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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骑是魔族最恐怖的兵种,坐骑是雪原里的一种嗜血异狼,毛如钢针,体形巨大,速度奇快无比,而且生性残暴。
伴着纷飞的乱石,五名狼骑从烟尘里突出来,把十四名人族士兵围在了中间。
嗜血巨狼高约丈许,骑在上面的魔族士兵头上生着角,身上覆着鳞片,眼睛泛着惨淡的绿色,人字形的嘴里淌着腥臭的涎水。
这些魔族士兵与雪老城里的魔族贵族比起来,显得格外丑陋,也更加可怕。
这就是低等魔族的真实模样,也是人族眼里魔族的模样。
最低等的魔族士兵,也能抵挡洗髓之后的人类,更不要说,这些是最精锐的狼骑。
被五名狼骑包围,再无退路,人族士兵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情绪,但没有人投降,而是把手里的兵器握得更紧了些。
人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很少会有俘虏,也很少有人投降,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魔族没有接受投降的习惯。
从某种意义上说,魔族天性里的残暴,对人族来说是有好处的,因为只需要担心逃兵,而不需要担心会出现叛徒。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很多人都无法相信,离山剑宗的梁笑晓会勾结魔族。
战斗开始了,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虽然松山军府小队可以说完美地呈现了平时的艰苦训练成果,进击防御之间的配合非常好,依然无法抵挡住对方。
狂暴的气浪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坚硬的岩石上出现了无数道狼爪留下的痕迹。
第一轮交锋只持续了数息时间,又有三名人族士兵被杀死。
魔族士兵付出的代价,只是其中一名士兵的犄角被砍断。
寒风卷起干燥的雪,重新覆在那些狼爪划出的痕迹上。
那名犄角被砍断的魔族士兵非常愤怒,暴吼着发出一连串声音,用铁枪挑起身前一名人族士兵的尸体。
嗤啦一声,人族士兵的尸体被撕成了两片。
鲜血如雨般落下。
魔族士兵抓住尸体的上半截,拿到嘴边,慢慢地开始嚼食。
那名士兵尸体的下半截也没有落到地面上,被魔族士兵身下的嗜血异狼咬在了嘴里。
喀喀喀喀,死寂的山谷里,只能听到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鲜血从魔族士兵的嘴里淌落,也从嗜血异狼的嘴里淌落,落在地面上。
第741章 怒吼的乱山
人族与魔族的战争,起始于对这片大陆的争夺,但双方之所以战的生死不休,与一件事情息息相关。
魔族是吃人的。
这是人族最大的恐惧与愤怒,也是最大的勇气来源。
其实无论在哪个年代,人族都不是魔族的主要食物来源。魔族最开始吃人更多像是蛮荒时代的痕迹残留,出于神秘战斗、强化自身、夸耀力量、恐吓敌人方面的考虑,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行为变成了魔族的一种习惯。
到后来,这种恐怖行为对魔族已经不再具有最初时的激励作用,对人类的恐吓效果也大多数转化成了仇恨与勇气,从任何角度来看,这种行为对这场人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都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带来负面的效应。
魔族里的有识之士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想要打破一样已经形成的传统,必然会遇到很多阻力,更不要说,对以残暴著称的魔族来说,任何血腥恐怖的事情都是他们最欢迎的精神享受。
直至多年前,那位名传千古的通古斯大学者用了二十年时间研究,最终对这种行为从神学上、风俗起源角度、生理心理诸方面的利弊做出了判定,在著作里大学者非常明确地指出,食人对魔族进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人族身体里的某种物质会侵染魔族的灰质脑干部分,最终导至食人过多的魔族发疯直至自残而死。同时,通古斯大学者还在神学上对这种行为表示了极冷酷的不屑,断定这种行为是对月神的亵渎。
在雪老城里,通古斯大学者的研究自然没有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就像他过往年间的任何一项研究一样,而那个年代里唯一有资格质疑他的另外一位大学者——南方教宗,也对此终保持着沉默。
或者正是因为这种沉默与往年二人之间激烈争执景象太过不同,反而导致私下有很多议论流传,有些魔族学者怀疑通古斯大学者的立论本身就有问题,离宫里的学者则暗中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那本与魔族食人相关的著作,极有可能是通古斯大学者与教宗陛下一起写的,至少教宗陛下在其中提供了很多帮助。
如果这些怀疑是真实的,这件事自然有问题,甚至极有可能是瞎编乱作。但正如先前所言,这是通古斯大学者的论断,雪老城里的皇族与贵族对此保持着沉默,离宫里的教宗陛下也对此保持着沉默,那么还有谁敢提出任何质疑?
随着这本著作的颁行流传,魔族食人的风气渐弱,直至千年前,那位雄霸大陆的魔君终于趁势颁布了禁止令。从那之后,食人这种行为在魔域被全面禁止,尤其是在雪老城里,基本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传统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可怕,魔域雪原太过辽阔,魔族各阶层之间的智识、文明程度相差太多,即便是通古斯大学者与魔君这样伟大的存在,也无法让这种行为完全消失。小部落里的低等魔族依然在偷偷吃人肉,甚至引以为荣,数百年的战场上有多少人族遗体消失不见,数十位魔将里,又有几个没尝过人肉的味道?
现在随着那位魔君的死去,随着魔族与人族之间战争变得无比惨烈,这项禁令的约束力更是严重减弱。
在这片雪原的偏僻处,到处都有这般残忍的画面出现,比如此时的乱山。
那名魔族士兵与嗜血异狼不停地撕咬着人族士兵的尸体。
鲜血从它们的嘴角淌落,落在坚硬而寒冷的地面上。
看着这幕画面,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扔掉手里的武器,向着山道后方跑去。然而他没能逃出多远,便被守在西南方的一名狼骑追上,伴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变成了地面上一摊模糊的血肉。
人族在战场上每天都会接受这种血的教训。
——只有和同伴们在一场战斗才有生的希望,任何背叛与逃亡都是死路一条。
恐惧与愤怒向来是双生子,当那名士兵恐慌逃跑的时候,其余的十来名士兵则是变得无比愤怒。
愤怒是勇气的最大来源,士兵们再次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兵器,向着那五名狼骑发出了吼叫。
这支松山军府小队的队长是名洗髓多年的老兵,他的战斗经验很丰富,所以比所有下属都要冷静的多。
当惨呼与怒吼相继响起的时候,他还在观察四周的地形,判断当前的局面,同时思考脱困的方法。
他的视线落在担架上,默默说了声抱歉。他的小队必然全军覆灭,必然要动用最后的两个手段,但即便成功,一个活人也都不会剩下来,到时候,担架上的这名阵师或者被严寒冻死,甚至有可能被饿死,会很凄惨。
阵师是战场上最受敬重与欢迎的人,战死也就罢了,但不应该有这样悲惨的结局。
而且这名阵师还很年轻。
阵师的最低要求是通幽境,所以一般而言,年龄都比较大。
这时候躺在担架上的这名阵师很黑很瘦,脸上满是血污,但依然通过眉眼看出年轻。
这样年轻的阵师,不要说他们这样的普通作战部队,就算是在松山军府本府里,都极为罕见。
如此年轻的阵师,必然天赋极高,只要能够活下来,想必一定会拥有无限美好的前途。
队长明白,应该正是因为如此,上司才会在如此激烈的战斗里依然让他们专程护送这名阵师离开。
遗憾的是,当时正与他们交战的那支魔族狼骑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不惜折损战力,也派出了数名狼骑追了上来。
看着逼过来的狼骑,看了眼满怀必死决心的下属,队长扔掉了手里的铁剑,从腰间取出了一样法器。
那法器上散发着淡淡的气息小动,与他身体里某件物事隔着盔甲与衣裳互相感应着。
士兵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些什么,回首望向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士兵们猜到了他准备做什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有名年轻的士兵眼睛都红了起来,那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来不及说服,来不及安慰,魔族的狼骑已经冲了过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至。
乱山里响起怒吼。
人族士兵向着狼骑发起了反冲锋,无论异狼的牙有多锋利,无论魔族士兵的铁枪多强大,就这样冲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里,没有一个人回首看他一眼。
鲜血狂喷,残肢乱飞,在极短暂的时间里,人族士兵便死光了,魔族狼骑只有两只受了轻伤。
士兵们的尸体倒在狼骑的爪下,被挂在魔族士兵的铁枪下,被它们咬在嘴里,画面异常血腥,无比恐怖。
看着最后的那名人类,魔族士兵发出难听的笑声。
他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直接握碎了手里的法器。
第742章 余烬寒
随着法器破碎,一道气息从那名队长的手里生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山崖四周蔓延开来。
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族士兵的尸体,或者在地上,或者被魔族士兵挑在枪上,或是被异狼叼在嘴里,随着这道气息的到来,尸体内部也随之生出了一道意味相近、相对微弱的气息。
这道气息仿佛是无形的火焰,点燃了隐藏了很久的火种。
魔族士兵隐约感知到了些什么,幽绿的眼睛里出现一抹惊恐的神情,尖锐地叫喊了起来,挥动铁枪把人族士兵的尸体扔向远方,同时扯动嗜血异狼颈间的皮索,准备转身逃离。
但来不及了。
嗜血异狼的智商很低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舍不得扔掉嘴里的人族士兵尸体,便在这时,一道明黄色的光团从人族士兵的尸体里溢了出来,同时,更多的明黄色的光团,在山崖间到处亮起。
轰轰轰轰!
恐怖的爆炸声在乱山里炸响,仿佛有群雷落下,然后有火焰生出,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坚硬的石块被炸成碎片,然后被炽热的火焰直接融成了岩浆,落在那些魔族士兵的身上。
嗜血异狼的下场更是凄惨,半个头颅都被直接炸碎,血肉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原先的模样。
乱山里的惨嚎声不停响起,却无法穿过恐怖的火海与喷涌的气浪,很快便消失无踪。
那些魔族士兵与嗜血异狼,就这样被杀死了。
那些喷涌的气浪,把山崖推出了一片平坦的坡地,然后混入天地之间。
只有那片恐怖的火海持续了很长时间,火势才慢慢变得小了起来。
那名队长松开小臂上变成焦黑色的小盾,艰难地向后方爬去。
他的右臂已经完全被法器爆炸的威力震碎,胸腹间也是血肉模糊,隐见白骨,受了极重的伤,但还没有死去。
在死之前,他还有件事情一定要做完,那就是杀死那名阵师。
他很敬重这名年轻的阵师,如果对方能活下来必然极有前途,这样优秀的人类不应该被活活冻死或者饿死,而且……前天上战场时,他接到过一条军令,绝对不能让这名年轻的阵师落在魔族手里,如果必要,可以杀死此人。
他有些艰难地爬到担架前,疲惫地喘了两口气,看着担架上那名年轻阵师的眉眼,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感伤。
他杀死那五名魔族士兵所用的法器,当然不是普通的法器,而是一种极为奇诡的法器,更像是一种阵法,这种兼具阵法威力的法器非常珍稀少见,而且使用的方法过于残忍,大周军方基本上没有使用过。
这套法器据说来自汶水唐家。之所以他能够拥有这样的法器,因为他是将军的亲信下属,也因为他带领的这支松山军府小队经常执行一些很重要的任务——比如保护或者杀死这名年轻的阵师。
他麾下的那些士兵,直到死去也不知道身体里早就已经被植入了这种法器。
想着上战场之前将军的命令,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惘然起来。
为了此人,松山军府的大人物们明显提前就做了很多安排,甚至已经做好了让这支小队全军葬送的准备。
“你究竟是谁呢?”他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年轻阵师喃喃说道。
在杀死此人之前,他很想知道对方的姓名与来历,或者是因为这样,会让他感到些许安慰。
有些遗憾的是,此人在战场上受到反噬,受了极严重的伤,没有任何可能醒来,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些困难地抽出一把短剑,对准了年轻阵师的咽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但下一刻,他没能听到喉骨破裂的声音,没能感受到短剑没入血肉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到,短剑被两根手指夹住了,根本无法向下。
真正令他吃惊的是,这两根手指属于那名年轻阵师。
年轻的阵师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