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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细微的流星,在夜空里陡然转折,带着满天星光,向着天书陵外的那条河涌去,直袭天海圣后的后背!
满天风雪席卷而至,瞬间在观星客的身上,留下了无数道裂缝,那些都是剑意斩出来的伤口。
星辰之间,隐隐若有连结,那便是命运,星域之间,自有通道,那便是变化。
片刻之间,便笼罩住河畔,向着天海圣后袭去的满天流星,看似繁密难言,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星海,当然也有缝隙。
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那些流星之间的缝隙。
观星客对这一点很自信,所以他坚信,天海圣后必须转身接下自己的全力一击。
他选择用强悍的修为硬抗汗青的风雪剑,让满天流星落向那方,就是要替别样红留住一线生机。
这个选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勇敢的,智慧的,然而事后看来,却是这一场神圣领域之战里,他犯下的最大错误。
因为天海圣后的目标,本来……就是他。
天海圣后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向着夜空里飞去,然后消失无踪。
两道黑色的流光,忽然在满天流星里显出踪影,那是凤翼撕裂空间的征逃。
满天繁星之间都有通道,命运都能逆转,她又如何会看不破这些流星之间的缝隙?
一声清亮至极、无比高傲的凤鸣,在天书陵前响起。
一只真正的凤凰,于星辰之间劈开一条通道,来到了观星客的身前。
这是一只黑色的凤凰,无比巨大,仿佛能够遮住半边天空。
观星客一声厉喝,哪里还顾得上风雪里的剑意,右掌一翻,向着夜空里印了过去。
一掌击出,夜空里有无数星辰明亮起来,那些都是他在西海畔看了无数年的星辰,都是他的同伴。
只可惜,黑凤展开了双翼,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那些星辰。
代表着死亡的夜色就这样自天而降。
啪的一声轻响。
天海圣后的手掌落在了观星客的手掌上。
悄然无声。
观星客的手掌完好无损,但腕骨却碎了。
作为神圣领域强者,观星数百年,他的骨肉早已尽数玉化,强度堪比普通的神器。
然而,这时候却像朽木一般的直接碎了。
紧接着,观星客的手臂碎了,接下来,他的肩也碎了。
如晶石般的肉,如玉石般的骨,如星屑般的血,就这样在夜空里向四处溅射。
观星客身体不停地变矮,不停地碎裂。
轰的一声巨响!
那只悬在夜色里的手掌也终于碎了。
观星客变成了地面上的一堆碎屑。
夜风呼啸而至,将那些碎屑卷至四面八方,直上夜穹,不知去了何处。
夜空里,那只无比巨大的黑色凤凰渐渐散去身影。
天海圣后回到了天书陵顶。
她站在神道边缘,缓缓负起双手。
她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睛,再次望向自己的世界。
她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就在天海圣后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神魂再次去到了万里之外,来到了西宁镇旧庙后的那条小溪边。
林梢还在夜风的爱拂下轻轻摆动。
溪面上的血莲,毫无头绪地四处飘流着。
那僧侣还坐在溪畔,赤足还在水中,没有收回。
“这是朕的世界,你来了,就不能再走。”
天海圣后看着他说道:“而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
第655章 离宫放光明
西宁镇旧庙溪畔的对话与对峙还在继续。
天书陵四周则是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震惊了。
没有人能够想到,这场战斗的进程会是这样的。
这是天海圣后第一次出手。
一息之间,观星客死,别样红重伤。
世间的神圣领域强者数量极少,在民众与修道者的心目中,都如神明一般。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像天海圣后这样的圣人,应该要比八方风雨强上一筹,但谁能想到,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如此轻而易举地做到这样的事情?
在这数息之间的战斗里,天海圣后把自己的强势、难以想象的力量与道法、堪比天意的推演计道,展露无遗。
为了给陈长生逆天改命,她的境界受损,已然不复全盛之威,冥冥之中还在与天道纠缠。可她依然可以一面盯着西宁镇溪畔那名来自圣光大陆的强者,一面威慑着洛阳城西的计道人,神道归来一瞬杀人,然后神魂再去万里之外!
在洛阳城西的计道人,看着夜空里的那条黑龙,沉默无语。
当天海圣后的神魂自万里之外归来,他第一时间生出感应,以为她的目标是自己,所以他以道法凝清光,严阵以待。
谁都没有想到,她的第一个目标是无穷碧。
无穷碧以为她是要杀自己。
别样红和观星客以她是要借杀无穷碧来杀别样红。
其实都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目的,便是一举击杀别样红与观星客二人。
那可不是两个普通的强者,而是两名进入神圣领域多年的八方风雨!
这是何等样自信的想法,何等样霸道的气势!
她敢这样想,就是因为她能做到。
她想到便能做到。
陈长生看着天海圣后的背影,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朕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是啊,她不让陈长生死,陈长生就不能死,那么她想要让谁死,谁又岂能不死?
天海圣后站在神道边缘,看着脚下世界,神情平静,仿佛先前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更没有离开过。
只有陈长生能够看到,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一个照面,便毁了两名八方风雨,纵使她是天海圣后,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圣人之战,向来不讲道理,只在心意所向,首重气势。
此时夜凤在天,气势正盛,盛世煌煌一派。
朱洛、观星客死,别样红重伤,无穷碧吓破了胆,即便那些世家里的隐藏高手以及国教里的强者出现,也没有办法击溃汗青走上神道。
她的对手本来就不是八方风雨,而是西宁镇旧庙溪畔那名僧侣,快要潜入洛阳的那名道人,还有……
天海圣后望向离宫。
她没有忘记最强的对手在哪里。
开战至今,离宫始终安静,只有在计道人揭破陈长生身世的时候,教宗说了两句话。
除此之外,那里一直沉默到了现在。
能够决定今夜胜负的地方,就在那里。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教宗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夜色下的京都,忽然大放光明。
那光明来自离宫,来自光明正殿。
看着那片圣洁的光明,天海圣后的凤眼微微眯起,锋利寒冷至极。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教宗的选择,因为她在国教里的那些支持者,和天海家一样,一直都没有出现。
如果说天海家的那些子侄,是因为她替陈长生逆天改命,流露了要让陈长生继位的想法,选择了转变立场,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则应该是最愿意看到陈长生继承大周皇位的人,因为那意味着陈长生不会继承教宗之位。
可无论凌海之王还是司源道人,一都没有任何动作。
那么自然是有人做了动作。
作为国教巨头,能够让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无法动作,甚至无法发出声音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教宗。
“为什么?”她看着离宫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得到解释或者说理由。
因为她与教宗合作多年,有旧情,曾同道。
“因为你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渐渐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教宗陛下的声音从离宫里响了起来:“你登基后这二十年,用了太多像周通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是想通过维护自己的权力,来保障自己实践想法,可问题在于,权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你的想法,并不见得就是万民的想法。”
天海圣后说道:“你错了,我不是要权力,而是不能把权力给这些废物。”
教宗陛下说道:“但没有永远的存在。”
这句话说的是她,是他,是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天海圣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或者,你可以再等我一段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让步,哪怕只是言语上的。
还是像先前说的那样,不是因为她畏惧什么,而是因为她与教宗合作多年,有旧情,曾同道。
“如果是以前,当然可以。”
教宗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响了起来,有着更多的感慨:“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天海圣后的眉微微挑起,问道:“你为何没时间了?”
教宗陛下平静说道:“因为我要死了。”
天海圣后的眉挑的更高,仿佛是剑,将要刺破夜穹,声音也变得锐利起来:“你为什么要死?”
教宗陛下说道:“太老了,自然也就要死了。”
天海圣后的眉如凤翼般缓缓落下,声音变得有些寂寥:“也对,天机要死了,你也要死了,终究都是要死的。”
教宗说道:“而且今夜如果我不出手,会死太多人,太多人。”
……
……
光明神殿里到处都是光线,被耀的有些苍白的石壁,悄然无声向着两边分开。
石壁上的贤者像与神像,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
教宗今夜没有穿麻袍,而是穿着神袍,戴着神冕,手里没有握着神杖,而是拿着一盆青叶。
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跪在石阶之下,明显受了某种禁制,无法动弹。
第656章 可能她一直都知道
凌海之王看着这位曾经如师如父的老人,说道:“娘娘已经替陈长生逆天改命,您为何还要这样选择?”
“此事与陈长生无关,与师兄也无关,选择,只能是自己的选择。”
教宗看了眼盆中的青叶,带着怅然的意味说道:“我这一生,总是不知如何选择,便像草一般随着风势四处飘荡,数百年前如此,二十年前也是如此。师兄说的对,我这个人啊,真的很是无用,总是直到最后时刻,才能依凭心意做出行为,然而那时候往往已经晚了,所以师兄与娘娘决裂,所以朱洛与观星客死去,仔细算来,这都应该算是我的罪过。”
虽说这两年里,因为国教学院的新生,教宗陛下不再支持国教新派势力,无论凌海之王还是司源道人,都对教宗陛下有很深的怨念,但他们对教宗陛下却没有任何恶意的揣测,因为他们很清楚,国教千年,教宗陛下是个真正的、纯粹的修道者。
听着这番话,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抬起头来,只见教宗陛下站在圣光里,令人无法直视。
司源道人痛苦说道:“您不必非要逼自己做出选择。”
教宗说道:“我的选择,当利众生。”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光明正殿。
数千名教士在殿外,如潮水一般跪拜下去。
教宗望向天书陵方向,说道:“不如一道归去?”
天海圣后对这个提议的回复很明确,声音很是冷漠,里面满是嘲笑的意味,或者因为失望?
“把位置让给这些白痴?你真是老糊涂了,那就去死吧。”
教宗微微一笑,知道她这时候的心情不大好,然后摇了摇头。
那盆青叶已经不在他的手上,而是飘在他身后的夜色里。
随着夜风轻拂,青叶缓缓摆动,仿佛也是在摇头。
随着青叶的摆动,离光明正殿还有段距离的清贤殿里,陆续出现了很多人。那些人是国教闭关破境的强者,静修悟道的教士,已经习惯了青叶世界里的生活,这时候忽然被唤出来,神情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他们便知道了当前的局面,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与离宫各处的教士会合,然后顺着神道离开,向京都各处散去。
……
……
离宫终于动了,京都局势也就定了。
梁王孙离开了凌烟阁,不知为何,唐家二爷没有杀死他。
羽林军开始内乱,皇宫里到处都是厮杀之声,直到陈留王拿着先帝的所谓遗旨,单骑闯宫,情况才稍微得到了一些控制。
紧接着,数位王爷紧随而至,十八位红衣主教带着三百名教士入了皇城,皇宫终于回复了安静。
朝堂间的情况,要更加复杂一些,叛乱一方遇到的抵抗极大,如果不是礼部尚书坚持同行,也许天道院院长庄之涣带领的青藤诸院高手,会在今夜杀死更多的人。
京都的骚动渐渐平息。
叛乱一方的势力,逐渐控制住了局面,但真正的胜负,还远远没有分出,因为天书陵还在那里。
天书陵四周没有军队,也没有那些来自各州郡的修道强者,因为这里的战斗层次太高。
陆续有人来到天书陵,哪怕最不起眼的,也都大人物。
茅秋雨来了,随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穿着道袍的瘦高老人以及一名小姑娘。
天书陵四周的夜色里、干枯的河流的对岸,来自各世家、宗派山门的隐藏强者,渐渐显出身形。
唐家二爷没有出现,他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