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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觉得她可怜？好像，她是破坏你们家庭和谐的罪魁祸首吧？你不应该是坚定的和你妈站在一起的吗？”
林影白了陈可羽一眼，“我是恨她破坏我爸我妈的关系，引起我家家庭不和。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她是一个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爱的人，又有什么错？她的错只是在爱错了人，可是只是爱错人，似乎不应该受到这么大的惩罚的吧。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错人了……”说到最后一句，林影的声音小了下去，可是却保持着陈可羽能够听到的音量。
可惜某人依旧祭出装傻和转移话题两大绝招，“那个，今天出来的时间好像不短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试图转移话题的时候，都先‘那个’一声，这么明显的习惯，你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你下面要干什么了。”
陈可羽嘿嘿的笑了两声，又尴尬的默不做声了。
林影不甘的看着陈可羽，许久之后，又失望的低下了自己的头。莫说陈可羽，就是她自己，现在对于两人未来的关系该走向何方，都是一样的迷惑和彷徨。即便陈可羽接受了她，可是她能够接受陈可羽家中已经有的两个女人吗？她在问自己，可是答案是模糊的。
林影又笑了笑，连自己都在彷徨，那么陈可羽又有什么理由不选择回避的态度呢？也许这对两个人来说才是最好的态度。
“好吧，我们是该回去了。今天星期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周，希望新的一周有新的开始吧。”林影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感慨。
陈可羽知趣的站了起来。和林影离开了咖啡馆。
这里距离陈可羽的住处不远，所以陈可羽是步行到这里的。送走林影之后，陈可羽依然慢慢的步行回去。
想起了林影对自己的态度，陈可羽一阵心烦。“对林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陈可羽问自己，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可是自己可以接受吗？”似乎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得出答案了。
前面的三个女人，无论是叶小蔓、钱玲还是任静，都是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和自己走到一起的，但是现在，陈可羽实在没有勇气，然一个女人将自己的一生交到自己的手上。在他看来，这对那个女生是极其不公平的。
“唉，还是顺其自然吧。”陈可羽的懒劲上来，又懒得去想“这么复杂的事”了。叹了口气，陈可羽快步的向已经在眼前的楼里走去。
第二天是周一，陈可羽自然是日复一日的去上班。可是他没有想到，今天是如此的不同。而同样照例上榜的胡凯更没有想到，这一天也许让他终生难忘。
在陈可羽坐在电脑前看着新闻，在感兴趣的新闻后面发表着评论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陈可羽心想似乎又有事情上门了，转过身来喊了一声，“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前台小姐，“阿羽，这两位是东城区公安局的，他们找胡律师。”
看到和自己相熟的前台小姐似乎有些担忧，陈可羽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礼貌的站了起来，“你们好，我是胡凯律师的助理，我叫陈可羽，请问你们找胡律师有什么事情。”一边说话，陈可羽一边挥挥手，示意前台小姐可以出去了。
可是那两个人似乎并不太买陈可羽的账，依然杵在那里，其中一个瘦高个指着里间的门开口了，“胡凯在哪里？这里面吗？”
看到他居高临下的态度，陈可羽皱了皱眉，“是的，你们先请坐，我去叫胡律师出来。”
两人这才坐到沙发上，可是那个较矮的警察口中却开始往外迸字，“架子还挺大，我们来找他还得等着。”
陈可羽听到了他的话（因为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话的意图），却无心和他斗气，进门将胡凯请了出来。当然，陈可羽还悄声提醒了下胡凯，这两个人似乎不是来法律咨询或者是委托胡凯代理的。
“二位好，我就是胡凯，请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胡凯笑着站在两个警察面前。
瘦高个的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着胡凯，“你就是胡凯？”
“是啊，”尽管心中感觉不对，且对警察的态度十分不满。胡凯依然是笑容满面。
“那好，”那个警察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你被刑事拘留了，在这上面签字吧。”
“什么？刑事拘留？为什么？”胡凯的笑容凝结了，惊愕的看着那个警察。
陈可羽也吃了一惊，刑事拘留？胡凯？如此突然的事情让陈可羽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作为律师和律师助理，他们通常想的都是如何去帮助别人，可是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却未必都会比别人镇定。
还好，胡凯只是愣住了，还没有到惊慌失措的地步。他接过了那张似乎重愈千金的纸，那个瘦高个的警察也讥诮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真亏了你还是个律师。难道真以为做律师就一定是绝对安全的了？”
胡凯却无心听他的嘲讽，纸上的辩护人妨害作证罪，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无疑，在他看到的同时，旁边的陈可羽也看到了。几乎是第一时间，陈可羽就想起了卢青案。什么时候，公安机关的效率变得这么高了啊？
“看完了没有？这没有假吧胡律师？如果你相信是真的，那就跟我们走吧？”较矮那警察不耐烦的发话了。
被他这么一喊，胡凯回过神来，也马上冷静了下来。大脑中迅速的思考着如何应付眼前的事情。无疑，他也已经想到了这件事和卢青案有关，可是现在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进去之前，要为自己安排好后路。
“好的，你们稍等下，我有些事交代下我的助理，之后马上和你们走。阿羽，你和我进来一下。”
矮个警察瞪了下眼，似乎想阻止他，可是看看旁边的高个警察，又不说话了。陈可羽则随着胡凯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当然，陈可羽知道胡凯叫他进去绝不是为了安排自己走后的工作。
“阿羽，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事情这么突然，我事先完全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想应该不是那么简单。这两个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想我进去很容易，想要出来就难了。”胡凯一边说，一边苦笑。
陈可羽只好开口言不由衷的安慰着，“放心吧胡律师，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事的。”
胡凯苦笑着摇摇头，“我进去后，你马上请所里的袁卉律师给我做代理。我能不能出来，就靠你们了。”
陈可羽点头，“没问题。我会找她的。”来了这么久，所里的人早已经都认识。胡凯所说的袁卉是一名女律师，就是他进所那天面试他的。她是天则所的合伙人之一，也是一个优秀的刑事辩护律师。在陈可羽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十分干练的女人。在中国做刑事辩护律师本来就难，她一个女人相比就更难，可是袁卉却做到了今天的地步，说起来，陈可羽对她也慢佩服的。
走神间，胡凯还在旁边说话，“可惜你还没有拿到执照，如果阿羽你有执照，我就可以当你的第一个委托人了。”
“我？”陈可羽万分惊讶，“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又怎么敢接你的案子。就算拿到了执照，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开始才能真正的给别人代理案子呢。所里拿着执照当助理的好像不在少数吧？”
“你不一样，我看好你，等你一拿到执照，我会马上建议所里和你签个正式的合同，让你成为我们所的挂牌律师的。你的能力已经足以胜任了。更何况，你又何止有能力呢……”胡凯玩味的说。
陈可羽正待回答，又传来了敲门声，是那个矮个警察不耐烦的声音，“你们谈完了没有，我们是在执行公务，没用空等着你们磨磨几几的。”
“马上就好，”胡凯回了一声，“阿羽，记得我一离开，马上找袁律师，我被带出去她估计也看到了，我就在里面等着你和美女律师救我了。”胡凯居然还有心开了个玩笑。之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七卷 兄弟阋墙 第二章 兄弟阋墙２
If there were no bad people， there would be no good lawyers。（倘若世上没有坏人，也就不会有好的律师。）
——英国小说家 狄更斯 C
两个警察看到胡凯出来，哼了一声，也不管胡凯，径直往外走去。在他们看来，胡凯至少还不至于要拒捕或者逃走。
拉开门，楼道里竟然站了不少人。也不知道为何，今天到律所上班的律师特别的多。一个个看着胡凯，都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触。不过这里都是些人老成精的人物，脸上倒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来。
三人一出门，律所中的众人也都次第散去，陈可羽走到袁律师的门口，敲门求见。显然袁卉刚刚也看到了胡凯被捕，看到陈可羽进门，她就猜到了陈可羽的意图。
“他们拘捕胡凯的理由是什么？”袁卉坐在长桌的后面问陈可羽，脸上看出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３０６条款，辩护人妨害作证罪。”陈可羽回答道。
袁卉点点头，一个律师被捕，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３０６条款了，况且胡凯还是一个刑事律师。看来胡凯这次有麻烦了，因为３０６条中，最为常用的，是第一款和第二款。而第三款“威胁、引诱证人违背事实，改变证言或者作伪证的”由于法律言词本身存在的一些问题，在实践中，实际上是很少被使用到的。而这次胡凯被起诉的理由偏偏是第三款，这就十分的耐人寻味。
“你知道具体是因为哪个案子吗？”袁卉思量了一会后，开口问陈可羽。
陈可羽迟疑的回答，“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和前一段的卢青那个案子，也许有点关系吧？”
袁卉皱起了眉头，卢青一案闹的沸沸扬扬，而且又是胡凯辩护的，她当然知道。实际上，从第一次的判决结果，她也能大体猜测出胡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卢青案本身闹的路人皆知，而且在这个案子中，胡凯已经受到大量的批评和质疑，那么这次这个由卢青案而引发的案子，无疑又会吸引广泛的注意，而这样的注意，不用说对于胡凯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了。可以说，案子还没有开打，已经势弱三分。
另外一个问题是，这个案子过去的时间不长，却迅速的进入了公安部门的视野。这到底仅仅是因为那个案子本身太引人注意，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判决引起了公安机关的怀疑呢？还是另有原因？
陈可羽不知道袁卉在想着什么，“袁律师，刚才胡律师跟他们走之前，让我来委托你，做他的辩护人，在这个案子里为他辩护。你没有困难吧？”
袁卉回过神来，“没问题，我手头上刚好没有案子。况且天则就是我和老胡一起创办的，都认识他十几年了，现在他有难，不要说没有案子，就是手上有案子，他的事我也不能不帮忙的。”
“那我替胡律师谢谢你了。”说完了这事，陈可羽占起来准备回去。
“等等，陈可羽，我没有律师助理，而你又刚好对这个案子的情况比较熟悉，在这个案子期间，你就临时充当下我的助理，可以吗？”
“没有问题，虽然我只和胡律师认识了不到一年。”陈可羽顺着袁卉的话，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以让气氛不显得那么压抑。
袁卉微微笑了一下，“那好，从今天开始，陈可羽，你就是我的助理了。”
“好的，不过袁律师，胡律师通常叫我阿羽，我想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陈可羽说完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闭目坐着，陈可羽在想着这起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
刑法三百零六条，“在刑事诉讼中，辩护人、诉讼代理人毁灭、伪造证据，帮助当事人毁灭、伪造证据，威胁、引诱证人违背事实改变证言或者作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辩护人、诉讼代理人提供、出示、引用的证人证言或者其他证据失实，不是有意伪造的，不属于伪造证据。”
一直以来，３０６条就是刑法中最遭人诟病的。从这条法律诞生以来，对于它的争议就从来没有停止过。除了３０６条，似乎还没有哪一条法律遭到过如此广泛的反对，也没有哪一条法律，从出生起，就与无数将其废除的声音伴随。
陈可羽想起了自己有限的大学生活里听到的一场讲座。那是大一，陈可羽甚至对法律还只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的时候。一个中国刑法学界的权威到学校演讲，他在讲台上对下面的学生说出自己参加起草刑法草案的经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提到这个３０６条。
他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