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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当年在荒原上跟随苏离学剑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
在此之前,无论是薛河神将还是像小德这样级数的强者,他的慧剑都能穿过对方的防御。
难道此人竟然拥有完美星域!
无数剑痕与光热在二人之间溅射而出。
隔着这些光线,陈长生看到了白虎神将那张漠然至极的脸。
当年苏离在荒原上评价当代修道强者们时曾经说过,现在的这些家伙根本没有真正完美的星域。
今天白虎神将的表现似乎推翻了这个论断。
陈长生能够感觉到此人的境界确实强大,甚至已经无限接近当初的薛醒川!
无论他用慧剑还是燃剑,都很难突破此人的防御,至少在短时间里。
白虎神将自己当然更清楚,他隔着光线看着陈长生,眼里带着淡淡的不屑。
忽然间,一抹痛楚的意味在他的眼中出现,把那些不屑尽数击散,然后变成无限震惊。
他堪称完美的星域,竟然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这是怎么回事?
……
……
在陈长生的剑与白虎神将的铁枪相遇之前,便有个人从朝廷使团的队伍里走了出来。
无论衣着还是长相,那个人都非常寻常普通,毫不起眼,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那个人的脚步看似很慢,却很快便来到了数百丈外的崖坪中间。
那个人的脚步很轻,轻到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带起任何风声,似乎就连呼吸与味道都没有。
就连聚星巅峰境的白虎神将,都没有察觉到他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个人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安静地站在白虎神将的身后,漠然的视线盯着白虎神将的颈后。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个诡异的画面,生出无限寒意。
朝廷使团里有人反应了过来,想要示警,但已经晚了。
那人举起双手,向着白虎神将的颈后袭落。
数道凌厉至极、只凭肉眼去看都觉得寒意刺骨的痕迹,在他的双手前方显现,看上去就像两只狼爪。
这是最冷静的偷袭,也是最智慧的战斗手段,就算你的星域再如何完美,我在其间,以力破之。
锋利的狼爪落下,把白虎神将那片由星辉组成的完美而光滑的表面,撕开一道缺口。
那道缺口很小,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无法发现。
那两道狼爪的杀伤力,看起来似乎很难伤害到白虎神将。
但在场间那些境界真正高深的大人物们眼里,这两道狼爪却是最危险的存在。
他们隐约看到了一只凶残的野狼神情悄无声息地来到一只猎物的身后,神情漠然地低头咬住猎物的颈部。
直到锋利的狼牙刺穿了猎物的血管,甚至直接把猎物的头颅咬了下来,猎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凶险且擅于隐匿偷袭,那人还能是谁,自然是折袖!
相王的眼神骤然寒冷,深处有火焰燃烧,周转而成大日,仿佛有电光溅射而出。
寒风起于他的脚下,在臃肿的腰身外高速呼啸,仿佛要变成一条新的腰带。
他感觉到了白虎神将可能出事,决意出手相救。
但王破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空荡荡的袖管被风带起,看着就像将要坠落的纸莺下面系着的线。
别样红也望向了相王,悬在尾指上的断线轻轻地飘着,鲜红色的花瓣在身后舞动不安。
相王的眼睛眯了起来,双手扶住腰带,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出手。
三位神圣领域强者之间的对峙只维持了很短的一瞬间。
因为在很短的瞬间后,场间便已经分出了胜负,决定了生死。
陈长生的剑仿佛自高空飞来的白鹤在峰间寒潭上留下的影子,掠过如山道般的铁枪,向着前方飞去。
折袖的双手就像北方魔族月亮洒落的寒光埋葬的花枝,不曾惊动如鸟般的铁枪,落在了对方的颈后。
白虎神将知道有人来了,破掉了自己的完美星域,但不知道那个人在何处。
他这时候也没有任何精力去管那个人在何处。
因为陈长生的剑已经到了。
那把如秋水洗过般无比明亮干净的短剑,与藏锋剑鞘组合在一起,杀意更明,更显锋锐。
白虎神将星域上被撕开的那道缺口很小,但只要有口子,便能被无限锋利所刺穿。
无垢剑穿过那道缺口,来到了白虎神将的身前,带起一道鲜血。
白虎神将厉喝一声,真元狂运,星辉如同怒放的花朵般,向着天地喷涌而去。
下一刻,那些明亮的星辉忽然间变得黯淡起来,因为有更明亮的剑光,出现在天地之间。
无数道剑光,从陈长生的手间奔涌而出,就像是无数鱼儿在逆流而上,就像是京都某夜的烟花。
这画面无比美丽,非常壮观。
无数声剑啸此起彼伏,吟鸣不绝,带起无数道锋利的剑意,切割着崖坪中间的一切事物。
无论是坚硬的地面,还是盔甲,都被斩成碎片,完美星域上的那道缺口在耀眼的剑光里,逐渐扩大。
峰顶死寂一片,只能听到剑鸣声与破风声不绝于耳。
很多人都知道教宗陛下最著名的千剑齐发,但亲眼目睹这个画面依然让他们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些剑光便是周园剑池里的千秋名剑?这种剑术便是教宗陛下的最强手段?
至少数百道名剑,如江水般绵绵不绝地向着白虎神将斩去。
即便白虎神将的境界实力强大,完美洗髓,真元雄浑至极,又如何能够承受?
只是瞬间,他雄壮的身躯上便出现了数十道剑伤,鲜血溅射而起,仿佛暴雨一般。
第909章 最决绝的态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长生的剑道有些不讲道理。
只要他能够破掉对手的星域,那么就算对手境界远胜于他,也会觉得很麻烦。
三年在京都落雪那天,他提剑闯进北兵马司胡同,像小德这样的逍遥榜强者还有数十名天机阁与清吏司的高级刺客同时出手,也拿他没有办法,便是这个道理。
白虎神将的眼里生出一抹悔意,然后被剑光斩碎。
他知道自己轻敌了。
但他不会放弃,一面挥动铁枪,在身前布下道道铁幕,一面眯着眼睛,盯着陈长生的眼睛。
驭剑的数量越多,对真元与神识的消耗便越剧烈,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在他想来陈长生的真元再如何雄浑,神识再如何宁柔,数百道剑如暴雨般落下也不可能支撑太长时间。他相信自己只要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甚至只需要数息,陈长生的真元神识便会消耗殆尽,那么便到了反击的时候。
他手里的铁枪带着凌厉的感觉挥动更疾,防御的更加严密,甚至不再在意那些斩向双腿与手臂的剑光,只是护住了要害,把陈长生的这数百道剑与那个无法确认方位的敌人拦在了外面,等待着反击的时刻到来。
这种想法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最稳妥的战法。但数息之后,他却震惊地发现,陈长生的真元与神识没有任何枯竭的感觉,甚至就连衰退的前兆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他从娘胎里便开始修行、冥想、坐照,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星辉真元啊!而且他的神识为何会如此平静,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人,更像是一个在道观里闭关数百载的老教士!
剑光满天,绵绵不绝。
剑声破空,不绝于耳。
白虎神将震惊无语,继而生出极大的警兆。
如果先前,他拼着受伤,强行退走,或者还能避开这满天剑雨。
但他想着守而反攻,所以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而现在竟再也找不到离开的机会了。
就像是溪里的水蛇,随着冬天的到来水温渐低,它却因为贪恋可能被低温降低游速的鱼儿的美味,几番犹豫之后没有离开山溪,最后没能吃着鱼,却被冻进寒冰,就此一命呜呼!
看似很漫长的过程,实际上对旁观者来说,只是很短的数息时间。
一盏茶绝对还是滚烫的,一炷香刚刚开了个头。
白虎神将知道必须搏命了。
他真元狂运,铁枪横空而击,使出最强大的问山一击,想要迫使陈长生回剑防御。
满天剑雨骤然一收,悬在陈长生四周空中,溅出无数火花,极其勉强地把这一枪挡了下来。
雨过便是天青。
一道青色的光芒闪过,两只带着黑色毫毛的手,落在了白虎神将的颈后。
白虎神将闷哼一声,铁枪重重轰到地面上,狂暴的真元借地势而回,击向身后。
然而,剑鸣再作!
无数道凌厉至极的剑意,切断了崖坪地底的岩脉,把他的枪势生生地斩断!
白虎神将一声厉啸,借残余枪势便要飞起,脱离被前后夹攻的险境。
一道明亮至极的剑光,在他的眼前掠过,然后遁入高空。
十道青色的厉芒在他的头顶乍现,隐入空气之中。
白虎神将的厉啸声戛然而止!
崖坪之上一片安静。
一道剑刺进了他的胸口。
那里出现了一个洞,鲜血从里面汨汨而出。
喀喇一声轻响。
一双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他的头颅绵软无力地垂向一旁。
……
……
大周第二神将白虎,聚星巅峰境界,修为实力已然接近当年的薛醒川。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要比陈长生与折袖更强。
但今天他被陈长生与折袖合击,不要说获胜,竟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找到一个。
他倒在了崖坪上,溅出无数鲜血,就这样带着不甘与绝望还有惘然死去。
崖坪上依然死寂一片。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局势转换的太快,以至于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人反应不过来。
南溪斋决意合斋,召开大典,请了朝廷与诸宗派山门前来观礼,被教宗陈长生极其强硬地否决,但陈长生却忽然变成了杀死别天心的幕后真凶,成为了别样红与无穷碧夫妻的复仇目标。
眼看着无穷碧便要杀死教宗陈长生,圣女徐有容忽然破关而出,二人的合璧剑法震惊全场。待别样红破了合璧剑法,却被徐有容桐弓梧箭所阻,白虎神将趁机偷袭陈长生,王破天外一刀想要救人,却又被无穷碧拦下。
便在这时,来自大西洲的神秘强者青衣客向陈长生发起了看似无人能阻的雷霆一击。看似无人能阻,是因为当时看起来,在场间的有能力阻止他的人或者被人所阻或者没有道理去阻。
别样红是后者,他的出手直接改变了场间的局势,并且揭破了真正的谜底。
青衣客阴谋败露,然后身死,按道理来说,这个故事到这里便应该可以结束,但并没有。
如果说白虎神将最开始的出手,代表着朝廷与道尊商行舟的态度。
那么白虎神将的死,自然便代表着国教与教宗陈长生的态度。
陈长生亲自出手杀了此人。
世间再没有比这个更鲜明的态度。
……
……
相王微微眯眼,看着陈长生说道:“陛下,你就这么杀了他?”
陈长生没有说话,回答相王的人是户三十二。
这位主教断声喝道:“此人意图谋刺教宗陛下,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就像前些天在汶水城老宅里一样。
唐三十六的要唐家二爷必须死,必须立刻死,太阳落山之前就要死。
白虎神将敢向陈长生出手,那么也就必须死,必须当场死,死在万众瞩目之下。
相王不再说话。
别样红看着他说道:“待我去白帝城杀了牧酒诗,会去京都问问道尊,此事他是否知情。”
然后他望向陈长生与徐有容,说道:“抱歉。”
最后,他与王破互相致意,便与无穷碧离开。
看着破空而起,消失在云海里的这对夫妇略显萧索的身影,崖坪上的人们情绪各异,有的生出些同情。
……
……
第910章 风流如云散,林中有回响
相王准备离开。
徐有容说道:“王爷请留步。”
相王停下脚步,望向她说道:“不知有何圣谕?”
徐有容说道:“年幼时对王爷评价不高,如今想来,那是我见识不够。”
相王平静说道:“圣女谬赞,愧不敢当。”
朝廷使团离开了峰顶,王破也不用再留下。
“我要静养一段时间,大家各自保重。”
他对陈长生与徐有容说道。
神圣领域强者,已然参透天地法理,就算败在同领域强者的手下,也很难被杀死。
今日他与别样红联手,为了杀死青衣客,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徐有容说道:“不如就在南溪斋静养。”
“槐院不远,再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完,不便打扰。”
王破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三位南溪斋的师叔祖一眼。
在场的众人知道他的意思,怀仁神情淡然不变,怀恕微有怒意,怀璧则是脸色微变。
怀璧很清楚,自己今日做出的那些事情必然会被责难,本想与朝廷使团一道离开,没想到相王竟是没有出声。
槐院副院长与钟会等弟子上前,与陈长生及徐有容行礼后,簇拥着王破向峰下走去。
接着离开的是木柘家的老太君和吴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