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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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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石碑,那么即便利令智昏,他也没办法把后面的那些天书碑文拓印下来,然后带出天书陵去。

陈长生到京都后,在天书陵外的李子园客栈里住过一段时间,每天都会看到摊上摆着的那些天书碑拓本,自然也随手买过好些,那些拓本刚拿到手里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兴奋,直到发现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才扔到了一旁。

但站在天书碑,亲眼看到碑上的那些线条,则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情。

千万年来,这座石碑在庐下沉默无言,依然神秘。

……

……

黑色石碑上的那些线条,在陈长生的眼里浮了起来,碑面右下方那道本来深陷石质里的刻痕,忽然间变成了一道隆起,附在其边缘的数十道细线,也随之离开了石面,竟给人一种飘浮的感觉。

陈长生知道这是错觉,这是神识与天书陵发生联系之后,对真实视界的一种干扰。小时候在西宁镇旧庙里读道藏的时候,他看过很多国教前辈对观碑的记载,所以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未感到吃惊,而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所谓变化其实没有任何变化,那只是光影的改变,客观真实还在那里。

无论阴晦还是暴雨,无论石碑上方有没有这座庐,无论碑面是湿还是干,看着是幽暗的,还是刺眼的,碑始终还是碑,碑上的那些线条,始终还是那些线条。然而碑文与民间流传的那些拓本相比,最大的区别不正在于这种变化吗?

位置是相对的,外显也是相对的。

位置随参照物的位置变化,外显随环境而变化。

想要确定位置,便需要确定所有参照物的位置。

想要观察到不变的客观真实,是不是首先便要看懂环境对客观真实的改变?

观碑者需要读懂的信息,需要明悟的道理,是不是就隐藏在这种变化里?

站在庐前,陈长生看着碑文,保持着相同的姿式,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朝阳已然全部跃出地平线,朝霞远看着天书陵,送来一片暖意,晨林里的寒意渐渐被驱散,天书碑的侧面被染红,很是美丽。

看着石碑边缘的那抹红,陈长生闭上眼睛,静了会儿,然后转身。

他不再看碑,而是望向碑庐四周。

林梢已经被尽数染红,仿佛将要燃烧,远处那些若隐若现的碑庐,更难确认方位。他从陵下走来,到了这第一座天书碑前,路便到了尽头,再没有路通往别的那些天书碑,然而都说天书陵只有一条路,那么这是什么意思?

朝阳燃烧了林梢,红艳的光辉照亮了庐侧先前一片幽晦的山崖,这时他才看到,崖上刻着几行字。

与难以理解的天书碑不同,那块崖间的文字很好明白,因为用的是所有人都看得懂的文字。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淡荷丛一段秋光,卷香风十里珠帘。”

这首诗是两千年前的道门之主,初次入天书陵观碑时心有所感而写。

天书陵的第一座碑,也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照晴碑。

……

……

从来到碑庐前到离开,他只看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转身离开,而且没有犹豫。

离开照晴碑,顺着山道向下方走去,转过一处山坳的时候,他看到了折袖,看时间,折袖应该在这里已经站了会儿。

折袖微微挑眉,明显没有想到他这么快便要离开。

“我不喜欢热闹,不想和人挤在一起看碑。”陈长生给出一个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解释,看着山下远处林里隐隐飘起的炊烟,提醒道:“大家都已经醒了,如果你想观碑的时候没人打扰,最好快些。”

折袖点点头,向山道上方走去。

陈长生看着他的身影,犹豫了会儿,说道:“我觉得不用看太长时间,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可能有坏处。”

折袖没有理他。

陈长生继续向山下走去,又在山道上遇到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

他认出中年男子便是昨日给众人讲解天书陵规矩的碑侍们中的一位。

想着这些碑侍将青春与生命都奉献给了天书陵,众人都有些敬意,他也不例外,恭敬行礼。

那位中年男子没有还礼,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却也没有离开,而是神情漠然看着他。

陈长生觉得有些不安,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你就是陈长生?”那名中年男子看着他问道,语气很冷漠。

陈长生怔了怔,没有想到从不离开天书陵的对方,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谨慎回答道:“正是。”

“你就是今年大朝试的首榜首名?”那名中年男子继续问道,这一次的语气不止冷漠,更带上了几分严厉的意味。

陈长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也越发不解,应道:“不错。”

那名中年男子沉声道:“从你登陵到离开,不过一刻时间,难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懂了照晴碑?”

陈长生解释道:“并不曾,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那名中年男子寒声训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懂照晴碑,难道你以为自己真有那般卓异的悟性?我说的就是你的态度!如此不端,何其愚蠢!在天书陵外,大朝试首榜首名或者有些份量,但你要弄清楚,这里是天书陵!这里是无数圣贤谦卑悟道的地方!我不知见过多少大朝试的首榜首名,不要以为凭这个名头便能放肆!”

听着这番披头盖脸的训话,陈长生怔住了,如果真是前辈对后辈的指点倒也罢了,可是很明显对方只是想要羞辱自己,奇怪的是,对方既然是不能离开天书陵的碑侍,又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多的敌意?

那名中年男子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反感,说道:“我警告你,天书陵乃是圣地,就算你背景再大,也要心存敬畏,更不要想着把陵外浊世里的那些腌臜事带进来,这话你尽可以转告陵前来找你的那人!”

……

……

第211章 万种解碑法(上)

中年男子说完这句话便离开。陈长生站在山道上,很是莫名其妙,自然也有些恼火。过了阵,他才想起来那人最后提到陵前有人来找自己。来到陵前,只见石门依然紧闭,想起昨夜荀梅从这里走出去的画面,正有些感伤之时,忽听着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走到石门侧面,只见墙上有道小窗,辛教士正在那面对自己招手。他有些吃惊,对着小窗行礼,问道:“您怎么来了?”

辛教士从石窗里递了些东西过来,说道:“主教大人要我来看看你。”

陈长生接过那些东西,问道:“行李都在车上,昨天没让我们带进来。”

辛教士说道:“这是天书陵的规矩,待检查完后就会给你们送进去,应该不会迟过今天。”

陈长生想起草屋里那几床酸臭难闻的被褥,试着问道:“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多送几床干净的被褥?”

辛教士怔了怔,说道:“这倒不难。”

“既然行李会归还我们,那就没什么需要的了。”

陈长生翻了翻辛教士送过来的东西,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袋煮熟的鸡蛋,忍不住好奇问道:“在天书陵里的三餐都要自己解决?”

辛教士解释说道:“各学院宗派都有预备,每天都会送进来,至于那些民间的学子,朝廷会供应生活物资,就是质量要差些。国教学院现在百废待兴,你和唐三十六肯定没有准备,主教大人已经做了安排,不用担心。”

隔着小小的石窗对话,陈长生觉得有些怪异,感觉就像是探监一样。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辛教士猜到他在想什么,说道:“天书陵是圣地,亦是大牢。”

陈长生微怔,想起荀梅的遭遇,说道:“很有道理,多谢您出言提醒。”

辛教士说道:“这么有道理的话,哪里是我能说得出来的,这是前代教宗大人的话,主教大人让我转告给你。”

陈长生说道:“明白。”

辛教士隔着石窗,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总之你要记住,一个月后周园开启,你必须在那之前出来。”

陈长生没有答复这句话,而是把先前在山道上遇到那位盛气凌人的碑侍的事情说了说。

“这怎么可能?”

辛教士皱着眉头,说道:“那些学院宗派为了弟子在天书陵里观碑行事方便,或者会想办法交结讨好这些碑侍,加上他们身份特殊,所以确实会有些清高傲人,但他们都是由国教供养,又怎么敢得罪你?”

陈长生没有理解这句话里的逻辑,不解问道:“不敢得罪我?”

见他神情茫然的模样,辛教士微笑说道:“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你是教宗大人和主教看中的人,得罪你,就是得罪国教。”

……

……

那名碑侍教训他的时候说过,就算他背景再大,在天书陵这种圣地也要心存敬畏。陈长生听完辛教士的话后,再想到这句话,自然有了新的理解,暗自猜测会不会正是因为自己的国教背景,反而让这些天书陵的碑侍先天反感。

想着这些事情,他走回了草屋。屋里已经空无一人,少年们应该已经去天书陵观碑。黎明前煮好的那一大锅白粥全部被吃光,锅碗瓢盆都已经洗干净摆好,便是缸里的水也被重新添满,虽然没有看见是谁做的,但不知为何,他很肯定是苟寒意的安排。

虽然会有新的被褥,陈长生还是把荀梅留下的三床被褥折掉,认真仔细地洗了几遍,直到确认三十七年的汗酸味尽数被洗干净,才晾在了庭院里的绳上,然后他穿过桔园,来到远处的那片菜地里。现在是初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辰,菜地里没有什么新鲜蔬菜,能看到的绿色,都是葱蒜与韭,他取了几指小葱,又在地里挖了几块地薯,回到院子里开始准备中饭。

在大铁锅里把水烧开,把辛教士送过来的一条腊肉切成两半扔了进去,然后在上面开始蒸米饭。米里混进被切成指甲盖大小的薯粒,小葱洗净切好,摆在灶沿,熟鸡蛋也被拿了出来,随时可以搁到蒸锅旁,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点点头,便去洗手。

咸鱼腊肉固然好吃,而且很下饭,但不怎么健康,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辛教士说主教大人有安排,离山剑宗也应该会想办法送东西进来,不知道以后每天的新鲜肉与蔬菜能不能得到保证,他坐在门槛上想着这些事情。昨天做了一天的游客,难道今天要做一天的厨子?在天书陵里不去观碑,不去苦苦思索,却想着这些事情,如果让别人看到他在门槛上发呆的情形,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陈长生坐在门槛上,看着草屋外的庭院,看着倒掉一半的篱笆,看着不远处桔园里那些不怎么好看的青树,很是安静,很长时间都没有改变姿式,饮食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想这么长时间,男女之事和他从来无关,那么他在想什么?

看着倒掉的篱笆与树林里渐被阳光驱散的雾气,他的神情无比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昨日留在天书陵外的行李被送到了庭院里。

咕咕几声鸟鸣让他从沉思中醒来,这才注意到侧方堆成小山一般的行李。他走上前去,从中找到自己的包裹,取出笔墨纸砚,重新坐回门槛上,继续看着那些倒掉的篱笆与青林,只是现在的手里多了一只笔,身旁的石砚中墨已化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升高,光线落在庭院上的角度也随之发生着改变。

篱笆很疏,而且摇摇欲坠,但其间还是有几根比较粗的木桩。

随着光线的变化,那几根木桩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发生着变化,桔园里那青树梢头的树枝也发生着变化,木桩开始变短,旁边的细竹片却开始变宽,青树枝头有些细枝快要消失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里,有些树枝却因为光影的对照显得越来越清楚。

陈长生静静看着这幕画面,看着这些变化,意识再次回到清晨时分的碑庐前,当时朝阳初升,石碑表面的那些线条,随着红暖的霞光而发生着变化,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深刻的线条边缘被照亮,于是细了,浅显的线条却反而变宽了。

石碑上那些繁复莫名的线条,便是碑文,无数年来承受无数风雨的那些碑文,不曾有任何变化,但何尝不是时刻都在发生变化?那些碑文里隐藏着的信息如果是确定的,为什么解碑者却会解出完全不同的意思?是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变化。

陈长生把手里的笔在砚里蘸了些墨,翻开本子,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他没有用文字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得,只是很严谨地按照眼前所见以及大致的推演,开始描绘照晴碑上的那些线条,笔端在纸上行走的格外沉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停下笔来,竟是把照晴碑右下角重新在本子上画了一遍。然后他取出当初在客栈外卖的天书碑拓本,找到照晴碑那页,开始与自己新画的做比较,发现二者之间有非常大的差别。和照晴碑上的碑文相比,他画在本子上的那些图案,明显要更加生动,如果他的笔力再好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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