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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凤觉得他的手上似乎还带着那熟悉的温度;她的嘴角不由就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叶皮影笑着说:〃九凤;那我走了。〃他扭过头招呼着站在一边的老赵说:〃一起噻;你赖的也够久了;这回真得带你走了。〃
老赵脱下套袖拿下脖子上的皮尺笑着说:〃走噻;走噻。〃他环视了一圈屋里一匹匹绚丽的绸缎轻轻喟叹了一声说道:〃老叶;到了那边帮我跟阎王说说情;就说我下辈子还想做衣裳。〃
叶皮影笑呵呵的说:〃贪心不足啊。〃他拍了拍九凤的脸蛋说:〃瓜女子;我走了;人生苦短;一定要耍巴适呀。〃
梁九凤凝视着他笑眯眯的眼睛;她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但他却像流沙一样渐渐消失在了空气里;梁九凤的手就这样定在了半空中。老赵也不见了;绸缎庄里只剩下了梁九凤一个人;她垂下手静静的站在原地;阳光勾勒出她长发盘起的侧影;她的侧影里透着一股隐忍的哀伤;她想她好像真的长大了。
突然绸缎庄里刮起了一阵旋风;梁上挂着的华服随风烈烈飘舞着;梁九凤不由的抬起胳膊挡在脸前;她觉得一个冰冷异常的东西在靠近她;但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有人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里;这时那股旋风突然平息了下来。梁九凤一看;原来她手里被塞了个木头令牌;上面写着四个烫金的大字:冥银万两。她虽没见过这东西;但她从小就听他爹讲过;她知道这是阴差进入冥府的令牌;这应该是叶皮影那块;她看着那块令牌暗忖着;叶皮影刚才也许就是因为这块令牌才送命的;现在这块令牌到了自己手里;他的意思是让她看好这个东西吗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啼叫;梁九凤跑到外面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一抬头只见一只她从没见过的怪物在天空中一圈圈盘旋着;嘴里发出不详的叫声;他的背上隐隐约约的似乎坐着个人。那只怪鸟似乎发现了她;突然怪叫着向她俯冲下来。
不好!梁九凤心中一惊沿着河边狂奔起来;那只怪鸟不依不饶的紧跟着她;她一回头看见了那只怪鸟背上的人一张美于常伦的脸孔;那张美丽的脸让她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他是泉镜花!
一身嫁衣的梁九凤沿着河边飞跑着;她都能感觉到那只怪鸟翅膀扇起来的风;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躲。
眼看怪鸟就要追上梁九凤;这时九眼桥上突然响起几个人的惊呼;泉镜花往那边一看;只见有好几个男人站在那里惊讶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居然还拿着相机;那个拿着相机的人已经举起了相机;泉镜花顾不上追梁九凤;用袖子遮住脸驾着大天狗向高空飞去;但此时九眼桥上那台相机已经连响了好几下。
这几个无意救了梁九凤的男人是成都日报的记者;他们刚下班正要结伴去喝酒却无意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刚才那只巨大的怪鸟已经不见了;但他们仍沉默不语的站在被残阳照成血红色的九眼桥上;虽然他们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但这一刻他们也被未知的恐惧笼罩住了;他们望着大天狗消失的方向疑惑的想着:刚才那究竟是什么那就是传说中的鬼吗
☆、受伤的狐狸
川滇边境的战争已经开始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赤水附近血染山岗,草木成灰,滚滚战火遮天蔽日,青山绿水尽染狼烟。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场国军和红军之间的战争,但事实上这也是一场国齤民党内部的战争。在这个过程中,中央军希望借红军之手打垮地方军阀,从而取得自身在地方上的利益,而地方军阀一边为了自保,全力与红军作战,一边却保存实力时时警惕中央军,地方军阀之间也在相互戒备,生怕对方借攻打红军之由将势力延伸到自己的地盘上。而红军的队伍则在蒋介石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中争取着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的生存看上去岌岌可危,可国齤民党的利益分歧中却隐藏着红军胜利的机遇,这个机遇被红军中那个天才的湖南人发现了。用不了多久就以这秀美的赤水为背景,在他的指挥下将上演一场令人拍案称奇的精彩战役,他出奇制胜的用兵方式将他那宛如黑色幽默般的智慧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现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漫天的硝烟遮住了这场战争那出乎意料的结局,红军、中央军、地方军都在各自寻求着自己的机会,这是一场说不清到底是谁在打谁的战争,但权力的角逐向来只有一个判断规则,那就是成王败寇。
在前期的战斗中,红军一直表露出北渡长江的意图,最开始渡江地点选在泸州上游,但被疯狗一样的川军郭子琪部拦截了,于是红军转移到了宜宾的上游,川军南岸“剿匪”总指挥潘文华立刻调集了十个旅死守此地,切断一切红军入川的路径。现在红军转向了川滇边境国齤民党防守相对薄弱的扎西地区,并在那里驻扎了下来。此时此刻,四川、云南、贵州三省的军阀全都按兵不动,他们猜不透红军接下来到底要往哪里走,在红军没有明确动向的时候,他们谁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子弹。但中央军忌惮扎西地区防守薄弱,要求三省军阀增兵此处进行合击,黔军和滇军开始向此处增兵,而川军潘文华则已大部分部队要防守长江沿岸为由只派了一个旅进军扎西,这个旅就是刚在宜宾上游和红军激战过的程涛所在的旅。
尽管宜宾上游潘文华调了十个旅严防死守,但程涛指挥的旅作为冲锋部队,在和红军的斗争中也着实损失惨重。目前红军在扎西地区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各路军阀也就都按兵不动,大家都在利用这个机会暗暗的喘一口气。
简陋的指挥部里程涛正站在桌前饶有兴趣的盯着桌上的地图,他的双手撑在桌上,一只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下点着桌面,地图上用红色的铅笔标出红军的作战路线,他们从贵州的遵义出发,一路向北,被川军堵截后又向西,最终停在了扎西这个地方,可问题是他们下一步想去哪呢?程涛觉得红军的总指挥真是个令人吃惊的人物,即便作为敌人,他也为自己能以这样的人物同台竞技而感到兴奋。程涛眯着眼睛用手指点着地图上位于川滇边境的扎西地区,他想如果自己是红军他会往哪儿去呢?现在大军正往此处集结,防守逐渐空虚的将是黔北一带,难道他们会折回黔北吗?程涛兴奋的如是想着,但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不可能,实在太冒险了,而且就算返回了黔北,那么下一步他们又想去那儿呢?程涛有点迫不及待的希望战争继续下去,这场战争就像一个扑朔迷离的棋局一样令他兴奋。
“报告!”
门口的一声报告打断了程涛的沉思,他抬头一看来者原来是梁万仞,他五十多岁仍在前线作战,算得上是一名老将了,程涛这次和他配合的十分默契。
“进来吧。”程涛向梁万仞点头示意,梁万仞走进来递给程涛一份电报说道:“刚收到的,潘总指挥的电报。”
程涛接过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今后战役,伺机而动。”
程涛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伺机而动”是什么意思?在作战指挥中怎么可能使用如此模糊不清的词,何况对方还是作战经验丰富的潘文华?程涛明白自己这次能够参与作战刘湘必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但他一直没想明白刘湘到底在想什么,这条含糊的作战指令让他不由警觉了起来,从现在起他必须步步小心,不然到最后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心里清楚论起做事的手腕,自己决不是刘湘的对手。
程涛不动声色的把电报收进抽屉里后对梁万仞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
“没有了。”梁万仞答道。
程涛点点头说:“那你先出去吧。”
“是!”梁万仞脚跟一碰向程涛微微欠了欠身,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张纸片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正好飘到程涛的脚下,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张结婚照片,照片上的新郎新娘都穿着西式礼服,新娘一身白色蕾丝连衣裙,头上披着洁白的头纱,手里还拿着玫瑰捧花。这个新娘身材高高瘦瘦的,和梁九凤有几分相似,那身修身的蕾丝婚纱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修竹一样的身材,那一身纯洁的白色宣告她最后的少女时代,她看上去是那么楚楚动人。程涛看着这张照片有些兴致勃勃的想,如果总是一身红衣的梁九凤能在婚礼上穿上这样的白纱,一定动人极了。其实比起中式婚礼程涛倒是更喜欢西式婚礼,他是在广州长大的,在那边选择举行西式婚礼的人很多,他小时候参加过很多次那样的婚礼,他也一直在考虑在教堂里把梁九凤娶进门。不过这时程涛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老派成都作风的叶皮影,估计那个整天和鬼打交道的老人是绝不会同意梁九凤在婚礼上一身白衣吧。不过他一转念有些霸道的想,梁九凤马上就是他的女人了,穿什么样的衣服嫁给他还是应该由他说了算吧。
“程长官,麻烦把照片还给我。”
梁万仞的话打断了程涛的胡思乱想,他回过神来把照片递给他说:“这个新娘可真漂亮,能冒昧的问一下是谁吗?”
梁万仞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塞回口袋里有些骄傲的答道:“这是我女儿。 ”
“哦,”程涛笑着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她身上这个衣服是哪家店做的?”
“春熙路那边有家洋人开的专做婚纱的店,我在那儿给她做的,特别的合身,”梁万仞笑呵呵的答道,他顿了一下问道,“程长官,你打听这个莫非是你也要娶亲了?”
程涛微笑着点了点头,梁万仞赶紧向他拱拱手说:“那我先给程长官贺喜了,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八宝街梁老六的女儿,梁九凤。”程涛毫不避讳的微笑着答道。
梁万仞听了他的话脸上现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他没想到对象竟然不是刘湘的女儿刘月如,而八宝街据他所知住的都是一些穷苦的老百姓,不过梁万仞并没有多问,他笑着说道:“程长官看上的,一定是个好姑娘。 ”
程涛点了点头说:“是,是个非常不错的姑娘。”
梁万仞笑了下说:“那我先告退了。”
“哦,对了,”程涛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梁万仞说道,“通知林仲平来一下,我要跟他商量一下接下来的部署。”
“这。。。”梁万仞听了他的话脸上现出一丝迟疑的神色。
程涛微微皱起眉说:“怎么了?”
梁万仞略略沉默了下说道:“林长官进山打猎去了,今天一大早出去的。”
“什么!”程涛听了他的话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他脸色阴沉的沉吟了一下后冷冷的说道:“你不用叫他了,我亲自去找他!”
程涛所在旅驻扎的地方毗邻一座小山,山上草木繁茂,经常有些野物出没,但程涛是决不允许部队里有人在作战期间进山打猎的,而现在林仲平竟然带头坏规矩,想到这里程涛的脸色不由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进山走了没多久就远远看见林仲平带着几个卫兵骑在马上围着什么东西欢呼着,他晃着手中的枪,嘴里放浪的呼喊着。程涛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大踏步的走过去厉声喝道:“都给我下来!”
本来欢呼雀跃的几个人立马安静了下来,程涛看见他们围着的是一只气息奄奄的火红色大狐狸,它四条腿都被打断了,蓬松的皮毛被血粘成了一片片的;它趴在那里艰难的喘着气。几个卫兵看见程涛立刻从马背上下来有些紧张的敬了个礼说道:“程长官。”唯有林仲平还坐在马上不动,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程涛有些傲慢的用手触了触帽檐懒洋洋的说:“程长官,怎么是你?”
程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下来。”
林仲平轻蔑的笑了一下吊儿郎当的说道:“程长官,我们现在还没有开始作战,我们在休整,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学长吧,你对我的态度。。。 ”
林仲平话还没说完,程涛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一枪打在林仲平□那匹马的前腿上,那匹马长嘶一声就栽倒在地,林仲平被从马背上狠狠的甩了下来。他在地上蹭了一身的泥,他撑起身子恶狠狠的看着程涛,他鼻孔里喷着粗气,上卷的嘴唇里露出细小的牙齿,看上去就像只狼獾一样凶恶。
程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林仲平,军队不是教育人的地方,多的话我一句都不想说,再有下次刚才那一枪我就打在你身上。”
林仲平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程涛,程涛深不见底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扬了扬下巴冷冷的说:“回你的岗位去,滚。”
林仲平不服气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几个卫兵走了,程涛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时他的目光投向了地上那只奄奄一息的大狐狸。程涛从不喜欢打猎,因为他觉得没有意义的杀戮畜生实在浪费时间,但他也并不排斥别人打猎,每天