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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5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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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意味难明的、隐约像是道偈般的字句,从他的唇齿间缓缓道出。

他盘膝坐下,结莲花印,神态庄严。

他满是黑毛与鳞片的双手,迎向了风雪狂舞的天空。

一道难以言说的神圣气息,从他变形的瘦小身躯里渐渐溢出,直至把他全部包裹起来。

就像是炽烈的岩浆,裹住了一块黑色而寒冷的石头。

任谁来看,都只能看到明亮红热、无比光明的表面,绝对无法看到里面真实的画面。

除苏消失在汶水上空的无限光明里。

就像一片雪落在了雪原上,一滴水流进了海洋。

万道光线洒在河面,纵然外面风雪如泣如诉,汶水却仿佛来到了暮时,温暖至极。

但除苏的消失,却让这幕画面多了些说不清楚的变化。

那种感觉很诡异,就像是鬼入深幽,再也无法找到。

更可怕的是,如果除苏借万道光线遮掩,悄无声息靠近对岸,那些商贩与算命先生又如何能够逃得过他的偷袭?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商贩与算命先生明明亲眼看着沙盘上的那个血点消失了,同时除苏消失在光明里,有可能向着自己而来,神情却依然漠然,或者说木讷,根本没有任何担心的感觉。

或者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一样人也是鬼。

鬼入深幽,极难寻觅,如果找的同样也是鬼呢?

世间并没有真正的鬼,但对很多人来说,衙门便是地狱,衙役便是索命的鬼。

六名衙役出现在河边,相隔十余丈而立。

他们的身上缠着铁索,左手握着水火棍。

无论铁索还是水火棍都已经很陈旧,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上面满是锈痕与血气,显得杀气腾腾,同时又无比阴森。

河面上的万道光线落在他们的身上,依然无法驱散衙役们身上阴森的杀气。

第846章 五样绝世手段

忽然,六名衙役解下身上的铁索,向着河面上的光明里套了过去。

看似什么都没有的光明里,忽然响起金属撞击的声音,然后响起一声怒嚎。

很明显,那声怒嚎里充满了意外与震惊。

六道铁链在空中变得无比笔直,剧烈地颤动起来。

铁链的一端在光明里,另一端被衙役们握在手中。

衙役们沉默不语,开始向后退去,同时不停收回铁链。

岸上的青石板在他们的官靴下不停碎裂。

仿佛铁链那头系着十分沉重的事物。

河面上的万道光线微微黯淡了片刻。

一个瘦小的黑色身影渐渐出现在河上的空中。

六根铁链分别系住他的四脚与颈还有那根不知何时破裤而出的尾巴。

除苏竟然被这些衙役从光明里生生抓了回来!

……

……

无比寒冷的气息沿着铁链侵袭到除苏的身躯里。

他感知的非常清楚,虽然同样无比寒冷,但铁链传来的这些气息与自己的先天阴毒并不是一回事。

铁链传来的气息更加肃严,带着官气,阴森的表象里充溢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些衙役的阴森杀气并不及除苏的阴秽寒意强大,却更加坚韧,除苏竟是一时间之间无法脱离那些铁链。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极其危险的局面,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断开这些铁链,被铁链里传来的阴森杀机锁定神魂,汶水两岸的这座大阵稍后便会降下雷霆,直接灭杀了自己。

一声阴戾至极的啸叫在水面上响起,六道铁链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就要断裂一般。

嘶啦声响,除苏的黑衣骤然碎裂,两道极为丑陋的灰色肉翼破空而出,在风雪里快速地扇动着。

无数带着阴秽气息的黑烟从他的双翼里生出。

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岸边那六名衙役扑去。

黑烟笼罩着他的身体,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谁都知道这些黑烟里是世间最阴秽的毒,只要沾到一点便会死去。

那六名衙役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左手紧紧地抓着铁链,右手拿着水火棍便向空中打去。

衙役们的棍法看着并不如何精妙,但棍势之间隐着某种玄妙的感觉,竟有些像国教学院的倒山棍。

国教学院的倒山棍说的是戒律,是规矩,是院规。

这些衙役的棍法既然与倒山棍有联系,自然也是一脉相承,说的还是戒律,是规矩。

只不过他们的水火棍执行不是院规,而是家法。

唐家的家法。

院规如山,家法同样如山。

说要打你,便一定要打你。

棍如山落,哪怕你快若闪电,魅如烟雾,又如何能躲?

轰轰轰轰!连续数声爆空声响起,岸前的天空里风雪骤散,出现了十余团白色的气漩。

有几团白色的气旋在除苏的身周暴开。

仿佛变长了无数倍的水火棍,准确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发出极其沉闷的撞击声。

一口黑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扭曲变形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愤怒的神情。

他这时候不能去躲这些如山般落下的棍,不然便再找不到取胜的机会。

水火棍击中坚硬身躯的闷响在汶水上密集的响起,无比光明的阵眼里到处喷洒着黑血。

他终究还是撑了下来,穿过层层棍影来到了岸边,距离那六名衙役只有数丈距离,只需要伸手便能把对方杀死!

就在这时,那六名衙役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动作——他们松开了手里的铁链,似乎完全不在意除苏会就此脱困,然后他们把手里的六根水火棍竖了起来,变成了一道栅栏,护着自己向后退去。

这些衙役居然退了?那岸边谁来对付除苏杀死那些负责控制阵法商贩与算命先生?

无数阴秽至极的黑色毒雾,随着除苏的到来,迅速在岸边弥漫,水里的水草与游鱼触之即死。

就在这些黑色毒雾快要波及到那些商贩与算命先生的时候,忽然被撕裂了开来。

就像是最深沉的夜色忽然被人从高空撕去了两片。

撕裂这片黑雾的,是两个非常普通的拳头。

河畔有两个卖麻糖的老人。

就在除苏刚刚到来的那瞬间,他们把身前摊子上的青布拉好,不让麻糖沾惹半点灰尘,然后走了出来。

他们屈膝,沉腰,静意,握拳,击出。

就这样平平淡淡,寻寻常常,没有任何修道高手的风范,更像是乡村里卖艺的拳师。

只有真正的修道强者,才看得懂这两拳的妙处。

平平淡淡,说明他们把这事当作了粗茶淡饭。

寻寻常常,意味着他们把这做当寻常事。

这就是真正的中正平和。

而且他们用的是最正宗的皇家功法!

无限光明从他们的拳上散发而出。

与阵法里的光明阵眼不同,他们拳头上面散发出来的光线没有神圣的意味,只是热烈。

他们的拳头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量,看上去就像两轮烈日!

随除苏而至的阴秽黑雾,瞬间被撕裂出无数道碎片。

河面上到处都是烧蚀的嘶啦声。

“焚日诀!怎么会有皇族的人!”

除苏惊骇至极的喊声在黑雾深处响了起来。

他的脸上以及衣服上已经烧蚀出了无数道细洞,看上去就像麻糖上均匀洒着的芝麻。

无数道黑血从那些细洞里向外喷出,看着异常血腥恐怖。

风雪里的惊呼变成了痛苦而暴怒的厉啸,听上去就像是受了伤的远古妖兽。

他怪叫着向两名老者扑了过去,带着满天黑血。

这些黑血都是他的真血,蕴藏着比黑雾浓郁无数倍的毒素。

就算他此刻的对手真有可能是皇族中人,用的是最正宗的焚日诀,也无法抵抗这些黑血。

两名老者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哗的一声,伸手解下长衫,准备再次出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无论是除苏还是两名卖麻糖的老人,在这样紧张凶险的战斗关键时刻,都忘记了场间还有一个小姑娘。

那个买脂粉的小姑娘。

她在汶水城里已经买了很长时间的脂粉,虽然不是每次都遇着脂粉摊子,或者在脂粉铺前,但总之已经买了很多。

她把那些脂粉洒到了天空里。

红的白的粉的,桃花的桂花的还有最廉价的桅子花的。

河面上顿时变成了脂粉的世界,无数种香味混在一起。

除苏的身法再快,又如何能够避开弥漫天地间的这些粉末,又如何能够避得开香气?

香气袭人。

脂粉与香气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眼瞳里出现了骇异的神色,然后被染成了红的白的粉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神魂与血水都变得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居然中毒了!

这怎么可能?

第847章 一个弹琴的老人

小姑娘洒出来的这些脂粉,当然是毒。

除苏是黄泉传人,斩尸之遗,浑身阴秽寒毒,按道理来说,不会害怕任何毒。

但那些脂粉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唐家的毒。

如果是商行舟这些真正的老人看到这幕画面,一定会想起更久远的一些历史。

偏于西南的唐家,能够在无数神圣领域强者的注视下,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么多年的岁月,靠的是什么?

历代唐家家主为何如此神秘可怕?

因为唐家最擅长的手段,最可怕的手段就是毒。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快没有人记得这一点。

……

……

感觉着经脉正在急剧萎顿,感觉着真血正在不停流逝,除苏真要疯了。

这些衙役、商贩、算命先生无论境界还是实力,在他看来只是寻常普通。

便是那两个会焚日诀的老人和那个用毒的小姑娘,如果在平时,他也有办法应付。但他们彼此之间的配合,却是那样的和谐,没有任何漏洞,竟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直接把他困入了危险的境地里。

这种感觉真的令他异常恼火,愤怒,而且痛苦。

一声尖叫从他满是污血的唇间迸发出来。

河水表面生起无数细密的涟漪,被毒死的鱼与蛇寸寸短裂。

无数黑血向着四处喷溅,然后被他用长生宗最正宗的神术化作黑雾。

黑雾被风吹成无数缕,每一缕都仿佛有生命般扭动起来,变成蛇,然后渐渐现出面目。

那些面目起始模糊,然后清楚,脸廓眉眼渐清,獠牙骨爪渐显,或者狰狞或者冷酷,皆是阴鬼。

无数血雾化作的阴鬼,手持利刃,向着岸上的那些人们逼了过去。

六道铁链上出现无数刺耳的切削声,水火棍上出现无数道黑色的火星。

算命先生的幡迎风飘荡,商贩们的手已经落在了沙盘里。

两名卖麻糖的老人再次准备出拳,小姑娘的手里又握住了一把脂粉。

就在除苏准备动用最强大的手段,哪怕身魂俱碎,也要把岸上这些人尽数杀死的时候。

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琴声。

这道琴声不及魔君在雪岭里奏出的琴音,但同样摄人心魄。

如果朱夜还活着,今日听到这道琴声后的第一反应同样还是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逃走。

这道琴声曾经在道殿对面的岸边响起过。

操琴的是一位盲琴师。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盲琴师来到了场间,来到了岸边。

盲琴师抬起头来,向除苏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里没有黑瞳,只有眼白,映着满天的黑血与阴鬼,略显灰暗。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除苏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以至精神世界都被看穿了。

无数恐惧涌进了他的心脏,险些让他的心脏就此停止跳动。

他再不敢做任何反击,以最快的速度挣脱那五根铁链,转身跳进了汶水里。

……

……

琴声连绵而起,在风雪里传向远方。

琴弦动时,天地之间自有感应,轻柔的雪花变成最锋利的飞刀。

河面上的天空里响起无数凄厉难听的悲鸣,无数阴鬼惨叫连连,被切割成了最细的碎片。

雪花被染成了灰黑的颜色,落入河水里,再也无法看见。

就像落入河水里的除苏一样。

光线照耀着汶水,已经看不到除苏的影踪,只能看到水面上的一道残影。

他的速度太快,甚至比影子消失的速度还要快。

盲琴师看着远方,没有理会,枯瘦的手指继续拨弄着琴弦,音调却发生了变化。

现在他奏的曲子叫做黄河,那天傍晚秋山君曾经唱过。

琴声仿佛实物,落在了河面上,水滴溅起,仿佛金液。

那道残影悄然无声地切断。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

一根断尾伴着黑血,从天空里落了下来。

原来除苏并没有隐匿在河水里,而是再次隐藏进了光明阵眼中。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里,一根铁链抛入空中,把那根断尾索住。

小姑娘伸手把脂粉洒在断尾上,如同做菜,又像是腌制。

在铁链重重束缚里,依然不停挣扎,仿佛活物的那根断尾,渐渐静止,至此才真的死去。

一名卖麻糖的老人走上前来,用包糖的牛皮纸,把那根断尾包住。

做完这些事后,他们望向盲琴师。

衙役、商贩、算命先生、卖麻糖的老人、买脂粉的小姑娘,就是唐家的五样人。

但他们并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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