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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仁喝道:“难道你以为圣女是个不辩是非之人?”
凭轩说道:“我只知道如果圣女此时在场,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用任何理由威胁到教宗陛下的安全。”
从寒山到京都,数万里路尘与土,这是她和很多南溪斋弟子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出错。
怀仁寒声说道:“哪怕别天心真是他所杀?”
凭轩说道:“师父,我说过任何理由都不行。”
怀仁难掩失望之情,说道:“哪怕你明知道这样会把我圣女峰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凭轩说道:“如果这就是圣女的意愿。”
……
……
无穷碧来到台前十余丈外。
她看着那些南溪斋的少女们厉声喝道:“想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这两个老来丧子的可怜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值得同情,但她与别样红乃是世间有数的强者,谁能欺负他们?
南溪斋少女们很紧张,这是她们此生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但剑阵之势却依然稳固如崖。
峰顶千余名修道者,都紧张地注视着这边。
一边是真正的大陆强者,在神圣领域浸淫了不知多少年。
一边是传说中的剑阵,曾经创下过无数难以想象的战迹。
二者相遇时,谁会更强?
……
……
一声厉啸响彻峰顶。
无穷碧手里的拂尘,自天而落,向着台上砸了下去。
拂尘破空而起,带出无数道丝缕,每道仿佛都是闪电,割开空间,生出白色的湍流。
无数寂灭的意味,在那些闪电与空间湍流里,若隐若现,显得无比恐怖。
站在最前方的叶小涟,举剑相迎,台前亮起一道剑光。
在无穷碧带来的恐怖威压下,峰顶骤然寒冷,昏沉黯淡,这道剑光相形之下,显得格外脆弱渺小。
就像是滔滔汪洋里的一条小舢板,随时可能翻覆,就此湮灭无踪。
紧接着,又有数道剑光亮起,把昏暗的天地照的更亮了些。
汪洋里的那数条小舢板,仿佛组成了一艘小船,依然不是很大,但相对坚固了些。
下一刻,数十道剑光同时亮起,峰顶骤然明亮,仿佛回到白昼。
那些舢板、小船被浪花卷在一起,变成了一艘大船,越过了极陡高的狂潮,刺破了厚重的雨云,挣出一道天光。
这不是简单的拼凑。
就算千万块木板堆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只要进入海里,便会零散,根本无法承受任何风浪。
只有真正地组合在一起,才能变成迎风破浪的巨舟。
数十道明暗不一的剑光照亮峰顶,数十记不同的剑招破空而起,彼此回应着,交流着,变成了一个整体。
这个过程非常迅速,而且仿佛水到渠成,水落石出,暗合自然法理,最神奇的是,就像合木为舟一般,数十记剑招的叠加竟然生出难以解释的量变,剑势陡然而涨,威力要比一名南溪斋弟子的剑招强大了无数倍!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南溪斋剑阵!
无比恢宏的剑势,笼罩了峰顶崖坪,剑光照亮天地,撕裂乌云,与那记超越凡俗的拂尘相遇。
凌厉森然的剑意勃发而生,斩在那些闪电与空间裂缝之间,敌住了那些恐怖的寂灭气息。
无数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有撕裂的声音,有爆破的声音,更多的相遇则是真正的湮灭,悄然无声,却更加凶险。
狂风呼啸而作,崖间的青树向着西方弯去,仿佛要承受不住这种威力。
距离较近的离山剑宗与槐院及数个天南宗派,纷纷释出气息,动用法器,护住弟子的安全。
烟尘渐敛,无穷碧的身影显现出来,还在原先的位置,竟是没能前进一步!
数十名少女组成的南溪斋剑阵,竟然真的挡住了神圣领域强者的一击!
有三名弟子,被无穷碧声势所慑,道心微乱后受了伤,无力再战。
破风声再次响起,很快便有别的南溪斋弟子,替换了这三名弟子的位置,而且要显得更加自信。
这还没有结束。
凭轩平静说道:“结大阵。”
话音未落,先前那些没有来得及出手的南溪斋弟子疾掠而去。
一时间,峰顶崖坪之上剑光不绝,剑吟不断。
三百余名南溪斋弟子组成的完整剑阵,就此成形!
白裙飘飘,仿佛浪花,永世不灭。
剑意森然,仿佛千峰,永世不倒。
这才是闻名天下的南溪斋剑阵!
……
……
峰顶崖坪无比安静,所有人的眼里都还残留着震惊的神色。
听说过南溪斋剑阵的人很多,但有机会亲眼目睹的人却很少。
南溪斋剑阵果然如传说中那样强大,只凭着一些通幽境的弟子,便能挡住像无穷碧这样的神圣领域强者!
无穷碧的脸上满是暴戾的情绪,她知道南溪斋剑阵的厉害,相传千年之前周独夫这位星空之下最强者闯圣女峰时,为了破掉南溪斋剑阵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她虽然还有很多手段没有施出来,也不可能比周独夫更强,不过南溪斋剑阵再如何厉害,也不能阻止她的脚步,因为她要为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报仇,她今天一定要杀死陈长生!
就在她准备再次冲击南溪斋剑阵的时候,场间的局势发生了某些变化。
“本王以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让朱砂赶紧现身把当日的情形说上一番,无论是误会还是如何,自有分论。”
相王从椅中站起身来,扶了扶腰间的明黄系带,喘了两口气,看着台上的陈长生微笑说道:“世人皆知,教宗陛下与守护者之间自有感应,想来通知她不是难事,而玄霜巨龙瞬行千里,无论她这时候在大陆何处,想必都能在今日之内赶回,如果教宗陛下觉得本王这个提议不错,那大家不妨先喝几杯茶,等她回来再说。”
别样红沉默片刻,说道:“可。”
无穷碧自然不想如此,满脸怒容,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所有人都望向了陈长生,在他们看来,相王的提议没有任何问题,确实是持重之言。
只是教宗陛下会不会担心黑龙的安危,不愿意召她回来,又或者是……不敢召她现身?
陈长生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会召她现身。”
满场哗然。
相王笑容渐敛,淡然说道:“那本王实在是不能再支持陛下了。”
不支持便是反对,不能明言但态度清晰。
这是他的态度,也可以理解为朝廷的态度。
当相王的声音还在峰顶崖坪里回荡时,已经有很多人缓缓站起身来。
那些人是朝廷高手、数位来自洛阳长春观的青衣道人,是那些早就已经投靠朝廷的宗派山门强者,已有数百之众。
最显眼的,则是那名一直坐在相王身边的神将。
那位神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神情漠然,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因为他生的极有特色,双眉如同被染过一般,霜白如雪,令人睹之生寒。
也正是因为他的特异容貌,所以很多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
白虎神将,聚星巅峰境界,天下神将排名次席!
第893章 千万人,我在溪边烤鱼
朝廷已经表明了态度。
与白虎神将一道站起来的那数百名修道强者,也是一种态度,并且是非常实际的威慑。
人群变得有些混乱,很多宗派山门望向四周的同道,想要知道对方的选择。
陈长生看着这幕画面,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户三十二也觉得,教宗陛下如果这时候能够召回黑龙守护者解释清楚这件事情,那是最好不过,但不知为何教宗陛下竟是坚持不肯这样做,走到陈长生身边,轻声说道:“趁南溪斋剑阵能护着一段时间,请陛下唤出南客遁走为上。”
陈长生依然沉默。
他没想到昨天在圣女峰顶石壁前生出的警兆,原来竟然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阴谋确实很可怕,至少到现在为止,都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漏洞。
他现在已经看的非常清楚,这个阴谋并非只是别天心之死,而有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
首先那人利用南溪斋合斋一事成功让他心乱,孤身冒进,才会今日在峰顶陷入重围,不然若像汶水城时那般,他带着数千国教骑兵,更有凌海之王与桉琳两位国教巨头持重宝在侧,何惧之有?
然后那人用玄霜巨龙的深寒龙息杀死别天心,让别样红与无穷碧坚信真凶便是黑龙,而那人事先便知道他无法召来吱吱对质,别样红与无穷碧才会确定他就是这次谋杀的主使者,从而造就当前的局面。
只有别样红与无穷碧这样的神圣领域强者,在丧子的悲痛之下,才敢向他这位教宗发起攻击。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让相王与朝廷找到足够的借口,让很多人敢于流露敌意,形成围攻之势。
是的,陈长生不是不想召唤吱吱到现场来对质,而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召唤她。
就在别样红伸出右手,把那些残留着深寒龙息的碎骨给他看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神魂向远方发去了信息。
但一去杳然。
按照事先的计划与对行程的计算,吱吱这时候应该在白帝城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但在那一刻他只能感觉到她还活着,却无法联系到她,更没有办法让她来圣女峰。
很明显对方事先做了极为缜密的安排,甚至可以说把他和所有的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
那个人究竟是谁?
陈长生看着相王与白虎神将,还有那些青衣道人与朝廷高手,心想就算主使者不是师父,但师父是必然知晓这件事情,并且参与的很深,只是……师父你就真的这么想我死吗?还是这么想我死吗?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他离开的最后机会。
但他无法离开,因为他不能让站在自己身前的南溪斋弟子们苦撑,因为他答应过徐有容会帮她把圣女峰守住。
崖顶一片死寂。
白虎神将在远处面无表情看着他。
那几名长春观的青衣道人面无表情看着他。
数百名朝廷高手与修道强者面无表情看着他。
相王面无表情看着他。
无穷碧面无表情看着他。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看着他。
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失去了所有颜色,云峰树崖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生动。
崖顶的气氛无比压抑紧张。
“师兄,我们应该怎么办?”
白菜看着四周的人群,紧张问道。
他不认识陈长生,更不认识那条传说中的恶龙,自然不愿意出头,但作为离山剑宗弟子,他当然想要护着南溪斋的师姐师妹们,只是此时崖顶似乎所有人都站在了陈长生与南溪斋的对立面,离山人少,能有何用?
苟寒食看着台上那些神情紧张的南溪斋弟子们,说道:“若生变故,自然要拔剑相助。”
现在所有证据都对陈长生不利,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别天心真是陈长生杀的,因为他知道陈长生不是这样的人。
白菜以为明白了师兄的意思,右手落在剑柄上,沉声说道:“师兄放心,便是舍了性命,我也会护住师妹们安全。”
苟寒食说道:“我说的是教宗陛下。”
白菜很是吃惊,望向他说道:“那……大师兄会怎么想?”
“如果师兄在,也会这样做的。”
苟寒食说道:“当然,师兄的智慧远超你我,如果他这时候在,或者已经找到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
……
那座山峰上的局势异常紧张,极有可能便是一场惨烈的混战,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圣女峰别的地方。
在圣女峰脚下有条清澈见底的山溪,有两个人正坐在溪畔的石头上烤鱼吃,微带焦味的鱼肉香味,飘的很远,引来了树林里几声鸟叫,还有草丛里几处细细窣窣的声音。
秋山家主接过一条烤鱼,认真地端详了片刻,确认没有被下迷药,才咬了一口。
“这是何苦来哉?要知道,像今天这样好的机会如果错过,那是真会遭天谴的。”
他看着篝火旁的那人说道:“你自我放逐了五年,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任由局面这么发展下去,世人只会知道徐有容与陈长生,哪里还会记得你秋山君的名字。”
在烤鱼的男子正是秋山君,也就是阪崖马场的罗布。
离开汶水城后,他回了趟离山,在小师妹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把所有的胡须都刮掉了,露出了真容。
很难描述秋山君的容颜,总之,就连秋山家主每次看见他得意之余也有些犯嘀咕,自己的儿子怎么能生的这般好看呢?
秋山君把第二条烤鱼取了下来,美美地咬了一口,含混不清说道:“我活着又不是为了让别人记住。”
秋山家主没好气说道:“那你闭关去,来这里做什么?”
秋山君笑了笑,没说话。
秋山家主见他这样子,更是恼火,说道:“如果不是我专门来堵你,只怕你这时候已经到了山上。”
秋山君说道:“山上这时候想来很热闹,我就是想去瞧瞧。”
秋山家主幽怨说道:“你以为这话能骗过为父?你不过是想去帮陈长生破局罢了,也不知道我这么自私狡诈、浑身冒着坏水的家伙,怎么就生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