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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忍,可也没跟华芳斗嘴吵起来。
她从头到尾都没理华芳,只跟徐天胤闲聊,然后便聊走了一桌子人……
刘正鸿垂眸,咳了一声,掩饰想笑的意图。他做徐家的女婿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二房如此吃瘪,连老谋深算礼数上从来不出错的徐彦绍,都给她说离席了。
虽然,这离席的人里也有自己女儿。
唉!
刘正鸿叹了口气,一桌子人都走了,他在这里显得碍眼,便也起身道,“咳!爸,我去看看她们娘俩。”
于是,一桌精致的国宴没人吃,徐家人全都这个看那个、那个看这个的,陆续离席了。
这下子,席间就只剩下了夏芍、徐天胤和徐老爷子。
夏芍微笑,一点也不掩饰。刚才那就是她施的术法,她只是将龙鳞轻轻开了一点,引了些阴煞出来,让某些人看见了些幻象而已。
当然,阴煞入体对身体多少有些不好的影响,所以夏芍在将阴煞引出时,以元气护住了徐老爷子和看着还算顺眼的刘正鸿、徐彦英夫妻,其他的人,她没管。
于是,其他的人,就都看见了很多不美的画面。
夏芍一施法,徐天胤是知道的,于是这男人今天默默配合她,说了不少话。
夏芍微笑着看向门外,不就是自视高贵,说她父母没吃过国宴么?没事,她要某些人日后一见国宴就想吐!
全家都去吐!
夏芍望向门外的时候,徐康国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徐家这些二代三代,别说三代了,二代子弟在国家最穷苦的时候,都没有就着咸菜吃过窝头。他们没有吃过苦,普通人家许一辈子也吃不到的国宴,在他们眼里不稀奇。正因如此,才自视甚高。
他今天怎会听不出二儿媳妇话里的意思?他不说话,不是因为挑不出她话里错来,不好开口说她,而是故意不说。他想看看,这丫头会怎么应对。虽然他没有门庭观念,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徐家现在在政坛是什么地位。她要嫁进徐家,成为徐家未来的主母,很多情况她都要应对。
今天,他很满意。
这法子不得不说,或许比他数十年如一日的训诫管用。
老人望向转过头来的少女。她笑眯眯地展眉,也夹了菜往他面前的碗碟,笑道:“您老人家不会也反胃吧?”
徐康国端着碗,哼了哼,“当我跟他们一样?我老头子当初抗战的时候,树皮草根,什么没吃过?”
这话说出口,老人却发自心底的悲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徐家三代里唯一一个吃过这种苦头的子弟。他的叔叔姑姑们,身为二代子弟都从没饿过肚子,而他……
他此刻吃着少女给夹的菜,眸光微微柔和。偶尔抬眼,看一眼少女,看她含笑的眉眼,唇边也带起浅淡的笑意。
两人今天穿的都是常服,俨然一起午餐的小两口儿。中午的阳光从门口照进来,照得此刻温馨如画。
老人的眼眶忽而打湿,低下头,默默扒饭,脸上现一抹欣慰神色。
他忽然有预感,这孩子,是天胤的福星。或许有一天,也能改变徐家。
……
一顿家宴,变成了三个人吃。结果当然是剩下了,向来俭朴的老人,自然是脸色不佳的。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夏芍和徐天胤便扶着徐康国一路散步回去。走到凉亭的时候,发现徐家二房三房都在那里。
他们是宁肯被老爷子训斥一顿,也不敢再回宴会厅了的。
“一个个的,今天家里有客人不知道吗?徐家的规矩就是饭吃了一半离席吗?剩下的饭菜你们今晚给我接着吃!”徐康国一到凉亭里便道。
华芳一听,脸色刷地又白了,转身奔出凉亭,又去吐了。
其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刘岚不敢说话,只偷偷去扯母亲的衣角,求救。
徐彦英看她一眼,目光慈爱,但带着轻斥,“不就是晚上接着吃吗?想想你天胤表哥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多苦,吃的那是些什么,你还好意思浪费?”
徐彦英不说不要紧,一说刘岚便脸色一白,扭头也去吐了。
徐彦英怔愣住,最终叹了口气,看了夏芍一眼。这一眼,虽然复杂,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她知道女儿娇气,她是独生女,平时老爷子管教再严,到了家里,她一撒娇,自己总会心软。也知道这孩子一身小公主的毛病,都是给惯出来的。可是当家长的,就是这么个心思。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
只不过,心疼过后,总是头疼罢了。
唉!
她现在瞧着是有些怕夏芍,也未必不是好事。且看着吧。
第四卷啸咤京城第三十章还没订婚
夏芍和徐天胤回身,看向徐彦英。徐彦英朝夏芍招招手,夏芍微怔,但随即便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一处花坛后头,路灯下,徐彦英拿出样东西,递给夏芍,“给,拿着。”
夏芍低头,路灯下,她手心里静静躺着封红包。她讶然抬头,看见女子的眉眼被路灯映得慈祥,眼尾岁月淡淡的痕迹,此刻初秋的风吹过,静好。
“拿着吧。天胤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他们若是在天有灵,今天也会高兴的。这是替他们准备的。”
夏芍低头,望着手中红包,怔怔。此刻,忽然觉得沉甸甸。
再抬头时,她已把红包拿紧,放在胸口,笑容温暖,却带着歉意,“谢谢姑姑。今天因为我,您饭都没吃好吧?”
徐彦英一笑,“不缺这一顿。”但随即她的笑容也变得歉意,“前天舞会上的事,我听说了。岚岚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这孩子让我给宠坏了,我当初怀她的时候,很是不易,后来生她下来,想想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这么宠着了。原先只是娇气些,没成想她能不分轻重地说那番话。姑姑给你道个歉,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倒是不坏,就是给宠着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唉!”
夏芍见徐彦英笑容有些苦涩,便有些汗颜。她不觉得自己那晚做得过分,但徐彦英身为人母,女儿被教训了,还来跟自己道歉,这女子倒是个明白的性子。
见她和她的丈夫刘正鸿为人都不错,怎么把女儿教养成这么个性子?
“唉!你啊,将来为人母就明白了。”徐彦英叹了口气,随即看夏芍的眼神有了些深意,“不过我想,你的性子,天胤的性子,将来的孩子,必定不是这样的。”
夏芍微怔,却只笑不语。这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见徐天胤站在路灯之外,也不知听见这话没。
“好了,赶紧回去吧。”徐彦英抬头看见徐天胤,目光恍惚间更柔些。她笑着摆摆手,让夏芍跟着徐天胤回去了。
两人来时坐的是老爷子派的车,回去自然也不例外。警卫员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回别墅,车子停在别墅花园门口,夏芍和徐天胤便从车上下了来。今天,徐家人没吃好,两人却是吃了不少。两人散步回去,一路上牵着手,松柏清香,星辰灿亮。
兜了几个圈子才回到别墅,一进门,夏芍便按门旁的灯。手伸过去,半路却被一只大掌给截了,夏芍微怔,方觉那手掌温度烫人,额角便传来更烫的呼吸。
徐天胤的鼻息很烫,唇却微凉,沿着她的额角、眉心、鼻尖,一路制造着冰火两重天的奇妙感受。
夏芍微笑,圈住他的腰身。男人的腰线精实有力,摸上去微微弹性,触感极好,但那极好的触感之下,却有着令人心惊的力度。
她的动作令男人的腰腹肌肉明显一紧,随即,她的唇很快被虏获,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不见,入侵的只有火一般的热度。
他的烈火将她烧着,也忍不住来到他胸膛,于那黑色的衬衣之下,寻找属于他的力度。但她的动作也同样让他的火烧得更旺,她听见他喉咙里似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吼,一把抱起她往沙发上去。
宽大柔软的沙发,黑暗里,她陷在里面,像陷入陷阱的猎物。男人立在她身前,与黑暗融为一体,却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她看见他在黑暗里解衣,黑暗吞噬了胸膛的轮廓,她却感觉得到危险。
他压下来,重量挤空了她肺部的空气,惊呼时,她喊:“师兄……”
男人半撑着身子在她身上,俯视她,纠正她,“不对。”
随即,黑暗里传来夏芍的笑声,只笑不语。但她没得意太久,笑声便变成了惊呼。
他的大掌毫不客气地探去她长裙下,撕了那阻挡他的障碍物,在她的惊呼声中手指逼近,“不对。”
她惊着的心因他这话落下,又开始想笑。但随即笑声便被她咬着唇吞回去,脸颊涨红,瞪一眼身上男人。他仍俯视她,手指毫不客气,目光危险胁迫,在她轻呼和如水的眸光里克制,“改口。”
他逼着她改称呼,奈何他一开口,她便想笑。来来回回的,黑暗里都是她笑声和轻呼的转换。
半晌,他停下手上动作,默默望她片刻,压下。
以为他终于克制忍耐到了极点,忍不住要先要了她再说。没想到,他只是压下来,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吸烫人,声音沉闷低哑,“芍。”
夏芍微怔,但随即用眼尾余光瞥徐天胤,眼神不知是气还是笑。
他学聪明了,还会柔情攻势了!
但不得不说,这柔情攻势真用对了,夏芍真感觉心软了,她眼神都柔和下来,转头在他耳旁,用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轻唤。
徐天胤的身子明显微僵,夏芍笑着又叫一声,才感觉到男人胸膛起伏沉沉,呼吸深深。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起身,压抑在此刻爆发,更甚往常。
客厅里顿起低吟婉转,几番风浪,在沙发里翻摇,似被浪打翻的船儿。
夜沉沉,风雨却还在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沙发里有人影起身。徐天胤抱着夏芍走进卧室,脚一踢,门砰地一声扫上。接着,卧室里低吟又起。
一直到后半夜,风雨渐歇。卧室里,隐约看见相拥的人影。
男人声音依旧低哑,“搬过来住。”
夏芍软塌塌靠在徐天胤怀里,迷迷糊糊闭着眼,听见这一句,咕哝一声。
搬过来是不可能的,她是觉得在大学宿舍里住诸多不便,正想和校方申请搬出来。但如今徐家尚未对外界承认她,两人也没订婚,住一起还是要注意下影响的。
而且,徐天胤在军区,其实也不是每天都能回来。现在倒不必急着住一起,过两年也不迟。
这些事只是在夏芍脑海里一掠,她便闭着眼,迷迷糊糊想睡。只感觉徐天胤手臂将她揽得紧了紧,依恋,“搬过来。”
夏芍在半梦半醒间扬了扬唇角,咕哝一声,学他的言简意赅,“没订婚。”
然后,便安心去睡了。
房间里,只有徐天胤睁着眼,眼眸漆黑,毫无睡意。
没订婚?
唔。
他的目光顺着她美好的肩移去纤细的指间,轻轻抚上那枚戒指。
这不算?
女人的想法,徐少将永远不懂。但是,他可以问。
于是,清早的阳光照进卧房,夏芍一醒,他就问了,收获夏芍含笑的眼神和戏谑的目光,“徐司令,这戒指只代表我答应你求婚。可你不觉得,在婚礼之前,你欠我个订婚仪式?”
仪式两个字徐天胤听懂了,尽管他依旧迷茫。不懂求婚、订婚、结婚,一字之差,为什么过程要这么漫长而充满考验。
但如果要订婚,徐老爷子是绝对没意见的,只是夏芍的父母这一关可不容易过。他们不仅担心徐家门庭太高,夏芍会受委屈,还会觉得她年纪太小,谈婚事太早。
夏芍去洗澡,做早餐。早餐的时候,徐天胤很沉默,在吃完早餐后,他道:“过年的时候,去你家。”
夏芍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过年的时候去她家里正式见夏家人。对此,夏芍笑着点头,她没什么意见。现在家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徐家她也去过了,按道理徐天胤是该去见见自己家里的人。虽然她的年纪结婚还早,但订婚倒没问题。
这件事最早也得过年才能谈,因此夏芍很快便将此事放下。早餐过后,徐天胤开车和夏芍去了华苑私人会所。
华苑在京城的私人会所是收购了一家做不下去了的俱乐部建成的。在京城,没有人脉建俱乐部或者私人会所,基本是不成的。这家俱乐部是早大半年就收购好了,经过了改建和风水布局,如今挂上了华苑的牌子。
私人会所并不在市郊,而是在三环市区。现代城市的喧嚣忙碌被一扇红漆复古的大门关住,一进入其中,便可见竹林雅景,空气清新,身在其中,心情莫名平静。
郑安和他的弟弟郑奎一早就到了,但见到徐天胤也来了的时候,郑安明显受宠若惊,焦急的脸上赶忙换上寒暄的笑容,“徐将军,真没想到您能来,呵呵。”
郑奎是京城一家公司的老板,不在政界,自是不认识徐天胤,一听他大哥的话,顿时瞪直了眼,赶紧也跟着寒暄。
徐天胤冷淡点头,夏芍从旁看着这两兄弟,道:“好了,寒暄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