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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涛微微眯起眼睛想了下说:“你是那天在河边的那个。。。”
“就是我。”梁九凤高兴的点点头说。
程涛微微牵起嘴角笑了下说:“找我有事么?”
“长官,我是想告诉你,刘局长说的话是真的,这次的事真的是鬼做的。”
程涛探究的看着她说:“这话是刘子密教给你的么?”
梁九凤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说的是实话。”
“我希望你明白,小姑娘。。。”
“我叫梁九凤。”梁九凤打断他说道。
程涛笑了下说:“好吧,梁九凤,这件事事关人命,不是可以用来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可以帮你抓到那个鬼。”梁九凤认真的说道。
程涛打量了她一眼说:“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他说着就要走。
梁九凤焦急的说:“长官,不如你跟我赌一把,就赌我能不能抓到作案的鬼,若是我输了,我就把我的右手切下来,若是我赢了,我知道在成都城外有一处风水极佳的阴宅,长官等你百年以后就要埋在那里。”
程涛定住脚步出声的笑了:“你这个赌打的倒是很有意思,只不过我没有兴趣。”说着就又要走。
梁九凤一着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说:“长官我跟你保证你一定会对我的赌约有兴趣的,只要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程涛看了下她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梁九凤看着他深沉的眸子脸一红有些怯怯的缩回了手,程涛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下说:“那好,你问吧。”
梁九凤听了他的话不由开心的笑了,她认真的问道:“第一,长官你叫什么名字?”
“程涛。”
“第二,”梁九凤顿了下脸色有些泛红的说,“你娶妻了吗?”
程涛听了她的问题不由有些诧异的挑起了眉毛,但他还是答道:“没有。”
“那第三,你现在有心上人吗?”梁九凤看着他的眼睛大着胆子问道。
她的话一出口程涛的表情更加诧异了,旁边的小警卫焦阳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哪里跑来的瓜娃子哦,连程长官都敢调戏。
但程涛最终轻轻笑了下说:“没有。”
梁九凤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她开心的说:“程涛,你就等着百年后葬在我指定给你的那处阴宅里好了,这个鬼我捉定了。”
程涛笑着摇了摇头说:“梁九凤,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唉,你到底答不答应跟我打这个赌呀?”梁九凤着急的喊着。
程涛头也不回的说:“小姑娘,别在这儿捣乱了。”但他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问梁九凤道:“哦,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处阴宅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要这么想尽办法把我埋进去。”
梁九凤大声的回答道:“南城墙下,我家祖坟。”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
程涛眯起自己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打量了下她,梁九凤的脸虽红的像个苹果却大胆的迎上他的目光。程涛哈哈笑着说道:“好吧,梁九凤,如果你能让我相信这世上有鬼,我就跟你打这个赌。”程涛钻进了汽车的后座,小轿车载着他离开了,他从后视镜里饶有兴趣的看着梁九凤那逐渐变小的艳红的身影,虽然他素闻蜀地的女孩子胆子大,但这么大胆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梁九凤站在原地看着程涛的车逐渐驶远,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已变的冰凉,她把手摸在自己滚烫的脸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情窦初开的少女如刚破茧而出的蝶一样,翅膀都是濡湿的,当她用自己梦幻迷离的目光看这个世界第一眼时,闯入她眼帘的就是这个耀眼的男人,她甚至都来不及多想,就喜欢上他了,所以这个赌她一定要赢,她要捉的不仅仅是鬼,还是那个不爱笑却令她陶醉的男人。
梁九凤回忆了一下吴道宽那前言不搭后语的疯话,她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就是灯笼,在成都她还真认识一个人能做出吓跑鬼的灯笼。
☆、燕京灯铺
黄昏的阳光斜射在灯笼街上,一家家店铺门前的纸灯笼静默无声的挂在那里,此时还不是火树银花的元宵夜,这些无人问津的灯笼显得有些灰扑扑的落寞,浸润在阳光里的小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静谧。
梁九凤沿着灯笼街一边走一边仰起头看着路边挂着的那一盏盏造型各异的灯笼,终于她在一盏绘着牡丹的白纸灯笼下停了下来。这盏牡丹灯笼在满街品种各异的灯笼里似乎显得太素了些,它既没挂什么灯饰,也没有鲜艳的颜色,只是在白纸的灯罩上寥寥数笔绘着朵淡墨的牡丹,不过和别家那些个有些俗艳的灯笼比倒是别有一番文人情趣。在那灯笼旁边挂着个木质的老旧牌匾,上面刻着“燕京灯铺”四个大字。
这家燕京灯铺的主人姓张,人称张灯笼,是个旗人,他们家世代都在这条街上做灯笼,他做出来的灯笼样式花色别具一格,极具京城的审美韵味,张灯笼本人具有很深的书画功底,寥寥几笔,人物花鸟、亭台楼阁就全都跃然于纸上,他画的灯笼极受城内大户人家和达官贵人的推崇,这盏灯笼上那朵淡雅的牡丹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梁九凤敲了敲门喊道:“张灯笼在不在呀?”里面没有人应门,梁九凤推了推门,门没有锁,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从门缝里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院子。
这个院子里一点阳光也照不进来,昏暗的光线中能隐约看见里面摞的层层叠叠的白纸灯笼。在成都这座潮湿的城市里,家家的庭院里几乎都会养花种树,但这个院子里却连根草都没有,阴冷的墙壁上甚至连爬山虎都不长。明明是夏季,但这个小院里却有一股恶寒,梁九凤刚走进院里,就不由抱紧胳膊打了个哆嗦,寒气透过她单薄的衣服直侵她的肌肤,她冷的连嘴唇都有些哆嗦。
她穿过满院的白纸灯笼走到正屋门前,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张凳子上放着一盏小小的玻璃彩画灯,借着它模糊不清的光能隐约看见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梁九凤在屋里环视了一周,她刚想继续往里走,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制止了她:“别动!夜游神就在你面前!”
话音一落,满屋的灯笼突然腾的一下燃起了绿幽幽的火焰,整个房间立刻被笼罩在一片绿色的鬼火里,在绿色鬼火的照耀下,梁九凤面前渐渐现出了一个高大的披头散发的鬼影。这鬼穿着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顶古代的乌纱帽,披散的头发中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青紫色的口中还一阵阵的吐着寒气,宽大的袖筒里伸出的两只手没有皮肉只有森森的白骨,右边的骷髅手里拿着一个令牌,上面写着“夜巡”二字,他缓缓抬起左手就要向梁九凤的脖子掐去。
梁九凤仰头看着那鬼却毫无畏惧的笑了:“夜游神,还不到你当班的时候呢,你凶个啥子劲哦。”
那鬼恼羞成怒的发出一声骇人的咆哮,张牙舞爪的想抓住梁九凤,但他的脚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梁九凤站在他够不着的地方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绿色的鬼火渐渐暗了下去变成了橘黄色的寻常灯火,那个骇人的鬼影也随之渐渐消失不见了。
一屋的灯火照出了屋角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瘦削的简直称得上是形容枯槁,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比潭水还幽深,眼底透着一股阴厉之气,他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对襟粗布衫子,虽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挽起的袖口处露出干柴棒一样青筋暴露的手臂,他的手大的有些吓人,瘦骨嶙峋的右手里正握着一枝毛笔,在他面前摆了个画了一半的白纸灯笼。这人虽是一身手艺人的打扮,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清高。他声音嘶哑的说:“连夜游神你也敢惹,不想要命了?”
梁九凤小心翼翼的避开刚才夜游神站着的地方走到他身边笑眯眯的说:“现在太阳还没落山,还不到夜游神巡街的时候呢,况且有张功曹你在这儿镇着他,他才不敢把我怎么样呢。”
枯瘦的男人无可奈何的笑笑说:“真不晓得梁老六咋个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胆大包天的瓜女子。”
这个枯瘦的男人就是张灯笼,在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个老老实实的手艺人,但其实他还是个当差的,只不过他既不是给警察局当差,也不是给军队当差,他是给阎王爷当差专门为人间各种凶神引路的引路功曹。
在人间游荡着许多凡人眼睛看不见的凶神——刚才那夜游神就是每晚巡夜的凶神——这些来自冥界的凶神身上带着极浓的戾气,,要是普通人和他们冲撞了,就是不死也要带上伤。如果放任这些凶神在人间肆意游荡,必将搅得人间大乱,所以十殿阎王便从阳间选了为自己当差的人,专为这些凶神引路,这个差事就叫做引路功曹。张家到了张灯笼这一代,已是第九代引路功曹。
梁九凤刚要在张灯笼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却被他一把拉住,他手一挥桌上的烛火立刻变成了绿色,在绿莹莹的鬼火中凳子上现出一个一尺来长的白色小鬼,烛火呼的一下腾起,小鬼立刻被吓得蹿到梁上去了,烛光又变回了温婉的橘黄色。
梁九凤咂咂舌说:“吓!这吊客好厉害,居然敢待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刚才要是被他缠上了,我这几天可有的受了。”
张灯笼眼睛一瞪厉声说道:“告诉你多少回了,没事少来我这里,你一个女娃娃,身上本来阴气就重,哪里扛得住这么重的煞气,你又没有阴阳眼,随便冲撞了哪个当值的凶神,你还要不要命!”
梁九凤笑嘻嘻的往张灯笼身边蹭了蹭说:“我这不是好几天不见你想你了嘛。”
张灯笼板着脸拿了件衣服递给她说:“少说这些哄鬼的,赶紧披上,我这里冷。”他的话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然透着点怜爱,冻得有点发抖的梁九凤赶紧把衣服裹在身上。
张灯笼故作嗔怪的说:“这几天你上哪儿疯去了,家也不回,算卦的摊子也不出,我还以为你被鬼叼走了,不要以为你爹死了就没人治得住你了。”
梁九凤笑笑说:“我哪儿也没去,就是去警齤察局的牢里住了几天。”
“牢里?”张灯笼听了她的话突然想起这几天警察局到处抓算命的的传言,真没想到他们连这么个小女娃也不放过,他关切的摸着梁九凤的肩膀说:“你在里面没受委屈吧?”
梁九凤摇摇头笑眯眯的说:“牢里可好了,人多热闹,牢饭做的还可口。”
张灯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就该把你在里面多关几天,让你再这么不知轻重。 ”
梁九凤把身子朝张灯笼探过去说道:“张灯笼,你猜警察抓那么多算命的想做啥子?”
张灯笼一边在灯笼上描着花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做啥子?”
梁九凤神神秘秘的说:“他们怀疑最近死的那六个女娃娃是鬼做的,他们抓算命的是想从里面找个人帮他们捉鬼。”
“哦?”张灯笼听了她的话停下了手里的笔。
“我看见凶杀现场的照片了,那血都流成河了,但现场连个脚印都没的,我觉得这事和鬼脱不了干系。”
张灯笼沉吟着说:“这事是有些蹊跷,你记得不记得前几天那个小神童吴道宽疯了?他就是在灯笼街上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那东西居然敢在我门前造次,要是一般的恶鬼不会不认识我的绿焰牡丹灯,我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外来的东西进城了。”
“那你能不能抓住那只鬼?”
张灯笼摇了摇头说:“我怕是不行,要是你爹还活着就好了,他是专门的捉鬼阴差,见多识广的,我不认得那鬼,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除非你能把那鬼找出来让我去守株待兔,我倒是可以试试。”
梁九凤扯着张灯笼的袖子说:“那我帮你把那个鬼找出来,你帮我把他捉住好不好?”
张灯笼生气的说道:“你胡说啥子!忘了你爹死前咋个交代的了?你就是个凡胎肉体,扛不住恶鬼的煞气,再说你也没有你爹那个本事,就学了两句符咒你还都背不全,这幽冥的事你不许搀和,小心折了阳寿!”
梁九凤恳求的晃着他的胳膊说:“张灯笼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张灯笼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冷冰冰的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事要是闹大了,我会找另外两个人商量,你就别操心了。”
“可是。。。”
梁九凤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张灯笼硬生生的打断了:“天快黑了,赶紧回家去,一会儿夜游神该出门了,你刚才冒犯了他,一会儿在外面撞上小心他找你麻烦。 ”
梁九凤知道没商量的余地了,她只好垂头丧气的跟张灯笼道了声再见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