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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袖看了眼身上被剑意斩破的衣裳,对他说道:“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很多衣服,借我一套。”
“没事的时候,我做了几套衣服,你一会儿看看合不合身。”
七间的声音从陈长生身后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有些微颤。
陈长生让开了位置。
看着那个一身青裙的少女,折袖怔住了。
七间看着他,有些紧张。
一片安静。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有些陌生。
有些不习惯。
他还是那样。
她已经变成了大姑娘。
……
……
七间提起裙摆行礼。
作为苏离的女儿,掌门的关门弟子,她是离山身份最特殊的小师妹。
她很少向人行礼,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折袖揖手回礼,动作更是僵硬,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给人行过礼。
气氛也有些僵硬。
二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我的时间不多了。”折袖忽然说道。
七间知道他的病情正在恶化,听着这句话以为他像以前那样,不禁有些生气。
折袖却接着说道:“所以我想更珍惜时间一些。”
七间微怔,问道:“你想做什么?”
折袖看着她认真说道:“我想抱抱你。”
七间的小脸变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折袖有些笨拙地张开双臂。
七间有些想哭,说道:“我要你背我。”
折袖转过身来,在她的身前蹲下。
七间靠了上去,抱紧他的脖颈,然后就哭了起来。
“不要哭了。”折袖有些不安。
七间有些委屈,说道:“我就要哭。”
折袖想了想,问道:“你住在哪里?”
七间有些紧张,问道:“你要做什么?”
折袖说道:“你不是说给我做了几套新衣服?”
七间靠在他的背上,轻轻哼了声,说道:“谁说我是给你做的衣服?”
折袖笑了笑,没有说话。
七间低声说道:“南野,轸星位,四里。”
折袖怔了怔,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他背着她往那边跑去。
那片是一大片草原,在阳光下仿佛麦田,泛着金浪。
看着就像周园里的那片草原一样。
……
……
陈长生退开后便尽可能地保持着安静,以免打扰到他们。
紧接着他发现这是多虑,因为折袖和七间的眼里明显只有对方,再无旁人。
不然以警觉著称的折袖,怎么会没有听到如此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人声?
秋山君等人与唐三十六走过那条石道,来到了陈长生的身旁。
就像七间说的那样,那条石道有很多通过的方法,而且离山剑宗弟子自然有办法让那些剑意平息。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折袖笨拙地张开双臂,想要把七间抱进怀里。
唐三十六大笑说道:“这家伙是想冒充轩辕破吗?”
秋山君挑了挑眉。
苟寒食摇了摇头。
关飞白面若寒霜。
梁半湖皱眉不语。
白菜差点骂脏话。
捧在手掌心带大的小师妹,忽然要被别的男人拥进怀里,任谁看到这样的画面,心情都会变得有些糟糕。
哪怕是温润君子如苟寒食,又或是胸怀高远如秋山君。
折袖背着七间往翠谷下方奔去。
关飞白等人面色稍和。
陈长生走过来,对秋山君说道:“谢谢你。”
秋山君指着翠谷下方说道:“若是此事,免了。”
对小师妹的同情怜惜自然是有的,尤其是他,但要说他真心愿意让这对有情人成眷属,亦是违心之言。
所以他说免了。
但陈长生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听闻苏离前辈临走前曾经想给你留一封信,但你没有收。”
陈长生说道:“先前过石道之时,才明白其中意思。”
秋山君说道:“我此举并无深意,只是不喜欢师叔祖当日行事,有些恼火,所以不收。”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后说道:“前辈行事确实有些不负责任,我也不喜欢。”
“都说我和苏离前辈很像,想来我若见了他必然喜欢。”
唐三十六带着遗憾说道:“可惜缘悭一面,不然前辈定会传我些好东西。”
关飞白冷笑一声说道:“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
唐三十六挑眉说道:“我每天清晨醒来都会照镜子,很是丰神俊朗,难道你师叔祖生的很丑?”
说俏皮话这种事情,离山剑宗诸峰弟子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苟寒食示意关飞白不要多言,对陈长生说道:“教宗大人以剑破道,依规矩,自此便可算作我离山一脉。”
如果是世间普通的修道者,能够算作当今最强势的离山剑宗弟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然而陈长生不是普通人,身份更是尊贵至极,便是离山剑宗掌门都无法比拟。
苟寒食此言并无他意,只是做个告知,在他想来,陈长生自然不会接受。
确实如此,陈长生对离山剑宗没有抵触,这些年来双方之间的牵扯极深,他与苟寒食等年轻辈弟子也颇为投契,只是他作为教宗无论如何不可能拜入离山门中,不然让离宫里的那些教士如何自处?
陈长生说道:“本就是同道中人,自然同门。”
苟寒食赞道:“此言有真义。”
便在这时,翠谷外面的草原上传来了七间开心的笑声。
看着草原上那条清晰至极的烟尘线条和前方那两道身影,众人各有感慨。
陈长生和秋山君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
众人都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家伙是苏离,安静却不是因为这句话里的不恭敬。
苟寒食看着陈长生和秋山君神情微异说道:“你们很默契啊。”
其余的人也都在看着他们。
陈长生与秋山君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第931章 分别只在一信间
当天夜里,离山剑宗就在翠谷里安排了一场晚宴,用篝火烤肉。
这样的招待对教宗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未免有些不敬尊敬。
陈长生没有意见,他知道这是因为七间有些害羞,不愿意离开翠谷去面对太多同门。
而且篝火烤肉自有野趣,他很是喜欢,只是想着当初在阪崖马场烤肉喝酒的画面,发现秋山君没有出席,心情有些复杂。
唐三十六端着一碗酒与叶小涟在说些什么,把小姑娘逗的花枝乱颤。
苟寒食与户三十二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应该是在筹谋布置一些日后重要的事项。
关飞白,白菜等人则是坐在陈长生的身边,盯着对面,一动不动。
在篝火堆的对面,折袖与七间坐在一起。
七间靠在他的肩上,在火光的映耀下,小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幸福。
折袖身上的新衣服也很引人注目,可以看出做衣服的人手艺很一般,但针脚很密,说明费了很多心思,下了很多功夫。
看着这幕画面,陈长生很是欣慰,关飞白等人的心情自然糟糕到了极点,很快便离开了翠谷,叶小涟也随之而去。
夜深人静,篝火在夜风里呼呼作响,七间靠在折袖的肩旁,轻轻地哼着什么小曲。
陈长生看了看四周,心神微动,便把南客从周园里带了出来。
看着忽然出现在篝火旁的南客,七间神情有些紧张,下意识里握住了腰畔的剑柄。
“你应该喊她小姨,不用这么紧张。”陈长生说道。
七间怔了怔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着南客的脸,情绪有些复杂。
唐三十六的视线在南客与七间之间来回,最后落在陈长生的身上,说道:“感觉这辈份这些乱啊。”
陈长生不理他,对七间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今后一段时间,南客也会在离山里生活,他希望七间能够帮忙照顾。
七间确认这是掌门师父默允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应了下来。
把南客留在离山剑宗,这是陈长生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首先是为了南客的安全着想——圣女峰上无穷碧的质问犹在耳边,而离了他的身边,也只有离山剑宗有能力、并且愿意收留这名魔族公主,再就是离山剑宗的正剑清心对南客恢复神智也应该有所帮助。
一个是治,两个也是医,反正折袖要留在离山治病,那就干脆让南客也一起好了。
陈长生与七间说话的时候,南客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分开。
就像过去的那些天一样,她抓着他的衣角,只是这一次抓的更加用力。
看着她的眼睛,陈长生的心情有些低落,但没有办法,只好低声哄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让南客松开了手。
七间一直看着这些画面,忽然认真说道:“我可不想喊你姨父。”
听着这话,陈长生怔住了,唐三十六的笑声传到了翠谷外的草原深处,惊起无数夜鸟。
“我爸肯定也不想喊你妹夫。”
七间看了眼静静坐在陈长生身边的南客,说道:“你能不能别这样?”
陈长生的性情向来温和,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有些不悦,说道:“我到底怎样了?我什么都没做过。”
七间说道:“你明白我说什么。”
折袖说道:“她的意思是,你不要对别的女孩子太好。”
唐三十六说道:“你们以为陈长生自己心里不清楚?他清楚的狠,所以才会老羞成怒。”
……
……
办完离山的事情,第二天清晨陈长生等人便告辞沿原路返回。
白帝城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到现在为止还无人知晓,他的心里一直有道阴影,很是担心。
他和徐有容约好在圣女峰下的小镇见面,相信那时候,应该会有最新的消息抵达。
到时候他们会再决定接下来如何做。
晨光刚刚落在青山上,桐江上的风还有些微寒。
陈长生看着江对岸的小镇,知道徐有容应该已经到了那处,心情略好。
便在这时,天空里响起一声雁鸣,有红雁化作一道红线自北天破云而至,落在他的身前。
户三十二解下红雁脚下绑着的信筒,按照约定的法门去除符记,取出信纸递到陈长生的身前。
看着信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陈长生神情未变,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紧张,而且有些生气。
桐江畔的草地上覆着浅浅的霜,就像他此时眼底的情绪。
陈长生拿过一张信纸草草写了数句话,让叶小涟转交给江对面的徐有容,说道:“我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有任何犹豫,登上南方道殿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车驾,顺着桐江西岸的官道,向北方疾驰而去。
叶小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踏波过江,见着徐有容,把信递了过去,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徐有容这时候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对陈长生忽然离去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信纸上的那些字,难免还是有些不悦。
“去便去罢,我也不会说你什么,只是骑我的鹤的去看别的小姑娘,这就有些过分了。”
……
……
顺桐江北上,出落梅山脉东麓,陈长生一行到了大周朝最南方的汝南郡。
辇驾进入汝南王府的时候,太阳才刚刚越过树梢,可以想见这一路来的多急。
唐三十六和户三十二都觉得疲惫到了极点,同时也好奇到了极点。陈长生离开阪崖马场之后,一直有人给他送信,离宫的所有安排都与那些信件有关,写信的人究竟是谁?为何陈长生会言听计从,而今天这封信里又写的是什么内容,竟让陈长生如此着急,甚至让他们想起了当时在奉阳县城陈长生知道圣女峰生变后的情形。
对陈长生来说,世间有谁的地位竟与徐有容差不多?
来到汝南王府深处,唐三十六与户三十二并没有找到答案,而且等着他们的并不是汝南王,而是……娄阳王。
这位陈氏里最窝囊的王爷看着极为疲惫,满身尘土,应该也是刚刚从北方赶到这里。
看着陈长生走了进来,娄阳王赶紧参拜,跪到地上,屁股撅的极高,显得极为恭顺。
第932章 商信舟来信
看着这幕画面,唐三十六心情微异——就算陈长生是教宗陛下,就算这位王爷再胆小懦弱,何至于行此大礼?
陈长生看着娄阳王微显笨拙的动作与笨重的身躯,微微失神,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没有立刻让对方起身。
唐三十六再次觉得不对,很明显陈长生对这位王爷的态度或者说心态有些问题。
在陈家诸王里,这位娄阳王可以说最低调老实,哪怕朝廷与国教争执的再如何厉害,对离宫的态度向来恭谨,先前的画面也证明了这点,按道理来说,以陈长生的性情与行事就算不对这位王爷如何亲热,也不应该如此冷淡才是。
没有听到陈长生的声音,娄阳王的神情显得极度不安,汗水涔涔而下,用可怜的眼光看了唐三十六一眼。
唐三十六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陈长生的后背,陈长生终于醒过神来,赶紧请娄阳王起身。
娄阳王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封很薄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