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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美人是灵体,才能瞒过了他与吱吱的感知,悄然改变了场间的局势。
也正因为是灵体,所以她们格外敏感,看着吱吱便有无限恐惧,被吱吱骂不要脸,也不敢如何。
那名穿着剑裙的闺秀女子微微低头,有些不安。那名不着寸缕的魔族美人胆子略大些,不敢反言相讥,却是嘿嘿一笑,挺了挺胸,让温软处更加高耸,殷红两点更加醒目。
吱吱妖瞳微缩,喝道:“如果不是他在,我把你同这个女人一起冻成冰渣!”
那名魔族美人微怔,心想为何龙女对自己挟持的女人也有如此大的恨意?
安华这时候很紧张,也忍不住抬头望了过去。
吱吱看着安华恨声说道:“看什么看?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安华的余光落在不远处的担架上,看着那名奄奄一息的阵师,心想为了救此人,今夜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她觉得好生惭愧,低头无语。
陈长生望向吱吱,劝道:“何必如此暴躁?”
既然是对话,自然便会对视。
在絮叨的话里,在满天冰絮里,二人的目光相遇了。
没有任何征兆,无比突然,一道声音在场间响起。
那声音无比复杂,至少有着数百个音节,极为怪异难懂,气息悠远至极,仿佛来自远古,挟着无穷无尽的信息。
这声音来自吱吱的唇间。
她的神情变得异常肃穆,甚至神圣,黑裙随风狂舞。
龙吟!
……
……
第771章 霜雪之叹,奈何不夜天
龙族是所有大陆里最高阶的神圣生物,尤其是对妖兽或者灵体之类的生命,拥有碾压性的优势。
听到龙吟,魔族美人和闺秀女子脸色骤然苍白,发出凄厉的惨叫,灵体瞬间虚化,仿佛下一刻便会涣散!
陈长生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耶识步动,踏着轸星之位,破虚而至后方,右袖一挥卷走了安华与那名裨将。
他这一挥袖,仿佛也把夜空里的繁星卷进去了一般,因为天地之间骤然黑暗。
事实上,那是因为满天繁星被遮住了。
吱吱从原地消失不见。
夜空里多了一只玄霜巨龙。
如山脉般的龙躯,把雪谷上方的星空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画面异常壮观,无比恐怖。
雪岭那边的高阳镇上,有名喝醉酒的军汉,看到了天边的画面,以为自己眼花了。
待他发现那真是一条黑龙之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接着,高阳镇上更多的人看到了横亘于夜空里的那条黑龙,惊叫声与哭喊声此起彼伏,再也没有断绝过。
雪谷里没有惊呼声,更没有哭声,只有坚硬的物事被冻裂,被撕开的声音。
无数带着雪霜的气息,从夜空里的玄霜巨龙嘴里喷涌而出,向着地面落下。
漫天飘舞的冰絮瞬间被冻成更细碎的粉末,干涸的湖底被直接冻裂,新涌出来的热泉却连雾气都还没有来得及散发,又被冻成琉璃般的冰浆,然后那些冰浆又再次被冻裂!
凡那道寒冷气息所及之处,天地万物皆被冻凝,然后裂开!
这就是玄霜巨龙最强大也是最可怕的手段,深寒龙息!
深寒龙息里夹着无数霜雪,但那不是普通的霜雪,落下的速度非常快,更像是暴雨,笼罩住整片湖园。
伴着令人心悸的撕裂声,南客的衣裙上出现无数细碎的破口,手里握着的南十字剑上出现冰蚀的痕迹,尤其是剑柄处更已经可以看到裂纹。
只是瞬间,她便受了伤,被冰霜改变颜色的血水,向着夜空里溅身而去。
一道锋利而带着暴戾意味的鸣啸,从她的唇间迸出。
那两名魔族美人散开,变成无数细微的光点飘来,向着她的身后拼命地涌去,组成了一双妖绿色的羽翼。
绿光照亮了幽暗漆黑的湖园,画出无数道诡异难辩的线条。
南客就像闪电一般,在满是雪霜的湖面上穿梭来回,躲避着夜空里落下的深寒龙息。
当年王之策为吱吱设下的禁制并没有完全解除,她还没有恢复全部的实力,就算恢复,她也毕竟不是成年的玄霜巨龙,深寒龙息的笼罩范围毕竟有限,如果南客能够飞出这片深寒龙息的范围,便能脱离此刻的灭顶之灾。
这时,又有一道光亮了起来。
不是南客的羽翼在夜色里画出的绿色流光,而是一道更加温暖的红光,仿佛来自江面上倒映的落日。
暮色满废园,残日映夜空。
呛啷一声,短剑出鞘!
陈长生出剑便是汶水三式里剑意传播速度最快,范围最广的夕阳挂!
无数剑光从鞘中喷涌而出,便如江水里的万道金光,随风而起,又像是扁舟上渔夫洒下的那张网。
第二剑是离山剑法里的渔舟三唱!
无数剑暴洒而至,向夜空里的四面八方飞去,无比锋利的剑意,切割着天地间的一切,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南客再快若闪电,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破开这张剑网,飞出满是霜雪的湖园。
她在破剑网之时,被夜空里喷泻而下的龙息冻裂魔躯,或者与龙息正面相抗的时候,被万剑穿心!
如果没有别的意外情况发生,这似乎就是她注定的结局。
然而,魔君还在场间。
不知道为什么,陈长生和吱吱根本没有理会魔君,从一开始便把所有最强大的手段全部用在了南客的身上。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南客是相对较弱的一环,也是最容易被他们击穿的一环。
至于魔君,以陈长生和吱吱的境界实力,就算用尽手段,也根本无法撼动丝毫,那么何必理会?
而且海笛还在,不管他愿不愿意与人类联手,都应该清楚,这是他今夜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挟着无数冰霜的深寒龙息,落在湖园上,也落在了海笛的盔甲上。
黑色盔甲上顿时出现了无数个椭圆的、仿佛雨痕般的冰蚀,同时也稍微掩盖住了他魔躯里的力量波动。
海笛当然会出手,一出手便是最强大的手段。
如山般的断碑,悄然无声向着魔君砸去!
海笛很清楚,哪怕魔君身受重伤,实力远远不及全盛之时,也不可能被自己击败。
他根本没有想过伤到对方,只想牵制住片刻。
只要魔君无法救援,陈长生便可能抢杀南客成功,再回头过来,他们以三对一,才有一线希望。
很明显,陈长生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海笛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他的想法。
魔君又在想什么呢?他没有理会破空而至的那座断碑,也没有去看在深寒龙息与无数剑气里随时可能死去的女儿,而是低头望着怀里的古琴,修长而稳定的手指落在了琴弦上,轻拔。
一声动人的清鸣。
然后……骤急。
乱音起兮,便如万木萧萧而落。
无数琴音自琴弦之上飞起,无视恐怖的深寒龙息,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星空被玄霜巨龙遮蔽,雪谷以及湖园处一片漆黑,如最深的夜色,忽然间,夜色里耀起了无数朵火花。
火花来自摩擦与撞击,不是石与石,也不是金石,而是琴音与剑的摩擦和撞击。
陈长生用夕阳挂和渔舟三唱洒出去的无数名剑,遇到了无数琴音。
每次相遇,便会发出一声脆鸣,然后耀起一朵火花。
数千道剑,数千道琴音,数千次相遇,数千朵火花在空中绽放,天地间仿佛平空生出一棵巨大的火树。
那些火花自天而降,竟没有被深寒龙息冻凝,落到地面后,依然在燃烧,冰雪融化,梁木上吐出了火苗。
世界变得明亮了很多,然而正是如此,夜色才能被清晰的看见。
就像魔君的脸。
第772章 伸手之间世界殊
满天火花里,魔君抬起了头,覆在脸上的那片夜色与山水,变得无比生动。
那座断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看了断碑一眼。
只是一眼。
断碑忽然间缩小了十余倍。
这画面极其神奇,或者说诡异。
然后他伸手。
他一伸手便接住了断碑。
断碑再难前进一寸。
更准确地说法是,当他的视线落下,当他的手掌接触后,这座传说级别的断碑,便再也不肯往前进一步。
因为断碑认出了他是谁。
魔君看着海笛说道:“孽障,竟敢用朕的武器对朕出手,也不知道该说你勇猛,还是愚蠢。”
海笛眼中有无限恐惧喷涌而出,同时,他的盔甲缝隙里,有无数烟尘不停喷涌而出。
这些烟尘的喷涌,不是因为他的魔躯正在向天地间散发气势,而是被一道力量震出来的。
在魔君说话的同时,他握着断碑的手震动了两万四千八百次。
身为魔族最强者之一,海笛的魔躯强度堪比金石,但依然无法承受如此高频的震动。
当愚蠢二字传进他的识海里时,海笛拿着断碑的腕骨碎成了沙砾,紧接着,他的臂骨也碎了,然后肩胛骨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纹。
就像是被灼烤了很长时间的牛骨或者龟骨,那些裂纹的走向是如此的神秘,令人恐惧。
魔骨碎裂,血肉依然完好如初,只有海笛自己能够看到手臂里的沙砾、碎石以及纹路。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承受下去,必须想办法逃走。
十余道颜色奇异的魔血,从他的肩膀处溅射而出,如树般粗粗的手臂,飞向了天空。
海笛自行断臂,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魔君挥了挥衣袖,看似很随意,很潇洒,就像一名酒后作了篇新诗的书生。
袖里是被他的手握着的断碑。
衣袖轻轻一挥,断碑轻描淡写、却又是那般不可躲避地击中了海笛的后背。
喀喇一声响,就像是参天巨树被蛀蚀了无数年,终于承受不住,从中倒塌。
海笛的胸前出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突起,就像是肥沃的平原上一夜之间隆起了一座山峰。
一道难以想象的宏伟力量在他的魔躯里肆虐,瞬间让他的腑脏移位,裂开,就连魔核上都出现了裂纹。
海笛无法承受这股巨力,变成了一只纸鸢,惨然飘向着远方的雪峰。
看着越来越近的雪峰,身受重伤的他视线模糊,意识紊乱,却没有忘记一个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军师的人呢?
今夜他领旨而来,事先便知道,寻找并且杀死朱砂丹的主人并不是全部,所以看到陈长生后,并不是太过意外。哪怕后面看到本应早就死去的陛下重新出现在面前,他震骇,却依然保有着希望。
无数年来,魔族已经形成了某种心理惯势,黑袍大人必然算无遗策。
海笛以为,军师既然派自己前来,肯定算到了这点,当然会有所安排。
所以先前那刻,他才敢向陛下出手。
他总以为会有别的变化发生。
然而……没有。
事实就像眼前越来越近的雪峰一样,那样的寒冷并且坚硬。
在最后的时刻,海笛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那个夜晚,他见到了那位已经数百年未见的故人,更准确地说,是以前的主人。
海笛明白了,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
……
在遥远的夜空那边,海笛如山般的魔躯,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与真正雄伟的雪山比较起来,无论人还是魔,都显得那样的渺小。
那个小黑点没入了雪峰的中段,深深的厚雪里。
一道震动从远处延着地面传回雪谷,紧接着是如雷般的沉闷轰隆声,无数万年积雪,从那座雪山上垮落。
没用多长时间,那座雪山的形状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与先前截然不同。
海笛撞出的那个黑洞也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魔族军方前线统帅就这样消失了。
这件本应震动整个大陆的大事,在这个深沉的夜里,却显得那般无足轻重。
无论壮观还是惨烈,都没有人看到,没有人在意。
魔君没有看,因为他不在意。
他的视线离开琴弦后,第一眼望向的是那座断碑,第二眼望向的是夜空里的满天火花。
然后,他再次伸出手。
这一次他的手直接穿过满天火花伸到了夜空的最高处。
一声饱含愤怒与不甘的龙吟,从高空传来,然后戛然而止。
带着无数雪霜与杀意的深寒龙息,就这样消失不见。
遮住夜空的玄霜巨龙急剧缩小,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在那只无形巨手挥舞下,向着遥远的天边飞去。
那个小黑点与空气摩擦着,带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看着仿佛像是一颗流星,不知最后将会落在何处。
深寒龙息消失,满天剑雨也随之一滞,两道绿色的流光骤然敛没,南客落在魔君的身后出现。
她娇小的身躯上到处都是伤口,血融进衣衫里,看不出原初的颜色。
魔君举手投足之间,便震死了海笛,逐走了吱吱,破了这个局。
双方的差距太大,魔君根本不需要全力出手,只凭眼界手法与境界,便能轻易碾压他们。
再对南客出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陈长生唤回了所有的剑。
破空声在雪谷上方响起,呼啸声里,数千道名剑归来,悬浮于他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