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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到老,求神护我,一夜安好!”她诵祷完毕后紧张的看着墙角,那里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程涛一边努力把爬上来的怪物挡开一边粗声粗气的说道:“你的喜神呢?”
“怎么会没有呢,这不科学噻,”梁九凤疑惑的揉了揉脸蛋说道,“我刚才明明算的他就在东边啊。”
程涛一听哭笑不得的说:“梁九凤,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吗?我们现在是在西边。”
梁九凤委屈的说:“成都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嘛,这个地方一年四季不见太阳,哪个知道北在哪里。”
“梁九凤,我迟早被你害你。”程涛咬着牙说道。按梁九凤的说法,所谓的喜神方就在他们刚才藏身的那个角落里,拜她精准的方位感所赐,他们硬是这么白跑了一圈。程涛拉着梁九凤往回跑,但这时密密麻麻的怪物像潮水一样从灰色的雾气中涌出向他们扑来,程涛把梁九凤护在怀里身上被抓破了好几处,有几次那些怪物说不上是手的东西差点戳进他的眼睛里。他心一横抱着梁九凤躺下来朝那个角落滚过去,趴在地上的怪物被他们挤到一边去,程涛已经不想去想那些从他身上爬过去的都是些什么了。
两个人滚到墙角停了下来,那个他们刚才藏身的桌子早不知被潮水一样的怪物挤到哪里去了,梁九凤从程涛怀里撑起身子用手指在墙上又画了个符,嘴里重新念了遍刚才的祝词,这回墙角亮起了一条狭长的亮光,本来趴在那里的怪物像被烫伤一样嚎叫着爬走了,程涛抱着梁九凤滚到了那条窄窄的光带里,他用自己的身子压住她,两个人勉强都躲了进去。
程涛松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喜神方够洋气的。”
梁九凤听了他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她看着程涛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到她是第二次和他靠的这么近了,上一次是在他的床上,她还连衣服都没有穿。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红了,她避开程涛的眼睛轻轻推了推他说:“讨厌,不要离我这么近。”
“你以为我想离你这么近,”程涛面无表情的说,“你自己说我现在能去哪。 ”
梁九凤抬头看了看四周,除了这一小片光亮地外,其余的空间都浸在浓浓的雾气中,嘶嚎的恶鬼在迷雾中爬来爬去,她别过头皱着眉说:“你刚才不还让我走嘛,现在靠这么近你不别扭?”
程涛笑了笑说:“其实我早就该让你走,现在我的人生都快被你毁完了。不过我还从没在这种姿势下跟人聊过天,不如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梁九凤皱着眉应道。
“恋爱呀。”程涛笑着说。
梁九凤红着脸在程涛胸前捶了下嘟囔着说:“你真是的。”她沉默了片刻仰起头望着程涛的双眼有些凄凉的问道:“程涛,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是带着任务来成都的,找到阴长生是我任务的一部分,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程涛坦白的说道。
“那你一开始接近我也是为了从我嘴里套出你想要的东西吗?”梁九凤问道。
程涛沉默了片刻说:“是,一开始确实是这样。”
梁九凤看着他眼睛的深处问道:“那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还会这么做吗?”
程涛叹了口气说:“九凤,其实自打我遇见你以来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有时候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我想,以我的立场而言,我可能会努力控制事情不向现在这么糟糕的方向发展,但是该做的,我还是会做。”
梁九凤听了他的话有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活在军队那套完整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里,即便最动情的时候他都忘不了他的那套东西,但是即便如此,她只要呼吸到他身上的气味就会迷醉,她只要想到他的名字就会雀跃,自从在河边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她的生命里,她就彻底迷失在了他的眼睛里。
梁九凤睁开眼睛看着程涛,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她哽咽的说:“程涛,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
程涛温和的笑笑说:“怎么这么没出息,我骗了你,你不是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么。”说罢他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梁九凤把脸贴在他胸前哽咽着说:“程涛,我就是喜欢你,就跟你信仰你那个什么党国一样喜欢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心意。”
程涛叹了口气把嘴唇在她额头上贴了贴,他在军队里见过太多的算计,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这么直白到近乎没心没肺的话了,他就是被她的这份痴一路拉下了水,他一边笑她傻,自己却不知不觉的陪着她傻。
这时程涛的嘴里突然逸出了一声□,梁九凤抬起头一看,发现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色也白的吓人,梁九凤焦急的问:“程涛,你怎么了?”说着就想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脖子。
“别乱动。”程涛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他看上去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片刻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说:“九凤,陪我说说话。 ”
“说什么呀。”梁九凤不解的说。
“什么都行,讲讲你自己,我想听。”程涛笑着说。
梁九凤不知道程涛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她看程涛的脸色实在难看,只好有一茬没一茬的讲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她爹在一起时那些稀奇古怪的遭遇,程涛闭着眼睛听她叽叽喳喳的讲着,她一停下来他就催促她接着讲。
外面就是死亡的迷雾,但是程涛的怀里就像家里的屋檐一样温暖安全,梁九凤的精神渐渐松弛了下来,她讲着讲着就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双眼。
☆、摊牌
窗外鸡叫了三声,梁九凤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她看到清晨干净清冽的阳光照了进来,这间厅堂被照的亮堂堂的,昨晚那浓重的迷雾和嘶吼的怪物都不见了,梁九凤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眼睛不觉就湿润了。
这是早晨,温暖明亮的早晨,而昨晚她还以为她再也看不见这么明亮的早晨了。程涛还趴在她身上沉沉的睡着,梁九凤被他压的身子发麻,她推了推他说: “程涛,快起来,你重死了。”
但是程涛却没有反应,梁九凤抱住他的脊背想从他身子下钻出来,却摸到他背上湿乎乎的。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
梁九凤奋力从他身下钻出来,这才看到程涛的背已被抓的稀烂。残破不堪的衬衫贴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看上去触目惊心,原来昨晚他就这么被生生的伤了一夜。
梁九凤把他的头抱到膝盖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对着空荡荡的望江楼大声哭喊着:“叶皮影!叶皮影!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救救他啊!”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急急的跑了上来,上来的人正是叶皮影。梁九凤哭着对他说:“你不是说就把他困在这个阵里教训下他吗?他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
叶皮影赧然的说:“这望江楼离鬼怒川太近了,阵里的恶鬼一醒来完全超出我的控制,后来我想进也进不来了,只能等到今天一早了,哪个晓得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梁九凤抱着昏迷不醒的程涛不停呜呜哭着,叶皮影说道:“哭啥子,他还没死呢,赶紧跟我把他弄回去噻。”梁九凤听了他的话立刻止住哭泣点了点头,她和叶皮影手忙脚乱的把程涛抬下了楼。
叶皮影的家也在南河边上,离望江楼并不远,但一个老头子一个小姑娘把程涛这么个大小伙子抬回去确实也费了点劲。叶皮影给程涛后背上了些特别的药,又用绷带帮他包扎起来,被收拾停当的程涛看上去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忙了半天的叶皮影坐在躺椅里为自己点上烟枪咂了起来,梁九凤蹲在床边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程涛熟睡的面孔。
“别看了,他脸都快被你看出洞来了。”叶皮影嘴里咂着烟枪说道。
梁九凤盯着程涛的脸忧伤的问道:“叶皮影,他真的没事了吗?”
叶皮影吐了个烟圈说:“一时半会死不了。”
梁九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叶皮影,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看着他。”
“你不等他醒过来?”叶皮影问道。
梁九凤摇了摇头说:“不了,他醒过来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是把我们害的够呛,可他现在不也被我们弄成了这个样子吗?我现在觉得这个事情也没有谁对谁错,归根结底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想的不一样,信的不一样,做的就不一样。”
叶皮影叹了口气说:“那你以后打算跟他咋个办?”
梁九凤苦笑了下说:“还能咋个办,反正他也不娶我。”说罢她低下头慢慢的离开了。
叶皮影一直目送着梁九凤的背影消失才把嘴里的烟吐出去说道:“醒了就别装死了。”
本来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程涛睁开了眼,他撑起身子向叶皮影点了点头说:“多谢老先生又救我一命。”
叶皮影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不救你九凤那个瓜女子要把望江楼都哭倒哦。”
程涛问道:“昨晚望江楼的那个阵是老先生布的?”
叶皮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程涛接着说:“我猜我身上的伤也是老先生的杰作吧,那个阵老先生根本不是进不去,而是故意把我扔在里面任恶鬼咬我。”
叶皮影冷着脸说:“算你聪明,我说自己进不去也就是哄九凤那个瓜女子,不然她不得把我吃了。张灯笼死了,罗百山的儿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活该被教训。”
程涛笑了下说:“我是活该,昨晚我就发现了,虽然那么多鬼怪追着我和九凤,但那些鬼怪根本不伤九凤,我就猜到这个阵是冲着我来的。”
叶皮影说道:“不过这样你也能护九凤一晚上,凭这一点我就留一条命。”
程涛低下头笑了下说:“我欠她的,怎么做都是应该。”
叶皮影叹了口气说:“她瓜,你也够瓜的,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程涛没有接话,他沉默了片刻说:“那阴长生去哪儿了?难道他不在望江楼?”
叶皮影摇了摇头说:“昨天我去望江楼找过他,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我知道阴长生对九凤说是你出卖的他,心里气不过就在望江楼里布下那个阵想把你困进去收拾你一顿,我哄九凤说就把你困一晚,不伤你,她这才答应把你骗进去,本来我跟她说好了,你一进去她就出来,结果你进去她就不出来了,我就知道她舍不得你。幸亏她进去之前我在她身上偷偷写了符,我知道里面的鬼也伤不了她,就任她跟你在那里困了一夜。”叶皮影顿了下指着程涛的胸口说: “你身上的咒是谁下的,我给你把疮口封住了,一时不会往大烂,但想解是不可能了,成都现在也就罗大算盘能种下这么厉害的咒。”
程涛说道:“是控制阴长生的那个人种下的。”
叶皮影听了他的话咂烟枪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看着程涛曼斯条理的说:“程涛,我们都耿直点,你到底是来做啥子老实告诉我,我也把阴差的秘密告诉你,我们这么互相瞒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程涛盯着叶皮影苍老的双眼看了片刻后终于缓缓说道:“好。”
☆、分歧
接近晌午的暖融融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昨天刚下完雨,今天的天气凉爽怡人,快中午了也不觉得热,叶皮影一双灵巧的大手不停的变换着样子在墙上比着手影,一会儿是兔子,一会儿是狗,现在又比了个栩栩如生的鸽子,叶皮影的手突然一散,墙上那只鸽子的样子却还在那里,他朝墙上一挥手,那只影子鸽子就从墙上飞到了他的手心上,它竟然还会像只真鸽子一样咕咕叫,叶皮影逗着手里的鸽子,他笑眯眯的眼角堆满了线条柔和的鱼尾纹。
程涛出神的看了叶皮影手里的那只影子鸽子半晌才开口问道:“叶老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个泉镜花是什么来历?”
叶皮影一边逗着手里的鸽子一边说:“我只能确定她是从沈阳来的,因为那本镇着五通的书一定在沈阳。你说的那三十二个字是当年皇太极叫一百个萨满封住那只五通的咒语,同时也是把五通放出来的方式。‘锦官城下,地火焚天’说的是地府的入口就在成都,‘阴差鬼吏,无拘幽冥,功曹鬼使,冥银万两’说的是这城里一共有四个阴差, ‘无拘幽冥’和‘冥银万两’是阴差持有的两块令牌,你所知道的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后面还有一句‘一朝灭迹,冥府开禁’,说的是如果想打开地府大门,就要杀死城里的阴差,夺取令牌。张献忠的那所谓五万万宝藏,其实就是血池地狱里镇压五通的五万万冥银,当年满人把那笔银子还给阎王爷了,现在人间根本找不到那笔银子。我猜那个沈阳来的人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