人,总会有固有之极限。”
疏真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脚底的宫殿砖石,笑道:“我们脚踩在‘宝藏’之上,便好似坐拥火山,近日就会爆发。到那时,攻城之战自会停歇。”
暗不见光的狭长地道中,沙石簌簌而落,有无数兵卒出入。
金禅在外负手而立,探入半个头,仔细查看牢固程度。
“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即将大功告成了。”
他摩挲着手上那卷羊皮卷轴,并未因即将到手的宝藏而欣喜若狂,却是若有所思。
一旁的阴影中有人上前低声禀报,“大王,居延那边,也一切准备就绪。”
“嗯……”
金蝉满意的颔首,随即却目光一闪,“萧策那边,仍有此刻不断围杀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眼中笑意越见明显
大计定矣!
再没有什么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了……就连那两位传说中的天朝传奇也不能!
他想起疏真与萧策,却是既满意又惋惜的叹了一声,“女人啊……”
“这世上的女人,不管多么聪慧冷静,一旦遇上情之一字,便会判断全无,头脑混乱她现在恨萧策入骨,全数的心神都放在如何置他于死地,又怎么发觉我一石二鸟的布置呢?”
他眼望东北方,无尽的暗夜仍是风沙暗走,天上星辰闪烁,却正似他心中正炽的野心!
混乱仿佛无穷无尽。
回夜宫中,晴夜如许,星辰散落银河之间,霜气染白大地,原本空寂无声的宫室中,却蓦然传出惨叫与惊号声。
“什么人?!”
巡夜的侍卫们眼见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从宫中最核心处冲出,不仅反应,却纷纷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满身尘泥,各个脸上污黑,好似刚从地底钻出,手中兵器却是蓄势已久,宫中顿时喊杀声一片。
杀声四起,疏真遥遥听着,却并不动容。
“既然宝藏已经得手了,居然还想趁机直捣宫中,得到整个城池,金禅,你的得意算盘也未免打得太响。”
她微微一笑,“不过无妨,这宫中为了清理奸细,也算是戒备森严,你还是拿了宝藏就罢,太过贪心可要当心噎着。”
金禅在地道外平静等待,终于有人出现,无尽地道中运出一只只庞大箱子,磕得地道上方土石直落,险些崩塌。
箱子共有十口,巨大而沉重,上好的精铁锻钢,四角刻有引颈向天的苍狼图案,粗犷大气中不失精美。
“果然是父王的徽记!”
在吞吐不定的火把中,金禅不期然想起父亲横死时那暴突的眼珠,满口的血污,他打了个寒战,半张脸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鬼魅阴森。
正要命人抬往己方帐篷,却听外间人声喧哗,好似刀刃出鞘的声音。
“大王,各部族长求见。”
金禅的脸一阵抽搐,简直要怒不可遏了跑到这荒野上来“求见”,显然是得到了风声,要来分一杯羹了!
这群人的嗅觉,竟是比豺狼还要灵敏!
他深吸一口气眼下还不能与这群人决裂,“让他们过来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生变
匆匆而就的简易帐篷被揭开一角,黑茫茫只见人影攒动,好似来的人不少。
皮靴的声响混合着彼此招呼见礼的声音,到了金禅面前,众族长却是前所未有规矩,竟无一人卖老,齐齐行了大礼。
金禅的面色越发难看,憋了一肚子的冷笑没放在面上,终究唇舌毒辣,“各位族长真的嗅觉灵敏啊!”
各族长面面相觑,有人恼怒,大多数人却是深沉交换了目光。
金禅心中隐隐咯噔一声,却仍是微笑从容,“你们是不放心,怕我私吞了宝藏吗?”
他侧身指了身后箱笼,“这些都是将士们挖隧道,从回夜宫地底取出的,件件桩桩,都是我父王的兵戎汗血换来!”
各部族长终于有些面色赧然了,西余老族长本就是最没心计与大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